“也不怪蘇小姐不清楚庭審程序,畢竟您是第一次出庭,恐怕有些不清楚,法官要求您回答,您就必須回答。”越孫籽對蘇雨凝笑了笑,頗有一些指點的意味。“以不變應萬變這個計策,在法官大人面前,看來要失靈了。”
“欺負我不懂法律嗎?”蘇雨凝偏頭笑了笑,“公訴法規定,原告被告在被律師詢問與案件有關的問題也可以拒絕回答,但法官要求回答拒絕回答的,可能失去作證的作用。可能哦,是不是絕對失去。對於百分之五十影響案件結果的問題,我不屑回答,我隻回答百分百影響案件結果的問題。孫子,再接再厲!”
蘇雨凝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那一聲孫子,叫的格外熱絡。
“法官,我們今天要開庭審理的是,我女兒厲雪青的撫養權問題,而不是我跟陳先生的離婚案件,對方律師一直企圖擾亂公眾視線,不知道是有什麼讓人眼前一亮的心思。”
“首先,我希望法官法人,還有原告律師清楚一點,我跟陳先生的婚姻是協議離婚,協議清楚的標記,我淨身出戶,名下所有不動產交給我的前夫處置,請問原告律師對這一點,可有疑問?”
出於職業習慣,越孫籽總覺得蘇雨凝問這句話時候的神態和時機,一定別有企圖,但卻讓他一時間挑不出哪裡有錯,又不敢輕易回答,隻能想辦法含糊回答,“不知道蘇小姐提出這一點,是與本案有什麼關聯嗎?”
第二百九十四章:當庭調戲厲太太
“沒有關聯我就不能提,還是。因為是我提的。所以不能提。”蘇雨凝揚起下巴,看著坐在庭上的法官。不動聲色的笑意裡帶著讓人極為不自在的威壓。
“被告人,請你尊重法庭。不要質疑我的判斷,不要藐視法庭。”法官輕咳一聲,強硬的回復。“原告律師繼續提問。”
法官看著蘇雨凝一臉嫌惡,滿臉寫著嫌棄。要不是看在你是被告人的份兒上,早把你逐出法庭了!
蘇雨凝一臉驕矜。並不把法官的大白眼放在眼裡,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跟越孫籽狼狽為奸。能出什麼幺蛾子。
“ok,好的。既然蘇小姐喜歡就事論事,那我們就事論事。”越孫籽冷笑一聲,哗啦啦的抖出了好幾張單子。義正言辭的指向蘇雨凝,“蘇小姐,這張單據顯示。你們結婚時居住的房子在你名下,車也在你名下。信用卡、家用設施、電話賬單都是您的名字,甚至就連您丈夫的公司也在您名下。”
“是,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蘇雨凝攤了攤手。看向不斷措手,局促不安的看著他的陳欽冰。
“不奇怪,但很恥辱,尤其是在一段雙方平等的婚姻之下。”越孫籽啪的一聲把所有的證明文件扔在了桌子上,“蘇雨凝小姐,這些東西在您剛剛提起的婚姻協議中,已經全數判給了您的前夫,您現在名下一無所有。”
“鑑於您出軌在先,您和陳先生已經離婚半月有餘,可是到了今天,您依然沒有固定的工作,沒有固定的收入。而且據我所知,這些天您並沒有找工作,而是到處忙著和其他男人秀恩愛,您的女兒並沒有被任何媒體或個人拍到你們同時出行。陳先生自從離婚後,就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你讓一個愛女心切的父親怎麼度過沒有孩子歡聲笑語的每一天。難道孩子是你一個人,她就不需要父親了嗎?”
越孫籽一臉篤定,雖然蘇雨凝每次去厲家都帶著她女兒,但是厲家安保嚴密,怎麼會讓厲雪青的照片流出來,所以直到今日,厲雪青的模樣,在媒體見報時,還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Advertisement
“沒有任何收入保障,把一個孩子判給你,你拿什麼撫養她?難道是你要用這個孩子,來從您前夫那裡,拿到每個月的赡養費勉強度日嗎?”越孫籽步步緊逼,想象著蘇雨凝被他逼問得啞口無言的窘迫,就一陣凌厲。
越孫籽說得情生意動,蘇雨凝卻感到一陣惡寒。捏著筆的手緊了緊,緩緩的抬眸,目光索然。
滿臉笑意的凌韻兒一雙美目流轉,看著蘇雨凝漸漸染上冷意的眸子,心底十分痛快。看來她選擇傍上秋夫人這棵大樹,是沒錯了。哼,蘇雨凝,不要以為你貼上厲千勳我就拿你沒辦法。有的是人,想要治你!
張了張唇,正準備反駁,越孫籽卻先她一步再次開口,“蘇小姐是想說您未婚夫名下的財產足以養活你們母女對嗎?作為一個經常為離婚夫妻財產分割做辯護的律師,我有義務為蘇小姐您普及一下您未婚夫與您結婚後的財產,這樣您也好考慮一下,下次離婚,要不要找我幫你打官司。”
“雖然對上嚴謹的em律師團我會輸,但是和蘇小姐這樣的美女坐在一起,是我莫大的榮幸。”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信息量倒是不少。
越孫籽的話瞬間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記者們交頭接耳,眸子裡閃著興奮的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今天來這裡是來對了!
除了厲總高顏值高威壓震懾全場之外,還能看到中銀鐵嘴律師藝高人膽大,當庭調-戲厲太太,小心髒簡直跟過山車似的,記者們紛紛扭頭看向今天親自陪太太來的厲千勳,猜測厲總會不會一個沒忍不住,把越孫籽摁地暴揍。如果能拿到這麼新鮮的一手資料,絕對賺到。
“很抱歉,越律師,我跟我的未婚夫沒有離婚的打算,抱歉讓您失望了。至於我未婚夫的婚前財產這個問題,我需要糾正您一下,我的愛情觀,隻認準對方的人,而非對方的錢,如果我真的看上的是錢的話,恐怕我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蘇雨凝意味深長的看向陳欽冰,“因為就憑錢這一條,您身邊的陳先生,就已經排在了我最末尾,當年的陳先生,跟如今的陳先生一樣,隻不過,當年的陳先生是身上的錢,一文不值。現在是他整個人,都一文不值。”
見識過因為錢跟她撕破臉皮,甚至對她出手動粗,撕扯怒吼的陳欽冰。蘇雨凝已經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憐憫與感情了,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人。如果說,對待陌生人蘇雨凝還有一絲善意,那麼對待此刻的陳欽冰,她避如蛇蠍。
剛開始她對他抱有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善意。是他,讓她沒有頂著未婚媽媽遭受別人異樣的眼光,是他,讓她的孩子從出生到現在,沒有缺失父親這個角色的存在。她對他既尊重又維護。她帶著感激之情,感謝他的理解和寬容,尊重他的選擇,在她的意願下,過著無性婚姻。
所以她收斂鋒芒,做一個合格的妻子,一個賢內助,給他經濟上最富足的支持,讓他自己去闖一番事業。甚至她已經為他做好了後路的打算。如果哪天他主動提出離婚,她會欣然同意跟他離婚,帶著孩子遠走高飛。
可是,父親的離去,上億資金在蘇氏基金會不翼而飛,所有的證據間接性指向她這個唯一的繼承人身上,陳欽冰看向他的眼神從剛開始的隱忍也在歲月日漸洗滌中,變得貪婪而裸露。
後來她在父親離開後,她接觸蘇氏慈善基金的賬目之後才明白,陳欽冰在這場婚姻關系裡,所有的忍讓與付出,都是源自他父親的威懾和每個月大筆的錢匯入陳欽冰私人賬戶的結果。原來,她這份努力維護的婚姻,是父親一手促成的結果。
第二百九十五章:厲千勳我胃疼
隨著父親的離開,以及陳欽冰毫無經營理念的投資揮霍。沒有了資金來源維持公司表面上的賬面平整。手頭日漸拮據之下,陳欽冰的脾氣也日漸狠厲暴躁。對她大打出手。拼了命的去找那上億資金的蹤跡,把家具拆的零零散散,甚至牆壁都被他砸得坑坑窪窪,看看她有沒有想方設法的藏匿那些錢。
直到她最後以死相逼,被他推下樓梯。腿骨骨折,在醫院裡人不人鬼不鬼的躺了三個月。陳欽冰才最終相信,父親的那些錢。不在她手裡。即便最後一無所獲,陳欽冰仍是不肯死心的要榨幹蘇雨凝手上的所有資金,逼她淨身出戶離婚。對她大打出手,出言責罵。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那段時間是地獄,是不堪回首的慘痛記憶。
恨透了陳欽冰的冰冷絕情。也看淡了所謂婚姻牢籠加諸在她身上的枷鎖,蘇雨凝仍舊覺得自己不夠善良。她無法原諒陳欽冰揭開面具後。千瘡百孔的骯髒內心,更多的是,對這些年父親默默付出的傷心和委屈。
我曾想用心去融化一塊向我襲來的堅冰。我以為。我的滿腔熱情會讓堅冰砸到我之前柔成一灘春水。可後來我才知道,那塊堅冰之下,是個又冷又硬的石頭,石頭是沒有心的,我拿什麼捂暖它?直到被它砸得頭破血流,才想起喊一聲疼。
渾身上下縈繞著濃鬱的傷感,蘇雨凝像一隻孤獨的白天鵝,站在凍結的冰面上,沒有人靠近得了她,也沒有人願意伸手去拉她一把。難捱的呼吸讓她拼命的喘著粗氣,胃裡抽搐的疼痛也在蘇雨凝神經松懈的時候,悄然來襲,扎疼的厲害。
厲千勳灼熱堅定的目光看向蘇雨凝,她那憂傷到死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劍,刺得他心髒有些微痛。那個該死的男人,厲千勳甩向陳欽冰的目光,似要吃人連帶著看越孫籽這個秋玲珺爪牙的目光,也越發的不友善起來。
不知怎麼的,厲千勳下意識的開口,輕喚了一聲,“阿凝!”
那聲音堅定有力,帶著鏗鏘的柔軟,將蘇雨凝從悲傷逆流的河水中打撈出來。
蘇雨凝如同夢中驚醒一般,著急慌亂的看向厲千勳,連帶著沒有收拾好的亂七八糟的心情。一抹苦笑從唇邊溢出,蘇雨凝捂著肚子,從桌子上爬起來,終於抬起了頭,衝厲千勳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有些胃疼。”
“看蘇小姐這種哭暈在廁所的表情,我都有些不忍心,為你盤點一下您在和em財團厲總這段婚姻中,能得到什麼!”仿佛是在堅不可摧的壁壘中終於找到了一絲裂縫,越孫籽立刻乘勝追擊,故作暖男的模樣,關心的看向蘇雨凝。
“住口!我要求休庭十分鍾。”厲千勳站起身來,不等法官開口發話,大步流星的走向蘇雨凝,等法務人員反映過來的時候,厲千勳已經走到蘇雨凝的面前,半彎著腰抬起蘇雨凝蒼白的臉頰,看著她蒼白的跟鬼一樣的臉,還有那豔麗的大紅唇,厲千勳就別樣煩躁。
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掉蘇雨凝的唇膏。蘇雨凝毫無血色的嘴唇已經被她咬出血來,光潔的額頭滿是冷汗。
“法……”剛想一不做二不休,讓法務人員把厲千勳拖下去,隻見厲千勳長身而立,眼底的冷意驟然劇增,看了一眼法官擺在眼前的名牌,就像是在看一座新砌的墓志銘,“需要我重復第二遍嗎?李法官。沒看到我未婚妻不舒服嗎?”
“是,是,不舒服。看到了,看到了。嘭——”木槌哆哆嗦嗦的敲擊而下,李法官收回了手,趕緊走出了法庭,沒有理會身邊陪審人員詭異的目光。“休庭十分鍾。”
蘇雨凝臉上的冷汗已經冒起,顫抖的雙手抬了抬猛地抓住厲千勳垂下的手腕,“厲千勳,我胃疼。”
悽楚的小臉上,所有的委屈不甘迷惘驚慟,都剪影在厲千勳冰冷如墨一般的眸子裡。厲千勳回握著蘇雨凝的手,努力移平心中升起的異樣,俯身貼近蘇雨凝的耳朵,看起來像是在安撫痛苦不已的蘇雨凝,可是說出的話,卻讓蘇雨凝忍不住想要反手抽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