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是過來人,哪裡不曉得新生開學有多忙多苦麼?要不是暑假去B隊練了練,我還真吃不消。”說著,童阿狸撒嬌地賴喬以梁給她捏了捏肩,才道:“我把概念和小北溝通了,之後都是他和招來的經理去跑的,不過,最後定廠商都是我和他一起拍板的。”童阿狸扭過臉,小貓咪一樣地咬他的手,又問:“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難道真的是廠商?原本我還想,實在不行,我們就隻能先把架上的貨物特價處理掉,然後再上新貨的。但如果是制造商那邊出了問題就慘了!”
“還真說不定,也許就是在細節上出了問題。” 喬以梁把手從她嘴邊拿開,扶著她做好:“這邊生產商見過你麼?是你去打的交道還是朱小北?”
“是小北去的。我畢竟不懂這些,也沒有時間。”童阿狸撅撅嘴,才做生意千防萬防還是被擺了一道總有點不高興,但還是心平氣和,問喬以梁:“咱們有什麼辦法能確定是哪一環節出了錯?”
喬以梁拍拍她的臉:“放輕松。”說著,又輕輕地笑,在駕駛位上坐好,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帥氣地掛檔、換擋,一踩油門,穩穩地駛動汽車,沉穩道:“擒賊先擒王,處理問題要從源頭抓起。咱們先去工廠看看。隻要是發生了的事情,不論好壞,其實都是好事。”
到了工廠,喬以梁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名片和工作證。工廠接待接過一瞧眼都亮了,大貿易公司總經理啊!確實看喬以梁的模樣氣質也是高遠,甚至都覺得總經理的職位是委屈他了。這頭,那接待進去一給領導打報告,不一會,工廠的塗廠長就親自出馬了。
喬以梁隻簡單地說:“我這裡有筆大買賣,所以要制造的不是普通的東西,因為大牌,所以一定要品質好,不外泄。”
塗廠長聽了這話眼珠就是一轉,忙介紹喬以梁去參觀廠房,一邊介紹,一邊拍拍胸脯道:“您放心,我們的工廠絕對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的,肯定是保密到底,品質第一。”接著又是信誓旦旦,“就說平時,凡是我們接了的訂單,不單會關上廠門做,而且,就算地上掉下去的碎布屑,我們都會集中銷毀,不留痕跡的!”
“那你們工廠工人的手工怎麼樣?如果訂單量大,你們可以保質保量按期完工麼?”喬以梁不動聲色,問的問題也很抓專業。
塗廠長自然不敢敷衍,對著喬以梁就舉起了一個大拇指:“這個您絕對可以放心,您四處去問問,我們廠的信譽是絕對的好的!經常有老顧客有急件要做,我們也是定期交件不拖延的。”
“那布料的存倉環境怎麼樣?會不會受潮?”喬以梁帶著童阿狸往裡頭走兩步,看見一旁房間裡成箱堆起來的布料,點點頭又問。
童阿狸跟著上前,隻往箱子裡一瞅就曉得這裡好幾箱都是他們“虞美人”的布料,對著外頭那幾個硬殼紙箱,她打斷了塗經理的話,朝喬以梁招招手,突然道:“三哥,你來看看,這布料好像真不錯,咱們要是能搞到這個布料也是可以的。”
這一問,狀況就出來了,因為塗廠長眉一挑,很熱心地說:“你們要是想聯系這家布料商我也可以幫忙,你看,這批布料就是我們後期再定的。”
一聽,童阿狸那個氣啊!小嘴翹得可以吊油瓶了。小妮子上了車以後,小臉簡直就是哭相,她撲進喬以梁懷裡可憐兮兮地擰巴:“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啊!啊!啊!啊!”
第90章
仔細想來,這家工廠是有問題的,第一,不夠保密,塗廠長領著喬以梁和童阿狸進廠房的時候,裡頭的工人還都在緊鑼密鼓地工作,流水線上的成衣一匹匹往外送。說白了,那些還沒上市的成衣喬以梁和童阿狸這幾眼下來,就全都瞧得清清透透的了。如果他們這時候要搶別人家的生意,找個記性好的設計師裝作談生意來一趟,回去就按模子打好圖樣,臨時趕工做新款也是能搶在貨主前頭出產出來的。
第二,這家工廠收急件,並且還可以按時交付貨物。可是,它的廠房也就那麼大,工人也就那麼多啊!所以,它很可能就有代工廠。當忙不過來的時候,就會將布料和樣衣送去代理工廠做。這樣,它的錢照賺,貨也照交,業務也都能兜住。可是,代工廠畢竟是代工廠,不光質量,布料和服裝樣式的流出就更不能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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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就是童阿狸自哀自怨痛苦的根源了。畢竟是新創業。童阿狸和朱小北再精明也是新手,他們知道分開了工序去制作,以此來杜絕布料商和制作商的聯系,但他們沒想到事先要先租個倉庫去中轉撒!結果,貨物直接從A廠發去B場,狀似沒有聯系。但是隻要廠家有心就能通過貨運商找到對方。更不要說所有有心的賣家,都會在自己的貨品上留下logo這件事了。於是,童阿狸那麼清楚那麼清楚地看清楚了紙箱上的廠址和聯系電話。人家廠長還明說了,可以幫忙聯系!
後頭,童阿狸哭喪著臉窩在喬以梁懷裡喊來了朱小北,小妮子有點沮喪,可憐兮兮地縮在喬以梁懷裡,反而顯得異常的柔和。
這倒是朱小北頭一次瞧見喬以梁和童阿狸在一處,也是第一次曉得,喬冰山對童阿狸是這麼這麼的上心,他們的關系竟然是這麼的好!童阿狸和他說著說著就是那個悔啊!那個鬱悶啊!小指頭在手心裡摳啊摳,喬以梁就去輕輕地替她扳開。兩人十指交纏緊緊握在一起,他還拂著她的發輕哄:“氣鼓鼓用爪子撓自個,越撓越傻,別撓了!”誰能想到,這麼鬼精的童阿狸,喬以梁卻會覺得她傻。對上她,他極寒如霜雪的語氣和眼神裡也會有珍寵和縱容。
勸著勸著,喬以梁又回過臉來看朱小北,男人眼底全是貴氣,平時你覺得他性情淡冷,可正眼真對上你了吧,可不就是個溫良敬人矜貴模樣?
對這事,喬以梁耐著性子細細地給朱小北指點梳理,還提醒:“如果你的衣料是獨一無二的,特別定制的,就最好能準備一個倉庫,所有的布料自己“清理”一遍再轉手給工廠。並且,你在出新品之前,最好能精確地算出你所需要的布料和損耗率,然後,再嚴格地要求對方交貨的數量。隻有這樣缜密弊端才能降低到最小。”
之後,他還溫雅地對他囑咐說:“我家阿狸多託你照顧了。”
先是諄諄教導,又是囑託,一席話直讓朱小北受寵若驚。
先說朱小北吧,他在大院裡從來就是個被排擠的孩子,在學校裡又是個成績平平不起眼的學生。而喬以梁不一樣,大院裡那麼多玩世不恭的天之驕子哪個沒有脾氣?哪個正眼瞧過人?但喬以梁不會斜眼看人,他正眼瞧人卻和誰都不親近。他和誰都不親近,但大院裡大半都服他,都怕他。
喬以梁此人,其實也邪門!朱小北記得,大院裡土生土長的也都記得,喬以梁喬冰山的外號可不是白來的,是真的夠狠,夠獨釣寒江雪的。
遙想當年,院子裡突然新搬來了一家新人,那戶姓姚,家中獨子叫作姚遜。這個姚遜就是個霸王頭子,爹在J區是一把手,可能是土霸王當慣了,到了京城也還有些昏頭昏腦,一進大院就想充老大,拉隊伍。
後來,姚遜就開始張羅著拉黨結派,為了立威風,他隻要撈著了不順眼的就揍。於是,夜路走多了總會碰見鬼,有一天,姚遜就用磚頭把剛參見朋友婚禮回家,被灌得醉醺醺的喬以梁給拍暈了。
這之後,姚遜更威風,因為偌大的喬家沒有半分動靜,喬以梁也冰冰冷冷清清淡淡沒反應,照樣頭頂包著個繃帶對誰都沒表情,對誰都笑笑,對說都要麼不說話,一說話也謙和有禮。見了姚遜,也照樣是原本怎麼樣,被拍了後腦勺後還怎麼樣。
第91章
喬以梁這個態度真把姚遜給搞暈了,後來,姚遜還沒大沒小地拍拍喬以梁的肩頭說:“大哥不錯!有氣量!咱們晚上喝一杯?”
那時喬以梁隻是淡笑著點點頭說:“好。”
結果,就在當天夜裡,同一張飯桌上總共六個人當場死了三個,姚遜被推進醫院搶救了兩天才被救回來。隻不過,姚遜人雖然是被救回來了,可他的胃也算是徹底地壞了。從那以後,姚遜這一輩子就隻能吃流食過活,煙沾不得,酒也沾不得。從醫院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瘦成了紙片人。
都搞死人了,還搞殘廢一個,人家自然會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以梁卻依舊淡淡,他還在沏茶喝,腦門上繃帶仍在,隻說:“似乎是姚遜帶來的家釀酒有問題,我頭上有傷就沒喝。他們喝了那酒以後,就全進醫院了。”他的回答太幽靜淡穩,但那一刻才最像活閻羅。
後來法醫再查,就發現確實是酒裡有問題,被下了毒了。那毒就是大院家家門前都有的頂級老鼠藥舒丹紅一號!連大象吃了都會一粒致命的劇毒毒藥!
那段時間,大院裡耗子實在是鬧得兇了些,把好幾家門都啃了!後來各戶都反應,保衛科這才沒辦法,不知從哪聽了消息,就死馬當活馬醫,從外國進口買了些個殺老鼠的劇毒撒在各家門邊。
那以後,家裡養了狗的出門遛狗都時刻盯著,完全不敢靠近那些紅得和玫瑰似的米粒。結果,憑那幾粒莫名其妙掉進酒缸裡的米粒就搞死了三個大活人,還弄殘了姚遜。
其實,那一桌子除了喬以梁還有五個人,有個年紀算小,也是個時常被欺負的貨,他後來私底下就曾說過,那天晚上他原本是想喝酒的,是喬以梁說自己手機落在車裡忘記拿上來了,叫他下去替他拿手機他才躲過了這一劫。還有一個活下來的就是如今活蹦亂跳的江映秀,不過江映秀那時也因此大病了一個星期,因為心理上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之後,喬江童三家在J中各方面打壓姚家,姚父沒多久就下野了,又回了老家。
所以,即使見過童阿狸的鬼精手段,喬以梁來了,朱小北還是發自內心的有些驚怕,童阿狸再狠也毒不過喬以梁,最簡單一條,童阿狸不敢拿人命當蝼蟻,喬以梁卻敢,他輕輕一動手,兵戈無聲就能順手搞死幾個。高興了,他會拿規矩法度整死你。不高興了,他伸個手指頭就能送人上西天。喬家權勢滔天是真的不假,喬以梁叫喬冰山,也真的不光因為他冷心冷性,還因為膽敢撞上他的,冒犯他的,非死即傷。
反正,喬以梁於朱小北就好比一個是天那頭的驕子,一個卻是地這頭的貧戶。卻結果,他們也能心平氣和的,甚至友好的在一處交談。他還託他照顧童阿狸撒!這時,朱小北心底隱隱有些“奴性”的榮耀感,也說不上具體是什麼,就是覺得臉上有光,還有自豪。
當然這一下朱小北也更有了鬥志。他覺得,“虞美人”一定能好!能很好!
另一頭,童晴緣鬧騰來鬧騰去終究鬧騰不過喬家的掌門人喬婆婆,姜還是老的辣,你先服個軟,裝作聽話了,轉身再換張志願表交上去就能瞞天過海了麼?不能!教育局那邊,校方那邊早都已經打好招呼了,就是沒有志願表也沒有關系,分數過了直接入取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