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在食堂也有不少兵哥哥過來湊熱鬧,其實也是提點他們,問:“任務點在哪呢?”
方舞爽氣,答:“我還沒看,任務條在童阿狸那。”聞言,童阿狸抬眼喝了口湯,話說得慢悠悠:“我也沒來得及看。”
又聽那些兵哥哥在嘀咕:“別是後山,後山有狼。”
第二天,大家都是準點出發,在指導員的監督下每人都隻許帶一樣東西防身。童阿狸選了匕首,方舞選了麻繩。
這天天氣還不太好,陰沉沉的好像隨時要下雨。童阿狸瞅一眼方舞的麻繩,笑,揶揄道:“說實話你該選把傘。”
方舞皮笑肉不笑,看著童阿狸插在靴子裡的匕首,斜眼,也道:“我覺得你該選件雨衣。”
出了大門,兩人才把任務信封拿出來,打開來一看都是失笑。她們的任務點在“後山”,後山可是夠走的了!得虧前幾天二連巡線,一人帶著一把砍刀開路,把通後山那一路的雜草和樹枝都給劈砍了。要不然,童阿狸和方舞要進去都夠嗆。
畢竟抽籤是自己抽的,兩人也沒怨言,不過嘀咕一句:“指導員的字原來這麼醜!”這會才真算成了戰友了,兩人一步一步攀爬著、走著,誰也不落下誰,不說話但也是互相扶持、榮辱與共的姿態。
真到了後山森林前頭,童阿狸的手背已經被蚊蟲盯了幾個包,小妮子痒的難受,轉頭看看滿頭大汗一步不停的方舞。她膽子向來大,左右看看也沒啥所謂的假想敵,彎下、身就從鞋幫子裡掏掏掏,摳出一小袋子藥,其實也就兩片,不過是正兒八經的房蚊蟲叮咬清熱解毒的藥丸。
她自己先幹吞了一片,這才扭頭輕踢了踢也跟著她停下來的方舞道:“吃一片吧!這藥片驅蚊解毒還挺管用。”
方舞擺擺手沒接,蹙眉,也是嫌她嬌氣,沒好氣道:“走了,你這樣子以後還怎麼當兵?”
“我也沒想過當兵啊。”童阿狸特無所謂地聳聳肩,卻也沒有拖方舞的後腿,她起身跟在方舞後頭往樹林裡走,瞟一眼四周,揉了揉眉心才道:“忒簡樸,給的任務卡裡沒地圖,路上也一塊路標都沒有,怎麼找?”
“真打仗了敵人會告訴你他在哪麼?自己找唄!”方舞輕笑,瞥一眼漫不經心的童阿狸,這會也算是同命相連,她提醒道:“你別多想了,想太多隻會害了你。你現在已經回了童家就要走童家人的老路。反正不可避免,倒不如欣然承受。”方舞早年也不想從J,但現在說實話她還蠻享受。
“怎麼和被強、奸了似的,拔走了蘿卜坑還在。”挑眉,童阿狸的話忒粗,隻好在話粗理不粗。
X﹏X……但方舞從不曉得童阿狸是如此的脫線啊!這和過往形象完全不符!
方舞抿抿嘴,半天才醒過神來,她摸著鼻子,扭頭看童阿狸那小臉蛋上冷豔清越的表情,回過神來失笑,半天才語重心長地說:“其實從J挺好的,原本我也不想。但,你看見營區門口那句話沒有?‘明天走上戰場,你準備好了嗎?”其實人一輩子也就那回事,但什麼工作都不會比從J更有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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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真是覺得不對勁,哪有這樣沒有一個假想敵,沒有任何標識信號的考核?兩人越往林子深處走越不對,越到後頭,也越是舉步維艱。
這次是方舞先停下來,她沉著臉對上童阿狸說:“不對勁。”
“是不對勁。”童阿狸淡淡地應,面色平靜也很坦然,她實話實說道:“這次的考核對我來說無所謂。但我知道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因為考核成績會一並記進你的檔案裡。所以咱們接下來是進還是退就應該是你說的算,隻要你決定了,我就跟著。”
這話,這姿態是實誠,大氣,也仗義。
其實,方舞和童晴緣換組號完全是為了成全童晴緣愛慕江映秀的小心思。她絕對不是因為想要和童阿狸多接觸才換來和她一組的。但有所謂關鍵時候見真章。這一刻的童阿狸真是討她喜歡。可還沒等方舞說話,突然,不遠處的樹叢裡傳來了一陣梭梭聲,方舞立刻朝童阿狸使眼神,輕聲道:“埋伏。”
卻趁她喊話的這個空檔,童阿狸才轉過臉來,小妮子雙目圓瞪,連說話也來不及,她猛地一把就推開了身前的方舞,下一刻拔出靴子裡的匕首撲身就刺了過去。待童阿狸拔回匕首已經滿手是血,她拉起方舞轉身就跑。心底一陣嘀咕:“倒霉!後山果然有狼!”
狼,屬食肉目犬科犬屬。外形和狼狗相似,但吻略尖長,口稍寬闊,耳豎立不曲。尾挺直狀下垂;毛色棕灰,分布於歐亞大陸和北美洲。棲息範圍廣,適應性強。中國除臺灣、海南以外,各省區均產。
狼既耐熱又不畏嚴寒,嗅覺敏銳,聽覺良好。性殘忍而機警,極善奔跑,常採用窮追方式獲得獵物。雜食性,主要以鹿類、羚羊、兔等為食。食量大,一次能吞吃肉十幾公斤。
童阿狸和方舞真是運氣不好,倒霉!
童阿狸的反應是快,幾乎是當機立斷的一刀就把一匹成年公狼給砍殘了。可狼從來都是雌雄同居,成群捕獵的。她們跑得再快也沒用,一群狼已經穩穩地從後頭追過來了。
真是欲!哭!無!淚!這時候,童阿狸的腦袋裡簡直就是一片空白。方舞卻反而是鎮定了,這次換成她拉著童阿狸跑。她還用了點勁推她,一邊朝狼群吼,什麼狗叫貓叫老虎叫全學了一遍虛張聲勢。又發力,彎下、身從童阿狸腰上把她抱起來,幾乎是用喊的:“快爬!就這顆樹!狼不會爬樹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天氣好像也在故意作弄她們。方舞和童阿狸爬上樹沒多久,天空一道道電閃雷鳴,接著就是大雨滂沱而下。那時,童阿狸和方舞狼狽不堪地抱著樹幹扒在樹上,樹下頭一群狼仰著脖子磨牙,嘶吼。她們身上的迷彩服全部都湿透了,汗水夾著雨水順著下巴止不住地往下流。雨太大,濺在童阿狸手背上的狼血也都被衝沒了。
天色漸漸暗了,雨卻依舊在下,甚至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狼群也依舊在樹下徘徊,隻守著童阿狸和方舞摔下去變成它們的晚餐。
“你救了我一命。”方舞摸了把臉上的雨水,一手抱著樹幹,一手把麻繩拿出來把自己的一隻手綁在樹幹上,又將麻繩的另一頭遞給童阿狸,說:“綁著,等會別支撐不住給掉下去了。”
“你就這樣謝救命恩人的?” 童阿狸輕笑,接過麻繩也將自己的手綁在樹幹上,同掛在一顆樹上,下頭就如同萬丈懸崖,兩人對望一眼,異口同聲:“你其實應該選把槍!”
但其實,選槍也沒有,選槍也沒用,她倆槍法都不行。而且對於他們這種技術不穩定,連新兵蛋子都稱不上的新兵蛋子,根本就不能帶槍!真傷了人怎麼辦?!
熬吧,她們也隻有熬了,熬著等有人來找她們,熬著等狼守累了覺得沒戲了再去找別的獵物。
實在是累,童阿狸的肚子還隱隱有些疼,她感覺下腹有一股熟悉地墜感隱隱襲來。小妮子單手抱著肚子,一手死死地抱著樹幹,明明難受卻表現如常,還在和方舞開玩笑,她說:“也許我睡一下,下頭的狼就全都變成肉烤熟了。”
“睡!是得睡!咱們得輪流睡一會,都死撐著反而會壞事。你先睡吧,一會我困了再叫你。”方舞也是個穩重的,她這時一瞬不瞬地盯著樹下狼群的動靜,一手還虛扶住了童阿狸。
第59章
童阿狸其實沒眯多久,她又不是考拉,抱著樹小妮子根本睡不踏實。雨還一直在下,豆大的雨珠簡直像時刻在打她的臉。可她沒睡多久方舞就搖她了,語氣還很焦急,在喊:“阿狸,媽的!這些畜生在扒樹!!”
“你別嚇我,我以為你在喊我媽。”童阿狸眯起眼,語氣也有點懶,她垂眸朝樹下看去,語氣也還算冷靜,隻聽她道:“估計是我那刀子觸怒了狼群。”
“照這群畜生這麼扒下去,這顆樹花兩個小時準會被啃倒。”方舞的話也算沉穩,又恨得咬牙切齒,她望向童阿狸總覺得這丫頭現在似乎很冷,就問她:“你還有力氣麼?我們不能再這麼綁著了。要不然等會樹一倒,咱跑都沒地跑。”
“嗯。”童阿狸頷首,沒多說話,整個人匍在樹幹上,也跟著方舞把綁著手的麻繩拆開了。
接著,她就聽方舞又在琢磨,“我聽說如果在野外遇見狼,可以一邊看著狼一邊慢慢彎下腰,作撿石頭狀,狼如果發現你會攻擊它,可能掉頭就會跑了。”
“馬後炮,我剛剛已經攻擊它了,現在人家是群起性尋仇。”童阿狸粗略地往下掃了一眼,玩味一笑,“信不信你還沒彎下腰半條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