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童阿狸才十七歲,喬以梁看她的眼神偶爾像是看孩子,偶爾像是看情人,他待她也是如此,亦父亦友亦師亦夫。
不久之後不光鵬子和吳皓,連蕭逸晨都莫名其妙吃了悶虧,當時蕭逸晨多納悶,直到喬以梁和童阿狸的關系公開了之後他才曉得自己是遭了什麼禍。
至於童家,因為“貂蟬”那事,真是拍不著馬屁還惹了一身騷。童家的姨奶奶都發話了,說:“老童家那口子是怎麼回事?是小瞧了我們喬家還是性子狹了?”喬以梁的二哥更是在公事上直接甩了童威臉子,轉而童一波也被挨了通狠訓。童晴緣也倒霉,一天去書店買書,回家路上被人持刀搶劫,肚子上插著把刀血淋淋地進了醫院,在醫院一住就是半個多月,可沒把童家人急死。童晴緣也是欲哭無淚,命是撿回來了,肚子上那道疤卻也是一輩子都躲不掉了。
要說喬以梁和童阿狸的第一次,是在童阿狸十八歲那年。那時喬以梁剛剛升任總後總裝主任Z委,Z將J銜,他少年得志,但心態氣度都是穩健。
那時候喬以梁新官上任格外的忙,所以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旁人也不曉得他們的關系好。
但是,喬以梁寵她吖!有的時候,童阿狸嗲哩嗲氣地在電話這頭嘟囔:“我想你了吖!你不在都沒人帶我去吃鰣魚。”
喬以梁就真的大半夜從B隊開車回去,真的大半夜把人家廚子敲醒站在門廊上等新鮮做好的鰣魚,真的眼巴巴地送去她手邊上,真的看著她一勺一勺吃得飽飽的,吃得嫣紅的小嘴紅啾啾的。見她滿足了,如願了,他才淡雅一笑,摟著她親親她的額頭。然後?沒有然後了,看著她安安全全回家進門,男人的硬朗高挺的身子就隱進黑暗裡,轉身就走了,回B隊去了。
所以說童阿狸在喬以梁這嬌氣。她大小姐哦!全是被喬以梁慣的,他不在你是自己沒腿?還是荷包裡沒錢哦?你不會自己去吃哦?嘿,人家童阿狸還就不,她但凡要吃鰣魚還就嬌氣得非得喬以梁端著給她吃,那樣吃,她才吃得出那個味,吃得出那妖媚傾城的受寵勁。
那時候,大院裡根本沒外人曉得喬以梁這位大爺曾經經常半夜三更回來過,更沒人曉得,這喬冰山能暖成個什麼勁。上天入地,喬以梁的溫柔愛憐,怕也隻有童阿狸這隻懶貓似的小狐狸曉得。
第42章
童阿狸的馬術是喬以梁教的。童阿狸想學騎馬,喬以梁就送了她一匹馬。
那時,童阿狸的騎馬的小心思才動了沒幾天,喬以梁就替童阿狸買來了一頭精挑細選的銀白色小阿哈爾捷金馬,那小家伙特漂亮,矯健高傲還貴氣。但是,童阿狸不要,她說:“我要你的崽崽。”
小妮子這話說的總帶著點那什麼諧音,那什麼要是一個閃神就能想歪的諧音。
喬以梁算是被她給逗慣了,他四平八穩,眼底清淡得很,隻搖搖頭說:“不行,崽崽不近生人。”說實話,他那馬脾氣真的不好,馬場裡的飼養員也是專人固定了的,旁人去碰,沒準第二天就被踹進醫院了。
“那你親親我抱抱我,我身上有你的味道就不是生人了!”這就是童阿狸!妖媚天生或許就是在說她這種姑娘,對外人冷若冰霜,對愛人柔情似水。她要真看上誰了,真要對誰服軟了,那就是酥到骨子裡還賴,模樣又是一個嬌一個稚嫩,真是從內往外都漫溢著嬌嗲。
“不行。”偏生喬以梁疼她歸疼她,總是不吃她那套,隻是搖頭,簡潔明了對她說:“不想學你也可以不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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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以梁在騎崽崽這件事情上不順著童阿狸是真的怕把她給摔了,以前,方舞也瞧上過喬以梁的馬。方舞向來就是個膽大包天的主,有一次那妮子就趁喬以梁不在打起了崽崽的主意。當時方舞還沒上馬呢,崽崽就鼻孔噴著氣刨蹄子了。
可偏偏方舞又是個直犟的,毛得來了直接就往馬上跳,這還沒坐穩,額滴乖乖!崽崽一撂蹄子把方舞摔了個四腳朝天。這還沒完,之後崽崽又再接再厲一蹄子踢過去,直揣得方舞胃出血。
從此以後,大家也算是明白了,這馬養久了也隨主人,什麼人就養什麼樣的馬,說到底就是一個德行,冷。從此以後,也就再沒有誰敢去打崽崽的主意了。
但這些人裡面完全不包括童阿狸。她算盤打得啪啪響。也不是慣常的那種死纏爛打,她隻是偶爾,偶爾就會那麼突然的蹦出一句:“喬以梁!我要騎你的馬!”
有時候她還使壞,在公共場合,幽靜幽靜的西餐廳裡,大廳裡連刀叉的聲音都聽不見,就見那西裝筆挺的冷眉冷眼的大帥哥對面坐著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小姑娘還軟聲媚氣地說:“我要騎你……”說到這裡,小妮子又特意頓了一下,她優雅地喝了口檸檬水,香舌又tian/tian紅唇,一雙杏眼水汪汪地眨眨眼,才慢吞吞地說:“的馬……”
於是,西餐廳裡,碰碰啪啪刀叉聲、咳嗽聲四起。當事人喬以梁卻隻淡淡瞟她一眼,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白蘭地,接著,用手巾揩揩手。起身,拉起童阿狸就往車庫裡去。
小狐狸也是會怕的,誰叫喬以梁從來都是寵她的,又是那種情緒不外露的。這一下,隻見男人眯了眯眼,骨節分明的手輕捏著她的臉,手勁還有點兒重,鼻息都噴在她的臉上。那時喬以梁雖然笑著語氣卻有點冷意:“這麼調皮?嗯?”他的鼻音很是性感,童阿狸覺得骨頭都酥了。
接著,喬以梁把車門一拉就半抱著童阿狸坐進了車裡,他一坐穩,童阿狸順勢跌進了他懷裡。小妮子隻聽他冷冷地哼:“要騎誰?騎我?嗯?怎麼騎?嗯?你騎騎看!”
童阿狸覺得她那時候一定是腦袋撘錯了線,她簡直是怒吼:“騎就騎!我早就想騎了!”
於是他們就回了家,他們共同的家,喬以梁按照童阿狸的喜好所添置的高級公寓。雖然這開場無比荒謬,但不得不說童阿狸和喬以梁的第一次很美好。
誰都無法想象,冷淡如喬以梁會有那麼慈暖愛惜的表情。他摟著她,眉頭微蹙,深邃精致的眉眼眸光深沉,蒼勁暗流。他無比愛惜地吻著她的眼皮,童阿狸直舒服得眯起了眼,她光裸著身子像隻小貓一樣倦在他的身下,手胡亂蹭著他的背,眉目橫波。
這時候的童狐狸也壓根就忘記了是自己先勾引的他,小妮子一點也不夠主動,整個人太滿足,隻覺得彼此赤誠相擁也是如此的美好,就像前路遙遙無期,遠處燈光卻依稀閃亮。她一抬眸,幾近喜極而泣,因為,她好像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氣就多寫點,沒人氣就二十萬字大結局。默默耕耘有點累感不愛……
第43章
望著這樣的童阿狸,喬以梁也是眼底一暖,他幾分無奈,低頭在她額頭上一吻,咬著她綿軟的耳垂道:“你總是恃寵而驕。”那語氣多無奈,聲音卻是磁暖和熙,心底也是真的甘願。
接著,昏昏沉沉的童阿狸隻聽喬以梁道:“阿狸,我這輩子隻會讓你疼這一次。”接著,男人聲音才落,他就與她融為了一體。
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而來,童阿狸直驚得瞪大了眼,她垂首在喬以梁肩上就是一咬,小妮子眼裡蓄滿了淚,甚至無助地在喬以梁的懷裡扭動了起來。
童阿狸每一次不經意地輕扭,都能迅速點燃喬以梁身體深處的躁動,他那心底埋藏已久的火焰堆積卻又隱忍。
喬以梁心底沉沉的又好似被螞蟻爬過,卻一遍遍安撫著童阿狸,親著她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像哄孩子一樣耐著性子給她唱歌。他的聲音那麼好聽,好看的眉心微微蹙起,似是也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喬以梁淡淡地從童阿狸臉上移開了視線,他寬厚溫實的掌心一遍遍地輕撫著童阿狸曲線玲瓏的後背,發梢滴著汗珠,臉伏在小妮子溫熱的頸窩處,緩緩唱道:“雲兒飄在海空,魚兒藏在水中。早晨太陽裡曬魚網,迎面吹過來大海風。潮水升,浪花湧,魚船兒飄飄各西東。輕撒網,緊拉繩,煙霧裡辛苦等魚蹤。”
喬以梁是被奶奶柳苑帶大的,他年幼時父母幾乎整天都在B隊裡,那時候,小以梁想見爸爸媽媽就會鬧著哭,柳苑喊不回兒子媳婦,就隻有摟著小以梁唱歌哄他,這是柳苑唯一會唱的一首通俗歌——《漁光曲》,每次小以梁聽著聽著就不哭了,因為他會縮在奶奶的懷裡睡著。
後來,柳苑心疼童家這個小阿狸,她也常常會去看方悅她們孤兒寡母。那時候小阿狸在搖籃裡哭,柳苑也會哄著她給她唱《漁光曲》。每次一聽見這歌啊,“小啞巴”童阿狸的眼睛就特別的亮,她會止住咿咿呀呀的啞哭,眼底水透水透地瞅著柳苑。那眼神純軟無垢,就如同此時此刻童阿狸萬分信賴地望著喬以梁的眼神,實在太幹淨。
這時,他們緊密地相擁在一起,他們近得仿佛心髒都連在一起跳動,他蹙著眉頭,她淚眼汪汪。他的聲音不同於平日裡的淡雅穩靜,是情到濃時的沙啞和纏、綿。
隨著彼此的一呼一吸,童阿狸細微的顫抖起來。喬以梁發自內心的體貼溫柔也令童阿狸的心頭仿佛化成了一灘水。她伸手輕輕摸著他的帶著汗意的黑發,細長的手指都插、進了他烏黑的發間。
察覺童阿狸漸漸舒緩下來的神色,喬以梁光裸結實的胸膛又貼近了她,男人深吻著她的紅唇牙齒在她嫣紅的下唇上輕輕一咬,男人的唇舌探進她的口腔,童阿狸隨著他的指引微微戰慄著。喬以梁卻再也不給她拒絕退縮的機會,大手扶住童阿狸的後頸,微微一使勁,既溫柔又蠻橫地吻著她,魅黑的眸心更是明亮得離譜,幽靜的眼底猶若一泓深潭。
這時,童阿狸也終於敢睜開眼去看他,那一眼極深,笑著,眼淚又往下流,手勾著他線條有力的腰線,卻是說:“以梁,我不疼。”
隨之,一聲輕笑伴隨著嘆息,在喬以梁寬厚的臂膀下,童阿狸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女人。
後來,童阿狸始終都記得,那天夜裡,當她凌晨五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喬以梁還沒有睡,他就靠在床頭那麼深情那麼炙熱地看著她。床頭櫃上的燈光暈黃,他單手摟著她,淡暖的光暈打在他俊朗的側臉上,男人的鼻梁直挺,睫毛長長,頭一次在她面前像個孩子,他隻望著她迷蒙的睡眼竟然就笑得牙齒比月色還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