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的小拳拳捶在易湛的胸口,易湛內心一陣激蕩翻滾,下一秒就差把秦時蹶翻。
“走吧。”
秦時一個踉跄扶著樹,心裡臥槽一聲,這家伙真是一點不友好,他誹謗著跟在後頭。
營地並沒有酒吧,秦時從飯店購買了幾瓶洋酒,他拿在手裡晃晃,又拿了兩個玻璃杯,和易湛坐在面包樹下喝酒。
“來,滿上,易總。”
秦時先給他滿上,又給自己也滿上,他樂呵呵的舉著杯子:“兄弟,咱們先幹一杯,後面慢慢喝。”
易湛沒說話,仰頭喝了,秦時見他爽快,也一口悶下去,瞬間被辣的想吐出來,外國都是什麼酒,太難入口。
易湛也表情痛苦的抿了抿唇,秦時哈哈笑起來:“這酒還真不錯,繼續。”
易湛一臉看傻子的表情,又聽見他說:“易湛,我認識你好些年了。”
他語氣忽然幾分惆悵,接連喝了兩杯,易湛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等著他下面的話。
“微微說她喜歡上一個人,成天追在後面,我就好奇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讓她主動的成天追在後面,我家微微怎麼說也是一朵花啊,上小學時就有男孩子追她,送的好吃的都被我吃了,呵呵,結果把我吃成了個小胖子。”
易湛沒說話,聽著他繼續嗑話。
“後來我見過你的照片就知道了,微微竟然是個顏狗,一開始我真是這樣想。”
秦時又幹了一杯,辣的噓著嘴靠在樹上喘著氣。
“等我知道你的創聯之後,我就知道微微玩蛋了,有顏值,又他媽有內涵,肯定是逃不掉了,後來果真是這樣。”
易湛也喝了一杯,秦時見他拿走酒瓶子,又急急地開了一瓶抱著喝,酒水沿著脖子落進衣領,他抹了把,杵著酒瓶子歪靠著樹幹,臉頰微紅,眼神迷離的伸手指著坐在不遠處的易湛:“易湛,你晃什麼?別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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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湛側頭瞥了他一眼,拿走他手裡的酒瓶子,又被秦時搶了過來跟寶貝似得抱在懷裡,他東倒西歪的坐著,沒了樹幹的支撐,最後直接癱倒在草地上,嘴裡還在繼續說著:“如果微微和孩子兩個裡面選一個,你選什麼?”
見他久久沒回答,秦時掙扎著從草地上爬起來,要去晃他,人還沒起來又倒了下去,面朝草地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的草,四肢動了幾下後不動了。
易湛推了推依舊沒反應,他嘆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望著遠處的一片漆黑,嘴裡緩慢的念了微微,算是秦時問題的回答。
趴在地上吃草的秦時眼睛驀地睜開,又慢慢的閉起 ,一動不動。
第27章 歸來
他們早上的飛機回國, 中途秦時走了,顧微和易湛一起登機, 她走在前面,易湛拎著行李走在後面。
顧微坐在靠窗的位置,旁邊原本是秦時的位置, 但他沒來,也就空著, 易湛的位置在後面,他們中間隔了一排, 一會易湛和空姐交談之後坐到了前面來。
他問空姐要了張毯子, 披在了她身上,顧微側頭說了句謝謝, 然後就歪倒在座椅裡醞釀睡意。
飛機起飛之後, 顧微的睡意來襲, 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易湛給她扯了扯毯子,然後自己拿了本雜志坐在一邊翻看著。
機艙內的燈光忽然間暗了下來,易湛擱下雜志, 靠在座椅裡閉目沉思,他擠了擠眉心, 依舊疲倦的頭腦昏沉,又強壓著疲倦想了會事情。
顧微睡了一覺起來, 機艙內昏暗又安靜,隻有淺淺的呼吸聲,身旁的易湛在看手表, 她壓低了聲音:“我們還有多久可以到?”
“快了。”
“嗯,你也睡會吧。”
顧微攏了攏毯子,頭一歪又睡了過去,等下飛機時精神狀態完美,快速走在前面,倒是易湛顯得十分疲憊,像是長期缺覺一般。
宋原在機場門口等他們,見到自家老板在後面無精打採的磨磨唧唧,前老板娘已經歡快的上了車,怎麼看都像是被榨幹了。
他不厚道的腦補了一番,老板真是太虛了,要好好補補。
顧微先被送了回去,宋原把她的東西都搬到家裡,大白在門口熱烈歡迎,甚至轉到她身邊問湛湛怎麼沒來。
顧微摸摸它的腦袋:“去一邊玩吧。”
宋原立在門口,笑的一臉燦爛:“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顧微把他送到外面,看著他們的車走了之後才進屋,行李已經被大白收拾好,她癱倒在沙發上翻著手機,給秦時報了個平安。
接下來幾天,顧微一直忙著工作,期間也沒見過易湛,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就連秦時約吃飯,她也拒絕了。
直到陳思寧打電話過來,她才想起母校周年慶到了,顧微前一天晚上下班直接回了顧教授那兒,老顧第二天要去參加周年慶,晚上竟然下課還沒回來。
徐福蘭在剝著毛豆,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嘮嗑:“下次晚上回來記得提前說,不然沒飯吃。”
顧微坐在小馬扎上吸著面條,燙得吐了吐舌頭,看著狗血的劇情點了點頭:“知道了。”
“哎,今晚先將就著吃點,明天給你好好補補。”
徐福蘭瞥了幾眼她的肚子,已經顯懷了。
“打算什麼時候休息?”
顧微喝了口面湯,吃的鼻頭都出了汗:“等到快生吧。”
“早點休息不行嗎,又不是家裡缺你那點錢買米下鍋,早點休息人也舒服。”
“媽,你生我時不也忙活到要生產才去醫院。”
“那個年代和現在能一樣嗎?不工作家裡都沒飯吃,你現在是富婆,最不缺的就是錢。”
她是不缺錢啊,但也沒打算那麼早休息:“再等等吧,如果身體情況不允許,我盡早休息。”
徐福蘭這才滿意的點頭,拿了空碗去廚房洗。
顧微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會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震了下,她拿過來看,進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看完後抖著手鎖屏,穿上鞋子快速回了房間。
徐福蘭洗了碗出來:“微微,飯後出去稍微走一走。”
“我不去了,你去吧。”
“你這孩子,你這種狀態一直到生產可不行。”
顧微沒了聲音,徐福蘭不在說話,繼續坐在電視機前剝毛豆。
她靠在床上看著陌生號碼,琢磨了許久打了過去,那頭沒接,竟然掛了,她很是想不通,她也會怕?
顧微扯著嘴角冷笑,一會去刷微博,看見自己最新的一條微博被未關注的粉絲回復,回復內容讓她瞬間知道是誰,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自己好像無時無刻的不被監視著,讓她覺得壓抑,她翻到易湛的電話號碼,琢磨了許久還是沒打過去。
第二天母校周年慶,顧教授和徐福蘭早早地起來,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她躺在床上聽見外面低低的交談聲,一會又是鍋碗瓢盆的聲音,翻來覆去的也就沒了睡意,換了衣服出來。
顧教授從報紙前抬頭瞥了她一眼:“快洗漱好來吃早飯,你媽給你包了蝦仁餛飩。”
顧微從小就愛吃,每個餛飩裡面都要放兩隻蝦仁,咬下去全是嫩嫩的蝦肉,好吃到心情飛起。
回到家有種自己還是小孩子的錯覺,洗漱好乖巧的坐在桌前等著徐福蘭的餛飩,一如小時候那般。
顧教授報紙翻了一頁:“一會去我們系?”
顧微想到陳思寧的話,點了點頭:“你們系我認識的人多,去轉轉打個招呼。”
顧教授咳咳兩聲沒說話,倒是端著餛飩從廚房出來的徐福蘭開口:“今天易湛也去吧。”
顧教授又咳咳兩聲,顧微若無其事的拿著湯匙攪動著餛飩,熱氣慢慢的散開:“我早就知道他也去,見到也無妨。”
“隨便你。”顧教授說完收起報紙,拎著包準備出門。
顧微繼續吃著餛飩,吃完又歇了會才出門,他們家的小區就挨著旁邊的母校,穿過一條小巷子就到了。
夏季,巷子兩邊的梧桐樹枝繁葉茂,幾乎遮住頭頂的天空,燦爛的日光落在地上斑駁,顧微插著耳機慢悠悠的走在樹蔭下,偶爾頭頂落下幾片枯黃的樹葉,很快被車輪壓碎。
出了巷子再走幾十米就是母校,顧微已經聽見校園裡的聲音,今天是周年慶,來的畢業生多,裡面人聲鼎沸。
她從側門進去,一路踩著鵝卵石走走停停,她們系和她現在的位置是對角線,她像隻蝸牛一樣慢慢爬。
等她到時,系裡的活動已經結束,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交談,有些人畢業之後就沒再見過,幾年過去,變化非常大,堪比換頭換身體。
顧微以前因為顏值的原因,在系裡比較受關注,她剛走過去就有人認出她,連帶著她孕婦的身份。
“顧微,你一個人來?”
從校園愛情走到工作後的結婚,實屬不易,所以她和易湛結婚時,據說好多人在八卦他們,祝福的居多。
“嗯,一個人。”
“易湛今天沒陪你來?”
顧微正要解釋,旁邊人插話:“易湛在他們系,我從那邊過來時他還在演講,晉城年輕的企業家,這次校方特意邀請。”
顧微微笑著捋了捋耳邊的發,難怪今早顧教授嗓子不舒服的咳咳咳。
“哦,一會你肯定要過去,以前你就喜歡去他們系。”
顧微又笑了笑,有些事情解釋不了,也就不解釋了,估計越解釋越亂。
她在自己系又轉了會,陳思寧的電話來了,催促著她快點過去,顧微隻好慢吞吞的往那邊走。
一路上遇到的多數是青春活躍的學弟學妹,當年她也是這個樣子,如今隨著年歲的漸長,似乎再也回不到那時的快樂和無憂。
顧微一路走走停停的去了工程系,遠遠的看見他們系搭建的舞臺,活動還沒結束,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且多數是男人,有些帶了老婆孩子來。
她走近後插進人群裡,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臺上是他們系的教授在演講,以前顧微聽過他上的課,總喜歡上課時提問易湛,也格外的喜歡易湛,他創業時也幫了不少忙。
周圍的人群些許嘈雜,顧微仰著頭看上面,恰好看見顧教授拿著發言稿上去,站在話筒前習慣性的先咳咳兩聲,接著抬抬黑色眼鏡,嚴肅的像教導主任一般。
顧教授在上面說的慷慨激昂,顧微昏昏欲睡,忽然肩膀被拍了下,她一抬頭,陳思寧站在邊上,一臉壞笑的看著她:“微微,去前面,我給你留了位置。”
說著就拉著她胳膊起來,一路把她帶到了第一排,臺上正在發言的顧教授抽空瞅了她一眼,又接著看發言稿。
易湛的旁邊空了一個位置,陳思寧直接把她帶過去,那邊都是創聯的核心成員,市場部經理寧樊也在,他是易湛大學時的學長。
顧微和他們打了招呼後坐了下來,臺上的顧教授又往她這麼看了一眼,顧微心虛的摸摸鼻子。
一會顧教授的發言結束,整個活動也差不多結束,幾位老師聚在臺下和易湛說話,老師們還不知道她和易湛已經離婚,都在開玩笑說顧教授有個好女婿。
顧微聽的尷尬的恨不得捂臉,她看了眼嚴肅的顧教授,竟然笑的如沐春風,實屬意外。
“創聯現在的發展前景越來越廣泛、明朗,年輕人好好幹,母校以你們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