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一群人似乎在打賭,顧清潼摘了脖子上的鑽石項鏈拍在桌上,擲地有聲的說:“我賭明天!”
沈茂掃了眼評論,很快明白過來他們在賭什麼。
費寧在下面留言:“顧大小姐說明天和沈二少解除婚約,押上鑽石項鏈一條,兩家能否解除婚約,還請大家拭目以待!”
沈茂輕嗤,顯然沒把顧清潼的話放在心上,隨手點開第二條視頻。
一群人在玩什麼遊戲,顧清潼出鏡不多,但鏡頭從她身上掃過時,她雙頰微醺,眼神迷離,明顯是醉的很了。
旁邊一隻屬於男人的手臂半扶半抱的摟住她的肩,半張臉入鏡,正低聲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兩人姿態親昵又曖昧。
沈茂指間夾著煙,沉默的看著摟在她肩上的那隻手,臉上本就不多的表情緩緩消失,旋即露出一抹冷笑。
陸添下意識的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阿茂,你……”
“你們玩,今天記我賬上。”
沈茂將手機還給周鴻,拿著外套起身:“我先走一趟。”
“哎……”
陸添還想說話,被周鴻拉了把,閉上嘴。
周鴻:“你忙你的,我們改天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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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晟會所出來,正接近凌晨,江城內環中心依然燈明璀璨,車流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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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長版勞斯萊斯幻影平穩行駛在江邊,沈茂坐在後排閉目養神,腦中閃過顧清潼拿來質問他的所謂“小情人”,隨後又是沈弋親昵摟著她的場景。
沈茂微蹙了下眉。
起初,他是真以為那女人是顧清潼為了退婚自己找的,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
沈茂睜眼,拿出手機撥通電話:“給我查個人。”
沈茂趕到Rouge酒吧時,十二點方過。
路天明拉開車門,商業大樓前庭人來人往,沈茂起身下車,沈弋也正好扶著醉醺醺的顧清潼從明亮的旋轉大門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撞個正著。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淅淅瀝瀝的小雨夾著細碎的雪花撲面而來,還未落地便消融了。
顧清潼的禮服裙外隻罩了一件羊毛大衣,細白的小腿和光裸的腳踝都露在外面,冷風一吹,忍不住往沈弋懷裡縮。
沈弋替她攏緊大衣,這才開口:“阿茂,你怎麼來了?”
沈茂的目光在沈弋摟著顧清潼的手臂上停了停,隨後落在沈弋臉上。
他忽的輕笑了聲,往後一靠,放松的倚在車門上,慢條斯理的掏出煙點了一根,再抬頭時,金絲鏡片在燈光下微微一閃。
“這話似乎應該我問你。”
“這麼晚了,你要帶我的未婚妻去哪啊?大哥。”
沈弋頓了頓,溫和的笑了笑:“阿茂,你剛剛升任集團副總,工作忙,有些事情顧不上,我都理解。”
沈茂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沈弋淡定道:“潼潼喝醉了,我送她回家。”
“我的未婚妻,就不勞大哥費心了。”
沈茂刻意在“我的”二字上咬了重音,隨後直起身上前:“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未免瓜田李下,人還是交給我吧。”
沈弋沒動,和沈茂對視間,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沈茂挑了下眉,微微笑了:“大哥這是做什麼?舍不得?可你不要忘了,潼潼她究竟是誰的人。”
沈弋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遲疑著將醉到不省人事的顧清潼交給沈茂,看著沈茂摟住顧清潼的腰,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待二人上了車,司機將車子駛出停車位,路天明問:“沈總,現在去哪?”
沈茂:“延江西路。”
他記得顧清潼有套公寓在那邊。
路天明應了聲,吩咐司機調轉車頭,向延江西路駛去。
車子裡暖氣開的足,顧清潼喝了酒耐不住熱,沒一會兒就扯掉了身上的大衣。
她也不知喝了多少,醉的坐都坐不住,一個勁往沈茂身上倒,嘴巴裡小聲嘀咕著什麼,聽也聽不清。
沈茂懶得搭理醉鬼,每次都在她即將靠過來時將她推開。
兩人拉扯間,本就松松垮垮的禮服裙肩帶不住的往下掉,裙擺也卷上來,露出飽滿的胸口和白花花的大腿。
沈茂眼神暗了暗,升起前後排間的擋板,再一次把顧清潼推開,始終淡漠的臉上染上一絲不耐。
“老實點。”沈茂加重語氣。
顧清潼醉的迷迷糊糊人都認不清,卻依然認得這把令人討厭的聲音,立刻不滿的瞪過來:“要、要你管!”
沈茂冷眼和她對視。
顧清潼最是討厭他這幅模樣,當即撲上前,手掌蓋住他的眼睛:“不、不許這麼看我,再、再看,眼睛給你挖掉!”
沈茂捏著她的手腕,正準備把人拉開,唇上忽的一熱。
沈茂頓時一僵。
“嘴、嘴巴也討厭!”顧清潼嘟嘟囔囔的說著,又低下頭,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叫你嘲笑我!”
沈茂忍無可忍,一把將她推開。
他用了點力氣,顧清潼整個從他身上滾下去,“咚”一聲撞在車窗上。
她像是有些茫然,呆呆的看著沈茂,好半晌,抬手揉了揉被撞疼的額頭。
“你推我……”
顧清潼喃喃,怔怔的盯著他:“你居然推我……”
沈茂拿指關節蹭掉唇角被咬出的血跡,冷眼看她裝可憐:“顧清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顧清潼不理他,隻反復念叨著“你推我”,倒像是真覺得委屈。
沈茂沉默了會,也覺得自己方才是不是下手有點重,於是拿開她的手去看她的額頭。
顧清潼控訴:“腫了。”
沈茂溫涼的手指在泛紅的額角按了下,確認隻是碰紅了,便收回手:“沒腫。”
顧清潼堅持:“腫了!”
沈茂:“沒腫。”
顧清潼瞪他:“真的腫了!你快給我揉揉。”
她一雙鳳眼水光潋滟,可憐兮兮的看過來,似乎還含了一點媚,與平日裡那副趾高氣揚,驕縱跋扈的模樣截然不同。
沈茂面無表情的審視著她。
見他不動,顧清潼主動拉起他的手按在額頭上:“揉揉。”
沈茂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依著她的動作,緩緩替她揉著額角。
顧清潼像是終於滿意了,愛嬌的在他掌心蹭了蹭,安靜下來
揉了約半分鍾,沈茂停下動作欲抽回手,顧清潼卻不依。
她嚷著疼,非拽著他的手腕讓他繼續,見沈茂沒反應,又微側過頭,小狗似的埋首在他袖口輕嗅。
低聲喃喃:“……你好香。”
沈茂皺眉,還不待說話,卻見顧清潼整個人蹭過來,一雙光裸的手臂摟住他的脖子,旋即柔軟滾燙的唇落在耳根。
沈茂呼吸一滯,正想把人推開,就聽她在耳邊神神秘秘的小聲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要給別人說哦。”
她的身子不停的往下滑,沈茂隻能伸手扶住她的腰。
滾燙的體溫隔著薄薄一層緞面裙煨燙進他的掌心,車內的溫度似乎都在一瞬間上升了幾分。
沈茂耐著性子問:“什麼秘密。”
顧清潼笑嘻嘻的靠過來,湿熱的呼吸直往他耳朵裡鑽,聲音也是黏黏糊糊的:“我最最最最最——討厭,沈茂了!”
沈茂冷笑了聲,捏著她的後脖頸將人拉開:“那你看看我是誰。”
顧清潼眼前一片重影,有幾個人都分不清,醉眼朦朧的和他對視了好一會,伸手摸上他的臉。
沈茂閉了閉眼,就被她抓著眼鏡扔到一邊。
她整個人柔弱無骨的靠上來,捏他的臉,又扯他的嘴角,將那一張俊美的臉折騰到變形。
好奇似的問:“你是誰?”
沈茂本想推開她,手伸出去一半,不知怎的又克制下來,隻將臉上作亂的手揮開。
面無表情的回她:“你討厭的人。”
顧清潼慢半拍的眨了眨眼,忽的湊上前,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整張臉幾乎都要和沈茂貼在一起。
“……可是,這張臉我很喜歡啊。”
她含含糊糊的說著,低頭親他的眼皮,又含著他的鼻尖輕咬,然後吻他薄薄的唇。
沈茂額角青筋直跳,猛地轉過頭,忍耐似的皺眉,沉聲喊她:“顧清潼。”
顧清潼卻渾然不覺,在他頸側的動脈上又舔又咬,還不忘拉著他的手往腰上放,軟聲撒嬌:“難受,你摸一摸~”
沈茂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將人掀開,看過來的目光添了幾分火氣:“你發什麼瘋?”
顧清潼並未聽清他說什麼,很快又纏上來,一邊摟著他的脖子親,一邊使勁往他懷裡擠。
沈茂被她折騰的心浮氣躁,用安全帶將人綁在座位上,又牢牢攥住她的兩隻手,用內線電話打給路天明,詢問多久能到。
得知還要二十分鍾,沈茂果斷吩咐:“在前面找個酒店。”
五分鍾內,司機將車停在逸寧集團旗下的蔓寧酒店。路天明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不敢貿然開門。
隻站在門邊提醒:“沈總,酒店到了。”
下一秒,車門打開,沈茂臉色難看至極,拿外套將顧清潼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對路天明道:“送顧小姐上樓。”
“我?”
路天明傻眼,見沈茂冷著臉不吭聲,又連忙應下來。
他接過人,緊張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擱。顧清潼又醉的厲害,站都站不穩,不住往他身上靠。
路天明正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沈茂盯著他扶住顧清潼的手,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莫名覺得有些刺眼。
“算了,還是我來。”
沈茂開口,路天明如蒙大赦,連忙像丟燙手山芋似的將顧清潼交到他手裡,目送沈茂面無表情的扶著人進了酒店。
從大堂到頂樓套房的一路上,顧清潼就沒消停過。
沈茂忍著火氣,等進了房間,扒了她的外套,將人連拖帶拽的弄進衛生間。沈茂摘下花灑,打開冷水,劈頭蓋臉的衝她澆過去。
被涼水一激,顧清潼頓時尖叫一聲,混沌的大腦短暫的清醒過來。
她渾身湿淋淋的抱著肩,狼狽的縮在浴缸邊上,咬著牙哆哆嗦嗦道:“沈茂,我殺了你!”
沈茂扔了花灑,卷起被冷水浸湿的衣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清醒了?”
顧清潼不知道自己清不清醒,她隻知道,她受夠了沈茂此刻的表情,想要不計一切代價的扒下他臉上那張故作清高的虛偽面具。
她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扶著牆壁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隔著兩步遠的距離和沈茂對視。
“怎麼是你?”
“不然你希望是誰?”沈茂玩味的扯了下唇角,“沈弋?林星野?還是別的什麼人?”
顧清潼直直的看著他,沒吭聲。
片刻後,她忽然笑了,上前兩步,拽住沈茂的衣領往下拉,微仰起臉,貼著他的鼻尖,呵氣如蘭:“怎麼?你吃醋啊。”
沈茂冷冷看著她,桃花眼尾輕蔑的一挑,他拉開顧清潼的手,直起身理了理領口,嘲弄道:“有夢想是好事。”
顧清潼臉色變了變,恨恨的:“沈茂,你還是不是男人!”
“你不用激我,我對你不感興趣。”
沈茂一副高冷禁欲樣,好似真的不將眼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放在眼裡:“我走了,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