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你覺得的那樣,我要離婚,單純是因為你的不檢點和背叛。”沈安行說得毫不留情。
蘇逢嫣無視他的用詞,冷笑一聲:“不管怎樣,殊途同歸。”
隨後她問:“所以你準備怎樣離,讓我淨身出戶嗎?”說完,她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看著他,似乎早已料到有今天,此時就想看看他會“一毛不拔”到什麼地步。
沈安行有一種受了不白之冤的感覺,卻也不想解釋,隻是回答:“戒指給你,其他不用想。”
“好啊,多謝沈總。”蘇逢嫣答應得非常快,足以證明她對他本來沒有太多期待,這樣一個冷血又有手段的人能舍出一枚幾千萬的戒指,簡直可以稱得上慷慨。
沈安行盯著她看了會兒,最後冷臉道:“稍候律師會把離婚協議發過來,我們籤字後明天就去辦手續,我會提前預約好。”
“好,一切就有勞你安排了。”蘇逢嫣皮笑肉不笑地說。
沈安行緊抿薄唇一句話也沒說,站起身離開,去了書房。
她臉上最後一抹假笑也消失怠盡,轉眼看到自己拿回來的百合和海棠花,朝書房瞪了一眼,馬上去拿了隻花瓶將那兩樣花美美地插了起來。
第49章 你到底有真正的感情嗎?
既然是最後一天, 就沒必要委屈自己了。
隨後她就找了間次臥,收拾一通,把床鋪好,晚上準備就在這兒睡。
再出來時客廳茶幾上多了幾頁紙, 她看一眼, 發現沈安行的動作果然很迅速, 這麼快就弄好了離婚協議。
隨意看了兩眼, 想籤字, 卻發現自己身邊除了畫筆就沒別的筆。
她隻好去沈安行的書房外敲了敲門。
很快門就被打開, 他站在門後, 看上去臉色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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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逢嫣心想現在你臉再臭都不關我什麼事, 也不搭理, 隻快速說道:“借我隻籤字的筆。”
沈安行轉身拿來一隻筆遞給她, 隨後說道:“約好了明天下午三點去民政局,雖然明天離婚, 但你可以有一周的時間來搬家。”
蘇逢嫣朝他擠出一臉甜美的笑容:“謝謝啊,不過應該不需要。”說完就收回了笑容, 轉身離開。
來到茶幾前, 她將每頁紙都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下要被蘇珺潔笑話了,她想。
但是沒辦法,勝敗乃兵家常事,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湿鞋,隻怪她當初沒看準。
晚上她把東西隨意收拾了一通就在次臥睡下了,整個家中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好像隻有她一個人一樣。
明天就和沈安行這個男人告別了,她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
其實……也有一些留戀。
和他在一起除了會擔心鬥不贏他, 其他都挺好的,如今鬧到現在這地步,多少也有點遺憾。
但她並不會自責後悔。
既然沈安行會因為她和嚴少卿江懷風見了一面就直接和她離婚,將來也可以因為別的事輕易和她離婚。
在他那裡,她這個妻子以及這段婚姻其實可有可無,隻要他有任何的不如意,就隨意會退出,不是現在,也是不遠的將來。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嚴少卿居然就是沈安凝的前夫,是林翩然的爸爸!
明明他姓嚴,林翩然姓林,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姓,誰能想得到!
可惜她也沒機會問沈安行了,這可真夠讓她好奇的。
迷迷糊糊的想這些事情到半夜才睡,第二天醒來,家裡一個人影也不見。
想問一問金姨沈安行是不是在家,沒找到她人才想起來今天她休息,蘇逢嫣一時不想吃早飯,便跑到主臥去收拾東西。
她在主臥外面瞅了半天,也不知道沈安行是不是在裡面,正要彎腰從門縫裡看看端倪,一道聲音從後面響起來:“你在做什麼?”
蘇逢嫣回過頭,發現沈安行穿了身睡衣站在身後。
她掩蓋住心裡的尷尬,一邊擰開門把手,一邊陰陽怪氣道:“沈總這是為了等著下午的離婚專程在家休息半天麼?”
沈安行看了她一眼,沒回話。
兩人進了主臥,蘇逢嫣看一眼床上,發現還是昨天白天的樣子,原來昨天晚上沈安行也沒來主臥睡。
她打開衣櫃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而沈安行則緩緩解下自己身上的睡衣,很明顯他是來換衣服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覺得有些尷尬。
但是她才不會表現出來,他敢在這裡脫,她就敢留在這裡不出去,反下光身子的又不是她。
然而鬼使神差地,在他脫下上衣時她卻朝他身上看了眼,似乎想捕捉到一絲他和周書謠在外面鬼混的痕跡。
當然是什麼都沒看出來,結果還沒等她移開目光,他就回頭了,讓她避之不及,和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沈安行朝她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來:“怎麼,後悔了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找上嚴少卿那種人,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他如果知道你是我的前妻,想必是不會再多看你一眼的,所以你最好別白費功夫。”
這裡面的潛臺詞她懂,就是嚴少卿不會要他沈安行不要的女人。
她渾不在意地回擊:“我為什麼要後悔,反正我肯定能找到比你好一百倍的男人,而你這種人就不一定了,能忍受你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沈安行一邊系上襯衣的扣子,一邊不屑地笑笑:“有錢不就行了嗎,錢能吸引到你對我百般勾引,也能吸引到無數的女人對我前撲後繼,我的未來就不用你擔心了。”
蘇逢嫣被戳中了短處,一時間對他怒目而視,沈安行很悠然地系上褲子的皮帶,出門去。
咽不下氣的蘇逢嫣在他身後說道:“原本我準備瞞一輩子的,但現在你既然惹了我,我隻能說出來。”
沈安行回過頭看向她。
她字字清晰道:“其實每天晚上我都是演的,就為了哄你開心而已。”
沈安行那一貫平靜的臉上一點一點變得冷硬難看,目光漸漸銳利起來,隨後一言不發地轉身,“砰”地一聲關門而去。
蘇逢嫣開心得像個傻子,坐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腰。
解氣啊,讓你神氣,讓你得意!
還有錢,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
她一邊忍不住哼起了小曲,一邊拉開抽屜收拾自己的內衣。
後來就在下一格抽屜裡看到了衛生棉。
收拾這些東西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個月好像過了時間?
不錯,是過了時間,而且過了超過一周了,這段日子她記掛周書謠的事,竟然把這事忘了。
該不會是有什麼情況了吧?
她從手機上翻出日歷來算時間,算來算去,發現真有這可能——臥室裡的避孕套還是和剛搬進來時一樣,但其實中間已經調換過一次了。
婚後不久她就把所有避孕套都扎了洞,隨後又因為覺得和沈安行不長久,她偷偷換了批新的。
那現在……
離下午三點還有四小時的時候,她開車去了小區門口的藥店,買了兩三隻不同品牌的驗孕棒回來。
回來時沈安行正在餐廳吃早飯 ,金姨不在,也不知道他在吃什麼,但她此時沒心情管這個,隻是將藥袋藏在身後,快步進了臥室。
看到第一隻驗孕棒上出現兩條槓時她心驚了一下,又去看了一次說明書、很快她又換一隻測了一次,依然是兩條槓,還一道比一道深。
她看著這一起四條槓,在臥室坐了很久。
懷孕了,算下來還有一個多月了。
以現在的情形看,沈安行是絕不會要的,而她也不是那種有偉大母愛的人,自然不會奮不顧身將孩子生下來。
所以,打掉是注定的。
既然如此,這苦她也不能白受。
想好之後,二話不說她就出了臥室,到餐桌前。
“下午的手續可能暫時辦不成了。”她說。
沈安行將手上的三明治放下,態度有些倨傲地看她一眼:“為什麼?”
蘇逢嫣猜測他一定以為自己是想賴住他不放,不禁又將心裡的價碼翻了一番。
她將手裡的兩隻驗孕棒拿出來:“因為這個。”
沈安行看了一會兒,並沒有馬上說話,她看出他似乎不太了解的樣子,解釋道:“這是驗孕棒,出現兩條槓就是已經懷孕,我驗了兩隻,都是兩條槓,所以……我大概是懷孕了。”
沈安行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眼睛微微眯起,整張臉的表情變得很難看,不知是過於吃驚,還是懷疑,或是非常不開心。
他這種表情,多少有點刺痛蘇逢嫣,盡管她早有預料。
於是她的語氣也更加冷硬起來:“不相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醫院。其實你不用太緊張,我不一定要生下來的,隻要你出錢,我隨時可以去打掉。”
沈安行終於開口:“我一直很注意,為什麼會懷孕?”
“那我就不知道了,隻能說避孕套的成功率還有待提高吧。如果你想做親子鑑定,也可以的,但要加錢。”
沈安行深吸一口氣,“親子鑑定倒不用,我相信你不會那麼沒腦子,去和你那些……那些備胎進行到那一步,你說吧,要多少錢?”
“兩千萬。”蘇逢嫣說。
沈安行很艱難才露出一個並不和氣的笑容來:“你不覺得有點太高了嗎?這是連養老費都想從我身上撈了?我可能還沒你想的那麼揮金如土。”
蘇逢嫣問:“那你說吧,想用多少錢買你兒子的命?”
沈安行的臉色再一次難看起來,繃得像一塊石板。
好一會兒他才陰陽怪氣道:“蘇逢嫣,你還真是現實得可怕,什麼都可以開價,身體可以,感情可以,婚姻可以,連孩子都可以,別忘了那也是你自己的孩子,你這人到底有真正的感情嗎?”
蘇逢嫣冷冷一哼,“別說得好像你準備要這孩子似的,既然已經準備去做掉了,啰嗦那麼多做什麼?不如幹脆談個價,早點處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