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一條詐騙短信。
【你好,你老公被車撞了,目前正在醫院搶救,快準備二十萬打到這張卡裡。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問了句:【那嚴重嗎?】
【挺嚴重的,趕緊匯款!不然氧氣就給停了。】
【哦,那停了吧,就是我找人撞的。】
下一秒,我的便宜老公就發來了信息。
【???】
1
看到這三個問號我莫名其妙。
【席宴,大白天的你發什麼神經?】
下一秒,席宴發來了剛才我和「騙子」的聊天記錄,問道:【你什麼意思?】
這時我才恍然大悟:【這詐騙犯是你啊?所以你發什麼神經?】
席宴無語:【剛幾個朋友鬧著玩,給每個人老婆都發了這個信息。別人都因為擔心自己老公,打了錢過去。唯獨你要找人撞我。】
【嘿嘿,說明你老婆反詐意識強啊。你快把你朋友老婆的聯系方式都給我。我得好好跟她們宣傳一下反詐知識,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騙局都會上當呢?】
下一秒,一個紅色的感嘆號彈了出來。
我被席宴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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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這人也太玩不起了。
不過想到我跟席宴之間的恩恩怨怨,他這反應也實屬正常。
我跟席宴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們兩家企業同為A市的老牌企業,之間又有諸多合作,所以兩家關系一直都挺不錯的。
在上大學之前,我和席宴之間也算頗有交情。
但壞就壞在大學的時候,我閨蜜和他兄弟戀愛了。
他們一個海王,一個海後。
在一起時,那叫一個相愛相殺。
每當他們發生矛盾,我們肯定都站在自己朋友的立場上說話。
久而久之,海王海後的感情倒是越來越好,相互為對方收心了。
但我和席宴卻因為時常鬥嘴,關系越來越惡劣。
至於我們為什麼關系不好還結婚了,是因為在一次校慶表演上,跟我搭檔的那位男生突然身體不舒服沒法上臺,他就拜託席宴幫忙頂上。
結果表演完下臺的時候,我不小心踩裙子摔倒,剛好被席宴接住了。
那一刻,燈光一起打在我們身上,將我與席宴之間嫌棄的眼神都照成了曖昧的模樣。
這時有人按下快門,將這氛圍感拉滿的照片發到了網上。
我和席宴一下子就火了。
後來我們被人扒出身份,豪門少爺千金之間勢均力敵的「愛」,在顏值的加成下,被網友瘋狂地追著嗑CP,硬生生給我和席家的企業都帶來了一大波熱度。
兩家長輩火眼金睛,立即抓住這波熱度,給我和席宴訂了婚,乘著這波流量火速開展了新的合作與營銷。
至於我和席宴,居然詭異地都同意了長輩的安排。
雖然,我們在結婚之後關系更惡劣了。
2
沒過多久,席宴回來了。
他看了我一眼,也沒再提剛才的事。
「今天媽叫我們回老宅吃飯,你準備一下吧。就是吃個飯,不用太隆重了。」
「哦。那你等我一下。」
說完我去衣帽間,簡單地捯飭一下便出來了。
可席宴看著我身上的大紅旗袍,表情瞬間頓住了:「你就穿成這樣跟我回家吃飯?」
這旗袍是上次回去吃飯時,婆婆送我的。
我婆婆就喜歡看小輩穿得喜慶,我雖不太喜歡,但她的一番心意,我還是要領的。
本來我解釋的話都到嘴邊了,但見席宴那欠扁的眼神,我又懶得跟他說。
「我自己覺得好看就行了,你不覺得也行。畢竟你審美不行。」
席宴:「……」
3
回去的路上,我跟席宴在車上非常默契。他不言,我不語。
正好,我耳根子清凈。
到老宅後,婆婆見我穿了她送的旗袍,開心得不得了:「哎喲。念念穿這旗袍真好看,媽這衣服可算是送對了。」
聽見這話,席宴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等婆婆去忙之後,他才神色緩和地道:「這旗袍……是我媽送你的?」
「不然呢?」
聞言,他緩緩沖我豎起一個大拇指:「行,剛是我說錯話了。你穿這旗袍確實好看。」
我白了他一眼:「這麼客觀的事實還用你說?」
吃完飯後,席宴在客廳陪公公下棋,我則被婆婆神神秘秘地叫進了房間。
我一頭霧水地問:「媽,怎麼了?」
婆婆笑瞇瞇地拉著我的手:「念念啊,你和阿宴結婚也快半年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怕我心裡不舒服,婆婆立馬解釋。
「當然了,媽也不是催你們立刻就生孩寶。就是我看老李家的女兒意外懷孕,可受罪了,每天吐個沒完。後來看了中醫,說是老李閨女在懷孕前身子沒調養好,所以才遭罪。媽是想,如果你和阿宴打算要孩子了,你就提前跟媽說,媽找個頂級老中醫來家裡給你調身子,等咱身子調理好了,再懷也不遲。」
話雖如此,但我知道長輩們肯定都是想盡快抱孫子的。
可我近幾年還沒打算要孩子,怎麼辦好呢?
電光石火間,我突然想到一個損招。
於是我回握住婆婆的手,神色黯然道:「媽……其實……其實我和阿宴剛結婚的時候就打算要孩子來著。
可半年過去,我這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後來我就跟阿宴去醫院檢查了一下。沒想到……沒想到……」
聽我話說一半,婆婆都快急死了。
「沒想到什麼呀?」
「沒想到醫生說是阿宴的問題。後來我就勸阿宴好好找個醫生瞧瞧。誰知道阿宴他太要面子了,根本不肯去醫院治。媽,您快幫我勸勸阿宴吧。」
「什麼?」
聽見這話婆婆都驚呆了。
「這孩子也真是的,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咱家也不差錢。治這麼點小毛病還不是小事一樁啊。不行,念念你去把阿宴叫來,我要好好說說他。這孩子……咋這麼諱疾忌醫呢?」
出了婆婆房間後,我幾乎是一路憋笑到客廳的。
「阿宴,媽叫你去她房間一趟。」
席宴還不知社死瞬間即將來勁,便悠哉地去了婆婆房間。
十分鐘後,席宴面色鐵青地從婆婆房裡出來,睨了我一眼,不過當著公公的面他沒說什麼,隻是咬牙切齒地跟公婆道別。
「爸,媽。我和念念還有點事,就先帶她回去了。」
上車前,婆婆還不放心地追上來囑咐。
「阿宴吶,媽跟你說的話你可得放在心上啊,早點抽空上醫院瞧瞧去。」
聞言,席宴臉更臭了:「知道了,媽。」
等車子駛出老宅,我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席宴恨不得殺了我:「好玩嗎?夏念念。」
「嘻嘻,誰讓你今天先騙我的,我報復你一次,算扯平了。」
可席宴危險地看了我一眼,道:「扯不平。」
「那你想怎樣?需要現在掉頭回去,跟媽解釋一下你很行嗎?哈哈哈哈哈。」
被我嘲諷,席宴沒再說話。隻是加大油門,火速趕回了家。
等被他一把扛起丟到床上後,席宴扯松了自己的領帶:「既然你對於我行不行這回事有所疑慮,那我就身體力行地向你解釋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4
完事後,席宴躺在床頭點了根煙,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你再好好跟我說說,到底是我不行,還是你不行?」
「……」
狗男人!
見我不服氣的樣子,席宴隨手把煙掐了,「不服是嗎?那再來一次。」
我嚇得一個鯉魚打挺,親自點了根煙放在席宴嘴邊。
「服了服了,是我不行。你很行。」
聽見這話,席宴卻沒接我的煙。
眼看煙尾要滅了,我趕緊學他的樣子,拿過煙猛吸一口,想把煙燃起來。
結果用力太猛,一口把自己給吸嗆著了。
我捂嘴猛咳起來,倒是把席宴逗笑了。
「傻不傻啊你。」
說完他接過我手裡的煙,輕輕吸上一口,下一秒便吞雲吐霧起來。
淡青色的煙霧繚繞在他身側,襯得席宴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深邃。
我心猛然一跳,有些不自在起來。
席宴看了我一眼,還在繼續取笑。
「說真的,你體力確實不太行,要不早上跟我一起跑步鍛煉鍛煉?」
「切,我才不要。我要睡懶覺。」
席宴無語:「生命在於運動,你知道嗎?」
「哦。那你說說,烏龜為什麼那麼長壽?」
「人家有殼,你有嗎?」
聽見這話,我故意惡心席宴:「老公就是我的殼呀~烏龜有殼保護,我有老公保護呢~」
席宴:「……」
等他從浴室洗完澡出來,才跟我說起了正事。
「對了,明天我要去B市出差,大概一周左右。你要是在家無聊,可以回娘家住幾天。」
我正玩遊戲呢,沒空搭理他,便心大地說道:「放心吧,我可懂事了。老公忙的時候,我會去找其他小哥哥玩的,你不用擔心我。」
結果三秒之後,席宴來到身側,用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我的光。
我伸手推了推他:「你走開一點啦,擋到我光了。」
可席宴不僅沒走開,還一把搶過我的手機,將我推倒在床。
我氣得捶他:「你幹嗎啊,我正打團呢!」
席宴眼神危險地看著我:「你不是要找其他小哥哥玩嗎?那我先宣告一個主權。」
說完,席宴的唇又又又又落了下來,將我所有的抱怨都封在一個吻中。
「你……#%¥#@」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的體力終於全部耗盡。
等我走到浴室,看見脖子上那幾顆紅艷艷的小草莓,我想刀席宴的心都有了!
這特麼讓我怎麼回娘家啊!!!
5
席宴出差的第五天,那些小草莓終於徹底消了。
我也終於能出門了。
剛好閨蜜向晴約我去一個拍賣會,於是我美滋滋地打扮了一番,赴約去了。
但沒想到,我和向晴剛到地方,就碰見了一個我不想看見的人。
姜芳潔見了我也並不那麼高興,但還是帶著身邊的男人上前來假惺惺地跟我打了個招呼:「好巧啊,念念,小晴。」
「呵呵,是挺巧的。」
姜芳潔,是我最討厭的人。
也是……席宴的前未婚妻。
但我討厭她並不是因為她跟席宴有過婚約。畢竟她跟席宴的婚約是兩家長輩從小就訂下的娃娃親。
我恨她,是因為她曾經擺了我一道。
我和姜芳潔以及向晴從小就認識,三個人曾是親密無間的閨蜜。
她從小就想當明星,所以大學去了電影學院,在大二的時候,她爸砸資源給她塞進了一個大制作劇組,讓姜芳潔怕憑借角色一炮而紅。
但也因為那是她第一次拍戲,所以入戲比較深,愛上了跟她演對手戲的影帝方和,可方和卻早已成家。
我不止一次地勸她不要介入別人的家庭,可姜芳潔根本不聽。
有一次她帶方和來跟我們吃飯時被媒體拍了。
可媒體拍到姜芳潔的時候,她剛好戴了口罩。
姜芳潔察覺自己被拍後回到包間,跟我說外面有狗仔蹲她,讓我跟她互換衣服,幫她把記者引開後再摘下口罩,讓記者知道自己跟錯人就沒事了,她就可以趁機溜走。
可我之前並不知道她跟方和舉止親密時被拍了,所以同意了。
結果第二天「影帝方和出軌」的熱搜直接在各大平臺爆了。
而我頂著姜芳潔的裝束,臉被媒體拍了個正著。
我莫名其妙就成了插足被人婚姻的小三,受人唾罵詛咒。
後來我去找姜芳潔對峙。
一開始她還不承認是自己故意坑我,但當我把證據擺在她面前後,她卻苦苦哀求說她現在的成績來之不易,萬一被打成小三,她的星途就毀了。
而我反正是個素人,粉絲也就罵我一會兒,等熱度消了,大家就不會記得我了。
自此我對她失望至極,直接把證據甩到了網上為自己正名。
姜芳潔的星途也至此染上了汙點。
雖然她家還是在給她砸資源,但她的口碑卻回不來了。
從那之後,我與姜芳潔正式交惡。席家也跟她解除了婚約。
後來才有了我和席宴的CP,以及我們訂婚的事。
此刻我們假惺惺地打過招呼後,便進了拍賣廳。
本來我是陪向晴來拍東西的,但後來在一枚翡翠龍環戒指被呈上來的時候,我被勾起了點興趣。
這是一枚以翡翠鑲嵌的黃金戒指,戒身的雕花精美非凡,一看就十分財大氣粗的模樣。
雖然我覺得很土,但本人父親就喜歡這種土到掉渣,又亮閃閃的東西。
剛好他生日也快到了,幹脆把這玩意兒拍下來送給他。
於是在價格被出到七十萬的時候,我直接舉牌:「一百萬。」
這個價格已經遠遠超出了物品本身的價值,代表著我對它的志在必得。
在座的名流們多少都有些點頭之交,抑或是家族間的合作,便不會再繼續跟我競價。
可成交之際,偏偏有人要故意跟我作對。
「一百五十萬。」
6
聽這聲音,果然是姜芳潔。
她挑釁地看了我一眼,眼裡充滿了惡意。
我沒理她,繼續舉牌:「一百六十萬。」
姜芳潔:「兩百萬。」
「兩百二十萬。」
「三百萬。」
就這麼互相較著勁,一個最多值五十萬的戒指,被我和姜芳潔抬到了五百萬。
在我喊出五百萬後,姜芳潔依然不服氣:「五百五十萬。」
都多少年過去了,她作為一個先擺我一道的人,居然還處處跟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