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中國。”
“……”
寧遠走出浴室,不一會傳來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傅嘉樂一臉挫敗的按著額頭蹲下去,卻不是後悔自己剛才親吻他的衝動之舉,反正親都親了,現在才後悔也於事無補。她是懊惱寧遠竟然那麼明確的告訴她她不是他喜歡的人,這未免也太打擊她的積極性了。
幸虧她不是玻璃心,不會這麼輕易就退縮,來日方長,她總會讓他愛上自己。
她拾起掉在地上的藥膏自己照著鏡子塗抹有紅點的地方,等乳白色的液體被身體吸收了這才換了條睡裙躺到。
輾轉反側到凌晨才睡著,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時她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掙扎著醒來一摸額頭,雖然不是很燙,但顯然是發燒了。
她拍拍額,又倒下去打算蒙住被子發汗退燒,卻忽然想起什麼,嘴角詭異的勾了勾,隨即爬起來,出了房間就徑直走向寧遠的房間。
寧遠向來淺眠,她剛敲第一下他就聽見了,下床開了盞床頭燈走來開門,門剛打開,藿岑橙的身子就倒了過去。
寧遠以為她又要胡來,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抓住她一條手臂沉聲問:“你半夜不睡跑來我房間做什麼?”
傅嘉樂也不答,隻抓著他的手覆上自己額頭,手心傳遞的熱度讓寧遠臉色一變:“發燒了?”
他話剛落,她的身子又軟綿綿倒了過來,這次他沒推開她,眉頭卻蹙緊:“怎麼體質這麼差?動不動就發燒?”
傅嘉樂其實隻是低燒,但她做出一副很虛弱的樣子,又用病恹恹的口吻說:“我以前每次回國都要燒好幾次,醫生說是水土不服。”
寧遠嘆口氣,輕拍她的臉:“那你去換衣服,我送你去醫院。”
“不去,我討厭那裡。”
“那你想燒成炭?”
“你給我弄點退燒藥吃就行了,我頭好暈,先去躺著。”說著她繞過他走向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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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當她是燒糊塗了,揉著額角說:“這是我房間,你回你自己去睡。”
背對他的傅嘉樂偷笑一下,沒聽見似的走到他床邊往上頭一躺就不動了。
寧遠望著這一幕,頓時覺得頭都大。
等他從樓下找來退燒藥端著一杯溫開水返回房間時,她已經把整個身子藏進被子裡蜷成了一團,眼睛緊閉著仿佛是睡著了。
他走過去喚她起來吃藥,她眼皮動了動,過了會才睜開,語氣虛弱的口吻:“你扶我,我起不來。”
看她病恹恹的,他也沒多想,把手頭的東西放下,坐在床邊託住她兩條手臂讓她坐起來,然後把藥和水遞過去。
傅嘉樂厭惡的瞥了眼他掌心裡躺著的退燒膠囊,皺著眉吞毒藥一樣一口氣把藥吞了又趕緊大口喝水,不料喝得太急嗆著了,把一張臉憋得通紅,眼淚都咳出來。
寧遠輕撫她的背替她順氣,她順勢偎進他懷裡,臉貼著他的胸口抱著他可憐兮兮的哼哼著,仿佛是一隻受傷的貓咪。
寧遠瞥到她眼睫上綴著的淚珠,也不好推開她,但又不能就這樣任她抱著,就說:“你吃了退燒藥要好好睡一覺發汗,我抱你回你房間。”
傅嘉樂本來就是打著發燒的旗號故意跑來他房間纏著他的,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回去。她不動聲色的咬了一口下唇,又逼出一些眼淚來,這才淚眼汪汪地仰起頭來望著他說:“你不是說要好好照顧我嗎?現在我生病了你要趕我走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
寧遠瞥她一眼:“你在國外那麼多年,沒想到中文這麼好。”連自生自滅都搬出來了。
頓了頓,他問她:“你想怎麼樣?”
傅嘉樂聽他一副妥協的口吻,心頭暗喜,卻不敢表露出來,隻說:“我以前生病都是媽咪或者外婆陪我睡。”
“我不是你媽咪也不是你外婆。”
“可你是甜甜的哥哥,那也就是我的哥哥,哥哥照顧生病的妹妹難道不應該嗎?”
“不是照顧不照顧的問題,你現在是讓我。”雖然她在他眼中隻是個半大孩子,但終歸是男女有別。
“……我隻是借你的懷抱用一用,你不肯就算了。”她一副失望的表情扶著額從他身上退開,
想著小時候她隻要一扁嘴他就會心軟答應她,可他現在變得這麼冷漠,連她生病了求他他都沒反應。
可就在她要爬下床時,寧遠卻按住她的肩,隨後把她帶到懷裡來擁著她躺下,還細心的替她蓋好被子。
“睡吧,不準動來動去,否則我二話不說把你扔出去。”
傅嘉樂呆了一呆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成功地賴到他了。她克制住心頭的狂喜,心想他其實也沒有那麼冷漠,隻是沒以前那麼容易心。
她想抬頭去看他此時是什麼表情,剛有動作,眼睛就被他驟然伸來的大手蒙住了,視野忽然變得一片漆黑。
她撅了撅嘴,悻悻地趴在他胸口想著接下來要怎麼做才能讓彼此的關系更進一步,可不知道是藥效發作了,還是他身上的氣息有催眠的作用,她竟然不到兩分鍾就睡著了。
寧遠聽到她勻稱的呼吸聲,苦笑了下,了無睡意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良久後才困意襲來。
第一百九十七章我們扯平
早上傅嘉樂被的一股脹痛憋醒時壓根不記得自己是在寧遠房裡,下了床連鞋子都沒穿就赤著腳火急火燎地衝向浴室。
門是關著的,她也不管不顧,推開門衝進去就去找馬桶,結果被眼前的一幕華麗麗的懾住了,瞬間呆若木雞。隻見寧遠全身的站在花灑下,流水自他頭頂一路蜿蜒滑落,仿佛一雙無形的手,撫過他輪廓立體的五官、光潔的胸膛、腹肌緊實漂亮的……
她震動地瞠大眼瞪著他那片烏黑地叢林,佇立其中的那根形狀漂亮的器官暴露在空氣中挺得筆直,在她看去時仿佛還和她招呼般動了動,讓她莫名覺得口幹舌燥,體內那種猶如被蚊蟲叮咬過全身的感覺頃刻間又蘇醒了,奇痒異常。
寧遠沒料到她這麼冒失衝進來,想遮掩已經來不及,手頭也沒有浴巾,隻能轉過身去,帶上之前忘記拉上的玻璃門,阻隔她露骨的視線。
傅嘉樂這才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不禁連尿意也被嚇跑了,於是灰溜溜跑出來,臉紅耳赤的鑽進被窩裡掩耳盜鈴般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絕聽浴室傳出的流水聲。
片刻後寧遠洗完澡出來,傅嘉樂聽到腳步聲也不敢從被子裡鑽出來看他,兀自藏在被子裡當鴕鳥。寧遠瞥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走去更衣室,出來時已經西裝革履。
他邊戴腕表邊走去床頭的矮櫃拿手機,傅嘉樂在被子裡憋得快窒息了,終於忍不住掀開被子,對上寧遠的探來的視線,她紅著臉心急之下蹦出一句:“你昨晚看過我一次,我剛才看過你一次,剛好我們扯平。”
寧遠立即無語——這種事情也能扯平?
他還是沒什麼表情,微彎身拿起手機放入口袋。傅嘉樂知道他很生氣,於是解釋:“我不是故意闖進去,是很想上廁所,但又忘記這是你的房間。”
寧遠還是不理她,冷著臉離開了。
傅嘉樂懊惱的大喊了一聲一頭栽下去,過了好一會才突然想起什麼,爬起來匆匆回到自己房裡,從床底下扒出上次那副未完成的畫,然後翻出畫筆開始填補畫中男人那片空白。
快十點了她才下樓來,當看到早餐不是平時的豆漿油條烤吐司,而是清淡的小米粥和廚房特制的開胃醬菜時,她楞了一下。尤其在廚房告訴她這是寧遠特別吩咐時,她簡直要驚訝了,
因為沒想到他在生她氣的情況下還記得她發燒不能吃油膩東西的事,不知道這是否代表了他心裡其實有她?
吃完早飯她回房睡了個回籠覺,沒想到一睡睡過頭了醒都醒不過來,還是管家上樓敲門告訴她寧甜甜從紐約打電話回來,她才渾渾噩噩爬起來,拿過昨天就關機到現在的手機開了機撥了通電話過去。
紐約那邊當地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多,寧甜甜拿著電話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望著樓下草坪上散步的父母,也不知道母親說了什麼,父親突然停下來,側過臉去看母親,立體的側臉輪廓被金色的陽光鍍上了一層金光。而即使隔得這麼遠,她還是看清楚了父親嘴邊勾起的一絲寵溺的笑意,那是專屬母親的溫柔。
這樣的愛情一直是她向往並且追尋的,她做夢都想擁有像父親這樣完美的另一半。
“喂?甜甜?怎麼不說話?”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她連忙斂神:“你說什麼?”
這邊傅嘉樂忍不住翻個白眼:“不是你打電話找我?我問你有什麼事。”
聽她這麼問,寧甜甜才想起自己打電話給她的初衷:“我是來興師問罪的,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連我都瞞?”
傅嘉樂一時沒反應過來:“我瞞了你什麼?”
“你還跟我裝糊塗?小洛洛可什麼都告訴我了,包括你恢復了記憶,回A市也不是為了什麼實習,而是追我哥。”
“……”傅齊洛那個小八公……
“傅嘉樂,你可真不夠義氣,我們倆什麼關系,你居然還瞞著我?那可是我親哥,你就不怕我生氣在他面前說你壞話詆毀你?”
“不是我故意要瞞你,誰讓你重色輕友,為了去紐約見你家那個誰,連一天都不肯多等?我都來不及告訴你,你當天下午就飛了。”
“那你也可以在電話裡告訴我啊,現在進展如何?和我哥到哪一步了?”
說到這個傅嘉樂就忍不住挫敗的直嘆氣:“我發現他根本就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了,現在的他雖然溫柔,可是對我卻很淡漠,好像就是陌生人一樣,就像對他那些看診的病人,彬彬有禮卻沒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