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的,他也感覺到了一絲心悸。可是,他卻並不是擔心自己的生死,而是自己懷中的這個嬌軟的女人。
他還沒有好好地寵愛她,卻就讓她置身於危險。
這或許是他生平的第一次失策,卻足以讓他悔恨終生。
“蕭祁,怎麼辦?宋清的車越來越近了,我們……”孟白的臉上已經全然不見了血色,後面的話也說不出口,一張小臉泫然欲泣。
她現在有滿心的悔恨,有對這個男人的歉意,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們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無妄之災。
蕭祁緊緊地握住了孟白的手,將她又一次地擁進了自己的懷中,語調沉穩地安慰道:“沒事的,不怕,我們不會有事的。”
可是,雖然口中是這樣安慰著她,心裡卻並沒有底。
那些被他安排在暗處的那些保鏢現在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如果讓他們出來恐怕隻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傷,所以他並沒有撥通他們的電話。
他本來以為宋清會採取和杜雅一樣的方式,挾持他們或者是幹脆想要直接動手,卻沒有料到是這樣讓人難以置信的方式。
這個瘋子,現在早就已經不顧他自己的性命,想要以命相搏,和他們同歸於盡!
可是他這種人的命又怎麼值得和自己懷中的女人相比?他現在隻要要護著這個女人的周全,不想要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此時的蕭祁,已經在心裡暗暗地下了一個決定。
孟白的肩膀不斷地顫抖著靠在蕭祁的懷裡,淚水已經從眼眶中湧了出來,嘴唇哆嗦著不斷地對他道歉,“對不起,蕭祁,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是我的錯……”
她幾乎已經是語無倫次,可是內心卻是真的後悔不已。
如果自己聽他的話,不答應宋清的請求,不來見他,事情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宋清也根本就沒有機會傷害他們。
是她太傻,太過天真,竟然那麼容易就相信別人,害慘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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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說了,我們會沒事的。”蕭祁輕輕地拍著懷中女人的背部,語氣異常的輕緩柔和。
感受到蕭祁依然平穩強勁的心跳和他寬闊溫暖的胸膛,讓孟白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更加往他的懷裡靠了靠。
駕駛座上的於曉曉顯然已經失了分寸,整個人也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所以一直都在加快車速,連前方的路都沒有注意去看。
宋清的車子距離他們的車大約有30多米的距離,可是卻不斷地想要拉近。
“於曉曉,減速!”
蕭祁眼尖地看到了前方約莫100米處的大橋和底下的環城河,對著前面的人暴喝了一聲。
於曉曉這才忽然回過了神來,連忙將車速減慢了下來。
孟白被這一嚇,又是開始不斷發抖起來,幾乎將大半個身子都蜷縮在了蕭祁的懷裡。
然而,危險卻還沒有結束。
後頭的宋清見於他們的車減緩了車速,眼睛放出了猙獰的異光,對準了蕭祁車子的車尾就狠狠地衝了過來!
感受到後面強勁的車速,於曉曉根本還來不及去聽蕭祁給她發布命令就下意識地又加快了車速,隻想要逃離宋清的追趕。
她幾乎是不管不顧地朝著前方開去,眼睛裡面已經沒有路,隻有“逃生”這兩個鮮明的字眼!
“不要!”
孟白看到前方的環城河大橋,臉上布滿驚恐地大喊道。
蕭祁皺緊了眉頭,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於曉曉此時卻已經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
短短的幾十秒之後,車子就已經靠向了大橋。
“砰”
一聲平地而起的巨響,結束了這一切。
第一百四十五章救我女兒
A市的整個護城河大橋的兩邊都圍滿了警察、急救隊的人員,拉出了禁止通行的告示牌,這裡的一切通行都被停止。而出了事的現場,則被圍了起來,傷員已經都被送到了救護車上。
趕來的家屬匆匆而來,卻隻有滿臉的驚恐和悲傷。
“怎麼回事?我們家孟白在哪裡?”孟母四處地找著,眼淚已經肆意流淌,根本就顧不上去擦。
接到電話知道女兒出了事,她想都沒有想就讓家裡司機開車過來了,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父親知道。
這整個現場此時一片的混亂和狼藉,讓她的心裡也是更加的覺得膽戰心驚。
明明之前她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而且還是和蕭祁一起,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而且,她也很不解,為什麼他們會到這麼偏僻的市郊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各部門注意秩序,不要亂動損壞現場!”
沒有人給孟母一個回答,卻是聽到了從擴音器裡傳來的一個很嚴厲的男聲,應該是警察。
孟母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市公安局的曹局長,這儼然就是曹局長手下最得力的那個助手郭探長的聲音!
他們家因為曾經也在一些場合見過,所以還是有些交情的。
她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忙朝著郭探長的身邊奔了過去,急急匆匆地開口就問道:“郭探長,請問我們家孟白在哪兒呢?我接到了電話,說她出了事。”
郭探長見是孟白的母親,對著她禮貌地點了點頭,臉色卻是有些難看。
他指了指自己背後不遠處的一輛白色的急救車,示意孟母過去。
莊明儀順著郭探長的手指著的方向看去的時候,差點兒沒有當場昏過去。
雖然她沒有看到孟白的狀況,可是看到救護車就足以讓她覺得更加難以承受了。
要是孟白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繼續活下去。
明明女兒才剛剛開始新的生活,以為之後都會一帆風順,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不過,此時就算她再覺得緊張和悲傷,卻也要咬著牙去找孟白。
……
“對不起,您女兒目前頭部的撞擊比較的重,所以需要緊急搶救,請您跟我們一起去醫院。”
急救車上的醫生的話,讓莊明儀幾乎都站不穩,可是眼下她作為一個母親,也要撐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地點了點頭,“謝謝,快救我女兒吧。”
抓著孟白的手,看著她頭上的血跡,莊明儀隻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絞痛。
真的不知道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的女兒,先是讓她的婚姻不順利,後來在國外又受了腳傷,現在還又遇到車禍,到底她可憐的女兒做了什麼,要遭受這些?!
莊明儀看著臉上血色盡失、緊緊閉著眼睛的女兒,隻恨不得自己可以去替她承受這一切的苦痛。
此時的她滿腦子都是孟白的安危,一時間都沒有想到其他的事情。
急救車在路上加速行駛著,而護城河大橋那邊的現場處理卻並沒有結束。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人群當中出現了一個衣衫褴褸的男人,看起來邋裡邋遢,眼神中帶著驚恐。
郭探長和旁邊的幾個警察很快地就注意到了這個人,對視了一下後就迅速地從後面將那個人給圍住了。
那個乞丐似的人看到這樣的陣仗,顯然是被嚇壞了,手都開始不停地發抖,嘴裡說著:“你們,要幹什麼?不要抓我啊!不是我不是我啊!”
郭探長的臉色一變,皺了皺眉頭,“把人放開。”
那幾個剛剛把那個乞丐一樣的男人給抓住的警察聽到命令,猶豫了幾秒,還是把手放了下來。
那個人見得到自由,立刻就轉身想逃,可是郭探長的動作卻是更快,矯健的身手讓他迅速地就抓住了男人的手,人也擋在了他的身前。
“你,你要幹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啊!”男人有些艱難地從口中吐出這句話,仿佛是極力地想要去證明什麼。
“我隻想向你了解一些情況,你不用擔心,你到底做了什麼沒做什麼,我們都會知道的。”郭探長冷靜地看著他說道,語氣裡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個乞丐似的男人聽到郭探長的話,仿佛是情緒平息了一寫,也沒有像剛才那麼緊張和害怕的樣子了。
他的眼神裡流露出了一絲的信任,還帶著一些沒有散去的戒備,“你要了解什麼?”
男人的語氣很低,眼神似乎還在四周觀望著什麼,仿佛是有什麼很可怕的東西一樣。
郭探長是在這一行幹了二十多年的老探長,早已經是閱人無數,對於任何人的微表情也幾乎都能夠捕捉,當然也不會錯過這個男人如此明顯的神色了。
不過,他的樣子卻並非像一個罪犯的樣子。
因為,通常如果是手段高明的罪犯,一定不會讓警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看出破綻,他們超高的心理素質也不會允許自己在警察的面前露出這樣的漏洞。
而如果是手段拙劣的罪犯,一定也不可能敢在作案之後留在現場,那隻會讓他自己的危險更多一分。
所以,無論怎麼分析,這個流浪漢多半不可能是兇手。
不過,在案子沒有真正結束之前,他也不可能下任何一個沒有依據的定論,一切也隻是他目前根據自己多年的辦案經驗而猜測出來的假設罷了。、
就算這個流浪漢沒有嫌疑,卻也一定知道些什麼。所以,他一定不可以錯過這樣一個重要線索。
而且,這件事情事關到蕭家的掌權人蕭祁,上頭曹局交代下來一定要用最快最效率的速度來辦好這個案子,還要確保蕭祁的安全。
可是,現在不僅是蕭祁的人沒有找到,除了一輛被撞的幾乎面目全非的車,其他什麼都沒有線索。
這讓案子在剛開始就成了一個很難的懸案,他並不想讓自己一開始就遇到這樣的瓶頸。所以,一定要不遺餘力地去找到所有有用的線索。
“我隻是想知道剛才在這兒發生的車禍是怎麼回事,肇事者和司機都去哪兒了?車上坐著的人又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郭探長安靜地對著流浪漢提問,並極力地讓自己看起來友善。
說實話他也並不喜歡和這樣的流浪漢打交道,但是工作需要卻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他的職業素養讓他養成了對於任何有用的線索都不會放過的習慣,所以就算隻是一個普通的流浪漢,也會引起他的警覺和注意。
男人有些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郭探長,仿佛是在想著些什麼。
郭探長這麼多年的刑偵辦案經驗告訴他,這個流浪漢的眼神中有線索。
“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我們會依照你提供的有用的線索來對你做出獎勵。你應該,很久都沒有吃飽飯了吧?”郭探長趁熱打鐵地說道,幾乎是直擊了流浪漢的內心要害。
確實,他在這附近流浪了很久,可是這裡的居民很少,而且很多地方都廢棄了,平時根本就沒什麼人,所以他也討不到錢和吃的。
但是鬧市區太遠,他沒有錢,也沒有那個體力走過去,於是就一直在這裡逗留。
現在居然有人願意給他獎勵,給他吃的,這顯然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聽到郭探長這麼說,男人的眼睛都一下子放出了亮光來了。可是,他卻好像還是有些猶豫,似乎是在害怕些什麼。
郭探長的眉頭一皺,似乎是嗅出了什麼味道來。他猶豫了片刻,隨即又開了口。
“你別怕,如果你真的可以作為目擊證人向我們警方提供有用的線索的話,我們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郭探長到底是這麼多年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出了流浪漢眼底流露出的害怕和閃躲。
這也讓他更察覺出了這個案子的不對勁,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一起簡單的車禍。
雖然曹局長那邊早就接到過蕭祁的報警求援電話,但是他當時卻沒有說清楚到底是誰要撞死他。這就給這個案子蒙上了疑點,現在找不到蕭祁,孟白又昏迷的情況下,可以說是一籌莫展。
附近的道路剛好都在檢修,監控也壞了好幾天,如果沒有知情人的話,這個案子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知道肇事者是誰。
現在,這個流浪漢可以說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