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咩咩的還有她的面龐,
鬼斧神工的腮紅都沒有她此時的小臉蛋兒水靈,
唇一紅起來,鼻尖兒上水珠凝著,眼睛在湿發裡又半明半昧……
“你洗頭發了麼,”韓照覺得喉頭發幹,鬼使神差說這句,
又又點頭。
“我怎麼覺得像沒洗,”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走過去,拿起毛巾面對面那樣抱著般抬手給她擦頭發,
又又像個毛毛,頭自然往後仰。習慣了,小時候陳媽也是經常這麼給她擦頭發,她仰著頭看頂上的燈……
此時,她還是看頂上的燈,
韓照卻差點被眼前的她迷空了心!
仰著頭,又又的整個臉龐呈現了出來,
她的唇色欲滴,
從這個角度看,她的小鼻子好似有著最完美無法挑剔的弧度,
最要不得她的眼睛,
是燈光的緣故嗎,
又星辰又水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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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好像有汪叫人義無反顧往下跳的無底深淵,
溺死人……
韓照雙手隔著毛巾揉搓她的發,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再也忍不住,兩手託著她的後腦,重重吻了上去!
又又本能啟唇,就那麼點恩賜的小裂縫,韓照瘋狂地鑽了進去,如痴如醉……
分開時,又又大口呼吸,好像這時候她也才醒,充滿驚怕看著他,
韓照還細碎地流連著她的每一寸面龐上的細節,“又又,又又……”是在輕輕喃她的名字麼,唇其實沒有完全啟開,就像解不開的不明白,道不完的放不開……
也許,
韓照此時這個情態,遠在蔚州被他拉下馬的梁一言有深刻的“似曾相識”,
如果梁一言看到這一幕,
他會告誡這位尊貴的年輕人的:這隻是開始。又又的媚,曇花一現,卻是劇毒!沾了還想沾,沾了更想沾,直至全然不可自拔……
☆、2.42
太廟旁,薛願家舉辦“社戲”這天,大紫陽宮裡也正行進一場重要的會面。
說來,這還是韓構第一次正式接見原澈,兩人不是沒見過面,但是這樣深談。尚屬首次。
對原澈而言,自與姜靚離婚,看起來和這位老丈人家仰仗的貴主無緣了,其實不然,主要是鄭林的根基還在韓構這裡,他又是由鄭林引薦入得大紫陽宮,自然還是繞不過這位貴主。
“來京城幾日還住得慣麼,這裡空氣比南方幹燥。”韓構微笑說,
原澈恭順而立,自有他的穩淡氣質,“還好。收潮效果好,早晨、晚上的幹冷空氣更叫人頭腦清醒。”
韓構點頭,“我也覺得京城的早晚最叫人舒服。坐,一直耳聞你的才華,今天正好有些東西向你討教討教。”手一比沙發,看上去放松、和悅,確實感興趣地闲聊一般,
“哪裡。”原澈坐了下來,謹守禮態。
“聽說你是學歷史的出身,還是比較了解京城的發展史吧。”
“這裡一直是國之中心,有些涉獵。”
“從西方史書上看,他們最驕傲的城市肯定是那個曾經輝耀著雄偉石柱和角鬥場的古羅馬城。可那時候,咱安京就比它大六倍了。公元五世紀,羅馬帝國被北方蠻夷佔領,我們這邊兒正好也被鮮卑佔領,情形非常相似,可結果卻截然相反:羅馬文明被蠻力毀損,咱們的文明卻被蠻力滋養。當安京人口多達百萬的時候,羅馬人口已不足五萬。再看羅馬周圍的歐洲大地,當時也都彌漫著中世紀神學的烏煙瘴氣。
我不明白的是,該說那時候咱們留下來的文明應該更豐富更多維呀,怎麼如今文人一想到安京,立即陷入的,總是那幾個不知講了多少遍的宮廷故事,呵呵。”
原澈明白。
這就是考驗了,
韓構從小就被培養著往巔峰路上走,“識人明人”是他必須掌握的技巧之一,
什麼人說什麼話,聊什麼,什麼時候該直,什麼時候該曲……別看他如此放松跟你扯闲聊史,想從你身上看到的,很多很多……
他剛才提到“才華”二字,原澈想,此時給他純粹看到“才華”最保險。稍有些政見方面的,還是不露為妙,因為畢竟還不熟悉他,怕有些反而和他的意見相左……
“我想,這主要還是歷來通行的史書說來說去就是這幾個話題,之後大家也就跟著走罷了。以宮廷故事擠走市井實況,甚至擠走九州民生,終歸還是因著缺少這方面的記載。不過,缺少記載,不是沒有記載,有一些不經意留下的隻言片語,還是能窺見一些想不到的風景的。
有個叫圓仁的日本僧人,他當時到安京來研習佛法,寫了本《入唐求法巡禮行記》,裡面說了這麼一件事,會昌三年,也就是公元八四三,六月二十日夜間,安京發生了火災:夜三更,東市失火。燒東市曹門以西二十四行,四千四百餘家。官私財物、金銀絹藥,總燒盡。
這寥寥三十五個漢字,包含著不少信息。首先是地點很具體,即東市曹門以西,當然不是東市的全部。其次是商鋪數量很具體,即僅僅是發生在東市曹門以西的這場火災,就燒了二十四行的四千四百餘家商鋪。那麼,東市一共有多少行呢?據說有二百二十行,如此推算,東市的商鋪總數會有多少呢?實在驚人……”
原澈的聲音一向如沉流,低緩而絕對的叫人舒心,
他漫漫而敘,讓人聽得進去,聽得出極其有涵養有氣魄的韻味,
人才,
不止來源你宏博的知識儲備,信手拈來,
還在於,你能否有這個能力將你的儲備完美地呈現出來,叫人心悅誠服!
看得出,韓構很喜歡他,這一聊,三四個小時過去,韓構親自把他送出來,並意味深長地囑咐鄭林:原澈的職位要好好斟酌,別辜負了他一身好才學。
鄭林怎敢不把他的話當話,當時就去安排:本來將原澈安排在外三,外三雖說不屬核心部門,分管的屬接待方面的工作,但是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謀得這種還是能近距離接近首腦的崗位已經是鄭林格外安排了。如今這一聽韓構的意思,顯然還能“往裡提”,鄭林趕緊去安排。
於是,沒有鄭林同行,原澈和韓構的兩位高參一路走回赟臺。
這二位,一個方贊,一個元明,
都是肩負軍職,實際也是跟隨韓構的多年嫡系,
不是所有的高參都是嫡系,能當嫡系的必定“深諳主心”,那眼耳口鼻心,呼出來的都是跟主子“同心同德”。主子想到的,他們先一步想得到;主子沒想到的,他們老早要想到……
韓構的“月牙婚”,知道的人不多,這二位應該是知道的,
那麼,自然也知道這原澈跟“月牙婚”的淵源,
韓構在這件事上是不會跟原澈有絲毫直接上的“牽扯交涉”,
但是,他們得“探”得“明”:既然你要入韓構的幕,就得搞清楚你到底在“月牙婚”上還存不存芥蒂!雖說韓構最後也沒娶成你的老婆,到底對你是一番侮辱,這不得不防……
“原澈,你曾是姜老先生的佳婿吧,怎麼就沒這個緣分了,我們聽後還挺可惜,要不親上加親多好……”
原澈倒也料到必定有問起這件事的時刻,
自舅舅提醒,在蔚州,他也不是沒有自己的手段,深入了解到一些姜家為啥突然變臉的原因:似乎和韓構有關……原澈倒也敢往大了猜,這麼急著跟我離,莫非韓構那頭急著娶?
這太子搶自己老婆的事兒,既然婚已離,對姜家,原澈也沒好招呼,自是也不想關心下文,畢竟姜靚及姜家討到好了麼,“天婚”沒辦成不說,姜靚至今還住在醫院,精神病院……
不過,原澈倒也好奇,姜靚到底怎麼個“好”,叫韓構這樣“不嫌棄”?這“非娶不可”的架勢,是姜靚本人的“魅力”使然?……
原澈低下了頭,神色變得謙卑、遺憾。
開始施展他的板眼了。
韓構是因為今後要登頂,於是從小培養“玩心識人”之術,
他呢,
原澈歷經坎坷,從小就遭逢家變磨難,通感人情冷暖,
於是,他的“玩心”術可能更具攻擊性,且善於“由防入攻”,
幾言幾語,
幾個神態,
幾番慨嘆,
方贊元明到底不是這種實戰裡磨礪出的雅孽的對手,
竟然真的脫口說出了“月牙婚”,還反過來安慰他,想借機更籠絡他……
而此時原澈心中除了啞然失笑還有什麼呢,
元首真尊佛至此了嗎,自己兒子的終生大事能如此荒唐行事……
☆、2.43
肩上有月牙的可不止姜靚。
不過,夏又右肩的月牙已經看不明顯,因為,被遮住了。
不過,韓照這會兒還是隱約見到了痕跡,
已看不出月牙狀。更像被白灰抹毀過一般……
當然在韓照看來,就是像傷口沒長好就見了水,發過炎,這會兒雖然痊愈了,但是皮膚因潰爛已經壞死,泛白。
“這是怎麼弄的,”
那一吻太衝擊韓照了,清醒過來才發現夏又已被嚇壞,說實話,他自己也被嚇壞了,那種沉迷的感覺駭人又詭譎……到底還是有城府的。在夏又跟前起碼他沒亂手腳,他也明白情緒是自己的,不能影響到她……穩穩地給她擦幹全身,把她裹進被子裡躺著,一盒牛奶又堵住了她的嘴……
看來啊,隻要她來,韓照就是個做家務的命。
牛奶又是連喝完兩盒,被窩裡一暖,光線一暗,小孕婦睡意就來了。
她睡著的時候,韓照先收拾浴室,再把她的衣裳洗了、甩幹晾著。又擦手馬不停蹄去廚房弄吃的。
他記得她說過喝豬肘子湯……
這會兒現熬肯定不現實。打電話去飯店點的湯,
人那邊真是不敢怠慢,問的也細致,“就豬肘燉湯嗎,需要加些什麼輔料……”
韓照拿著電話,那不好決定啊,“等一下打給你。”對方連說“我等著等著。”
走進臥房,
“夏又……”單腳跪床邊彎腰下去小聲喊。
小孕婦微張唇呼呼睡得可香,叫人真想咬一口!
韓照單腿彎床上坐了下來,看著手裡的手機,想做主給她點個有營養的輔料,但是……不怕人白送來,就怕送來她不吃怎麼辦……
又俯下身去,“又又。”拇指輕輕撥她的眼睑,“醒醒,就說一句話,”還是把她盤醒了。
顯然這孩子是有起床氣的,小動物咩,吃和睡是人生主題,跟生和死等同重要。她發出類似要哭的嗚嗚聲,千般不耐煩,眼睛就是睜不開,有個圓鼓鼓的小肚子身子還能這樣扭那樣扭……韓照哄的聲音都能滴水了,“豬肘子湯裡加什麼好吃。就說一句,乖,說了就叫你睡。”“蘿卜。”估計這時候也就說吃的能炸出來話了,韓照笑,就那麼挨著她的臉躺著,手機放到耳邊,“蘿卜。謝謝了。”掛斷,手機丟一邊,輕輕摩挲她的臉,手也輕輕拍她“好好,再睡,再睡……”
湯送來,
他白米飯、炒的幾個小菜基本上也弄好了,
再去臥室,
發現小孕婦已經醒了,
害怕回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