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春蜷縮著緊緊抱住自己驚恐看過去……更是又一大驚!
開門的是個男人,他一手插在西褲口袋裡,情態漫不經心,完全就是隨手打開這扇門的意思,結果,看見裡頭這情形,且想不到呢,也是一怔!
而叫元小春一時驚震無法的是,
第一眼看去,禾晏!……
太像了,太像了……
是的,再仔細看,卻也立即看出不同,
身形,臉龐輪廓是像,
但還是有明顯不同,
這人的眼睛比禾晏還妖,十足十的桃花眼,你看他這從初始一怔到慢慢玩味兒,充滿戲謔。迷魅人的右唇角下有一顆紅痣,潰爛如桃,就是敗水橫流……該說,他比禾晏更霸更浪,也許更壞……
果然,男人一嗤笑“玩大發了。”正準備闔門出去,卻這時候外頭好像還有一間房,那邊的大門被打開,走進來不少人,“馮總記,您來州裡才兩個月不到,我們就來打攪您,實在也是沒辦法,這是省檢的一個大普查……”一個挺恭敬歉意的聲音。“沒事,正常工作應該配合,”一道沉穩溫和之聲,還帶著淺淺的笑意,“這次工作組也是禾副總記來咱們州裡頭回牽頭,你們也多幫襯幫襯。”“是是,禾副總記剛才已經先上樓來了……”
此時握著門把的男人看上去進退兩難,唯有一步跨進來,反手輕闔上門,也沒多慌,走向床邊,元小春嚇得一縮,他卻稍一提褲腿蹲下去掀起搭下來的床單彎腰朝裡瞧了瞧,見底下空無一物,人就要鑽進去!鑽進去前指著元小春,小聲,“你要把我賣了,我保管找一百個人來再把你奸個遍!”
元小春且沒時間咬牙切齒他的惡言惡行,心跳到嗓子眼,因為事態發展得太緊湊太緊張太刺激,完全不給人透氣的時候!
一點都不給小春跳下床穿衣逃跑的時間!……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頗為壯觀,一片“強悍”的倒吸氣聲!
床上,小春赤著的一條美長腿剛伸出被單腳尖兒踩地,
門前一眾男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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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都是頭上一陣狂轟濫炸,
他們這幫子糾察隊伍就是來查六風的,
首先從總記開始,
結果,
就在總記的辦公室!
總記辦公室內裡的休息室呀!
如此這般香滟一幕!……叫人怎麼辦好呀!
☆、28
元小春腳縮回來,包裹更緊,像個繭,頭低著。她不是小姑娘了,侵沒被侵犯心中已經有數。顯然,這是個局,重頭戲就在這一刻,她得保護好自己,唯有沉默,聽清每個細節,隨機應變。
糾察組的頭兒張興邦,也就是剛兒還在外頭和馮總記小心恭順的那位,這時候當屬最炸腦的吧,
最近咱州裡的人事調整簡直叫人目眩手忙,一二把手一氣兒全換了。馮玄齡到任一周後,二把手禾滿隨即空降,且兩位都有點背景復雜,屬於口碑也復雜的爭議人物,自然在沒摸清水性前,人人謹慎,小心伺候。
沒想,第一樁工作展開就遇見這樣勁爆的!……張興邦腹中苦膽隻怕都要咬碎咯,
“這,這誤會一場吧,她,她是……”
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馮玄齡作為陳新的智囊,什麼樣的危機沒有處理過,
“還真是誤會一場,至於這個‘誤會’是誰造成的,看來還得費番工夫查呢。馮某沒來幾天,就有人送這麼大個‘禮’,真看得起我。就是汙了這麼好個姑娘,人家應該還是處女,沾上這樣的事兒,到底毀了清譽。”
張興邦靈光一閃,像扒住了一塊下臺階的滑板,是呀,人女孩兒如果身子是清白的,總記不就也清白了!
真是荒唐境遇中的荒唐處斷,張興邦溫和彎腰,“姑娘,你到底怎麼到的這兒我們肯定會調查清楚的,現在,我們必須要確認一下你到底在這裡,”頓了下,低聲“發生了關系沒有,請你配合。”
元小春一直沒抬頭,
抬得起頭麼!
“人家應該還是處女”,這麼說的人估計也是為了撇清他自己的清白,但是,怎麼能這樣說!處不處女和現下的處境有直接關系嗎!
雷厲風行,
看來為了證明這位的清白,底下這些人確實要做到“立竿見影”,就是為了當場堵住“悠悠眾口”。
竟然立即調來一位女婦科大夫!
此時房裡就剩這位大夫和她。哦,還有床下一隻鬼。
但是元小春已然被如此荒唐發展逼得都不知作何反應了,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對方的身份,現下的處境,是她極力辯說能解脫的嗎!
哪還顧得上床下有沒有鬼,元小春衣裳已經穿戴好,大夫叫她躺下,解褲子,
都是女人,元小春到底還是想求救,“大姐,我是被陷害的,昨晚我被人打暈,醒來就在這裡……”戴著眼鏡的女大夫倒也和藹,“別怕,我就是看看你昨夜被侵犯沒有,來,放松,你自己心裡有個數也好是不是。”
這點倒說服了元小春,看看也好,自己的感覺終究不保險……
元小春躺下,頭扭一邊,這時候還是有點忌諱床下的鬼,不過他在床下窩著,也看不到什麼就是……
女醫生很專業,隨身也帶來了些器械,就在這張小床上對她進行了仔細探查。
“怎麼了?”元小春撐起了身,
女醫生取下醫用手套,微笑出了口氣,“沒有被侵犯,處女膜完好。”
“什麼?”
這才真是給了元小春迎頭一懵!
怎麼可能?!
☆、29
是呀,怎麼可能,且不說四年婚姻,婚前一年她早就被禾晏佔有的骨頭渣兒都不剩,哪還來的處女膜?
女醫生看她震驚以為是慶幸自己未被侵犯的同時可能還心有餘悸,小聲安慰她,“看你也是個好姑娘,看來這真是個陰謀,把你當槍使了。”又稍微看了看旁邊,更小聲,“幸虧你處女膜還在,實話跟你說,如果今兒探著沒這膜,我出去也得說有,然後,你就得跟我去醫院修補起來了,總之這樁醜聞不能發酵。現在多好,你本來就是清清白白的。還是多想想最近和誰結了仇,害你到這個地步。”出去了。
元小春一人坐在床邊,手腳冰涼,不僅這樁狠毒事件,更因最近發生在自己身體上的詭異情狀太多……不過,女醫生的話倒提醒了她,處女膜絕不會自己又長出來,人為修補倒是極有可能,但是,又是誰在她身體裡動了手腳?什麼時候?如此說來,那些不明不白的紅點紋路也是人為……
元小春知道自己這會兒腦子不能亂,已然背後受敵,更需冷靜。當下,自己還處在“案發現場”,首要的,她得盡可能記下有用的線索。門窗沒有損壞,看來是熟悉這裡的人……那這裡又是哪裡……
門被再次打開,
門口站著一位男性工作人員,“你出來吧,跟我們到隔壁房做個筆錄。”
元小春起身,出門闔門時,看見床下的男人迅速爬出來,元小春視線與他一碰,冷漠移開,關門走了。他是誰,跟這樁事件有沒有聯系,元小春心沉,慢慢來……
出來才知道這是一間多麼莊嚴的辦公室,
寬大的辦公桌後一排書櫃,兩邊分別插著國旗與州旗,
辦公桌後此時坐著一人,元小春看他一眼,他正好也看過來,小春忙低下頭,這是哪兒,他是誰,到底,她還是心裡有個數了……
絕對的大陰謀了。如此陷害一州的總記……
做了近一個小時的筆錄,元小春據實回答,對方放她走前囑咐:“你的情況我們還需核實,隻是元小春同志,既然你是一位民警,應該知道這件事有它的復雜性,還希望回去後你能暫時保密,配合我們調查,我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元小春能怎樣,隻能點頭,這背後的“水深”豈是她一己之力就能參透……
她的手提包在總記那張大書桌下發現,走時都還給她了。
元小春提著包快步離開這幢百年老樓,滿牆的爬山虎也遮不住這幢州府大樓的威嚴與給她帶來的噩夢之遇……
元小春沒有耽擱,去醫院婦科做了B超。
B超下還是看的清楚,確實有經過修復的痕跡,不過連醫生都說做的精細,不仔細看,完好如初。
這隻會叫元小春感覺更可怕,
神不知鬼不覺,自己的身子何時有了這樣大變化都不知道……小春仔細回顧,看來也就在槍傷療養那段時間,隻有那幾日她昏迷不醒……
就在元小春提著包匆匆離開州府大樓時,
某間辦公室的窗邊,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看著那離去的背影,有些煩躁地扯了下衣領,右手舉在耳邊的手機終於接通,接通就忙說,“她竟是處女!這就怎麼也弄不臭馮玄齡了呀……”
手機那頭,
魏凝正準備隨喬小喬登機,聽後,看了眼正在上舷梯的喬小喬,她腳步慢了點下來,低聲,“我現在有事,回頭打給你詳說。”
掛了電話,魏凝低頭拾階而上,
眉頭微蹙,喬小喬竟然沒玩兒她?
☆、30
魏凝知道,喬小喬睡過的女人,除非他揮之而去,其間隻要稍不安分,就甭求輕饒。
這個元小春顯然是特別的,但是再特別,喬小喬也沒空跟她玩“追逐遊戲”,多少女人搞“欲迎還拒”,高冷,獨豔,好像多清純難攀,喬小喬見著這樣的隊伍就是一個字,棄。所以,元小春能跟他往來這長時間,魏凝想,喬小喬一定是已經得到這個女人了。
於是順勢再想,再特別,還在喬小喬的新鮮期裡就倒在另一個男人的胯下,喬小喬會饒了誰……元小春是完了,馮玄齡也自然而然成了仇。
魏凝家世不凡,能如此甘心低調跟隨喬小喬兩年,可想對他臣服迷戀至何種地步。
魏氏兩姐妹,魏穎和魏凝,均受過良好教育,從小到大,從資質到姿容,無不出類拔萃。
姐姐魏穎如今是“京城四少”之一卜凡的未婚妻,
卜凡的父親和馮玄齡是至交老友,將兒子託付馮玄齡帶在身邊下地方來歷練,哪知馮玄齡處處設阻,就算這樣也擋不住卜凡漸漸獨大,這對名義上的“叔侄”間隙早深……
魏氏姐妹當然齊心協力,都是為自己心愛的人,區區一個元小春作為玩物也就不足掛齒。這一計堪稱“一箭多雕”:除了喬小喬身邊的元小春,也潑了馮玄齡一身髒水,同時,幫助初來乍到還在結交各方顯貴的卜凡籠絡了喬小喬,一致對付馮玄齡了唄……
隻是沒想這一計竟毀在,喬小喬沒玩兒她?……這才是叫魏凝此一時最心如刀絞的,元小春的這次“特別”太不同尋常……
好吧,黑影在暗處攢動,近期諸多的不順倒也沒說多打擊到樂觀隻想享福的元小春頭上,元小春是個挺能扛的貨,十五歲就歷經過大劫的人,當初禾晏總覺得她這是“傻”,為何不換種角度看,怎麼就不能叫“大智若愚”呢。元小春就一個目標:想過快活日子。所以,一些她不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事,自然“傻”掉,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著後急,這是她的處事態度。
一切陰霾都在她老爸生辰將至而稀薄許多,元家三姐妹精心為父親慶生。
當天,元小春特意請了假早退,直奔亞酒點好菜。
有一道菜必點,那是寶卷最愛:烤櫻桃。
其實就是田雞腿,所謂櫻桃,指的乃是斬下後的田雞腿肉向上縮成一團並且露出一段骨頭,像極了帶梗的櫻桃,吃起來更是細膩滑嫩且別有一番咬勁。
家裡老的小的還沒到,小春一人坐在席間單手支著頭舒心等,
不禁想到去年給老爹慶生也是在這裡,
那時候是禾晏訂的酒席,一桌子全是她家老小愛吃的,獨獨沒她下嘴的。元小春也是怪,她喜歡吃一般人覺得最沒吃頭的東西:某些水族的腿,像螃蟹和龍蝦之類,腿橫是眾多,卻無甚肉感,吃起來像嗑瓜子兒一樣麻煩。
席間,小春看著家人吃得開心她也開心就是,禾晏老給她夾魚肉吃,她膩死了,最後又跟他吵,“我不愛吃魚。”
“吃魚聰明。”他過細,魚刺都剔了才放她碗裡,
元小春也是跟他就歪,“你給魚整出腿來我就吃。”
寶卷當時還訓她,“你把禾晏磨死了。”
禾晏微笑,“沒什麼,”瞧一眼元小春,她可會吃了,魚眼睛周圍她就吃得舒服。又把魚肚子上的大刺捻了出來,遞她碗裡,“她愛吃這些軟腿也是有道理。李漁論盡了美婦的面發手足,惟獨不提美腿,為啥,還不是因為腿藏在裙子裡無法引發視覺衝擊的緣故。看不見的腿在功能上比看不見的手更為強大,而沒腿可能就是美腿的至高境界,魚沒腿卻也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了。”
回想當時他說的這番話,元小春笑笑,看了看這一桌兒,真沒點魚呢,於是起身開門,“服務生!”
正這時,看見了正被經理親自恭迎的一眾人……
她的原夫家眾親。
☆、31
“小春,”還是她婆婆喊得她。蒙煙見到她那就是一種無處言說的心疼。
元小春很尷尬,到底還是有揮之不去的怯意,隻遠遠禮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