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也不希望小孩的高中生活隻有枯燥無味的學習,所以,他根本沒多想就爽快的答應了。
1月21日這天晚上,鍾杳來到了著名的橫店。
靳川除了讓她注意安全,根本就沒再叮囑任何,可她卻還是貼心地帶上了帽子和口罩。因為她和靳川實在長得有些像,她怕娛樂圈這些人天天見到靳川的人,很快將她認出來。
靳川請了假來接她,剛見她就笑了:“你怎麼裹得比我這個明星還嚴實?”
小姑娘彎腰上車,煞有介事地將帽子壓低:“我們長得那麼像,不藏好一點,萬一我被認出來怎麼辦?”
靳川一頓,然後回頭對她說:“認出來也沒有關系,小蘿卜頭,記得我說過的話嗎?爸爸有辦法解決。”
其實隨著年齡的增長,小姑娘越生越靈動,接觸的世界越來越廣,被曝光是遲早的事,他不希望她永遠活得這樣小心翼翼。
卻聽小孩說:“才不是,我現在在學校就有點麻煩了,我不想被狗仔追著跑。”
靳川失笑,感嘆自己總是低估小姑娘。
轎車飛馳,鍾杳以為自己將看到電視劇裡的城牆古寨,卻不料,靳川居然將她帶到了一間飯店。
“你這麼晚還沒吃飯麼?”她問他。
靳川回頭,伸手揉揉她額前碎發:“杳杳,今晚有一些朋友特意過來替我慶生,你一個人回酒店可能不太安全,跟我一起去吃點東西行不行?”
“唔。”鍾杳突然嘆氣,“原來現在就要開始迎接生日了哦,算了。”
她這才將一直提著的袋子遞給他:“本來是想給你驚喜的,靳川,生日快樂,這是送你的禮物。”
靳川微怔。
原來,小姑娘過來橫店根本不是為了玩,是為了給他生日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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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禮物,笑了笑:“謝謝,你過來橫店就是最大的驚喜。杳杳,那現在去參加我的驚喜派對嗎?”
鍾杳見他笑,自己也彎起眼睛,重重嗯一聲。
靳川便領著小姑娘,拎著她送的小蛋糕,走進了飯店包間。
不是什麼高檔餐廳,裡面坐了一整桌的人,當然,除了鍾杳沒有別的小孩。
屋裡的人冷不丁見靳川領著個女孩進屋,不由得都將視線投向兩人。
鍾杳的心頓時提起來,她甚至有點後悔,跟著男人進屋。
雖然靳川已經跟她強調過好幾遍,不用擔心身份的曝光,可面對他的朋友們,她還是下意識地害怕聽見他遮遮掩掩地介紹自己。
卻不料,靳川坦然一笑:“諸位都是交心的朋友了,我也沒什麼好瞞的,這我家親生小姑娘。”
然後他拍拍鍾杳的肩膀說:“杳杳,和叔叔阿姨們打個招呼。”
不止是桌上的導演演員們懵了,鍾杳自己也整個懵掉。
她微仰頭,不可思議看向靳川,不敢相信他居然就這樣坦白了她是他女兒這件事。
靳川似乎感受到小姑娘的訝異,側頭對她鼓勵一笑,又輕輕拍一下她肩膀。
鍾杳這才回過神,先摘掉自己的帽子和口罩,然後禮貌對眾人說:“叔叔阿姨們好,我叫鍾杳。”
席間,導演徐風眼睛一亮。
在靳川將鍾杳正式介紹給朋友這天,說了句令鍾杳永生難忘的話。
徐風甚至激動得一下站了起來,他對小姑娘說:“鍾杳小朋友,想不想像你爸爸一樣,拍戲玩一玩?”
第51章
“鍾杳小朋友,想不想像你爸爸一樣,拍戲玩一玩?”
鍾杳怎麼也想不到,靳川朋友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她登時又陷入驚訝之中,不知該如何作答。
“徐風,你走火入魔了吧!看見漂亮小姑娘就想拐去做女主角啊?”
“鍾杳小妹妹,你別理他,你徐風叔叔這叫職業病。”
“就是啊老徐,你那新片的女主角們前兩天不都定了,馬上要開機,現在就想預定下部戲我們靳影帝同意嗎?”
“也不能這麼說咱徐導,都是因為川哥家小姑娘長得太好,杳杳,過來跟阿姨坐嗎?”
不過,看起來倒也不需要她回答了,靳川的朋友們似乎比她本人還激動。
這時靳川也攬住她的肩膀,帶著她入席,邊走還邊說:“我家姑娘年級第一,中考狀元,把你們的危險思想都給我打住。今兒小孩就是過來陪我過生日的,回去還得上寒假補習班呢。”
從攬住她肩膀,到替她拉開椅子,靳川所有的親密都那樣自然,仿佛他們就是一起生活多年的父女一般。
鍾杳坐在他身邊,聽他和他娛樂圈的朋友們一起聊天,心中的情緒登時十分怪異。好像有點滿足開心,又有點迷惘好奇。
她在想,原來他和不同朋友在一起,表現得也不一樣。
現在的靳川看起來比在家裡更像個大人,不知道,媽媽曾經是不是也這樣看著他談笑風生呢?
鍾杳本以為和靳川的朋友們在一起,她會像初次見蕭曼如他們那次般緊張與尷尬,但今晚似乎要比那次順利太多。
大人們有自己的話題,隻偶爾問起她一些學校生活的事,零點吹蛋糕的時候,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友好的笑意。她就感到,好像娛樂圈的人也沒那麼難接觸。
鍾杳替靳川過完生日並沒有立刻離開橫店,反正來都來了,她第二天就跟著他們去拍戲現場看了看。
然後她發現,電視劇裡那些唯美畫面在拍攝時,原來周圍都有好大一群人和機器圍著!
打板師,攝像老師和機器,拿大風扇吹風的,舉反光板的……隨時待命的補妝師,她感覺每幕戲都先自帶了幾十個現場觀眾。
鍾杳很好奇,這麼多人圍著,導演拍出來的東西究竟會是怎樣。
恰好,拍這部戲的陳導她昨晚見過,所以她就大著膽子走到陳導和他的監視器旁去了。
小小的屏幕中,大部分工作人員都沒入鏡,隻有男女主在說話,好像網絡上放出的花絮片段。
這是鍾杳從未接觸過的領域,她站在旁邊看得目不轉睛、津津有味。
倏地,身邊冒出個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語:“杳杳,拍戲是不是很好玩兒?”
她偏頭,果然是徐風,於是她點頭:“看著是挺好玩,徐風叔叔,你沒有騙人。”
徐風笑眯眯地:“那等會你爸爸中場休息的時候,你要不要也去拍著玩玩?我去給你陳叔叔說。”
比起徐風昨晚突如其來的空談,鍾杳今天見過真正的拍戲後,其實有一點點動心。
“可是,”但她更多的還是猶豫,“我根本不會拍戲,我連學校的文藝匯演都從來沒參加過。”
徐風就喜歡沒有雕琢過的白紙,會有更多的塑造空間,這也是他一直不想要符雨涵的原因,那個女孩小小年紀雕琢感卻過於重了。
“這有什麼關系,”徐風繼續引導說,“又不是真的讓你拍戲表演。你難得來橫店玩,就是換個古裝衣服,在攝像機前隨便拍拍,留點兒橫店旅遊的紀念照片。”
頓了頓,他又說:“如果你嫌麻煩,不想換衣服也可以。”
鍾杳連第一次堆雪人的合影都打印出來放在寶物盒裡,幾乎是立刻就被徐風“留作紀念”的話打動。
她終於點頭:“那好吧,謝謝徐風叔叔和陳叔叔了,等我下次來橫店,給叔叔們帶特產。”
小姑娘靈動又講禮貌,徐風就更喜歡她了,立刻找人帶她去換裝,並同時去找陳導溝通。
約莫半個鍾頭後,鍾杳頂著全妝出來,徐風卻皺了眉。
“怎麼妝畫這麼濃?”他十分不滿,“連眉頭的痣都給我遮了?”
化妝師剛想開口,鍾杳悄悄告訴徐風:“是我主動要求的,我不想被人認出來。”
徐風想起昨晚小姑娘和靳川站一起時,確實一對比就會發現,她簡直完美繼承了她爸爸的美貌。
美麗,純真還敏感,徐風簡直恨不得明天就把朋友這寶貝女兒帶進組!
“行,”反正也隻是個他觀察女孩底子的簡單試鏡,他也不糾結,立刻給她描述場景,“那等會你和你爸爸一起拍可以吧?就……”
鍾杳聽完竟覺得有點簡單,很有信心地點了頭。
須臾,待劇組工作人員休息時,她就和身穿鎧甲的靳川坐在了院子的石桌旁。
徐風運鏡時,陳導在旁邊吐槽:“老徐你也太狠了,騙小姑娘試鏡就算了,第一次演戲就讓她和影帝對戲?你這個人真的沒有心,我要是符家的小姑娘,我可能會殺了你。”
徐風攤手:“那我也是為了藝術獻身,是要青史垂名的。別吵了,讓我看看小姑娘遺傳到她爸演技沒。”
兩人剛討論完,前面不遠處,父女倆便開始了。
“杳杳,爹這一去也不知何時能歸,你照顧好自己。”靳川話畢,戴上盔甲頭也不回離開。
行至門廊時,一直垂頭的鍾杳抬起了頭,面色平靜:“你當初離開家鄉參軍入伍時,也是這樣和娘說的吧。一走十四年,我們早以為你死了。”
靳川腳步一頓,拳頭握緊又松開,卻到底是沒有回頭。
鍾杳就坐在後面,目送他的背影,仿佛也倔強地不肯去送出徵的父親一程。
許久許久,男人的背影已經消失。
小姑娘卻突然從石凳上起身,步伐急亂地跑出門廊,她最終還是追出去送他了。
可對著駿馬上的背影,她喊的卻是:“你最好是能活著回來,否則我做夢也會笑醒過來!”
少女眼眶泛紅,眼淚將落未落,監視器後的兩位導演都驚了。
“徐風,確定靳川沒教過他家姑娘演戲?”陳導回味方才的表演,不禁誇贊,“雖然臺詞和靜態表現差了點,但第一次演戲,情緒進入這麼快,甚至還表演出眼含熱淚的掙扎感,真是不可思議。”
徐風看向監視器裡,已經將眼淚憋回去朝他們笑的小姑娘,心裡的滿意度已然彪到最高。
“那些都不重要。”他拍拍陳導的肩說,“作為新人,她能夠完全忽視鏡頭,沒有被拍的不自然感就完全足夠。”
陳導:……
合著他為了讓沒演過戲的小姑娘更有表演餘地,特意編了個狗血又有張力的場景,還白編了?
呸!根本就是徐風這斯得了便宜還賣乖!
徐風不在意朋友怎麼吐槽自己,他現在隻想做一件事:把靳川家的小姑娘拐進劇組。
他又笑眯眯地走到小姑娘面前問:“怎麼樣,好玩嗎?”
鍾杳正垂頭研究身上繁復的裙子,聞言點點頭:“感覺像高級的過家家。”陪她玩的還是大人。
頓了頓,她想起剛才扮演的片段問:“我剛才是不是有點過於激動了?”
徐風告訴她一個父親參軍出徵,任妻女在鄉野生活十四年,直到母親去世女兒都十四歲才因為信物偶然將其接到將軍府上的故事。
這和鍾杳與靳川的故事何其相似,偏偏對戲的人還是靳川本人,她剛才就難免真情實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