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片刻,被他控制住的繡芬早已掙脫開。
到嘴的女人飛了,剛剛折騰了半晌都成了無用功, 蘇濤一邊吃痛地揉著發疼的腦袋, 一邊抬起頭看向四周, 想要看看哪個家伙狗膽包天,竟然連他也敢打?!
他長這麼大,活了大半輩子, 連老爹都沒揍過他。
今兒居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很快, 蘇濤的目光鎖定在了一個高個男人身上。
男人身形高大, 穿著一身早已經過時的老式黑色風衣。
他逆光站著,看不清臉,不過看得出已經不是年輕人了,應該和蘇濤年紀相當。
而剛剛還在他懷裡的繡芬,此刻正躲在男人的身後,一副把他當救命稻草的模樣。
蘇濤冷笑一聲,握緊拳頭就揮了上去。
蘇家雖然比普通人有錢, 當往上數幾代, 也不過是貧農出身。
蘇濤出生的時機不好,正好趕上老家鬧飢荒, 別說穿金戴銀了,連糧食都是搶著吃的,差點兒活活餓死在鄉下。
為了搶一口飯吃,沒少跟人打架鬥毆。
現在歲數上去,沒那精力在街頭像小年輕一樣飆車泡妞,但在同齡人中逞逞兇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眼看著自己的拳頭就要砸到那個人的臉上,蘇濤等著那人的牙齒被自己打落,最好吐出幾口血來就更好了。
反正是他先動手的,就算把人打殘,一會兒送到警局他也有的是辦法脫身。
結果下一秒,揮出的拳頭不僅落空,肚子上更是傳來一陣劇痛。
Advertisement
蘇濤吃痛地哀嚎一聲,整個人像蝦米一樣蜷縮成一團,捂著肚子連連後退幾步,差點兒沒當場跪下。
剛剛被繡芬砸過的肩膀還在發疼,轉眼腦袋和肚子又都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蘇濤痛苦地抬起頭,當看到男人還是站在原地,氣都不帶喘一下,那架勢不像是打過一架,更像是才剛剛熱身過一趟。
蘇濤頓時意識到,這人練過,自己碰上硬茬了!
剛剛強行要帶繡芬走,已經惹來不少路人的圍觀,此時兩個男人甚至還打了起來,不僅原本圍著的人沒走,連帶著外頭路過的人發現這裡有熱鬧看之後,都探著腦袋,有些好奇地朝這邊張望。
蘇濤看著四周越來越多的人,臉上有些掛不住。
不僅僅因為自己挨揍,更因為這個小區不是那種很差的拆遷房,算是京都較為高檔的小區之一,蘇濤的商鋪買在附近,路過的人之中,指不定有一兩個認得他的熟人。
泡妞失敗就算了,還挨了揍,簡直丟盡了臉面,傳出去隻能讓自己成為笑話。
打也打不過,又不能灰溜溜狼狽地走,見繡芬還躲在那個男人身後,剛剛還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現在縮成一團,楚楚可憐求保護的姿態,蘇濤心中怒火騰升。
想到自己剛剛撒下的謊言,蘇濤眼珠子一轉,冷哼一聲指著繡芬罵道:“好啊,難怪這麼點兒小事就鬧著要離婚,還帶著行李離家出走了,原來是外頭有了姘頭!”
他聲音很大,話音落下,四周一片哗然,大家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那個男人和繡芬的身上。
“你、你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更不是你的老婆,你胡說八道!”繡芬氣得渾身發抖,立即大喊道。
“你要不是我老婆,我幹嘛不找別人,就找上你,而且這麼巧,我們夫妻兩剛準備回家,這個男人就冒出來了,說不是你紅杏出牆的男人都沒人信!”蘇濤說著,見不少人都信了他的話,對著繡芬指指點點,他滿意地冷笑一聲,然後微微後退,打算趁亂離開。
四周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這裡雖然是小區門口,但也算是鬧市。
這麼多人聚在一塊兒,一會兒警察來了,肯定要調查事情原委。
他畢竟不是繡芬的丈夫,糊弄一下四周的路人沒什麼,總不能在警察面前撒謊。
萬一被拆穿了,這年頭保護婦女的法律還挺嚴格,以他家的關系,沒鬧到警局中還可以打點一二,真去派出所了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這樣想著,蘇濤一邊滿嘴汙言穢語地汙蔑繡芬和那個男人,一邊悄無聲息的後退,一點點退到人群後面。
就在他瞅準時機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道:“我確實在追求這位女士,但並不是你口中那不清不楚的關系。”
蘇濤一聽,心中頓時樂了。
繡芬一直在辯解,自證清白,他還不好攻擊,隻能煽動群眾,從輿論上綁架他們。
現在男人竟然承認自己和繡芬有關,那豈不是給他送把柄。
蘇濤立刻高喝一聲:“這個淫賊承認了,他就是勾引別人老婆的小白臉!小白臉當街打人了,各位父老鄉親,快替我主持公道啊!”
蘇濤說完,立即後退趁此機會離開。
結果一轉身,就看到幾個穿著警服的人站在他的身後,對他呈一種包圍攔截的姿態。
蘇濤商鋪買在這附近,與這一片區的警官自然是打過交道,礙於紀律的緣故,不好送那些大禮,不過華國畢竟是人情社會,平日裡人情往來幾下,混成了老熟人,以後真遇上事了,自然能互相通融通融。
這一片區的警察他都已經認識,可以明確肯定,眼前圍堵他的這幾個警察不僅臉生,而且身上穿的制服也和派出所普通的民警不同,不僅看起來更加精銳有素養,而且職位顯然也更高一級。
“書記,沒事吧?”警察頭子雖然堵著蘇濤,但並沒有看他,而是目光透過蘇濤,看向他的身後緊張地問道。
“沒事,就是這人當街鬧事,強搶婦女,還滿口汙言穢語,栽贓汙蔑。”盛雲濟道。
“是不是提前猜到了您今天來京都的行蹤,故意栽贓嫁禍打算……”警察頭子警惕地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了蘇濤身上。
盛雲濟從東省調到中央的事,前段時間就透出了風聲,在官場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新官上任,多得是人想要給他來點兒下馬威,從東省到京都這一路,怕是不太平。
相關一脈的人早就收到了消息,全程都緊盯著盛雲濟,生怕他出什麼意外。
結果人才剛到京都,連一夜都沒過,現在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此時警官目光如炬地盯著蘇濤,恨不得將他渾身都扒光,祖籍十八代都查個遍,不放過任何危險分子!
“他不是衝我來的。”盛雲濟道。
警官松了一口氣,再看蘇濤時,目光不在那麼凌厲,而是略微有些……一言難盡。
不是衝著盛雲濟來的,但卻指著盛雲濟的鼻子一通亂罵?
這好端端的,惹誰不好,惹到了中央官員身上,還滿嘴汙言穢語地栽贓嫁禍,怕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不過他的目標是我身邊這位女士,不排除是拐賣婦女人販子的可能性。”盛雲濟又道。
人販子!
為首的警官一聽,臉色又變了。
拐賣兒童婦女的人販子人人痛恨,最為該死,看蘇濤衣冠楚楚人模狗樣,沒想到竟然還幹起這種勾當!
四周的群眾幾分鍾前,還沉浸在家庭狗血劇中,結果一轉頭發現自己被警察包圍,頓時驚呆了。
再聽盛雲濟和警察的對話,四周的老百姓也不是傻子,立馬就琢磨出味來。
蘇濤和警察之間,大家自然更相信警察。
一想到蘇濤這一系列惡心人的操作,意識到自己差點兒成為人販子的幫兇,四周路人頓時氣得罵聲連連,恨不得衝上來當街暴打蘇濤一頓。
而蘇濤看著眼前的警察,再看著身後的人,頓時傻眼了。
剛剛男人背光站著,蘇濤看不清他的臉,想著隻是個路人甲,完全沒把對方放在心上。
直到警察出現,眼看著警官都對男人客客氣氣,蘇濤心中頓時有了不妙的預感。
書記,什麼書記?
天子腳下的京都,路邊的燈牌掉下來,砸到的十個人中,三個都可能是個官,但能在京都被級別不低的警察稱為書記的人,可不多。
明亮的燈光下,男人的臉清晰地展露在蘇濤面前。
蘇濤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直到警官說這人今天才來京都的行蹤,蘇濤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最近有哪個大人物,從外地來京都上任,和他同齡,還令他覺得眼熟的。
隻有盛家那個……
想到這,蘇濤心中倒吸一口氣。
眼前這個男人是盛雲濟?!
盛家最有出息的那個,以後遲早要在新聞聯播經常見到的那個盛雲濟?!
盛雲濟從小在京都長大,走了官途後,調任到外地工作數年,從青年逐漸步入中年。
蘇家和盛家沒什麼往來,蘇濤隻在小時候見過盛雲濟一面,之後盛雲濟遠遠將同齡人甩在身後,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更不用說見面了。
雖然外省新聞上,能時常看到盛雲濟的臉,但蘇濤又不是自虐狂,眼看著同齡人這麼優秀,自己拍馬也趕不上,還去天天盯著他自虐。
多年未見,所以一時之間,蘇濤才沒將盛雲濟認出來。
怎麼也沒想到,再次相逢,會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這麼多警察出現,繡芬似乎有些被嚇到,還躲在盛雲濟的身旁。
盛雲濟的手雖然沒有碰到她,但虛虛地掩著,儼然一副保護著的姿態。
蘇濤看著這對男女,隻覺得一股荒謬感襲來。
剛剛盛雲濟說了什麼來著。
他在追求繡芬?
一個離過婚,生過孩子,年近四十歲的女人……
雖然確實漂亮,但玩玩就差不多了,把她帶去公司蘇濤都嫌老。
結果盛雲濟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承認自己在追求她。
盛雲濟瘋了嗎?!
第 118 章
蘇濤一臉震驚地看著盛雲濟和繡芬, 他身邊的警察可不會走神,立即衝上前第一時間將蘇濤拿下。
蘇濤兩條胳膊被折到身後,痛得他慘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