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總之就是,盛家很有錢,盛小滿家裡背後的勢力,非常大。”
“盛小滿高一剛來S中的時候,原本是有室友的,她就是用這種辦法擠走了自己的室友。”
“不僅把室友趕出去,自己一個人獨享一間宿舍,最恐怖的是,那個室友臨走前,和她大吵了一架,幾個月後,那個室友就跳樓自殺了……”
第 74 章
跳樓, 自殺??
沈惠惠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聽到這兩個詞,而且還是和盛小滿有關。
她幾乎第一時間想到了前世關於S中的傳言。
自從有一個人開始跳樓後, 學生就像被傳染似的,接二連三開始跳樓。
才開辦幾年的S中, 因為學生大量死亡事件開辦不下去,倒閉後再也沒有重啟,一所正常的學校,成為了各大高校校園傳說中的鬼校……
難道跳樓事件, 就是現在發生的?!
沈惠惠連忙問道:“是在學校跳樓的嗎?”
“當然不是了。”同學道, “要是在學校跳樓, 盛小滿罪證確鑿,早就被開除了。”
“那個人是在自己家跳樓走的。”
“警察說是失足跌落,但我們都覺得, 肯定跟盛小滿有關。”
“要不是她欺人太甚, 好端端的怎麼會跳樓。”
“她身上背負了一條人命, 因為盛家有錢有勢壓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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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啊, 離她遠一點!”
同學們紛紛在沈惠惠耳旁說道,沈惠惠剛想多問幾句,就在這時,老師走了過來。
大家似乎都很忌諱在老師面前提起這件事,全都迅速閉上嘴巴。
盛小滿班級跑操結束,進內場練球,輪到沈惠惠所在的班級繞著操場跑操。
沈惠惠一邊跑, 一邊看著站在人群邊緣孤零零的盛小滿, 心中充滿了疑惑。
雖然隻接觸了短短半個月,但沈惠惠卻感覺, 盛小滿不是同學們口中說的那種人。
盛小滿的行為可以理解為囤積症,是很常見的一種心理症狀。
比如老一輩經歷過貧窮和飢荒,就會養成囤積物品的習慣。
年輕人中,喜歡購物,有選擇困難症,又不會收納的人,也很容易有這樣的毛病。
沈惠惠自己就喜歡囤貨,隻是穿書後實在是太窮了,連飯都差點兒吃不起了,哪還有精力去買買買,硬生生地遏制住了。
沈惠惠第一次見到盛小滿的時候,她也很不好意思自己在宿舍裡攢了這麼多東西,是嘗試收納整理的。
不過顯然她的收納能力非常差勁,最後在沈惠惠的幫助下兩人才將宿舍整理完。
所以沈惠惠一直以為盛小滿的情況,更多是不會做家務選擇困難症導致的。
現在看來,在她來S中之前,S中曾經發生過大事,盛小滿的囤積症,會不會另有隱情?
前世關於S中的傳言,是從學校跳樓開始。
盛小滿這個室友是在家中跳樓的,不符合鬼校傳說。
假設傳說是真的,那麼連續跳樓事件,目前已經出現了一個類似的情況,但還沒徹底在S中內開啟。
想到這,沈惠惠心中莫名騰升起了一股緊迫感。
她的目光從盛小滿身上,移到了四周每一個學生的身上。
十來歲的少男少女,花兒一樣的年紀,膠原蛋白滿滿的臉上,全是洋溢著的青春,不敢想象死亡已經悄無聲息彌漫到了他們的身上。
第一個跳樓的學生是誰。
是盛小滿,還是別人?
沈惠惠原想一會兒有空了,去找盛小滿談一談,但兩個班總是交叉進行上課,根本沒有給沈惠惠單獨找人聊天的機會。
好不容易等到體育課上完,大家又火急火燎回教室準備小考。
高三課業很忙,基本上一整天都要沉浸在學習中,文理科還在不同的教學樓上課,沈惠惠根本抽不出空過去。
好在兩人是室友,上課的時候沒空,晚上回去總會見到面。
然而讓沈惠惠意外的是,今天盛小滿回來得很晚。
一直到即將熄燈了,她才走進宿舍。
大晚上的,大家都準備睡了,明天還要早起,而且烏漆嘛黑的,也不好聊天,沈惠惠隻能暫且壓下,繼續等待時機。
這一等,又是半個月過去。
如果說一開始還是巧合,後面沈惠惠自然意識到,盛小滿在故意躲著她。
為了找機會和盛小滿談一談,國慶前最後一個周日,沈惠惠還和繡芬說了一聲,學校有事,這周日不回家了。
可惜沈惠惠在宿舍裡坐了一整天,也沒等到盛小滿,哪怕去盛小滿的班上,也找不到她。
盛小滿在學校裡沒什麼朋友,她班上的同學都不愛跟她玩,反正這麼大人了,也不會出什麼事,大家自然沒工夫關心她去哪兒。
轉眼國慶來臨,全校放假,無奈之下,沈惠惠隻好暫時離開學校,回到家中。
九十年代華國還沒開始實行小長假,國慶假期隻有三天。
沈惠惠自從開學後,基本都在學校度過,這回終於可以回家待上三天,把繡芬高興得不行,大清早的,特意去菜市場買了新鮮的蔬菜和肉,下廚給沈惠惠做一頓好吃的。
吃完豐盛的一餐後,沈惠惠翻開卷子做習題,繡芬則一反常態,不僅沒有拿起繡布,反而鑽進了廚房倒騰起來,一直到傍晚都沒出來。
沈惠惠有些疑惑地朝廚房看一眼,見天快黑了繡芬還沒出來,忍不住走進去道:“媽媽,你在做什麼?”
繡芬被沈惠惠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沒拿穩手裡的杯子,好在沈惠惠上前接了一下,杯子裡的東西才沒撒出來。
沈惠惠定睛一看,隻見廚房中島上,擺滿了各種燒杯,研磨杵,過濾網等等東西,乍一看宛如回到了化學課堂上。
“媽媽這是……在做什麼研究嗎?”沈惠惠道。
見沈惠惠一臉驚詫地看著這些東西,繡芬連忙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想要擋住:“媽媽就……隨便試試,隨便玩玩,沒做什麼……”
說著,繡芬趕緊把東西整理一下,想要當場收起來。
沈惠惠見狀,連忙阻止:“別呀,這是在我們自己家,想玩就玩啊,收起來做什麼。”
沈惠惠說著,對繡芬笑道:“我不在家一個月,媽媽突飛猛進了,這是找到新的愛好,想試試做點什麼嗎?”
繡芬看沈惠惠不僅沒有嘲笑自己,還笑盈盈地詢問,她臉一紅,倒沒再急匆匆地收起來了。
在沈惠惠的鼓勵下,繡芬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那天去畫館之後,繡芬和紀老師相認,在紀老師的幫助下,繡芬也有幸收到畫館的邀請,進去走了一圈。
“紀老師?”沈惠惠疑惑道。
“就是我們之前從白家壽宴回來的時候,在停車場裡,我幫助的那個老奶奶。”繡芬道,“她姓紀,叫紀舒華,是一名非常厲害的油畫家,可惜老人家身體不好,不常出來走動,這次能在畫館第二次遇到她,也是非常非常有緣分了。”
紀舒華生於民國時期,是那個年代少有的大學生,雖然很早就成婚,但婚後也沒有放棄自己的事業,曾經出國留洋,在國外學到了很多油畫知識,將這些無形瑰寶帶回國內,促進了我國繪畫界的發展,在這一領域,她也是泰鬥級人物。
可惜十幾年前突發惡疾,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前些年更是長了腫瘤,連站立都很困難,不得不放棄事業,回家休養。
繪畫看似簡單,創作時卻需要耗費極大的心力。
老人一生奉獻給油畫,老了卻再也畫不動,連出門講課都十分困難。
帶著滿心的遺憾,紀舒華十分珍惜每一次出門的機會,這一次參加畫館的開業儀式,能遇到繡芬,她也極為開心,不僅拉著繡芬一起看展,之後還帶著她參加了一節油畫講解課。
繡芬對沈惠惠道:“我才知道,很多畫作上的顏料,竟然都是用價值連城的寶石研磨而成,大自然賜予的色彩,隻有使用最自然原始的方式,才能提取出來,塗抹在畫作上……”
繡芬將她那天在畫展上學習到的顏料相關知識和沈惠惠說了一遍。
沈惠惠聽得那個叫雲裡霧裡,尤其是涉及到創作技巧,繪畫意境等等這些抽象的問題,簡直太難為她個直腦子的理科生了。
不過繡芬說得興致勃勃,看著繡芬亮晶晶的雙眼,沈惠惠沒有掃興,即使聽不懂,也裝作十分有興趣地陪聊。
沈惠惠道:“那媽媽現在是在嘗試自己做顏料嗎?”
“嗯。”繡芬點了點頭。
她學習的刺繡與繪畫有異曲同工之妙,兩種在創作過程中,有許多值得互相學習借鑑的地方。
尤其是亂針繡更是需要有繪畫功底才能繡的出來,所以對繡芬而言,鑽研繪畫,隻是刺繡上的一種拓展,並不算跨行。
說到這,繡芬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媽媽從小在農村長大,哪見過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石,小時候練習的時候,都是隨手拿村子裡能拿到的東西進行練習的,比如需要綠色和橙色,就從胡蘿卜裡面提取,需要白色,就拿雞蛋殼……”
沈惠惠看著桌面上今天吃完飯後剩餘的雞蛋殼。
繡芬道:“紀老師和我相反,從小用的是最好的東西,最貴的顏料,比如她制作白色的顏料,用的就是珍貴的珍珠,可以研制出非常精美的珠光白。不過當聽我說到小時候在農村學習的那些事情後,不僅沒有嘲笑我,反而非常敬佩我。”
繡芬說著,眼中浮現出崇拜的光芒:“她說,不論是價值連城的珍珠寶石,還是用完就丟的雞蛋殼,都可以制作成顏料,顏料不分貧賤貴重,正如品鑑一幅畫作,不會看創作者出身自哪裡,我們看的,是透過皮囊直達靈魂深處的內心。”
學無長幼達者為先,即便紀舒華這樣一位享譽繪畫界的大師,也堅持貫徹學到老活到老的精神。
也許在某方面,她比在場許多人要出色,但當有人在別的地方比她優秀後,紀舒華一樣可以像普通學生一樣,恭恭敬敬地像對方請教,請求指點。
繡芬原以為她在農村那段經歷,在城裡人面前肯定很上不得臺面。
畢竟自從她離開福水村後,白家上上下下,都是這樣明示暗示她的。
但在畫館之中,繡芬體會到了以往從來沒體會到的尊重。
大家都對她用各種日常生活食材制作而成的顏料十分感興趣,奈何當日時間有限,無法再進行更多的討論實踐。
最後,繡芬答應畫館的人,等有空了後會再去畫館走走,和大家一起交流分享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