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比薛沉景更快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連忙提醒道:“主人,在女主的認知裡,你們已經成親三年了,你不能表現得像什麼都沒做過一樣,老練一點啊。”
薛沉景:“……”
虞意:“……”
系統還刻意強調了“在女主的認知裡”,這句話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
虞意心中思忖,忽而聽到薛湫輕聲道:“好啊。”
她詫異地看過去,隻見少年低垂著眼,深深凝視著她,他眼中的無措早已消散,伸手將她鬢間青絲撩到耳後,手指順勢滑入她頸後,託住她的後腦。
冰涼的指尖激得她小小哆嗦一下,後頸上麻酥酥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看上去是一個準備親吻的姿勢。
他們兩人靠得極近,鼻尖錯開,呼吸碰在一起,隔著那麼微末的一點距離,虞意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嘴唇上湿冷的氣息。
她眼睛不由睜大,心跳漏了一拍。
薛沉景託住她後腦的指尖微微用力,虞意睫毛劇烈地一顫,暈了過去。
環在頸項上的手臂軟軟地滑落,薛沉景撐起身,暗松一口氣。
但是光將她捏暈過去顯然交不了差,明天她醒過來肯定會產生懷疑。薛沉景凝眉思索片刻,再次俯身湊近她。
睫毛遮擋的陰影下,他漆黑的瞳孔逐漸拉長,化作銀白色的尖針,蠱惑的低語再次鑽入虞意的腦海。
——你相公很厲害,非常厲害,我們雙修到天明,你最後累得暈了過去!
系統原本都打算禮貌關機了,瞥見自己宿主的騷操作,它沉默了半晌,疑惑道:“主人,你是不是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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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沉景愣了一下,回想起自己被她劍上電流電得失態,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她斬斷數條觸手,抓爛臉骨那一回,對這種事心裡隻有抗拒。
他垂下眼輕蔑地瞥一眼虞意,冷聲嗤道:“隻有人類才會沉溺於這種低級的肉丨體交歡。”
第9章 雲山霧瘴(7)
年輕女子的身軀柔軟溫暖,抱在懷裡其實是很舒服的,尤其是現在散了衣襟後。
比起美色來說,她身上暖烘烘的體溫要更加誘人些。薛沉景將手貼進她柔軟的腹部,感受著她身上令人熨帖的溫度,如同在冰天雪地裡呆久了,凍得麻木之時,忽然被人賞賜了一個趁手的暖爐。
他的指尖都被燙得燒起來。
薛沉景舒服地眯起眼睛,不自覺收緊手臂,恨不得將她完全貼到自己身上,早就不記得自己剛開始的時候表現得有多嫌棄。
系統無語:“……”它還是頭一次見到把女主當暖寶寶使用的男主!
他倒是舒服了,女主看上去明顯不太舒服。
系統心疼道:“主人,你不要用你冷冰冰的手去冰女主肚子,女孩子的小腹受涼,會肚子疼的。”
薛沉景隻顧自己快樂,全然不管別人死活,渾不在意道:“她疼她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反正虞意也感覺不到他做了什麼。
系統:“……”可惡,渣男!
系統跟了薛沉景五年,深知自家宿主不吃點苦頭絕不聽勸的臭德行。
它身為女主的輔助系統,在最開始綁定錯人,讓女主孤獨地流落異世五年,已經算是犯了大錯,現下當然見不得女主被隨便欺負。
【系統:叮——警告!經系統判定,宿主現在的行為有損攻略對象身心健康,不利於攻略任務的順利完成,請立即停止該行為,與攻略對象保持半尺以上距離,否則,系統將為女主開啟自動防御機制。】
薛沉景:“???”
他挑釁一般將懷裡的暖爐抱得更緊了,虛空中吐出一團團透明黏湿的腕足,將整個床榻間塞得滿滿當當,一圈一圈裹在虞意身後,用實際行動表示拒絕,不悅道:“你找死?”
【系統:警告無效,自動防御機制已開啟,開啟時長六個時辰。】
系統聲音落下的同時,薛沉景便感覺掌心忽然一陣刺痛,好似有萬千鋼針從虞意裡的肚子裡鑽出來,扎進他的手心裡。不止是手掌,隻要與虞意肌膚相貼的地方,都傳來被針扎的刺痛。
這種尖銳的刺痛竟讓他無法忍受。
擁擠在床榻間的觸手飛快縮回,帶動得床幔飛揚。油燈燭火被風吹得搖曳,室內燈火搖晃,薛沉景倏地松開她,往後退開,低頭去看自己手心。
他手上沒有一點傷口,離開虞意後,掌心的刺痛也立即消失。薛沉景試探著伸手觸碰虞意的臉,指尖剛碰到她,立即便被蟄得縮回去。
虞意身上明明什麼都沒有,卻像是長滿了無形的尖刺,一碰就蟄人手。
薛沉景沒好氣道:“你做了什麼?”
系統雖然事幹得硬氣,但卻很慫包,弱弱地解釋道:“我、我用積分給女主兌換了一件五彩霞衣,隻要穿上它,旁人碰到她,就會被刺疼。”
薛沉景:“……”
他沉默片刻,當真被氣笑了,咬牙切齒道:“你用我做任務得來的積分,兌換了一個鬼東西,用來防備我?”
系統不吭聲。
薛沉景一個人坐在床邊生悶氣,對著這麼一個無形無質又偏心眼的系統,他當下確實沒什麼辦法。
不過沒關系,等他得到他想要的,他就親手送這個破爛系統和它所謂的女主歸西。
薛沉景靠坐在床榻前的地上,陰沉沉地盯著躺在床上沉睡的人。
人體有三火,心君火,腎臣火,氣海民火,薛沉景三火盡失,他整個人都猶如冰窟一般,從內到外都是冷的。方才懷裡感受到的那一點暖烘烘的體溫,也在離開虞意後,迅速地冷卻下去,比之前還更冷了一些。
薛沉景回過頭,從床上扯下被褥,就著虞意殘留在被褥裡的體溫將自己裹進去。
為確保萬無一失,薛沉景半夜裡還坐起來,隔著一段距離,瞳孔裡的細絲飛揚出去,滲入虞意靈臺,為她加深“你相公真的很厲害”的印象。
到天快亮時,他又再次鞏固了一遍。
薛沉景隻需要向她心中植入這個念頭,餘下的,她的大腦會自動腦補完成。
渾渾噩噩間,虞意做了許多難以啟齒的夢。她這輩子,穿書前後加起來,統共活了二十四年,八千多個日夜,加起來都沒有做過這麼多的春丨夢。
以至於,等她從昏睡中醒過來後,都好像還躺在雲端,渾身飄飄然,四肢更是酸軟無力,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如同被掏空了。
虞意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雙眼無神地望著上方深色的床幔,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我相公很厲害”,天知道,她現在腦子都還沒有徹底清醒。
過了好半晌,她才偏了下頭,意外地看到了沉睡在床榻一側的人。
薛湫面向著她,側身躺在床榻外側,還沒有醒。他們中間橫亙著一個枕頭,仿佛楚河漢界,將他們分隔開,大半的被褥都被他裹在身上。
虞意手腳冰涼,難怪睡著時,總覺得冷。她知道薛湫畏寒,便也不跟他計較搶被子之事。
外面天光早已經大亮,陽光透過薄紗射進來,照在他臉上,幾縷碎發搭在額間,黑發下壓著英挺的長眉。
他的睫毛纖長濃密,如同用墨筆勾畫而成,虞意發現他右眼眼皮正中有一顆細小的紅痣,睜眼時,這顆小痣就會被疊進眼皮的褶皺裡。
她忍不住伸手點了點那顆小痣,指尖順著挺直的鼻梁往下滑。
薛沉景的皮膚很白,襯得唇色略有幾分豔紅。她著迷地撫摸著他的臉,一邊思忖,他們昨晚上……真的做過了嗎?
虞意扭動著湊近他一點,指腹按上他的唇,細細感受他嘴唇的輪廓和觸感。
隨後又從被子裡拉出他的手,先用手丈量了一下他手掌的大小,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下,又輕輕揉捏過他的指節,一根一根仔細查看他手指的形狀。
薛沉景裝不下去,終於忍無可忍地睜開了眼睛。
為了讓一切看起來都很逼真,他昨夜一直留在房間裡,聽虞意在睡夢中哼唧了一晚上,今早也故意躺在這裡,等著跟她一同醒來。
卻沒想到,她醒來後就對著自己一通亂摸,簡直就如色中餓鬼一般。她剛一碰到他的時候,他就被她身上的刺扎醒了。
“你在摸什麼?”薛沉景在被子下隔開她的手。
虞意又伸手握回去,繼續揉捏他的指節,秀氣的眉微蹙,一臉困惑道:“我隻是覺得,現在的相公摸起來的手感似乎和昨晚不太一樣?”
薛沉景聞言,立即撇開眼,濃密的睫毛擋住他閃爍的眼神,從她手裡抽回手,翻身掀開被子,起身背對她穿衣。
身上的刺痛消失,他默默吐出一口氣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裡除了你我,還有別的什麼人嗎?”
“我當然不是懷疑還有別人。”虞意說著,又伸長手臂,用力抓一把他的屁股,感受著掌下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