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容:……
就算做了偽裝,可為何他們仍然有一種把自己的身份貼在額頭上的感覺?而且他們三人的障眼法也太不走心了,連衣服都沒換。
發現蘇卿容看到了自己,三人不知說了什麼,一同在酒館起身,向著他們走來。
念清本來很疑惑為何蘇卿容忽然不走了,等回過神來時,三個陌生人已經來到他們二人面前。
“你們怎麼來了?”蘇卿容看向謝君辭和秦燼。
“我們怕你忙不過來。”秦燼說,“所以來關心你一下。”
蘇卿容頗為無語,誰看不出來他們明明是放心不下清清,所以才跟來的?
可惜師尊在這裡,他也不敢吐槽什麼。
他想起荷包的事情,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試探道,“那我們一起走?”
旁邊的念清躲在蘇卿容的身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這三個人,然後迅速縮回了頭。
……好奇怪,為什麼他們有點像師父和師兄們?
看著一臉困惑的小姑娘,師尊師兄們互相注視了一眼,對她解開了易容術法。
秦燼笑道,“清清,怎麼不認識師兄了?”
躲在蘇卿容身後的虞念清:。_。?
聽到秦燼的聲音,她抬起頭。
虞念清:○_○??!
Advertisement
小姑娘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熟悉的三人,保持著一副懷疑人生的呆滯樣子,被齊厭殊伸手抱了起來,還久久沒有回神。
她懷疑地喚道,“師虎?”
“嗯?”齊厭殊漫不經心地說,“清清想師父了嗎?”
念清抱住男人的脖子,她將剛剛發生的一切當做是自己看錯了,終於恢復了過來。
“想。”小姑娘看向齊厭殊,稚氣道,“師父,我想要荷包,你能給我繡荷包嗎?”
一聽到女孩脆生生的聲音和她說的內容,師兄們的後背不由得僵住了。
不、不愧是清清,要求永遠都這樣跳脫。
“荷包?”齊厭殊挑起眉毛,他話裡是在問念清,眼睛卻看向一旁的蘇卿容,“清清怎麼想要荷包?”
蘇卿容擦了擦冷汗,他幹笑道,“是,是這麼一回事。剛剛……”
他實在怕小姑娘又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隻能將剛剛的事情挑好聽的說出來。
齊厭殊還不了解他嗎,蘇卿容話說一半,他便全明白了。
“蘇卿容,你真會給本尊找事。”齊厭殊眯起眼睛,語氣危險陰沉地說,“縫補東西和刺繡是一回事嗎?”
蘇卿容身形可憐無辜又弱小,盡力在兩個師兄旁邊縮小存在感。
念清眨了眨眼睛,有點遺憾地小聲說,“原來還有師父也不會的事情呀。”
齊厭殊:……
齊厭殊:“我會。”
當師尊的,最聽不得這種話了。
此話一出,師兄們都震驚又佩服地看向齊厭殊。雖、雖然知道師尊是天才,可是一個經常將弟子打吐血的暴躁劍修天才和刺繡聯系起來,也實在太刺激了。
其實齊厭殊不會刺繡,他最開始就隻是會縫補點東西而已,有了清清之後,順手給她做過幾個動物的布娃娃。雖然不論做多少種,小姑娘都一口咬定那都是布老虎,所以齊厭殊後面會偶爾簡單地縫出點圖案來。
縫出點簡單的東西和刺繡相比……也沒差多少……吧?
齊厭殊飄忽不定地想,小孩子懂什麼刺繡,在荷包上隨便縫點什麼圖案不就行了?
一家人一起出門,小姑娘明顯底氣足了很多,一個人在前面蹦蹦跳跳,偶爾看上什麼有意思的,師兄就幫她買下來。
一邊逛街,齊厭殊一邊聲音聽不出喜怒地說,“我之前和你們說過什麼?”
雖然是蘇卿容犯事,但其他兩個師兄一聽到師尊這個語氣說話,後背就不由得僵了僵。
齊厭殊冷冷地說,“不論是男是女都要看著點,尤其是清清,回去要給她加強這方面的教育。”
想到師尊之前說的‘男女都要嚴防死守’,師兄們本來還有點誇張,今日一看,確實應該這樣。小孩子心思單純,看到長得好看的人就覺得是好人,這可不行。
蘇卿容弱弱地說,“弟子知錯,第一次帶清清出門沒經驗。”
齊厭殊也不算是真生氣,他冷聲道,“行了,你自己還給自己找了個活,回去縫荷包吧。”
一聽到這句話,蘇卿容頓時苦著臉,謝君辭和秦燼互相注視一眼,二人卻變得心情愉悅起來。
他們三個的兄弟情很簡單,就是喜歡看著其他人倒霉。
不論師尊師兄們如何做想,虞念清這次出門玩得很開心。她逛了一天,到處見過有趣的東西,還吃了好多,等回去的路上便累的睡著了。
等到回了門派,謝君辭把她放在床上,她醒了。
白天喝的那杯茶和回程時睡的覺開始發揮作用,小姑娘呆滯地熬了夜,後半夜才睡過去。
另一邊的主峰,齊厭殊真的在一個荷包上比量著針線。
他想著小孩子應該就是一時熱度,隨便做一個應該也就可以了。於是,便在半成品的荷包的兩面上縫了不同的小圖案,大概便是他給虞念清做那些動物娃娃的縮小版。
縫完之後,齊厭殊自己很滿意。
第二天清晨,謝君辭照舊帶著念清來主峰。
小姑娘來到後殿的桌邊坐下,她昨天睡的太晚了,今天有點困,一直打著哈氣。
等到吃完早飯,齊厭殊說,“你的荷包做好了。”
一聽到師尊的話,念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等到她真的拿到齊厭殊給的荷包,頓時不開心了。
“這根本不一樣嘛!”虞念清控訴道,“一點都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齊厭殊端詳道,“我特地用彩線縫的,多好看。”
結果,小姑娘就從自己的腰間卸下了音修姐姐送她的那個荷包,她隨身攜帶,可見確實很喜歡。
兩個荷包擺一起,一個是刺繡出來的花朵,就算有些俗套,但至少花裡胡哨,看起來很熱鬧。另一邊則是單色線簡簡單單縫了個不知是小貓還是小狗趴著的圖案,這麼一比,齊厭殊縫的確實很敷衍。
面對小姑娘的大眼睛,再看看這兩個差異極大的荷包,齊厭殊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確實攤上個大麻煩——小念清就是看上刺繡的圖案了,不是他這樣能簡簡單單應對得了的。
齊厭殊喉結滑動,他艱難地說,“……這叫刺繡,很難的。”
小姑娘失落地說,“師父不會刺繡嗎?”
別提她的師父了,哪個修仙者會刺繡啊!
齊厭殊覺得自己應該做一個成熟的家長,承認世界上也有自己不會的東西。他是個距離大乘期一步之遙的劍修,劍修不會刺繡,這一點都不丟人……
然後他就聽到小姑娘小聲說,“師兄說師父是天才,是世上最厲害的人。”
齊厭殊:……
齊厭殊的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很想將以蘇卿容為主這幾個天天給他找事的大徒弟們好好收拾一頓。
“……我當然會。”隻不過還沒開始學。
齊厭殊磨著牙,勉強開口道,“不過刺繡很難,要過一段時間給你。”
虞念清的眼睛頓時又閃亮亮起來,她崇拜地說,“師尊最好最厲害了!”
她抓起兩個荷包開心地跑走了,隻剩下不斷頭疼的齊厭殊。
飯後便是師兄們上課的時間了,三個人都到了。
齊厭殊給蘇卿容傳話道,“給本尊滾過來。”
蘇卿容意識到師尊隻單叫自己的時候便感覺大事不好,他走入後殿外的亭子,看到齊厭殊坐在桌邊,渾身散發著冷氣。
“師尊。”蘇卿容行禮,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齊厭殊一看過來,他頓時緊張地一僵。
“你吹的大話,自己善後。”齊厭殊冷冷地說,“你今天便去找刺繡的東西和書籍,反正你也不修煉,以後每隔三天我要看到你繡的東西,懂了嗎?”
——三天一幅刺繡,還不如把他打癱昏三天呢。
蘇卿容頓時苦了臉,委屈地說,“弟子知曉了。”
晚上,齊厭殊靠在軟榻上,他渾身散發不爽的氣息,拿著針線在布上嘗試,縫著縫著,針便扎到了他的手指,針頭給扎鈍了。
“嘖。”齊厭殊更不爽了。
他幹脆將自己的本命劍召喚了出來,他的劍許久未見外面的世界,一出來就能感受到劍靈也十分興奮。
然後它聽到主人說,“你會刺繡嗎?”
劍:?
齊厭殊:“變得和這根針一樣細。”
劍:???
齊厭殊也算是異想天開,用他的劍當針,可惜試驗了幾次後發現他的本命劍太銳氣,哪怕收斂了劍鋒,變得這麼小,也足夠撕碎布料了。
於是,齊厭殊又將劍收了起來。他幹脆控制靈氣,用自己極其強大的掌控力將其中一縷力量凝聚得極細,然後用力量穿針引線,就好像線自己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