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艱難地從他和牆壁的縫隙裡溜出來。
他直起身子隨她去,腦袋後卻傳來一絲短暫的劇痛,從後腦到背脊,像被什麼扯了一下。他皺眉,揉了揉後腦勺。
紀星問:“怎麼了,不舒服?”
“沒事兒。”
“醫生到底怎麼說?”
“輕微腦震蕩,慢慢恢復。過兩天復查就行。”他推她進浴室。
兩人簡單衝洗。
紀星打開花灑,卻問:“你晚上想吃什麼呀?”
韓廷:“你平時怎麼吃飯?”
“去餐館,叫外賣,自己做。”紀星眼睛一亮,“我給你做飯吧。”
韓廷瞧她:“你還有這技能?”說著把她拉到花灑下衝水。
“別小看我。”紀星白他,又說,“不過家裡什麼都沒有,要去樓下超市買。”
“行,過會兒一起去。”韓廷說,又將她攏到懷裡抱住,低頭肆意親吻。
水聲淅淅瀝瀝,衝個涼又膩了半個多小時。
出門時,天都黑了。
可外頭氣溫還很高,走一會兒就又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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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星道:“完了,回去又得洗澡。”
韓廷說:“那就洗唄。”
紀星心想,洗一次澡,被你裡裡外外吃一遍,你當然願意了。
進了超市,找到果熟肉類綜合區,她問:“你想吃什麼?”
“都行。”他對吃食是真不挑。
她歪頭想想,他的菜譜偏西式,她打算按他的口味來做。
她走到冷凍櫃邊,拿起一隻雞戳了戳,回頭問他:“想吃雞肉嗎?”
韓廷說:“弄個簡單的吧。你別費那勁兒。”
“也行。夏天的菜,吃不完就壞了。”紀星放下,挑了小幾樣菜,卻搜刮一堆酸奶水果和零食,就準備走呢。
韓廷問:“你家有油鹽醬醋?”
“……”紀星摸摸鼻子,“沒。”
於是去買各種佐料,她沒拿菜籽油,換的橄欖油和黃油,買鹽的時候多挑了份海鹽;選的也大多是做西餐的醬料。
韓廷又問:“家裡有刀叉碗筷?”
“……也沒有。”
韓廷覷她:“你這專程出來買零食的?”
一圈轉下來,塞了滿滿一車。
結賬時,紀星瞥見收銀臺邊的各種套套,紅的藍的黃的;韓廷順著她目光也看到了。
收銀員問:“要帶一盒嗎?”
韓廷瞧她:“想要哪個?”
她踮腳,在他耳邊低聲:“紅的。”
他拿了兩盒。
收銀員報了款項,韓廷遞過去他的信用卡。
她牽住他袖子搖一搖,撒嬌道:“謝謝包養~~”
“應該的。”韓廷瞥她一眼。收營員倒沒忍住笑了起來。
東西太多,裝了三大袋子。
韓廷原打算都提著,紀星不舍得,不由分說搶了一個。但最重的那個裝滿了瓶罐的沒搶來。好在超市離家不遠,也就幾百米。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兩人拎著袋子一路聊著天回了家。
進了屋,韓廷把袋子放在流理臺上,再次揉了揉後腦勺,又抻了抻後背,感覺仍不太爽利。
手機突然響了,是一通德國來的工作電話。他接起來去了客廳那邊。
紀星不打擾他,把袋子裡的東西分揀好,剛騰空袋子,韓廷卻又戴著藍牙耳機過來,一邊跟那頭那德語對話,一邊擰開各種瓶罐,完了清洗果蔬。
紀星抬頭看他,彼時他正衝洗剛買的碗盤,邊蹙眉聽著耳機裡的匯報。她心裡甜絲絲的,見水花濺在他袖口,她過去解開他袖口的扣子,幫他把袖子卷起來。
卷好一隻了,他跟那頭對著話,把另一隻手遞過來。她卷好另一隻。
等他幫忙把原材料弄好,紀星眼神示意他可以去客廳了,他點點頭。
紀星沒怎麼忙活,很快做了煎鱈魚,撈秋葵,外加蘑菇湯,簡單清爽。
韓廷那頭電話總算打完,兩人對桌而坐。
他分別嘗了一下,味道挺不錯,問:“你經常做飯?”
“還好。我主要是打下手……”她暗叫不妙,閉了嘴。
韓廷自然知道她給誰打下手,沒點破,轉問:“喜歡做飯?”
紀星搖頭:“不喜歡。偶爾做做好玩兒,長期做不行的。”
他笑說:“挺好。”
“為什麼?”她奇怪。
他說:“如果要我每天陪你做飯,估計有點兒吃力。”
她道:“都那麼忙,還是算了吧。……幸好剛才聽了你的,沒買雞肉。不然肯定吃不完。”
兩菜一湯,分量剛剛好。兩人吃完,收拾一下了去洗漱。
洗完澡,紀星把他的髒衣服理出來,問:“能機洗嗎?要不我給你手洗,然後熨燙一下。”
“你不用管,我有幹淨衣服。”他指了指沙發上的袋子。
“哦。”可她還是把他的衣服疊了起來。
韓廷走到流理臺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紀星把他衣服折好又撫了撫平,放到沙發上,回頭見他在滑平板,問:“你晚上還有事處理?”
“看幾封郵件。”他說。
她見他有事,也不打擾。
他獨自坐在吧臺邊處理了會兒工作;她在沙發這邊看書吃水果,一會兒去拿零食,一會兒去晾衣服。兩人在同一個空間裡互不打擾地相處了半個多小時。
他忙完了,捏捏鼻梁關上平板,過來朝她伸手,她把手遞過去,他拉她上陽臺靠坐進沙發,語調透出一絲慵懶:“陪我坐會兒。”
“嗯。”她把腦袋枕在他肩上。
落地窗外,夜景璀璨,靜謐如燦爛星河。
金色的三環路是銀河,萬家燈火是繁星。
“真好看。這房子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個陽臺。”紀星說,“我以前很少看夜景的。”
“我經常看。反而習慣了。”
他總是一個人在45層高樓。工作到深夜時,窗外就是如此寂靜的繁華。
紀星抬眸:“以後要帶上我一起。”
他摸著她頭發,無意識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行。”
也就14層樓的距離。
她依戀地往他懷裡鑽了鑽,忽然喚他:“韓廷?”
“嗯?”
“韓廷?”
“嗯?”
她半閉著眼睛,竊竊地笑,卻並沒有什麼正經話要講。
“韓廷。”
“嗯。”
她像極了一個幼稚鬼,隔一會兒就叫他名字玩兒,他不煩也不惱,一次次應著她。任她鬧,偶爾她變換語氣,他還給出配合。
“韓廷……”
“嗯……”
兩人躺在一起,虛度時光地看了會夜景。
直到她打了一個大哈欠,韓廷把她抱回臥室,上了床。
開著空調,蓋著薄薄的空調被,她愜意地鑽去他懷裡縮成一團,嗅嗅他身上的氣息,心裡安穩極了。
他摟著她,低聲問:“昨晚睡得好嗎?”
“中途風吹窗戶,把我嚇醒了。”她嬌氣地說。
“住在高層,門窗是容易晃。我明天叫人過來弄一下。”
“不要緊的。”她很知足了,又打了個哈欠,困困道,“不管今天多大的風,都吹不醒我了。”
他在黑夜裡彎起唇角,覺得背後忽有些疼痛,稍微調整了下姿勢。
“星兒。”他那京腔念著字兒真性感。
“嗯?”
“我搬來跟你住。”
她睜開眼睛,看著他。
他說:“咱倆合租,租金平攤。”
“那倒不用。”紀星說,“我包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