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體內竟然有生死蠱。”
“是又如何?”難道她還想去殺了身種母蠱的鹿照初,從而搞死她嗎?
不料,少女卻說:“你身上的竟然是母蠱。”
“母蠱???”花尋酒心下大驚,剛提起的真氣瞬間散了。怎麼可能,鹿照初給她的時候明明說好了是子蠱,還說什麼他死了她得陪著什麼的。
苗疆少女見花尋酒不信,有些生氣。
“我有蠱王,怎麼會分不清母蠱還是子蠱?你的母蠱生命力旺盛,一看就是子蠱心甘情願滋養。看在有人這麼愛你的份上,我不為難你,隻要你答應明日不跟廖望峰比武,我便不傷山上一人。”
花尋酒早就驚呆了,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苗疆少女不耐煩的催促:“你答不答應倒是給個話,磨磨蹭蹭,煩死人了。”
花尋酒本來是想教訓一下這少女,此時卻沒有了爭強鬥狠的心思,而且,冷靜下來,才反應過來,她若是激怒這少女,少女一走了之,留下這滿山毒物,想想就頭皮發麻。
“好,我明日可以不跟他比武,但是,待他傷好,我還是會上門挑戰的。”
“一言為定。”
“等等。”花尋酒叫住少女,說:“我還有個條件,你得告訴我如何解除這生死蠱。”
“你這個女人好麻煩,算了,告訴你好了。”
苗疆少女細致說了一遍解生死蠱的方法,方才離去。
花尋酒心情略復雜,一個人站在空地上半天沒緩過神來。生死蠱,生死相隨,她當初因為焰火石被毀斷他生路,所以心甘情願種子蠱跟他同生死。
多少因為這個少了幾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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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他隻是讓她心安罷了,事實上,他自己種的才是子蠱。
難怪幾次三番,她隻要動手他便提前知道,還有,那次她被七步叟的徒弟暗算,身中暗器,他臉色蒼白的不像樣子,虧得她還以為是舊傷未愈,原來是舊傷之上又添了新傷。
若不是這苗疆少女指出來,以後她若遇生命危機,他逞強為她分擔痛苦,豈不是誅心。
光是想到這種可能,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花尋酒愣了片刻,秋風掃過,松濤陣陣,她打了個冷顫,趕忙回去。
鹿照初當真聽話的沒出屋子。
他身體不好,出去隻會添麻煩,他唯一能做的,也隻是教授她更多武功,這樣,遇到危險的時候她才能自救。
雖然這麼想著,卻還是忍不住擔心。總想著若他健健康康的就好了,也能幫上忙。
可是這世間事,終究不能十全十美。
他習慣性的去找三枚銅錢,卻發現早就已經沒了蹤影,是了,他已經決定不再卜卦,他轉手握住暖玉香爐,徐徐的溫暖從手心傳來,讓人心安。
花尋酒回來的時候,便見鹿公子握著暖玉香爐在燈下發呆,有些痴。
見她進門,鹿公子匆匆站起身:“沒受傷吧?”
“沒有,我很好,剛剛過來的是個苗疆巫女,她過來隻是威脅人,並未傷人。”
鹿照初這才松了口氣。
花尋酒神色復雜的看著他,小聲的怯怯道:“那個苗疆少女手中有蠱王,她看出來我身上種有生死蠱。”
提到生死蠱,鹿照初眸光閃爍。
果然,花尋酒接著說:“你給我的是母蠱對不對,為什麼啊?”
哪有什麼為什麼,很多時候,自己做錯了事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哪怕有一丁點挽回的機會,也不會錯過。
鹿照初垂眸不語,半天,才說:“我隻是想知道你的行蹤,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危險。”
花尋酒心裡五味雜陳。
燈下公子,純淨無垢,疏離清冷,不染凡塵,嘴上從來不說什麼情真意切的話,卻默默的為她謀劃。無論是焰火石,還是後來千裡迢迢跟去儲夏島,跟她一路去江南,他從來不說。
花尋酒悶聲問:“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可能會讓你送命?”
“知道。”鹿照初抬眸,定定看著她:“可是,我還是想為你做些什麼,我能做的太少了。”
少到讓人無措,慌不擇路之下,總想牽扯上哪怕一點點關系。
花尋酒搖頭,不是的,其實他做了很多。
不用說一直默默守護,即便是清心訣,也曾經救過她的命,當初她貪吃吃下朱羞果,若非體內有清心訣,早就交代了。
想到這些,鼻子一酸。
她還說不那麼喜歡他,他肯定都傷心死了,小姑娘瞬間愧疚的不行。
“你不要這樣說,你做的已經很多了。”
鹿照初隻是苦笑:“我無論做什麼,都彌補不了之前做下的錯事。”
清雋的面上滿是落寞,破鏡不會重圓,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現在無論做什麼,也不過是阻止兩個人的裂痕更大,裂痕是真真擺在那兒的。
花尋酒不知道怎麼說他才會信,有點著急。
她皺眉想了下,忽的上前一步,捧住鹿公子白皙的俊臉,彎腰低頭,迅速啄了一下。
“這次是我主動的。”
鹿公子登時愣在當場,片刻,鋪天蓋地的歡喜,眸中一直彌漫的淡淡的愁雲瞬間消散,露出湛藍如洗的晴朗。
“你……”
“我滴個娘嘞……”
忽然,背後傳來一聲叫喚。
花尋酒轉過頭去一看,楊明曄、薛央、殷鵬齊齊站在門口,目瞪口呆,他們身後,還有一堆下屬,足足二十來人。
“……”
現在暈過去還來不來得及。
作者有話要說:先這樣。
第72章 正文完結
楊明曄這個老大哥率先反應過來,輕咳:“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此地無銀三百兩。
殷鵬不管不顧喊道:“怎麼沒看到,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的真真的,右護法你可不能為了維護小花花張口說瞎話,親就是親了。”
大義滅親殷大俠,雖然他跟小花花關系好,但也決不容忍她輕薄鹿公子的行為。
冰清玉潔鹿少主豈是可以隨便染指的?上去就親,簡直喪心病狂。
楊明曄也認為是花尋酒趁鹿公子不備下手,可是,一個大男人被另外一個男的強吻,怎麼看怎麼丟臉,得給鹿公子留面子。
唯有薛央沉默不語,仿佛看穿了一切的智者。
花尋酒扶額,面對二十多雙眼睛,完全不想說話,天知道為什麼這麼巧被撞見。
竹籤都不知道攔一下的嗎?
有苦難言,難道她要說鹿公子巴不得她親,鹿公子還要不要臉的,而且,總壇一群光棍,她要是率先有了伴兒,別人還不得酸死。
眾人均是一副看臭不要臉小斷袖的眼光看向花尋酒,痛心疾首。
正在此時,鹿公子徐徐開口:“我同意的。”
清清冷冷,悅耳動聽。
“啊?!”
眾人都驚呆了。
同意什麼?同意小斷袖親他嗎?
鹿公子不想花尋酒被誤會,然而,終究是臉皮薄,隻說了個他同意的,便再說不出別的,耳垂紅的像是能滴血,手斂衣袖,垂眸不語。
反倒是花尋酒臉皮厚,反正看都看到了,還能咋滴。
“行了,散了散了吧,鹿公子都不跟我不計較,哥哥們就當沒看見吧。”
幾個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鹿公子這態度,是從了嗎?我的天啊,竟然真的被小花花追到了,那可是高嶺之花鹿公子。
薛央知道這其中彎彎繞,生怕好友尷尬,趕忙拉著一眾人撤離。
出了大門口,楊明曄忍不住嘆息:“之前就覺得這次倆人回來,氣氛有些不對勁,沒成想竟然這般不對,難以置信。”
殷鵬更是驚的發傻:“不是,他們不是鬧著玩嗎?”
全教上下都覺得花尋酒追鹿公子這事兒是兒戲,畢竟那可是芝蘭玉樹鹿公子。
這事兒玄幻的很。
雖然薛央下令讓眾人別亂傳播此事,但是,九幽教哪有什麼秘密,一個時辰不到,整個總壇上上下下都知道花尋酒把鹿公子給親了。
版本很多,大致分為三版。
版本一:霸王硬上弓,小花花非禮了鹿公子。
版本二:欲拒還迎,鹿公子終於頂不住從了。
版本三:兩情相悅,兩人早就勾搭上了。
各個版本都能演繹出一款生動的小故事,總之,這件事順利成為九幽教的飯後談資。
花尋酒也怪別扭的,安撫了鹿照初兩句趕緊溜了,被人撞破這種事情,就很羞恥,她那微薄的少女羞恥心終於蹦跶了一下。
鹿公子卻是心安不少,心裡的一顆石頭落了地。
都被看到了,名分也該給了吧。
第二日,崆峒派聯合幾大門派上門挑戰,這一波來的比較兇。
鹿公子一大早派竹籤告訴花尋酒,昨晚找上門的苗疆少女是新一代的苗疆蠱王。苗疆蠱王可以自由操控蛇蟲鼠蟻,武功算不得上高,但是非常難纏,為了總壇的衛生條件,讓她別惹那少女。
花尋酒果斷放棄招惹廖望峰。
想想滿山到處爬蟲子的場景,簡直渾身起雞皮疙瘩。
沈三石很快得知了花尋酒的壯舉,笑著調侃她:“看不出來,就憑你這小傻子還能把鹿公子搞得服服帖帖,人不可貌相啊。”
花尋酒跟鹿公子的事例告訴大家,感情博弈當中智商沒那麼重要。
小花花撓撓頭,含糊說:“呃,其實都是誤會。”
沈三石隻挑眉不語,看著她兜兜轉轉,最終得償所願,他心裡也跟著寬慰了不少,大有吾家有女處長成的意思。
其實,她幸福比什麼都好。
花尋酒跟沈三石兩個一起往山下擂臺走,這一路上,接連不斷有人上前揶揄兩句。
“花兒,跟我們說說唄,怎麼就親了人家鹿公子還沒被打死的,也讓我們也取取經哈。”
“鹿公子向來連衣服邊都不讓人碰,你這下可是厲害了。”
“老實說,你是不是之前跟鹿公子闖蕩江湖的時候就把人家推了?”
花尋酒一個頭兩個大,這群人忒能八卦了。
鹿照初到的時候,就發現一圈人圍著花尋酒,範昀那酸秀才擠眉弄眼的問花尋酒:“人你都親了,接下來得考慮下誰嫁誰娶的問題了吧?”
鹿公子腳下一頓,對啊,他還沒名分呢。
花尋酒無奈扶額:“哥哥們,求求你們別亂說啦,不就親一下嘛,至於嗎?”她都親了好幾次了呢。
“可了不得,親一下都不算數,難不成還真要推了鹿公子才算數?”
“哪有的事兒。”
又要撇清關系?鹿公子面色不善的掃了花尋酒一眼。
眾人看到鹿照初走過來,齊齊收了聲,鹿公子渾身自帶冰冷氣場,讓人退避三舍那種,也就花尋酒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敢去追鹿公子。
花尋酒看到鹿照初過來,聯想到被撞破的尷尬,默默找了棵樹,抱住。
藍堯招呼著鹿公子趕緊落座,兩邊擺起了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