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天嘛,我們追蹤錦鳳,就追到了方家,然後就看到你把錦鳳抓了。本來是想下去跟你打個招呼的,後來想想你可能不方便,就沒去。”
聽聞此話,魏音塵略一愣,反應過來,微微有些慍怒。
“所以,你今天特意找我,就隻是為了那個刺客的事情?”越說越是咬牙切齒。
不是為了錦鳳還能為了什麼?
花尋酒不知道自己說的哪句話惹到他,趕忙解釋:“啊,那啥,也是想過來看看你,因為知道錦鳳在你手裡,就想著能不能順便通融一下,如果不方便也沒關系的。”
小玉郎這個人長得也好,武功也好,就是脾氣不太好,動不動就上手,有點嚇人。
魏音塵看著嚇得縮了脖子的花尋酒,不自覺有些氣悶。
“我是鬼嗎?至於把你嚇成這樣?”
“你怎麼可能是鬼,哪有長得像你這麼好看的鬼呀。”
小玉郎這才順了些氣。
“什麼人要尋錦鳳?”
花尋酒趕忙說:“清和郡主呀,她給的銀子特別多,教主本來不想接這個單子的,因為錦鳳背後的清風閣好像比較麻煩,然而最終還是像金錢低了頭。”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倒是也巧了。
“說白了,你接下這個任務,還不是為了躲那臭算命的?竟然弄出來這些名頭,冠冕堂皇。”
“呃,本來我也想找點事做的。”她含糊了過去,轉而問道:“那啥,你能不能給錦鳳留一個活口啊?隻剩一口氣都成,殘廢了也沒關系的那種。”
魏音塵面色不善。
Advertisement
花尋酒見小玉郎遲遲不作聲,小心問:“不可以嗎?”
“留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魏音塵略停頓了一下,說道:“錦鳳是個小角色,要不要他的命倒是無關
緊要,隻是我需要用他引出他身後的清風閣。”
“清風閣?”
魏音塵本不想說,然而見花尋酒瞪大了眼睛似乎很好奇的樣子,不自覺就脫口。
“清風閣行事處處針對我祖父,我此次回京就是打算把他們連根拔起,錦鳳是個魚餌,所以,我也不能保證最後這個魚餌還能不能存活。”
花尋酒本想問問他祖父是誰,可又一想,是人家家事,不好隨便問,便打住了。
“既然是這樣,你留錦鳳一個活口,我幫你一起鏟掉清風閣,就當是交換,成嗎?”
“不用你。”這事兒太危險。
“诶呀,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最近功法又上了一個臺階,自保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保不齊還能幫你點小忙呢。”
“那也不用你,等我用完錦鳳,就把他交給你,你別冒險。”
花尋酒撇嘴,又小瞧她的實力,她現在內功心法隱隱已經有突破第四層的跡象,一般小毛賊在她手下根本過不去幾招的。
不過既然魏音塵不同意她跟著,她也隻能老老實實的先等等。
又說了一會兒正事,暮色漸黑,街上掛起了花燈,燈火通明一片,夜色中的京城籠罩在一片濃濃暖意之中。
兩人離開酒樓,漫步在燈火輝煌的街上,一個豐神俊秀,一個天真青稚,都是頂尖的長相,在人群中頗為亮眼,引得好多姑娘頻頻回頭。
魏音塵見花尋酒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花燈,便停下來。
“老板,把那個給我。”
老板忙拿了荷花燈遞過來,熱情道:“二位公子真真人中龍鳳。”
花尋酒眼神一直盯著燈,也沒在意,小玉郎卻是心念一動,看向花尋酒的目光有些復雜,若她是個女孩子,定也是極好的。
他轉手把花燈塞進花尋酒手裡。
花尋酒笑嘻嘻謝道:“真好看,謝謝呀。”
小玉郎傲嬌哼聲:“別誤會,我隻是看不得窮人。”
好好的話就是不能好好的說。
兩人提著花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行走在京都暖意的長街上,仿佛回到最初相識。
魏音塵親自把花尋酒送到客棧樓下,路有盡頭,人有分別。
“謝謝你哈。”花尋酒晃了晃手中的花燈,然後又恍然大悟般的追加:“還有錦鳳的事情,拜託你了。”
魏音塵有些不耐煩:“少跟你客氣,我是第一天認識你?趕緊滾。”
“好吧,我滾了。”
花尋酒聳聳肩,走了。
小玉郎望著花尋酒的背影,再想到自己是九代單傳的獨苗苗,真是……
正此時,他忽的敏銳察覺到背後像是有人在盯著他,回身查看,隻看到街角急匆匆躲起來的人。
清風閣的人竟追到這裡了?
花尋酒十分喜愛這個荷花燈,粉嫩嫩的花瓣就跟真的一樣,她一邊走在樓梯上,一邊忍不住的多瞅兩眼,剛上了樓,就撞上了好整以暇的沈三石。
沈三石瞄了一眼荷花燈,陰陽怪氣的打趣了一句。
“喲喲喲,連花燈都送上了。”
花尋酒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喜歡我也送你一個。”
沈三石嘖嘖兩聲,卻也沒多說什麼,他最是會察言觀色,調侃從來適可而止。
闲扯兩句,兩人忙進屋談正事。
先是互通了一下今天下午的情況,花尋酒這邊的情況三言兩語就說明白了,魏音塵做事從來幹脆利落的。
沈三石這邊就比較有意思。
清和郡主一口咬定了之前完全不認識錦鳳,沈三石暗示了幾遍,她依舊堅持不認識,卻把酬金增加了一倍,最後扔出來一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看來這位郡主對錦鳳是真愛。
花尋酒好奇:“清和郡主長得好看不?”
沈三石咂了一下,似是回憶般的點頭:“傾國傾城、花容月貌。”
狐狸說長得好看,那應該是真好看。
花尋酒來了精神,似是終於找到了反擊沈三石的點。
“是呀,那你可以努力勾搭一下,你要是把清和郡主勾搭到手,咱們也不用做任務了,你也不用整天為堵白堂的窟窿犯愁了。”
沈三石微微抬眸,擺出一副貞潔烈男的模樣。
“她休想,我可是賣藝不賣身。”
“哎喲诶喲,你可真堅貞。”
沈三石瞥了眼笑的像個二百五似的花尋酒,心情略復雜。
他覺得自己可能病了,明明清和郡主是那般花容月貌、落落大方,完全符合他審美,可他偏偏卻內心毫無波瀾,甚至不想跟她多待。
真是奇了個怪。
他不會真的斷袖了吧,這怎麼可能?
千裡之外的九幽教總壇。
鹿照初因為給魏音塵卜了一個兇卦,內心一直隱隱不安。
此次去京城,花尋酒必然跟魏音塵見面,如此,魏音塵的兇兆就有可能會成為花尋酒的兇兆,真真是憂思難斷。
“錦鳳的行蹤可調查清楚了?”
竹籤忙說:“已經調查清楚,他落在了魏音塵的手裡。”
鹿照初眉心緊蹙,執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頓。
倒是真讓他猜中了。
半天,他又問:“夜鶯去到她身邊沒有?”
竹籤說:“應該還沒有,信才剛剛送過去,怎麼也得一天的功夫。”
鹿照初也沒吱聲。
夜鶯是玄門培養出的暗門高手,武功高強,善於隱蔽,在玄門之中也是排得上的,之前她一直都蟄伏在京城之中,鹿照初派她去保護花尋酒,也是以防萬一。
“少主若是真的擔心花小公子,直接寫封信叫她回來就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鹿照初悵然嘆息:“我叫她,她就能回來?”
她做事情從來執拗,從不會因為別人而改變,這個別人,也包括他。
竹籤見自家少主這一天天的擔驚受怕,身子越發虛弱,忍不住勸了兩句。
“這次花小公子回來,少主就別再為難她了,真有什麼事說開便是,哪有這麼鬧別扭的,外面花花世界,花小公子若是出去看花了眼,以後可不會再這麼花心思在少主身上了。”
鹿照初眸光微斂。
不會花心思在他身上嗎?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他掐滅。
她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放棄?她那麼執拗的人,還沒得到,一定不會那麼容易放棄的。
一定。
作者有話要說:請個假,家中有事,這個月緣更,一個月之後會好好日更,喜歡的親先收藏著,真的是實在沒精力兼顧才這樣,真的非常抱歉。
第32章 遭遇埋伏
夜晚,天空一輪明月掛在天際,白慘慘的。
花尋酒睡不著,推開窗戶,站在樓上,可以看到每家每戶門口的紅色燈籠微微晃動,燈火細碎的明亮。
展開手中的信箋,借著月光,清晰可見最後一行字:一切安好,望珍重。
字字風骨,字字戳心。
她總覺得鹿照初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否則她也不能憑著一腔熱血一往無前,可也正是這一點點喜歡,讓她嘗盡了從雲端跌落的失重感。
唔,也許不抱希望就不會失望吧。
第二天,沈三石和花尋酒兩個便開始查魏音塵和清風閣的事情。
雖然魏音塵答應花尋酒等用完錦鳳就給她送來,可讓九幽教白白拿人好處,也是於心不安,於是花尋酒跟沈三石兩個便準備查查清風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看能不能幫上忙。
不到一天的功夫,兩人便把清風閣的底細摸了個大概。
“這個清風閣倒是有些意思,收留這麼多的罪臣子女,無聲無息的潛伏十多年,一朝崛起,直接攪得朝堂人人自危,大手筆呀。”
花尋酒也深有此感:“這麼看,清風閣的志向應該不在江湖,似乎是衝著朝堂這塊來的。”
沈三石手中拿著清風閣這一年的行動清單,狐狸眼微眯,洞若觀火。
“與其說是衝著朝廷,倒不如說是衝著那位蔡首輔。你看看他們近一年的這些行動,雖然表面看上去是針對朝廷命官的家仇私怨,可若是細究就會發現,這些朝廷命官大多都是蔡首輔那一派的。”
花尋酒心中似有所感,魏音塵說清風閣一直針對他祖父,難不成,魏音塵跟蔡首輔是有關系的?那位蔡首輔可是隻手遮天的人物,魏音塵在他手下做事?
沈三石自顧自的說了半天,轉頭一看,發現花尋酒愣愣的跟隻呆頭鵝似的。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啊?沒有啊,我隻是在想,這樣看來清風閣實力應該不容小覷,魏音塵去收拾他們,能有多大的勝算呀?”
沈三石似笑非笑的搖頭:“這個可說不準,魏音塵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魏音塵的真正實力從未展露出來,他混江湖,也僅僅是富家子弟遊戲人間罷了。
花尋酒有些迷信沈三石,聽他說魏音塵能應付,便放心了。
“那我們現在該做點什麼?”
“等唄,魏音塵已經抓住了錦鳳,肯定要從他口中挖出來清風閣老巢所在。三日後就是祭祀大典,魏音塵一定會選在那之前對清風閣下手,我已經派人去盯著了,他那邊一有動靜,咱們就立馬跟過去。”
“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