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來古代這麼久,還沒親眼見過嫁娶,想象不來是何等畫面,抱著兒子在一旁遺憾:“可惜我看不到。”
“永方性情敦厚,定不會虧待小妹的。”宋子恆拍了拍蘇婉,笑道,“且後年開春,想來永方就要進京趕考了,若小妹也隨同,豈不是正好相聚?”
想到這裡,蘇婉更想嘆氣,照宋子恆這麼說,以後幾乎每三年都能聚一次了。畫面也是太美。
蘇老爹長途跋涉,洗過澡便回屋睡下了,一直到用晚飯時才醒過來。歇過一覺精神倒好許多,也不急著回屋,從袖兜裡摸出一個脹鼓鼓的錢袋,打開倒在桌上,十幾個大大小小的金元寶銀元寶滾了出來,燈火忽明忽暗,更襯得整個桌子璀璨奪目。蘇老爹看向蘇婉,“這是你的紅利,整整八百兩。”
蘇婉驚呆了:“這麼多?”
蘇老爹隻是笑了笑,又從袖兜裡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親手交到宋子恆手上:“這是親家叫我帶給你的,一千五百兩,叫你們拿這銀子在京裡買座大一些的院子。”
蘇太太看了一眼,道:“估摸著親家這些年的積蓄都在這上面了。”
宋子恆眼底也有些動容,爹娘先前不在信裡透一個字,就是不想讓他推辭,直接叫他嶽父把銀兩拿來,他自然拒絕不了,感念爹娘的用心,宋子恆下定決心的道:“我定早日把房子買好,盡早把爹娘都接到京裡來。”
“隻是京裡房價高,這銀子即便買了盡夠你們一大家子住的大院子,屋裡家具擺設這一塊怕是要寒酸些了。”
蘇老爹擺擺手:“無事,隻管先將房子買下來,若要翻新裝修,我這邊也有銀子。”
“哪能要嶽父的錢。”宋子恆連連搖頭,“再說嶽父自個兒也要在京城買房落腳,若借給我們使,豈不是委屈了你們?”
蘇太太道:“我們就兩個人,院子小些也無事,先緊著你們這頭罷。”
蘇婉忍不住插嘴道:“你們忘了,我手頭也有不少銀子呢?”
隻是沒一個人搭理蘇婉的話,就跟根本沒聽到她聲音似的,蘇婉也不介意,安靜的聽著他們討論。
蘇老爹道:“我們倒還不急著買房子,親家如此急切的送銀子過來,實則也不是為了早日上京,那日我與親家商議過,京裡生意這般好,日後勢必要多開幾家分號,整日從老家那頭運酒過來,委實不方便,倒不如在京裡也同樣買座山種葡萄,再建個釀酒坊,日後離京裡近的地兒開酒鋪,都能直接從這裡運酒過去。是以,明年開春後,親家那頭忙完農活,便會來幾個人在京裡準備釀酒事宜,如此一來,咱們現在住的院子委實小了些,倒不如直接買座大院子,再過幾年子恆穩定下來,也能把親家接來京裡住。”
在京城建釀酒廠,蘇婉是再同意不過的,宋家村和京城地處一南一北,建了這兩大釀酒基地,以後在全國各地開店都不用擔心貨源和運送問題。她不得不承認,想出這法子的人還是很有遠見的,她之前都沒想到這茬——當然也證明她其實隻適合做甩手掌櫃,並不適合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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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聽說宋家要來人,蘇婉還是有些關心的:“公婆他們可說了到時是誰來?”
讓蘇婉選擇,當然是希望宋有根夫妻,倒不是說宋有福不好,隻是李氏那張利嘴,她雖然不是說不過李氏,委實也不想多接觸她,甭管張氏有沒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本人卻是個再包子不過的,蘇婉與她相處自然要省心不少。
然而宋子恆首先就排除了宋有根夫妻。
對於蘇婉的問題,蘇老爹搖頭表示不知,道親家恐怕還要思考一段時日。回屋後,被蘇婉拉著問的宋子恆不得不給她分析道:“大哥大嫂應該不可能,他們是長子長媳,一來要在爹娘跟前盡孝,二來如今嶽父把老家大部分生意交由大哥打理,這時候他恐怕也來不了,最適合的人便是二哥了,二哥要來,二嫂應該也會同行,此外他們二人肯定不夠,是以我猜大姐和姐夫說不準也會一道過來。”
“他們都來了,家裡忙得過來嗎?”蘇婉仍不死心。
“村裡那麼多人,總能幫襯咱家一把。”宋子恆笑著瞥了蘇婉一眼,道,“我知娘子在擔心什麼,這裡倒是有個法子,隻是不知娘子想不想聽。”
“什麼法子?”
宋子恆卻笑而不語,眼神一直盯在蘇婉胸口。
蘇婉意會,雙手護胸,一臉大驚的道:“流氓!”
宋子恆無奈:“娘子想岔了罷?”
蘇婉眼神一閃,更是怒恥:“連你兒子的口糧都不放過,無恥!”
宋子恆臉一紅,他方才明明想的很純潔,自家娘子竟這般誤解。剛想張口解釋,卻被蘇婉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別狡辯了,你的表情出賣了你的心思!”
宋子恆:……
蘇婉神色一便,笑盈盈的道:“若相公表現好,我便不把你腦子裡猥瑣的念頭宣揚出去。”
宋子恆真的很想問一問他腦子裡到底有什麼猥瑣的念頭,瞥到自家娘子暗藏戲謔的眼神,卻是一笑,配合的問:“娘子要我如何表現?”
“你方才說的法子到底是什麼?如實招來!”
宋子恆一臉沉思,似是權衡了許久,終於道:“既然娘子說我猥瑣,那我便猥瑣到底罷。”
說著一雙手毫不客氣的把蘇婉抓到自己腿上,解扣扒衣,動作如雲流水,一氣呵成。
宋子恆抽空回頭看了眼,見兒子扁著的嘴又松開了,這才放心的回頭,繼續先前的活動,後來有些累了,又抱著蘇婉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繼續運動,蘇婉被折騰的死去活來,直接趴在他身上睡過去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清理了身子回到床上的,醒來身上倒是一片清爽,連裡衣都換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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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蘇婉醒得比平日晚,是被熊孩子吵醒的,一睜眼就發現自個兒胸口被扒開一大半,小家伙湊著小臉過來,卻始終夠不著,急的在那裡揮拳,蘇婉就是這樣被打醒的。
不過這麼辛苦也是有收獲的,第二日蘇婉一問,宋子恆便直接答了:“附近幾個州縣有書院聞名於外,若能將侄子們送去這些書院進學,想來比在老家縣裡要好許多,而良玉年歲最小,無人照顧萬萬不成。”
宋子恆放假,正巧有時間和經歷去找房子,蘇老爹也隨他一道,店裡請的掌櫃頗有成算,蘇老爹離開京裡一月有餘,店裡都沒出啥問題,蘇老爹如今對掌櫃更加放心滿意了,回來花幾日對過賬本,此後便不日日守在店裡,隻每日或早或晚去瞧上一眼便可。
相比之下,買房卻是大事。
沒幾日就過年了,這個時節賣房的人可不多,古人過年圖吉利,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尋晦氣。賣房的不多,選擇性自然就少很多,宋子恆與嶽父一連找了好幾日,都沒看到合適的院子,終於放棄,去找了個專門做房屋典賣的牙行,登記了自己所需的信息,牙行表示一有合適的房源就會過來通知——跟現代的中介差不多。
宋子恆和蘇老爹這才安心在家過年。
蘇婉穿越過來幾年,頭一回跟原主的父母過年,自然要好好準備。蘇太太也是這般想的,自從女兒出嫁後,往年他們過年總少了許多味道,而今年,不止同女兒過,還有女婿和嫡親外孫,再沒有比這更熱鬧的了。
是以,蘇太太比蘇婉還更興致勃勃。也是蘇婉運氣好,年前準備工作這麼繁瑣,沒一回落到她身上的,頭一年是新媳婦,沒人使喚她,第二年沒了新媳婦的優待,又因懷了孕,天大地大孕婦最大,也用不著她幹活。本來今年蘇婉跟宋子恆單獨來了京裡,所有家務事都要落在蘇婉頭上,結果還沒到最忙的時節,蘇太太又過來給她分擔了。
於是除了剛開始主動要求採購年貨,蘇婉幾乎沒事可幹,每天就哄孩子而已,臨近過年的前兩天,宋子恆不用再出去找房子,帶孩子的事便更輪不到蘇婉去做了。
萬萬沒想到,別人都人仰馬翻的準備過年,蘇婉反而闲得發慌。
大掃除的第二日,便是除夕,今年沒有滿村的人來家裡求寫春聯,宋子恆便沒有提前寫,留到除夕一早開始磨墨,蘇婉就在旁邊抱著兒子圍觀,蘇老爹也在一旁,塞了支筆在外孫手裡,被小拳頭緊緊攥住,蘇老爹在一旁笑得開懷:“好,好!良辰這般喜歡筆,日後定像他爹一般考個狀元郎回家!”
蘇婉看了看毫無所覺的兒子,很想跟蘇老爹說現在塞什麼到她兒子手裡都會被緊緊攥住,跟喜歡啥的沒半點關系。
宋子恆卻抬頭看了一眼,眼底也染上幾絲笑意,嘴上卻道:“狀不狀元的無所謂,隻盼他日後一生順遂便是。”
平安順遂,是每對父母對兒女最基本的心願。
春聯才寫完,蘇太太已經端了一碗剛煮好的糨糊過來了,今天她主管廚房,除夕夜的團圓飯都她一手操辦,從上午便開始處理各種菜了。
春聯是宋子恆和蘇老爹一塊貼的,翁婿兩一個上頭貼,一個在下面扶梯子,蘇婉就在旁邊亂七八糟的瞎指揮,一會兒歪了,一會兒往左往右,宋子恆也不生氣,由著她說往哪兒便真往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