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數聲磚瓦撞塌的聲響,單超頂著無數石塊躍上房頂,用上半身護著懷裡的謝雲,而他自己額角、肩膀都撞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血痕。此刻瞬間的停頓都來不及,他就像是夜空中捕獵的鷹隼,直直向破廟外路邊停著的馬車撲去!
景靈一個箭步衝出門,厲聲道:“放弩——!”
嗖!
短箭撕裂空氣,時間在此刻被無限拉長,變為一帧帧緩慢的畫面。
第一弩,單超凌空側身,短箭緊貼肩背而過,無聲無息沒入了不遠處的樹木;第二弩,路邊黑馬抬頭,單超一劍斬斷頭籠,抱著謝雲飛身直上馬背,神駿奮蹄發出長嘶,弩箭剎那間擦著馬蹄釘進了磚縫;與此同時第三弩已至,單超懷裡,謝雲睜開了眼睛。
那一瞬間謝雲的反應出自本能,但迅速到了連單超都反應不過來的地步。
他反手按下單超肩側,迎著勁風攤開了手掌;下一刻,隻聽“啪!”地脆響,鋼鐵弩箭竟被他精準無比地握在了手中!
謝雲原本就手腳虛軟,掌心細膩的皮膚又被箭身一燙,登時松開手指,弩箭掉在了地上。
單超失聲厲喝:“謝雲!”
不知為何遠處剛要追來的景靈也踉跄了下,猛地睜大眼睛,剎那間全身的血都冷了——緊接著隻見謝雲急喘片刻,虛脫地軟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單超唰地把他裹在自己衣袍中,回手一劍殺了駕車的另一匹棕馬,緊接著勒韁吼道:“駕!”
景靈這次行動非常隱秘,隻帶了幾個人兩匹馬,根本沒想到會被跟蹤。結果眼下另一匹馬被殺了,僅憑暗門殺手根本追不上單超,很快就被遠遠拋在了官道上。
單超憑著高超的騎術在山林間穿行,約莫跑了半頓飯工夫,倏然聽見天空中傳來翅膀拍打時異常的動靜。他抬頭眯起眼睛,剎那間發現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中竟然掠過了一隻黑影——暗門信鷹!
怎麼會被發現?!
單超心念電轉,登時意識到了什麼,是馬。
暗門是皇宮大內最隱秘的暗殺部隊,必然有種種機巧詭譎的手段。隻要在馬匹上做些手腳,哪怕隻是在涮馬水上加點追蹤用的迷香,即便逃出十數裡外,都能被他們的信鷹輕易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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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為什麼要擄走謝雲?
這是尹開陽的意思,還是景靈自己下的令?
單超立刻翻身下地,反手在馬股上重重一拍。電光石火間,受驚的黑馬爆發出嘶鳴,隨即閃電般衝進了更加崎嶇難辨的山道裡!
單超把謝雲緊緊裹在外袍中,懷抱著他在山林間穿行了片刻,突然聽見淙淙流水聲。轉過崎嶇的巖石,山道驟然彎曲向下,谷底赫然出現了溪水和山洞。
單超腳步一頓。
——這種深夜在山坳上亂走是非常危險的,即便自己還走得動,寒冷也必然會漸漸帶走謝雲的體溫,眼下必須先找個地方停下來取暖休息。
為今之計,隻有等天明後再上官道,沿途回城了。
單超一手扛著謝雲,一手撥開山洞口叢生的雜草,彎腰走了進去。所幸十數步後山洞擴大,地面尚算幹燥,寒風被巖石阻絕在外,發出沉悶悠遠的呼響。
單超脫下自己的外袍鋪在地上,小心翼翼把謝雲放了上去。
然而就在這時他發現了異狀——
謝雲呼吸急促,眼睫顫動,冷汗滲透了鬢發和削瘦的側頰,體溫明顯正漸漸升高。
——他發燒了。
在此刻缺醫少藥的荒郊野外,高燒是致命的。
第55章 山洞
現在怎麼辦,動身回城?
單超立刻就否決了這個想法。且不說景靈可能還在帶人搜索他們,就說謝雲現在這樣,根本不可能跟他在寒夜裡跋涉數十裡, 可能半途就倒下了。
單超呼吸不穩, 把謝雲包裹在自己的外袍裡,快步走出山洞, 用上衣浸了冰涼的溪水回來給他擦拭手腳。
這個法子是他跟明崇儼那個神神叨叨的方士學的,然而不知是溪水不如烈酒蒸發快, 還是僅擦拭手腳面積太小,謝雲在昏迷中一直微微掙扎,眉心痛苦地擰著。單超此刻也顧不了很多了, 隻能把謝雲的腰帶解下, 衣袍層層攤開,不停用水擦拭身體,一邊在耳際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緊接著他發現情況還是不對。
發高燒是不會出那麼多汗的, 此刻謝雲全身皮膚卻被冷汗浸透了,體溫急速下降,短短數息內,竟然由火熱轉為了冰寒!
那個迷藥不對!
單超立刻將內力輸入謝雲脈息,勉強平穩住逆衝的氣血,同時敞開衣襟把他緊緊抱在自己懷裡,盡量用體溫為他取暖。可能是來自身體的熱量讓謝雲好受了很多,一直緊繃到痙攣的肩背終於緩和下來,長長地、略帶顫抖地松出一口氣,把頭靠在了單超頸窩裡。
……暗門用的迷藥太烈了,他本來脈息就沒恢復,引發了氣血逆流……
單超腦海中閃過許多亂七八糟的念頭,視線不敢往下,死死盯著山洞內幽深的黑暗。
這個姿勢其實是很尷尬的,謝雲整個人幾乎蜷縮在他身前,因為外袍並不保暖的緣故,他會下意識貼近更加溫暖火熱的胸膛,甚至呈現出了一種可以說是溫順的姿態。
單超身體不安地動了動,一手環在他背上,另一手緊張地懸空,片刻後小心翼翼地擱在了他後頸上,想把謝雲的頭從自己頸側略微挪開些。
但不知為何他的手竟然那麼虛弱,仿佛所有力量都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雲側頰貼在他肩窩裡,呼吸微弱平穩,一下下拂過他已經繃緊如石塊的肌肉。那呼吸明明是很輕細的,但單超全身最敏感的神經似乎都集中到那一塊去了,甚至能無比清晰地感受到每一片氣流酥軟的餘韻。
單超畢竟還年輕,意志再堅毅,都經不起心裡驟然蹿升的火苗。
……謝雲知道是我嗎?
他剛才還接住了弩箭,應該看見了是我吧,說不定那就是為了保護我才有的反應。
那他心裡說不定也有一點點喜歡我……至少比喜歡那姓景的要多,是不是?
單超深深呼吸,卻感覺深夜山洞裡潮湿冰冷的空氣在肺部轉成了炙熱的火流,繼而往下延伸,直到開始微微充血,甚至於發硬的器官。
焦渴和欲望順著血管攀附而上,直衝腦髓。
這是不對的,是悖倫的,單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但罪惡的滋味總是那麼刺激,光是想象一下,便令神經發出了顫慄的呼嘯。
如果我就親他一下的話……
也不算太罪大惡極,如果隻是親一下的話……
單超偏過頭,喘息著緩緩靠近,貼上了冰涼柔軟的嘴唇。
那感覺真是太奇妙了,仿佛五髒六腑都被澆上了火油,一點火星輕輕滴落,瞬間在四肢百骸燃起了暴烈的大火。連單超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反手把謝雲按在了石壁上,一手深深插進他腦後的頭發裡,一手捏住了他的下頷,迫使他抬起頭。
——那個吻兇猛、斷續而不成章法。單超其實並不太會親吻,但本能般知道要不斷加深,因為太過激動甚至於連唾沫都來不及吞咽,在唇齒糾纏的間隙濡湿了下頷。
太刺激了,他想。
似乎所有渴望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隻願此時延續到天長地久;又仿佛另有一種更焦躁、急迫的欲望,從身下油然而生,席卷了他的每一寸血脈。
——那種欲望他並不陌生。
多少次他從混亂甜美的夢境中驚醒,翻身而起大口喘息時,那欲望就像冷酷的皮鞭,一遍遍拷問他僅存的那點禮義廉恥;又像開在黑暗中的花朵,無時不刻誘惑他邁出最後、最不可挽回的一步。
而現在夢境中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成真了。
謝雲人事不省,被他按在身下,微微張開的唇角還泛著水光。
隻要單超伸手,就能輕而易舉將他身上最後的衣料剝開,徹底一絲不剩。
單超肩背糾結的肌肉緊繃,胸膛急促起伏,一隻手將謝雲的手拉到頭頂按住,十指交叉掌心相貼。
他手指緊緊按進泥土裡,仿佛在竭力克制什麼,手背微微發抖。
……這個人喜歡我嗎?
如果他知道我在做什麼,他會同意嗎?
單超著迷般一遍遍摩挲謝雲的唇,甚至將幹淨的指尖探進他牙關裡,每一下細微的摩擦都令他亢奮發顫。在這相隔不到數寸的距離內,他們的呼吸都交匯融合在一起,仿佛融化了甜美的蜜糖,令單超整個意識都浸在了最靡麗的虛幻中。
——或許他是會同意的。
他明明也有一點喜歡我……
單超的靈魂仿佛被撕扯成了兩半,一半恨不能跪在土裡,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出去乞求片刻的垂憐;另一半又瘋狂叫囂著罪惡的欲望,猶如心中伸出魔爪,要把此刻身下的人撕碎了吃下肚去,從此徹底據為己有。
“師父……”
單超低啞道,終於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從衣底環住了謝雲光裸的身體。繼而掌心順著線條優美削瘦的後背向下,繞過蝴蝶骨,沿著脊椎線條,延伸到深深凹進去的後腰。
那一瞬間,單超全身熱血轟的一下燒起來了,有根無形的弦在腦海中啪地繃斷。
這是我的。
這虛弱柔軟、絲毫不能反抗的身體,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了。
單超低頭噬咬般地親吻他,早硬得快爆炸了的性器一下下頂他大腿內側,每絲摩擦都帶來急劇的快感。與此同時他急切地在謝雲臀部揉捏摩挲,本能知道該如何做,卻又不得其法,呼嘯的欲望在體內左衝右突,逼得他眼眶赤紅。
“……師父,”單超終於松開了一直死死按住謝雲的手,用力去扳他的下巴,讓那張因為痛苦而格外誘人的臉被迫面對自己:“你看看我,嗯?你看看我……”
謝雲雙眼緊閉,發出混亂的喘息。那一刻單超突然意識到什麼,雄性本能終於在情欲憋到極點時發揮了作用,幾乎是兇狠地向某處一頂。
“啊!”
瞬間謝雲整個身體彈了起來,劇痛徹底撕裂神經,甚至讓他活活痛醒了:“……啊……單……”
單超也大口粗喘著,雖然隻進去了一個頭,但電流般的快感霎時就將他淹沒至頂了。他用掌心捂住了謝雲的眼睛,低下頭強行親吻他,將性器一點點往裡頂入,能感覺到甬道在毫不留情的逼迫下悽慘地擴張到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