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潮舟在被子裡的臉漸漸紅了,“沒事,你出去玩吧。”
昨晚的事情他雖然不是全部記得,但也記得一半。到後半程,他酒醒得差不多了,於是在看到面前晃動的芙蓉面時,一激靈,把薛丹融的腹部弄髒了。
幫薛丹融擦的時候,方潮舟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借助外力,實在是丟了他的男子氣概。
所以事後,方潮舟死活不願意再待在知春洲,薛丹融隻好幫他穿好了衣服,違背了宗門規定,御劍送方潮舟回去的。
站在飛劍上時,方潮舟的腿還有些發軟,不過他還是堅持站著。
到了水英院,方潮舟往前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人的聲音。
“我馬上要渡雷劫了。”
因為這句話,方潮舟不由停下了腳步,他轉過頭看向對方。
*
上劍術課的老師不再是薛丹融,換成為另外一個性情穩重的師兄。外門弟子雖然怕薛丹融,但見換了一個老師,都有些失望。
即使換老師的事情都過去好幾日了,但大家還在討論此事。
“果然,我就知道薛師兄不會教我們,之前估計是覺得好玩,所以才來教了我們幾節課。”
“我覺得也是,薛師兄現在過完了癮,就不來了。”
聽到這些話的方潮舟忍不住在心裡反駁。
胡說,明明是薛丹融要渡雷劫才沒來,都在瞎猜測什麼。
而正在方潮舟反駁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外面衝了進來,“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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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立刻有人問。
跑進來的人衝到他們面前,氣喘籲籲,“你們都知道向主管前些日子告假了吧?”
“是啊,這怎麼了?”
“我聽說,向主管不是告假,是消失了,因為怕引起恐慌,所以沒告訴我們這些外門弟子。”
方潮舟聽到向源失蹤的消息愣了一下。
而同時,又有一個人從外面跑進來,“出事了!”
眾人聽到這句話就說:“我們已經知道了。”
那人愣怔,好一會才說:“你們怎麼這麼快就知道風月庵的人來了?我才得的消息。”
“啊?風月庵的人來了?”眾人眼神驚愕。
*
偏廳。
一紅衣妙齡女子端坐主位左下方的位置,手持茶蓋,輕輕撥動著茶杯邊沿,一雙美眸漫不經心地看著手中的杯子,半響,她放下手裡的杯子,眼中帶笑,看向主位,柔聲道。
“我本該在之前就過來拜訪的,但不巧,家中瑣碎事一堆,家慈又剛渡分神期,需要人照顧,所以導致今日才過來。”
坐在主位的四指峰長老聞言,連忙擺擺手,“不妨事,漣衣,你能來天水宗,已經是我們天水宗之幸了,回去之後一定要替我向你母親問好。”
這一句話,讓坐在旁邊的五指峰長老立刻橫眉冷目。
見一個小輩,本不需要兩個長老都過來,但他知道老林這個老頭子,每次風月庵的人一來,就特別興奮,一定要主動接待。尤其是風月庵的上一任庵主過來的時候,那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哪有一點當長老的樣子。
此時坐在偏廳的妙齡女子正是風月庵的宋漣衣,兩年前他繼任了風月庵庵主之位,成為了新庵主。被他管理的風月庵在短短兩年時間,發展擴大了不少,如今隱隱有跟黯魂門相較之勢。
而坊間傳聞,自宋漣衣繼任其母之位,風月庵與黯魂門的關系日漸交惡,已經快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宋漣衣聽到四長老的話,唇角的笑意更深,“那是自然,除了必備的禮數,這次家慈還讓我額外帶了些東西過來給世伯。”
說到這裡,他側眸看了下身後的侍女,那張漂亮臉蛋一背向天水宗的人,笑容就瞬間消失了。
婢女會意,立刻抱著手裡的錦盒,走了出來。
四長老看到侍女手中錦盒,眼睛一亮,若不是旁邊的五長老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他當即就想把錦盒拿過來打開。
“你剛剛才送了一堆禮,怎麼還送禮?雲生,把禮物收好。”四長老給自己身後的弟子使了一個眼神。
宋漣衣見人收了東西,指尖拂了下繡著芍藥花花紋的袖邊,再將兩隻手交疊,搭在腿上,坐姿盡顯柔美,“世伯,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
四長老剛額外收了東西,心情好得很,這是他獨一份的,旁邊的老東西沒有,“漣衣,你有什麼話盡管說,世伯都答……”
這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五長老直接用法術重擊了一下四長老的背,因為打得無聲,旁邊的人都沒有發現,隻有四長老的臉瞬間漲紅了。
他捏緊了搭手的扶手,硬生生把說了一半的話改了,“世伯都願意聽。”
宋漣衣眼裡閃過一絲不悅,但面上不顯,依舊莞爾一笑,“世伯果然待我好,正如家慈所說。”說到這裡,他垂下眸,像是羞怯了,“說來這事也有些難以啟齒,我如今年歲不小了,還未婚配,想在天水宗這裡尋覓一佳偶。”
*
學堂。
“風月庵的新庵主準備跟天水宗聯姻,在這裡找道侶。聽說這次擇偶為了讓我們踴躍報名,不限身份,不限修為,不限資質。”說話的人突然雙手握成拳,抬頭看向上方,“如果能選中我就好了。”
有人忍不住打擊他,“別白日做夢了,這是嘴上說不限,事實上那個庵主根本不會找我們這些外門弟子。而且風月庵的習俗你難道不知道嗎?說是道侶,實際根本不是,她們那裡的人隻要孩子,還隻要女孩。隻要女孩出世,就立刻和離,而且她們為了生出資質上佳的孩子,挑的男人都很優秀。你看我們這些人,歪瓜裂棗,都上不了臺面。”
“哪有個個都歪瓜裂棗,我們當中也有能上得了臺面的。”那人目光掃了一圈,突然跟默默吃瓜的方潮舟對上了眼。
“方卓!對,方卓就可以,方卓雖然長相差了點,但他不僅是單靈根,還已經築基,歌喉舞技樣樣都好,我覺得那個宋庵主就能看上方卓。”
他這話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方潮舟身上。
方潮舟看了看周圍,用桌子上的課本擋了擋臉,“別看我,我……我已經定了親了。”
“方卓,你居然定親了都不說,快老實交代,你媳婦好看嗎?”眾人又八卦起來。
“鄉下粗婦人一個,貌醜無比,大字不識。”方潮舟面不改色地說,“隻知吃醋,無理取鬧。”
第九十九章
眾人一聽皆是不信, 但方潮舟一口咬定,死不改口,也不給任何證據, 眾人挖不出什麼新鮮玩意, 就把注意力轉到其他人身上去了, 撺掇他人去報名。
這是風月庵第一次公開招婿,主動求上了天水宗, 本來天水宗不應該管這檔子事的, 但四長老收了禮, 一高興, 直接一口答應了, 此事便這樣定下了。
這場招婿辦得甚是十分浩大,方潮舟所在的班二十個人, 去了十八個, 除了他, 剩下的是個女修。
雖然那些人剛開始嘴上都說不去,但實際上都偷偷去報了名。被發現的原因是初選那天他們全部請了假, 不僅他們請了假, 連給他們上課的老師都請假了。
方潮舟:“……”
他看著空蕩蕩的課室,不由把眼神放到跟他一樣剩下來的女修身上,女修注意到方潮舟的眼神, 回看了一眼後,立刻拿起桌子上的課本,往課室外走, 邊走邊說:“我可不跟有未婚妻的男人單獨共處一室,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瞬間,課室裡隻剩下方潮舟一人。
他沒了事情做,便高高興興回水英院去了。
第二日,等方潮舟來課室的時候,已經有一小部分人在。方潮舟還沒入座,就有以前的同屋跟他說:“方卓,你去報名了嗎?”
“風月庵那個嗎?沒去。”方潮舟話一落,就被重重拍了下肩膀。
“你怎麼不去啊?我們都去了,這次報名還有獎勵,你知道嗎?人人都有份,隻要參加就有一百靈石拿。若是能進第二輪,就有一千靈石,若進了第三輪,便是有一萬靈石的,聽說第四輪更多,但好像還沒有人進第四輪。”同屋又拍了拍方潮舟的肩膀,“反正我們都隻是走了流程,你就去拿靈石就行了,風月庵的庵主怎麼選都不可能選上我們這種外門弟子的。”
聽了這番話的方潮舟默默思考了下,如果他進了第一輪,可以買多少吃的,第二輪又能買多少……
雖然他現在有幾十萬存款,但他不嫌錢多的。
“這幾輪分別是選什麼?”方潮舟問。
同屋搖了搖頭,“我也不大清楚,我們這幾個都是一輪遊,就在門口站了一下,什麼都沒做,就去領錢了。”
方潮舟聽了,心思活絡了,而等他把這事告訴了褐馬雞,褐馬雞表示——
“我也要去!”
方潮舟:“……”
他看向桌子上挺著胸脯的褐馬雞,有些懷疑自己的聽力,“你剛剛說你也要去?”
“當然,你不是說報名就有錢拿嗎?為什麼我不能也去報名拿錢,而且我不是衝著錢去的。”褐馬雞遠目看向別處,語氣嚴肅,“出來這麼久了,一隻漂亮母雞都沒遇到,是時候降低標準了。”
因為覺得無語,方潮舟忍不住咳了兩聲。
褐馬雞見方潮舟咳嗽,把視線轉了回來,“你不用心疼我,雖然跟人在一起,是有些委屈我,但現在也沒有辦法了。你放心,我被選上了,你也不用怕我丟下你,我看過話本,你們當人的婚配有陪嫁這一說法,到時候你就作為我的陪嫁一起過去。”
陪嫁品方潮舟本想讓褐馬雞打消這種念頭,可他突然想到,如果他跟褐馬雞都去,就是領兩份錢,就算一輪遊,兩百靈石也可以買很多吃的了。
“行,那我們明天一起去。”方潮舟說。
總之先去報名,對方認不認可褐馬雞的資格再說。
*
方潮舟已經問清了報名的地點,在四指峰,所以第二天早上,他帶著褐馬雞一起去了四指峰。
他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了。方潮舟要了兩張報名紙,一張寫他的信息,一張填褐馬雞的信息。
因為怕太引人注意,褐馬雞此時是變小了,踩在方潮舟的肩膀上。它在監督方潮舟填它的資料。
方潮舟那張沒什麼好填的,全是假消息,畢竟他隻是想來領錢,而褐馬雞是打著找配偶的目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