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潮舟雖然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暈暈乎乎,可他還是聽懂了,也知道了說話人的身份。
薛丹融叫他師祖。
因為他是他們師父的師父,當今天水宗的宗主鍾離越水。
原著裡最熱門,也是最神秘的備選攻。
據說鍾離越水修為已到了大乘的境界,世間無人能敵,但他太過神秘,幾乎深居不出,即使是方潮舟的師父,都很難見到他。
天水宗唯一能自由出入他住處的人,是薛丹融。
當年薛丹融上天水宗,就是鍾離越水抱回來的。
據說薛丹融的父母是鍾離越水的至交好友。
鍾離越水作為最熱門的攻,原著裡卻沒有細述他的相貌,因為他的修為境界太高,常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臉,而且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都忍不住暈暈乎乎,就像方潮舟此時這樣。
唯一的一句描述,原著作者借用了一句詩——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不過原著裡鍾離越水的戲份很少,少到他的粉絲頻頻在評論區求他出場,說哪怕是一行字也行。
方潮舟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鍾離越水本尊。
也不算見,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層車簾。
薛丹融久久沒有說話,鍾離越水似乎嘆了口氣,“我不逼你,回天水宗這一路上,你還有時間想清楚,也有時間跟他告別。丹融,你還記得你當初拜入天水宗發的誓言嗎?”
薛丹融的聲音很低,還帶著細微的抖,像是在壓抑什麼,“我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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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你父親為了你母親放棄渡劫成仙,可最後的結局還是令人唏噓不已,你曾說你不會重蹈覆轍,我希望你真的能做到。”
這句話後,方潮舟發現自己又聽不見了。
過了一會,薛丹融掀開車簾進來了,他看著已經坐起來的方潮舟,鳳眼裡的情緒萬般復雜。他慢慢走到方潮舟身邊,坐在旁邊,握住了方潮舟放在腿上的手,從握變成了十指緊扣。
薛丹融紅唇分開,說了什麼,可方潮舟身上法術未解,根本聽不到薛丹融的話,故而他很迷惑地問:“什麼?”
話音剛落,他就再度被吻住了。
薛丹融把他摁在了車壁上,幾乎不讓方潮舟有逃脫的可能。略微冰涼的唇瓣抵死纏綿著,方潮舟連偏頭都做不到,完全被摁住了,兩隻手被迫與對方十指緊扣。
少年的吻從唇瓣遊離到了耳垂處。
方潮舟倒吸了一口氣。
薛丹融咬了他。
還咬得很用力。
“小師弟。”方潮舟忍不住喊對方的名字。
可少年置若罔聞,雪白的牙齒隻專注面前的耳垂,直至咬出血,他才松開牙齒,選擇了吸吮,直至傷口才無血液滲出,他才微微退開了身體。
方潮舟一張臉紅了大半,素來溫和的眼眸現在隻知道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連個字都說不出了。
薛丹融的唇瓣上沾了點方潮舟的血液,他鳳眼低垂,伸出紅舌,慢慢將唇上的血珠舔幹淨。方潮舟見到這一幕,臉更紅了。
小師弟這張臉太犯規了。
而接下來,方潮舟臉上的溫度就沒降下去過,馬車停了,他都不知道,全程暈暈乎乎,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禿嚕出來了,甚至凸出來的肚子都被人摸了好久。
明明才短短幾日時間,他怎麼感覺薛丹融像變了一個人?
明明幾日前,在知春洲的洞府裡,小師弟還不會這麼利用自己這張臉。
馬車停了許久,他們遲遲沒下去,外面的人沒了耐心。
“丹融,他該走了。”
方潮舟已經被解了法術,自然聽到這個聲音,是鍾離越水的。
抱著他的少年輕輕撫著他的背,低聲說:“師祖,我不去你那裡,我還是想留在知春洲。”
“你還留在知春洲,那他呢?”鍾離越水似乎有些生氣。
薛丹融側臉看著因為鍾離越水的聲音更暈暈乎乎的方潮舟,用唇瓣碰了碰方潮舟的唇,“師兄他當初為了我,不幸被黯魂門的魔頭盯上,那魔頭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師兄,所以我希望師祖能帶著師兄修煉,助師兄早日突破元嬰,日後也有防身的本事。”
鍾離越水沒有說話。
薛丹融松開了方潮舟,看著車簾外,語氣裡有了懇求之意:“師祖。”
許久之後,鍾離越水才開了口。
“最多半年。”
薛丹融聽到這話,眼裡卻沒有什麼喜悅之色,他道了一聲“謝謝師祖”,就重新把視線放在了方潮舟身上。方潮舟一隻手的袖子被卷了上去,上面的五個牙印十分顯眼,薛丹融把方潮舟的袖子放了下來,什麼都沒說,隻是深深地看了方潮舟一眼,就起身出去了。
方潮舟還坐在馬車裡,馬車又開始往前行駛了,他還暈暈乎乎地靠坐在馬車上,直到馬車再度停了下來。
“下來。”外面傳來鍾離越水的聲音。
方潮舟猶豫了一下,才起身掀開了車簾,一出去,他就看到了一個一身白的男人。
正如書中所寫——
“鍾離越水隻喜白色,從衣襪到住處擺件,不一不是白色的。他喜白到一種變態的地步,連養的妖獸多大都是白色。”
方潮舟隻抬眼看了一眼鍾離越水,又開始暈暈乎乎了,也如書裡所說,他根本看不清鍾離越水的臉,有一種對方逆光站著,他面對著金烏,想看清對方的臉,可怎麼都看不清,反而被金烏灼傷了眼睛。
“方潮舟,我既答應帶你修煉半年,這半年,你就待在華黎山修煉,哪也不用去了,半年時間,你必須突破元嬰,如若不成,你自行離開天水宗。”
鍾離越水離開很久後,方潮舟才清醒過來,他晃了晃頭,打起精神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是鍾離越水住的華黎山。
華黎山浮在天水宗上方,其間沒有路想通,若想上來,或者下去,必須乘坐鍾離越水的坐騎金翅鳥。
所見之處一片白茫茫,方潮舟低頭看了下自己,他身上什麼都沒有,穿的衣服都是黎一燁給他的衣服。
過了一會,他忍不住對著天空大喊,“師祖!我修為還被限制著!我住哪啊?去哪修煉啊?有沒有功法心得啊?法器仙劍有沒有啊?這些都沒有的話,衣服能不能給兩套換洗的……啊!”
方潮舟的下巴好像被無形的小石頭打了一下,打得他下排牙齒都麻了,話說不出來了。
鍾離越水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以後在華黎山不許多嘴,待會自有人過來安頓你。”
方潮舟捂著下巴,說不出話,他現在隻能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過了一會,果然有人過來安頓方潮舟,確切來說,並非是人,而是一隻白貓。那隻貓生了一對鴛鴦眼,從遠方慢吞吞走過來,由於它是白的,周圍也是白的,方潮舟第一時間並沒有看到它。
直到聽到那隻貓的聲音。
“喵,你就是鍾離大人說的那個弟子?”
方潮舟低頭,看到了一隻蹲在自己面前的白貓。
那隻貓睜著一雙鴛鴦眼,偏頭打量著他,長長的尾巴圈住了前爪。
“我是。”方潮舟蹲下身,“你是師祖養的貓嗎?”
白貓尾巴尖輕輕動了一下,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站起來往一個方向走,“喵,跟我來。”
方潮舟聞言,連忙跟著它走,隻是那白貓走的速度很慢,方潮舟跟著走了一會後,小心翼翼地提建議道:“咪咪,要不我抱著你走吧?”
白貓轉頭看了他一眼,鴛鴦眼眯了眯,“喵,好啊。”
方潮舟見對方同意了,伸手欲把白貓抱起,可手還沒碰到,就看到那隻白貓變大了起碼有十倍有餘,嚇得他連退幾步。
白貓,不對,現在該叫它白虎了。
它還偏頭看著方潮舟,“喵,怎麼不抱了?”
方潮舟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改日吧,今天我手有點累。”
白虎又眯了眯眼,轉過頭繼續往前走。這次換方潮舟跟不上了,他幾乎需要跑著走,才能跟上對方的腳步。
不知走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了一處庭院。
那庭院白牆白瓦,連門都是白的。
方潮舟忍不住想,住在這裡,真的不會得雪盲症嗎?
白虎又變回了白貓的樣子,它輕巧地越過牆壁,跳了過去,半響,庭院的門開了。白貓坐在門後看著他,“喵,這裡就是你未來半年的住處,鍾離大人很忙,每日隻有卯時有空,所以你需要在卯時前去鍾離大人的庭院聽課,若錯過時辰……”
白貓伸出爪子,輕輕舔了舔,“我那天應該會很餓。”
方潮舟笑不出來了,甚至想掐自己一把,看是不是在做夢。
但這不是夢。
尤其是翌日,還未到卯時,他先被一份沉甸甸的重量壓醒了。
方潮舟艱難地睜開眼,微微抬頭,就對上一雙冒著綠光的眼睛。他眨了眨眼,動作快於意識,一把抱住身上的貓,翻了個身,一邊撸,一邊把臉埋了過去。
“阿財,爸比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