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丹融此時離他很近,近到他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自己的縮影,那雙鳳眸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眼裡盡是探究。
方潮舟被他盯得頭皮發麻,都準備自暴自棄承認他就是方潮舟時,旁邊的黎一燁又開口了。
“薛小友為何抓著我的小寵不放?莫非薛小友在找你們的相似之處嗎?”
薛丹融轉眸看向旁邊的黎一燁,“多少錢?”
嗯?
方潮舟沒弄懂薛丹融這話什麼意思。
可在場的其他人都聽懂了。
宋漣衣輕輕一笑,“薛修士莫非見他同你生了一樣的臉,便想著買下來,殺了他,好保全自己的名聲嗎?”
薛丹融沒有回答宋漣衣的話,隻是看著黎一燁。
黎一燁還未開口,宋漣衣又說話了,“黎門主若是願意割愛,我風月庵也想問問多少錢。”
這話就跟薛丹融那句話有些不同了,薛丹融的出價是個人出價,而宋漣衣搬出了風月庵,其中懸殊,黎一燁自然能知道。
而方潮舟一聽宋漣衣要買他,腦子裡瞬間閃過原著裡宋漣衣無數折磨人的法子。不行,怎麼樣都不能跟著宋漣衣走。
方潮舟當即決定不要臉了,他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小師弟,這一下子算是捅了馬蜂窩了,還不止一個。
黎珠的長鞭瞬間卷住了方潮舟的腰,想把人扯出來,因為他認為這是他爹的小寵,不能下死手,但也不能讓他這樣抱著他的寶貝丹融。黎一燁卻直接許多,他施出一道法術,直逼方潮舟,薛丹融本想推開懷裡的人,看看到黎一燁動手了,立刻用斷水劍去擋。
這小舟才多大,根本經受不住這樣的法術,隻這一下,小舟就發出了“喀嚓”的碎裂之音。
小舟要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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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丹融想拉著方潮舟出去,可黎珠的長鞭還纏在方潮舟的腰上,他欲用法術解開長鞭,黎一燁的法術又砸了過來。
他們三人鬥法鬥得越來越激烈,小舟“砰”的一聲直接炸開了,等他們各自浮在半空中時,方潮舟卻不見了,除此之外,先頭一直默默觀戰的宋漣衣也不見了。
*
方潮舟看了下卷在他腰上的披帛,又看了下離他很近的大變態,再看看幾乎看不到地面的下方,他現在修為還是受限的,現在要是掙扎,宋漣衣一松手,他可能就要摔成肉餅。
在性命面前,被綁就被綁吧。
於是,方潮舟安分地當起了俘虜。
宋漣衣似乎有些驚訝方潮舟的安靜,側頭看了他好幾眼,但什麼話都沒說。等他們終於落地,方潮舟看了下周圍,發現這個地方有點眼熟,好像曾經來過。
“眼熟嗎?”有人問他。
方潮舟忍不住點點頭。
“眼熟就對了,這裡是鎏金窟,來過吧?”那人又問他。
方潮舟又點了點頭。
那人聲音裡帶上笑意,“果然是你,方潮舟。”
方潮舟猛地頓住,他看向說話的人,眼裡盡是不可思議。
宋漣衣怎麼會認識他?
等等,宋漣衣說這裡是鎏金窟?
鎏金窟,宋漣衣……
方潮舟的眼睛瞬間瞪圓了些,之前那個依依姑娘該不會就是這個宋漣衣吧?那他這次是不是涼了?
“想起來了?還不算太笨,不過也沒聰明到哪裡去。”宋漣衣用力扯了下卷在方潮舟腰上的披帛,就往前走,方潮舟被迫前行。他們去的好像是鎏金窟的後樓,跟前樓比,這裡實在很安靜。
一路上,方潮舟幾乎隻能聽見他和宋漣衣的腳步聲。
宋漣衣在一間屋子前停下了腳步,他扭頭看著方潮舟,勾了下唇,“推開門,然後進去。”
抱著聽話就能得到寬大處理的方潮舟,上前打開了門,然後踏了進去,但一踏進去,他又把腳縮了回來。
“怎麼不進去?”宋漣衣的聲音離他很近,好像是貼在他耳朵說的,可事實上,宋漣衣離他有兩人的距離。
這間房間裡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方潮舟隻匆匆一瞥,就看到镣銬,鞭子,蠟燭……這有點像原著裡宋漣衣給薛丹融準備的那間驚喜屋。
隻是薛丹融一直沒機會看這份驚喜,因為宋漣衣每次下藥都沒把人綁過來。
可是這驚喜屋跟他有什麼關系?
鹹魚慌了。
大概是方潮舟面上明顯的慌亂取悅了宋漣衣,這個大變態低低一笑,繼續用少女的聲音說:“上次你讓我念了大半夜的話本,這次我也想聽聽你的聲音,因為痛苦而發出的聲音。”
就在此時,方潮舟終於解開了禁言術,他忙不迭地說:“痛苦的聲音?要多痛苦?我現在就叫給你聽。”
說著,他自己重重擰了自己一把,然後宋漣衣聽到跟殺豬一樣的聲音。
宋漣衣:……
宋漣衣眉心抽了抽,語氣有些咬牙切齒,“你不要頂著薛丹融的臉做這種奇怪的事。”
方潮舟猛地住嘴,他想了想,往旁邊的門上一靠,把眼神變得迷離。
“啊……痛……好痛……嗚嗚嗚,不要……停下來……”
邊做作地喊,還把兩隻手抬起來,貼在門上,制造出有人綁著他手的假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漣衣,太……痛了……啊……”
“砰——”
一聲巨響打斷了方潮舟的演戲。
宋漣衣一道法術把方潮舟旁邊那一塊的門板直接打爛了,他臉色徹底黑了,“你再敢啊一個字,我就弄死你。”
方潮舟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他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說:“不喜歡啊?那我換成呀,怎麼樣?”
說完,他就準備“呀”,但一開口,方潮舟發現自己又被下了一道禁言術。宋漣衣那張屬於少女的清麗臉蛋上此時滿是陰鸷,語氣冰冷還透著殺氣,“一個字都不許說,你敢發出一個音,我今晚就弄死你!”
方潮舟立刻抿住唇,沉默地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宋漣衣眯了下眼,突然轉身走了,隻是他才走了幾步,就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怒罵:“淦!腦子裡都有回音了!”
宋漣衣裝了許多年的姑娘家,人生第一次說髒話。
第十四章
宋漣衣低聲罵了那句話,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重新轉回身看著方潮舟。
不得不說,黎一燁的幻形之術真的很厲害,起碼方潮舟外貌上看起來跟薛丹融幾乎一樣,但眼神不同。
同樣一雙鳳眼,薛丹融那雙眼冷如冰雪,拒人以千裡之外,而方潮舟則是非常的溫和,溫和到好像他根本沒有脾氣。
宋漣衣喜歡有脾氣的美人,方潮舟這種是他最討厭的,折磨起來都沒意思。
可人都綁過來了,宋漣衣為此還得罪了黎一燁,雖然他也不怕黎一燁,但既然付出了代價,總要收點東西回來吧。
想到這裡,宋漣衣走回到方潮舟的面前,用力地扯了下披帛,“今晚時間很長,我們慢慢來。”
他把人直接扯進了房間,因為下了禁言術,方潮舟開不了口,這讓宋漣衣多少舒服一點了,隻要不回想對方說的話。
宋漣衣把人拖到了房間正中間的美人榻上,再一把把人推了上去。方潮舟剛被迫躺上去,就聽到機關的聲音,下一瞬,他就發現自己的腳和手都被綁住了。
“這是鮫絲鍛,會根據被綁的人而調整松緊,你越掙扎,它就會綁得越緊。”宋漣衣眼神輕輕掃過綁在方潮舟手腕處的深綠色綢帶。
方潮舟皮白,綠色相襯,越發顯得白了,遠遠看去,像是枝葉裡透出的雪,白膩得有些過分了。
宋漣衣轉眸看向方潮舟的腳踝處,用手指挑了下鮫絲帶,繼續道:“一旦綁上,被綁的人是怎麼都解不開的,除非有人願意幫你。”
言畢,少女模樣的他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他似乎在暗示方潮舟什麼。
方潮舟試著動了動手,果然一動,他感覺到手上的鍛帶一下子收緊了許多,於是他立刻就不動了。
宋漣衣看到了方潮舟的動作,唇邊的笑意越發深了,“這還隻是開始呢。”
他起身走到了窗臺邊,那裡擺了一張案桌,上面有一張放了七八根蠟燭的紅漆木盤。宋漣衣在幾根粗細不同的蠟燭那裡挑了挑,最後選了一根約成人小臂長的紅色蠟燭。
被綁在美人榻的方潮舟看到宋漣衣拿著根蠟燭走回來,眼睛不由睜大了些,等宋漣衣在他旁邊坐下時,方潮舟連眨了兩下眼,然後飛快地搖頭。
宋漣衣看到方潮舟搖頭的動作,隻覺得心裡終於暢快了一些,方才他被氣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所以他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讓方潮舟吃夠了苦頭。
想到這裡,他指尖微動,手中的那根蠟燭就被點燃了。
“這是欲燭,點燃後,聞到其香味的人就會被勾出心裡最大的欲望,若是將燭油滴在身上,那便更有意思了。”宋漣衣修長白淨的手指扯住了方潮舟衣服處的系帶,隻需要輕輕一扯,這件衣服就會散開,“滴在身上,身上就會帶上欲燭的味道,聞到味道的人會忍不住扯開被滴之人的衣服,舔去那些東西。”
話落,宋漣衣松開了方潮舟衣服處的系帶,他把蠟燭放在了方潮舟的臉上方。
方潮舟看到蠟燭突然挪到他頭上方,瞬間意識到宋漣衣想做什麼,他立即閉了眼,幾乎是同時,他一閉眼,就感覺到有一滴熱油滴在他的眉心。
死變態!
方潮舟忍不住罵了宋漣衣一句。
“你最好別躲,躲了,我就滴錯地方了,那可要重來。”宋漣衣一邊說,一邊欣賞那滴熱油碰到皮膚後,瞬間在肌膚上變成了一朵小巧的紅色四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