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怪九鳳血統唯一繼承人衛桓,一朝犧牲於反突襲戰,卻奇跡重生到敵方陣營,變成了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人類。
為了查明死亡真相,衛桓被迫重返母校——妖域第一學府山海大學,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人類學生,解鎖“除我以外,全員非人”的刺激校園副本。
別的不說,衛桓最怕的就是自己前世克星,畢竟當年身負九重分身技能的他,每一次都能被這隻金烏識破真身。
衛桓:為什麼你能一眼就認出我?
雲永晝:因為我是你老公。
[上輩子就裹不緊的馬甲,這輩子換個小號就能躲過一劫嗎?]
【武力值爆表·清冷傲嬌美人攻VS前世武力值爆表今生有待覺醒·flag王者嘴炮受。】
第1章 重獲新生
我可是打不死的九鳳。
衛桓總愛這樣說,笑著說,揚著下巴說,渾身上下透著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意氣。無論是第一次站上校內決鬥場,還是當初被困不死城絕地反擊之時,他從來如此。
臨死前也是一樣。盡管那時的他千瘡百孔,翅膀被人類的轟炸機炸得粉碎。墜落在地爬都爬不起來的他,還狼狽地咬牙說我決不會死。
但終究是死了。
妖不像人,沒有來世。妖魂本來就來源於天地萬物的靈氣,妖心毀滅,妖魂也就消散,回歸天地之中,這是他們無可逆轉的歸宿。衛桓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當他再一次睜開這雙理應長眠的雙眼時,以為自己在做夢。
腦子亂得一塌糊塗。逐漸聚焦的視線隔著玻璃罩對上搖搖欲墜的天花板,仰躺在碎裂玻璃罩裡的衛桓抬起手,想摘去罩在臉上的呼吸機,可手臂被什麼東西束縛著,側頭一看,一大堆奇怪的導管貼片連在他身上。
這如果是夢,也太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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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看向周圍。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他似乎躺在一張病床上,周圍全是屏幕爆裂的儀器。正在此時,天花板的一角轟然倒塌,衛桓立刻推開玻璃罩下床。眼睛瞥向房間裡同樣碎裂的玻璃隔板,它將整個房間一分為二,隔板外是一整排操作臺。
衛桓搞不懂自己怎麼會在這裡,他明明已經死了,更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味兒衝天的破實驗室會有這麼重的妖氣,還是他自己的妖氣。照理說妖怪死了之後妖氣和妖魂都應該散得一幹二淨了才對。
既然妖氣都還在……衛桓深深地吸了口氣,企圖運靈喚出雙翼,可身體卻沒有半點反應。
怎麼會這樣?衛桓皺眉。
他將手掌貼上自己的左心房,閉上眼睛。那顆曾經可以隨時被感應到的九鳳之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心跳。
開什麼玩笑?他的妖心呢。
房間又猛地晃動了一下,坍塌的房間一角出現了一個空洞,成為這個封閉房間唯一一個出口,衛桓扶著牆壁踉踉跄跄地從洞口走出去,外面同樣是一陣黑暗。他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怕黑。甬道幽深,他的心跳很不正常,甚至在絞痛。
醒來之後的世界沒有一處是合理的。
走了沒多久,死寂一般的甬道上端忽然傳出刺耳的警報聲,“所有部門注意,236實驗室疑似發生事故,7494號試驗品逃出實驗室!立刻封鎖所有出口,武裝部門出動回收試驗品!”
回收……試驗品?
衛桓右肩一陣刺痛,側頭一看,實驗服的白色布料下隱隱透著紅色的光。抬手將衣服扯開來,右肩肩頭竟然印著一個黑色編號。
“7494……”
顧不上仔細查看,警報聲再次響起,右肩皮肉傳來的痛感愈發明顯。衛桓拉上衣服加快腳步來到甬道的盡頭,太過晦暗的視野讓他無法準確分辨,隻能靠雙手摸索。
這麼大的震動下,大門倒是紋絲未動,衛桓伸手向門邊摸去,指尖觸到一個冰涼的手掌大小的屏幕,屏幕一瞬間亮起,出現輸入密碼的提示,他試著按下幾個數字,不知從哪兒傳出了略帶金屬質感的反饋人聲,“密碼錯誤!”
操,居然有聲音?!
衛桓立刻收手,可已經來不及了。
“有人在門裡面!快解鎖!”
“報告,因為爆炸的破壞力損壞了程序,現在正等待響應中!”
衛桓心下一驚,這麼快就趕來抓他了?
沉沉的黑暗中閃現一絲微光,站在門邊的衛桓一側頭,循光看過去,原來牆邊有一個洞口,那些警衛的手電光從洞口裡透了進來!
他飛快地胡亂按上屏幕上的數字,那個金屬提示音像是卡頓了一樣,不間斷地報錯,“密碼錯誤!密碼錯誤!密碼錯誤!密碼錯誤……”
“裡面的人還在破解密碼!”
“快!去找技術人員!”
能拖延一時也是好的,他必須在這個時間內找到出路。
衛桓努力穩住已經失控的心跳。一復活就被追殺,實在是太刺激了。他來到透光的出口,這洞口並不大,需要再搬開一些石塊,可他擔心驚動警衛,隻能稍微搬動一些,洞口漸漸大了起來。
到了這個地步,衛桓仍舊不死心,如果妖力可以恢復,無論外面有多少人,根本都不是他的對手。試著再一次運靈,這副身體仍舊死氣沉沉,毫無反應。
他甚至感應不到自己的妖氣了,離開剛才的實驗室後就一幹二淨。
“來了?快來解鎖!”
衛桓緊貼洞口,等待最佳時期,黑暗可以帶來太多的視角盲區,隻要他掌握好時間,一定能夠從他們的盲區裡逃走。
“打開了!”
就是現在。他極力搬開最後一塊大石,在警衛人員破門的瞬間從這個殘破的洞口逃了出去,成為漏網之魚。
右肩被洞口石板的利角刮傷,猩紅的血逐漸浸湿他的袖子,衛桓捂住右肩加快腳步從警衛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轉角處又傳來了新的聲音,他的心髒猛烈地跳動兩下,瞥到牆角的一個因爆炸而破損的通風口。
“定位顯示就在附近!”一個年輕警衛激動地跑到轉角,“就在這裡……人呢?”
“是不是定位出現問題了!”另一個趕來。
“不可能啊……”他看著手中的監視儀,“得快點找到,否則博士會弄死我們。”
衛桓背貼著通風口隔板蜷著,胸膛一起一伏,背後冷汗涔涔。被劃傷的肩膀開始疼起來,他不由得瞥向傷口。
等等,定位?
衛桓盯著右肩,那個編號仍閃動紅光。衛桓忍著疼用手指摁了好幾下印有編號的位置。果然,皮膚的下面隱約可以感受到一塊堅硬的拇指大小的凸起,邊緣清晰,像是芯片。
就是這個。衛桓拿出剛才順手從實驗室拿走放在口袋裡的手術刀,深吸一口氣,左手握緊刀柄,咬牙刺進自己的右肩。劇烈的疼痛讓他的額角滲出汗珠,喉結上下滾動,鋒利的刀尖剜開皮肉,觸到那個堅硬的芯片。
血順著刀尖往下淌,衛桓眉頭緊皺將刀柄用牙咬住,右臂盡可能地側到自己面前,微顫的左手伸過去,心一橫,手指探進被刀子割開的傷口中,將那塊芯片生生拔了出來。
緊繃的一根弦終於松開,衛桓靠在隔板大口喘氣,盯著手裡帶血的芯片。
沒想到他也會淪落到被人類用這種東西擺布的一天。
將芯片毀掉丟棄,又努力撕下衣服的下擺緊緊將傷口纏住包扎好,衛桓從通風口連接的通道一路向外爬,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身處的竟然是地下,通風口連接的管道全是封閉的地下結構,衛桓憑著直覺一路逃離,拉開一處閥門,爬上梯子。
一路向上,向上。
終於,掀翻井蓋的衛桓從地下研究所逃了出來。剛爬出窨井就差點被一輛迎面過來的自行車給撞倒,天生超脫常人的反應力讓他飛速閃開,等到那個騎車的人類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離開,衛桓才又走回去,用腳把窨井蓋掀起來蓋好。
“沒摔進去算你小子命大……”他嘁了一聲,自言自語。
抬起頭,衛桓總算是看清自己現在逃到了哪兒。視線所及都是骯髒混亂的街區,擁擠樓房擠壓著本就狹小的空間,各色霓虹燈牌混雜閃爍,一切都光怪陸離。
道路兩旁的刺青店和叉燒鋪對著播放各自的歌,一個是刺激鼓膜的電音,另一個則是老掉牙的舞曲。牆壁上貼滿了各種印有怪異臉孔的通緝令,一張蓋過一張,如同祛除不掉的廯症。紅色油漆噴出的字樣誇張而斑駁,寫著“反對妖怪暴政,加入抵抗行動”的口號。
居然會有這樣的標語?
對啊。衛桓忽然醒悟,敢這麼光明正大把這種反叛的標語寫在牆上的,也隻有一個地方了。
這裡藏匿著許多被人類族群拋棄的“邊緣人類”,被妖怪稱之為“高危人群”的聚集地——暗區。
天黑得徹底,街上的人不多,迎面走過來一個手拿香煙的粉色頭發女孩,鼻釘耳釘唇釘樣樣都有,漁網襪配長皮靴,靠近時張開紅唇朝著發愣的衛桓吐了個煙圈,藏匿其中的舌釘閃閃發亮。
這地方全是人,可比妖還像妖。
還沒等衛桓好好享受逃脫過後的賢者時間,一陣機車發動機的聲音竄過去,本來跟他沒關系,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實驗服被勾住了!
摩託車開得飛快,衛桓被拽著直接在地上摩擦,肩膀都快磨爛,疼得要命。風呼呼地刮著耳鼓膜,夾雜著摩託車主的聲音。
“我去,你誰啊!”
“我還想問你呢!”衛桓忍著痛抓住了那人的腿,憑借自己過硬的實戰能力,蹬地借力抓著車主翻身,跨坐在摩託車後座大喘氣,“你挺會開的啊掛的我半條命都沒了,你開得不是摩託是拖拉機吧!”
前頭那小子木了吧唧道,“……我開的是拖拉機,把你拖上來了,那你是什麼?”
衛桓:“……哇你的邏輯真的好棒棒哦。”
傷口實在太疼,疼得他直龇牙都沒功夫繼續跟這人鬥嘴了。按理說不應該啊,他以前愈合力很強的。
車主見他不說話,啪的一下把頭盔的眼罩往上一推,回頭瞧他,“哎兄弟,你剛剛的身手太牛逼了吧!”
不是,這是誇人的時候嗎?
“停車停車!”
“你都上來了還停什麼車啊,去哪兒?我送你不就完了。”
“把你給嘚瑟的,誰讓你送……”
剩下半句還沒說完,衛桓忽然頓住了,身後再一次傳來之前的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