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看了眼病房裡的男人,猶豫了一下,跟在了陶藝茹後面。
兩人都沒有說話,陶藝茹把口罩摘下來扔進了垃圾桶,陶母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兩人走進電梯,下樓,然後陶母便看到了站在醫院大門口的年輕人。
年輕人長得很好,眉毛眼睛像極了小姑,他手裡還拿著一件女士大衣跟圍巾,應該是特意來接小姑的。
“媽,天氣這麼冷,你怎麼穿這麼少?”年輕人看到小姑,快步走到小姑面前,把外套披在她身上,還體貼的把圍巾替她系好。
陶母握了握手,把手揣進了自己上衣口袋裡。
似乎發現了她的存在,年輕人朝她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挽著小姑的手往一輛車走去。
陶母看著母子二人的背影,忍不住往外走了幾步,知道寒風吹到她的臉上,她才反應過來,停下了腳步。
“媽,”陶言從大門口跑出來,把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醫生說,爸他不太好了。”
陶母抓著身上的外套,麻木的點了點頭。
一天後,陶父因為患病過重,搶救無效死亡。
母子二人隻準備了一個簡單的葬禮,便把陶父安葬了。
“阿言,我前兩天說,你小姑的孩子要結婚了?”陶母嘆口氣,“他的婚禮,肯定不會邀請我們。”
“愛邀請不邀請,我還沒時間去呢,”陶言嗤了一聲,“媽,你現在就不要操心這些事情了,你隻要好好保重身體就好。”
“我們一家子都欠人家的,怎麼能不操心,”陶母掏出一個盒子,“我聽說有錢人家裡,結婚都講究金銀多。我也沒什麼東西能送的,這個你幫我送過去吧。”
陶言打開一看,裡面竟是一枚幾十克重的金觀音,這對於岑柏鶴或者祁晏來說,都是看不上眼的東西,但是對他媽而言,卻是極其珍貴的好東西。
“媽!你這是何必!”陶言奇跡,“這可是你攢了很久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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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我還怕缺錢嗎?”陶母笑了笑,“你就當是幫媽這個忙好了。”
陶言忍了忍,還是答應了下來。
一天後,祁晏看著陶言送到自己面前的紅色絨盒,伸手打開了盒子。
觀音的雕工不算太好,盒子也不太高檔,但是這塊東西的重量卻不算輕,買下來大概要花一萬以上了。
陶言以為祁晏不會收,或是露出嫌棄的表情。
“謝謝,”祁晏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邀請函,“這個月十八號,希望令堂能有時間來參加我的婚禮。”
陶言看著邀請函上寫著的周翠這個名字,心情十分復雜。
“我們家敢辦完了喪事,我們去參加你的婚禮可能有些不太合適。”
“你誤會了,我隻邀請了令堂,與你沒關系,”祁晏頭微微一歪,“另外,我從來不相信這些,我相信科學。”
去你個腿兒的!
一個風水師說自己相信科學,死不要臉!
陶言把請柬帶了回去,他知道他媽不會去,就像他知道,他在祁晏那裡不受歡迎一樣。
就這樣吧,他們兩家現如今本就沒有多少關系了。
歲月靜好,各自安好,過往就讓它埋葬在歲月吧。
第162章 番外十
“隊長,祁大師結婚的地方究竟在哪兒啊?”向強看著窗戶外白茫茫的白雲以及一望無垠的大海,“有錢人真會玩,結婚直接包機,這要花多少錢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對於真正有錢人來說,錢乃身外之物,花出去的也隻是一串數字,”坐在旁邊的殷娜道,“我還在想,以祁大師跟岑先生的感情,怎麼也要舉辦一個婚禮才對,沒有想到拖到現在才辦。”
幾年前的那點小暗戀,早就消失在了歲月中,現在談及祁晏與岑柏鶴,對她而言,那就是一對時不時在朋友圈秀恩愛的狗男男。
一開始他們加到祁大師的微信後,內心是激動的,情緒是亢奮的,直到後來他們發現祁大師的愛好竟然是秀自家男人,隔三差五的秀,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秀,偏偏這個男人確實還很優秀,長得好,人體貼,有錢,脖子下面全是腿。拿著這樣一個男人天天秀,讓其他女孩子見了,難免就覺得自己男朋友或者老公差了那麼一點。
所以說祁大師也真是作孽,因為他,不知道部門裡幾個女同事回家跟男朋友吵過幾次架了。
因為他們部門經常跟祁大師有來往,所以這次部門派了他們三個代表過來,算是給祁大師撐腰。岑家這樣的豪門,賓客肯定非富即貴,他們雖然沒錢沒勢,但好歹也是國家高級安全部門的人,一定不能弱了祁大師的氣勢。
祁大師生母家雖然有錢,可是他們家親戚少,人口數量上與岑家一比,就弱了很多啊。
特殊小組的一群人為了祁大師的婚禮可謂是操碎了心,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工作性質特殊,不能全體出動,這會兒他們整個部門的人恐怕都來了。
與特殊小組乘坐同一架包機的還有祁晏大學畢業後,認識的那些大師們,所以大家坐在一起後,談起的話題也不用太顧及。
“現在水果的成本價越來越高,害得我也不得不跟著漲價,做點小生意不容易啊,”這是某個在小區門口開水果鋪的天師,他對郝美麗抱怨道,“我的價格算是附近幾條街最低的了,就這既然還有人抱怨我賣得貴,你說這講理不講理?”
“你還好意思說,我上次到你這買水果,你竟然收我跟其他人一樣的價格,咱們這麼多年的老交情了,你還幹這種事,”郝美麗聽到水果這件事,就氣不打一處來,“我不想聽你說話,你找別人抱怨去。”
原本對天師這類神秘人物抱著幻想的大師們,聽到這段對話以後,都沉默起來。
沒有想到天師的日子過得如此樸實接地氣,也許路邊一個賣烤紅薯的大爺,小區裡掃地的環衛工,都有可能是天師。
天師無處不在,天師如此的……普通。
他們這些大師,每天過著受人尊敬的生活,他們從未想過,開個小水果鋪子,開個小書店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明明天師那麼厲害,給人看個風水,算個命,所賺的錢比他們開鋪子一年賺的錢都多,何必還守著一個小鋪子呢?
大概這就是他們與天師之間的心境差別,學無止境,他們不能因為別人尊稱他們為大師,就忘了自己的本心。
幾位天師不知道他們隨口幾句闲聊,就能讓其他人想出這麼多東西來,實際上他們就是闲得無聊,想要過一過普通人生活而已。他們不缺錢,不缺房子,也不缺地位,缺的就是年幼時光不曾體會過的普通人生活而已。
真相往往很簡單,但是人們總是喜歡把它們想得很復雜。
“各位尊敬的客人你們好,飛機即將降落,請貴客停止在走廊上走動,”一個空乘走了出來,微笑著道,“月亮島歡迎你們的到來。”
月亮島,岑家祖上買下來的島嶼,原本叫納西莎島,不過當它落入岑家先祖後,就改了一個具有華夏風格的名字。
華夏人向來對月亮有著美好的期望,加上這座群島的主島外形像極了彎月,所以就有了月亮島這個名字。
在座眾人都知道岑家有錢有底蘊,但是在聽完空乘對這座島的介紹以後,他們對岑家的財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飛機很快降落,島上各種設備齊全,風景美得可以入畫,他們腳踩在地面,就有工作人員過來熱情的接待他們,“各位貴客,請往這邊走。兩位新郎正在準備明天的婚禮,所以沒有時間來接待諸位,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沒事沒事。”眾人紛紛表示理解,這種大多人一輩子隻有一次的大事,當事人肯定比較忙,他們這些客人自己找樂子就好。
工作人員帶領眾人到了休息的房間,向強趴在陽臺上,看著遠處的沙灘,滿臉羨慕,隨後感慨道,“其實祁大師是個厚道人啊。”
明明他可以一邊秀恩愛一邊炫富,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單純的秀恩愛,可見人家是多麼的體貼。
其他人聽到這話,一時間不知道該反駁還是該贊同,但是能夠自己擁有一座島……
這事若是落在他們自己身上,肯定要拿出去吹一輩子了,隻可惜他們有的人買套兩居室還背了一屁股的房貸。
“這裡的風景真美,”祁晏站在落地窗前,轉頭對岑柏鶴道,“比玫瑰島還要美。”
“你喜歡就好,”岑柏鶴從他的身後環住他的腰,在他耳邊輕聲道,“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你緊張嗎““我不緊張,但是你看起來很緊張,”祁晏握住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小聲笑道,“這是婚前恐懼症?”
“不,這是婚前過於激動症,”岑柏鶴吻了吻他的耳垂,“你要不要幫我緩解一下?”
“怎麼緩解?”祁晏扭頭似笑非笑地看他,“不如你教一教我。”
岑柏鶴的手猛地往下,把人攔腰抱起來放到床上,“當然……是這樣。”
岑家這邊,岑大哥正在四處尋找自家明天就要當新郎的弟弟,可是他在四處轉悠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人影,打手機也是忙碌狀態,最後他扭著岑三哥道,“三弟,你看到柏鶴沒有?”
“我剛才看到他好像去小晏的房間了,你找他幹什麼?”岑三哥見他大哥忙忙碌碌的樣子,“東西不都準備好了嗎,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們明天就要結婚了,今天待在一個房間是不是不太合適?”岑大哥猶豫了一下,“剛才工作人員告訴我,小晏那邊的幾位天師、大師都到了,我想著要不要通知他們兩個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