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結婚!”祁晏拉著岑柏鶴在椅子上坐下,然後把一個小本本擺在他面前,“你看,這是我算的黃道吉日。”
“下個月十八號?”
“可不是嘛,為了算出適合我們兩人的吉日,我靜心推算了好多天,可都不夠好,”祁晏嘆口氣,“本來這個月的二十六號也是難得的黃道吉日,不過那是男女婚姻的吉日,不適合我們兩個男人。”
祁晏又給岑柏鶴解釋了一番生辰八字與陰陽天合,從頭到尾岑柏鶴就像是呆住了一般,隻會嗯哦啊,提不出任何一條有用的建議。
“你……是不是不願意?”祁晏把小本子一收,嘆口氣道,“那就算了,反正我們這個結婚儀式也不受法律保護。以我們兩人的感情,結不結婚也一樣!”
“胡說!”
岑柏鶴一把抓住祁晏,抽出他手裡的小本:“怎麼會一樣,我明天就叫人開始安排,結婚地點就安排在我們家的那座海島上怎麼樣?““還有新郎服也要重新定做,就剩一個月時間了,我要馬上聯系設計師才行,”岑柏鶴腦子裡翻出無數個設想,整個人都陷入了狂喜狀態,“伴郎準備十二個夠不夠?”
“對,還有廚師必須要星級大廚,還有戒指!”
“你先坐一會兒,我馬上打電話聯系!”
岑柏鶴說話太急,祁晏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就看著岑柏鶴在書房裡轉來轉去,不斷的打電話,不斷地接電話。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這個人不行,我要正宗的華夏菜宗師級大廚。”
“明星?先不忙,我要問問愛人有沒有喜歡的藝人再說。”
“要多少錢都行,我不缺錢!”
祁晏第一次見岑柏鶴如此直白的跟人說他不缺錢,這簡直違背了柏鶴平日裡生活習慣。
他看了眼桌上已經黑屏的筆記本,以及滴著水的桌沿,幫他把筆記本電腦移開,然後用紙巾擦幹了桌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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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碰到了哪兒,筆記本屏幕亮了起來,筆記本桌面很幹淨,除了必要的辦公軟件以外,沒有任何娛樂軟件快捷圖標,背景圖是他穿著一件套頭毛衣,坐在窗戶邊看書的照片,不知道是柏鶴什麼時候偷拍的。
他拿出手機對著筆記本桌面拍了一張,然後發朋友圈。
錢最帥:愛人的電腦桌面。
很快朋友圈有了動態。
沈道長、趙大師、裴大師、小楊給你點了贊。
王航:滾!
林碩:滾!
林鵬:肉麻!
錢最帥:我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卻幹不掉我的樣子,呵呵噠!
“嘭!”
新來的秘書聽到總經理辦公室傳來重物摔落的聲音,好奇的看向給總經理當助理的同事:“總經理這是怎麼了?”
“可能是大姨夫來了,”同事頭也不抬道,“每個月總有那麼幾次,你要理解一個二十六歲還是老處男的男人心裡有多苦。”
“老、老處男,”新秘書臉皮有些薄,“應該不至於吧。”
總經理長得不錯,又是王氏企業未來的繼承人,像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找不到女朋友?
“這可不是我說的,是總經理好哥們說的,”助理小聲道,“你可千萬別說漏嘴,要是讓總經理聽到,那就……你懂得。”
秘書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八卦比較好。
“我去,這個祁小晏越來越惡心了,天天秀恩愛!”王航忙裡偷闲刷了一把朋友圈,氣得差點沒砸了手機,越想越氣不過,他直接打了一個電話到祁晏手機裡。
“祁小晏!你差不多就夠了啊,再這麼秀恩愛,小心我拉黑你!”
“你每天曬亂七八糟的雞湯科普文,我可沒說你什麼啊,”祁晏整個人都窩進被子裡,“做人要公平,我忍了你,你必須也要忍我。朋友圈不就是拿來互相點贊,互相惡心鼓掌的嘛,我們還是不是好哥們了?”
“呸,你現在越來越不要臉了!”王航深吸兩口氣,“這大晚上的,雪還這麼大,你不跟你男人抱被窩,跑來發什麼朋友圈。”王航喝了一口咖啡,壓下困意,“人比人氣死人,我還在公司加班,你卻過著悠闲的生活。”
“誰叫我有一個超級有錢的男人,還有一個超級有錢的媽,”祁晏語帶得意,“這種事是羨慕不來的,嘻嘻嘻嘻~”
“我還是拉黑你得了,”王航惡心得差點把咖啡吐出來,“你給我好好說話。”
“好吧,你現在越來越不可愛了,”祁晏語氣變得正經起來,“老三,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說。”王航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文件,正準備保存。
“我要結婚了。”
“什麼?!”王航愣住,“跟誰結?老四,你可是正經人啊,跟岑柏鶴好好的,可別鬧出什麼形婚,到時候別怪兄弟跟你斷絕朋友情誼。”
“你別胡思亂想,我的意思是說,我準備跟柏鶴結婚。雖然沒有證書,但我們不想在儀式上欠缺。”祁晏笑了一聲,聲音傳到王航電話那頭,帶著一點點溫柔,“到時候你跟老二記得來給我當伴郎。”
王航愣了一下,隨後笑道:“行啊,結婚地點安排好了嗎?”
“柏鶴正在安排,不過結婚日子是我算的,”祁晏道,“等以後你跟老二準備結婚了,我也給你們算良辰吉日,而且統一良心價,隻收五百塊。”
“那你幹脆先幫我算算,我未來老婆躲在哪兒,我怎麼還沒找到她,”王航右手食指輕輕摩挲著鼠標,彎了彎嘴角,“我如果找到她,也不用被你天天喂狗糧了。”
“本天師掐指一算,你的姻緣還在三年以後,所以不用太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祁晏道,“下個月十八號,日子說定了啊,你一定要記得把那幾天的時間空出來。”
掛了電話,王航看著手機半晌,輕笑一聲,放下手機繼續工作起來。
幾天後,華夏傳統文化研究工作室外,一位頭發花白,穿著黑色加絨旗袍的老太太站在店門口很久,終於推開店門走了進去。
“老奶奶您好,請問您有需要嗎?”林鵬見是一位看起來十分年邁的老人,想要伸手去扶這位老太太,哪知道老太太身後的保鏢動作更快,把老太太小心的扶住了。
“你好,”老太太對林鵬笑了笑,顯得慈祥又優雅,她看了眼這個古樸的工作室,“請問祁大師在嗎?”
“您就是孫奶奶吧?”林鵬想起祁晏跟他說過,今天有個從海外歸來的老太太會來拜訪,“我們老板正在裡面,您往這邊請。”
“謝謝。”孫老太太再度向林鵬道謝,才緩緩往祁晏所在的屋子走去。
林鵬看得出她腿腳有些不便,但是舉手投足間十分優雅,看得出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一個富裕卻良好的環境中,才養出了她周身這股及時老去仍舊讓人感到美的氣質。
孫太太即使在海外也聽過祁晏的大名,當她看到祁晏是個十分年輕的小伙子後,她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而是道:“祁大師,今日老身要打擾你了。”
“孫太太不要如此客氣,”祁晏給她倒了一杯茶,“這是安神茶,對老人睡眠有幫助,您嘗嘗。”
“謝謝。”孫太太端起茶喝了一口,抬手讓守在屋裡的保鏢都退了出去,然後才開口道,“祁大師,老身心裡有很多事不曾弄明白,如今年紀大了,不想臨老還糊裡糊塗,所以希望你能幫我。”
“孫太太,我隻能做到與玄術有關的事,若是其他,恐怕不能幫到你。”
“我知道,”孫老太笑了笑,“我心裡這個難題,也隻有祁大師能幫我解開。”
祁晏看著面前這個鶴發童顏的老太太,同樣也笑開了:“您請講。”
“我二十歲嫁給我家先生不久以後,便隨他出了國。我幼時有一個好友,跟我睡過一個被窩,吃過同一個碗裡的飯,我們還曾立下過誓言,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孫老太嘆了一口氣,“可是我後來雖回國過還幾次,還曾託人打聽過她的消息,但是卻再也聯系不上她。”
“我幼時母親早逝,她雖與我年紀相仿,卻像大姐姐一樣照顧我,”孫老太苦笑,“說出來不怕你笑話,若不是她,我小時候大概會天天躲在角落裡哭鼻子。”
“我老啦。”
“兒女都大了,唯一牽掛著的,隻有這個小姐妹。不知道她……還好不好,我想跟她再坐在一起說說話,喝喝茶。”
“當年我們約好了,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祁晏聽完孫太太的話,沉默了半晌:“您一直在找她嗎?”
“是啊,”孫老太面上露出疑惑,“可是一直找不到她,不知道她搬去了哪兒。那個時候網絡不像現在這麼發達,很多戶籍資料隨著搬家改來改去,想要查找起來也不容易,華夏這麼大,連私家偵探都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