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客房,不過我們打算等有孩子的時候,就把它改造成一個遊戲房,”高先生見祁晏對這間屋子格外關注,便打開了屋內的燈,好讓祁晏看得更清楚,“這房間有什麼不對嗎?”
“這間客房,有人來住過?”祁晏走進屋,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風景油畫,“平時房間是你們自己打掃?”
“我們兩個都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每周會請鍾點工來,”高先生見祁晏盯著一幅畫看,“這幅畫有什麼不對?”
“嗯……”祁晏摸了摸下巴,“這是你們自己買的?”
“不,這是月月娘家人送的,”高先生笑著解釋道,“據說是在某家很有名的教堂附近買的,可以保佑家人平安。”
這幅作品畫得還不錯,但是他們夫妻二人都不愛在臥室裡掛油畫,所以就把這幅畫掛在了客房。
“唐小姐,我能不能把這幅畫取下來看看。”
唐月連連點頭:“大師您請便。”
“我來就好。”高先生幾步上前,拿凳子墊著腳,把油畫取了下來。
祁晏接過油畫,沒有看畫上的內容,而是直接翻到了背面,背面一片空白,畫框鑲嵌得很好,任誰看起來,都覺得這是一幅值錢的東西。
敲了敲油畫的背面,祁晏用手掰了一下,畫框沒有扯下來。
他把油畫交給高先生,“我懷疑裡面有什麼東西,要不要打開看看。”
“我來!”還不得高先生反應,唐月就要把這畫奪過來,但是卻被祁晏一把攔住了,“這東西還是讓高先生來比較好。”
高先生見這位祁大師神情如此嚴肅,心裡忍不住也犯疑,當下便拿了工具過來,把這幅油畫拆開了。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幅油畫竟然是個夾層,裡面放著一張薄薄地黃紙。
就算高先生是唯物主義者,他也認出這張符是華夏特有的東西,國外教堂可畫不出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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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扔了!”唐月聲音尖利道,“扔了!”
看到這張符,她心中的煩悶感再次升起,意識到這種東西不對勁,唐月拍開丈夫的手,不讓他再去碰這個看起來不太對勁的玩意兒。
祁晏看著這東西,想起高先生說,這是唐月娘家親戚送的,忍不住嘆息一聲,伸手撿起這張掉在地上的黃紙,伸手捻了捻,這張黃紙便化為了粉末。
“祁大師,這是什麼東西?”在符紙化成粉末的那個瞬間,唐月覺得壓在心頭的那塊大石,就這麼消失了,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為什麼……這幅畫裡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
祁晏笑了笑:“這是一張詛咒符,放在家裡,會家宅不寧。在機械不發達,很多東西都要靠匠人親手制作的時代,匠人們就是用這種手段,來詛咒對他們不夠尊敬的主人家。”
唐月怔住,半晌才道:“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
祁晏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也回答不了。
親人,原本應該是親近的人。可是當人心中的欲望越來越大,擁有的財富不對等的時候,親友也有可能變成面無憎惡的仇人。
笑人無,恨人有,這是某些人類內心的陰暗處。
就如同他母親的父母,誰能夠想到,他們能夠為了自己的孫子,賣掉自己的外孫?
人性有多善,人性有多惡?
祁晏回去後的第三天,收到了一筆唐月打過來的感謝費,以及她的解釋。
她說,舅舅一家以為這是給人祈福用的,所以才放在裡面的。
這個理由是真是假,祁晏已經不再關心,他隻是回了對方一條信息。
恭喜你。
大概唐月還不知道,她的寶寶已經降臨在她的肚子裡。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寶寶即將降臨,所以她才走到了他的店門前。
他不忍這個孩子胎死腹中,加之這個女人本是品性正直的人,所以他才願意出手幫助她。
這大概就是一場善緣了。
人小鬼大,或許是這個未出生的孩子在保佑母親,也說不定呢?
第155章 番外三
“別跑!”
“抓住他!”
林鵬慌不擇路的奔跑著,看到前面有個很大的盆栽,他趁機往裡面一擠,恰巧此時有巡邏警車經過,原本拿著鋼棍的小混混們被發現,然後被帶走了。
他精疲力盡地癱坐在地上,等危機過後,他才現在自己腿肚子在抽筋。也不管地上有多髒,他整個人倒在地上,看著頭頂上方的燈光,想起剛才追他的那群王八蛋會被派出所關一晚上,他便捂著臉快意的笑出聲來。
“吱。”他身後的店門打開,一個娃娃臉男人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喂,這麼晚了你別躺在我家店門口。”
他撐著手從地上站起來,哼了一聲道:“這麼晚躺在這又不影響你生意。”
“但是影響我家店鋪的美觀,”娃娃臉鎖上店鋪門,轉頭看了他一眼,“沒吃飯?”
“管你什麼事?”林鵬惡狠狠地瞪了娃娃臉一眼,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狼狽。
他總有辦法找到錢的,總有辦法的。
“走,附近有家湯面館,生意特別好,”娃娃臉笑眯眯地看著他,“你敢跟我去嗎?”
“我怎麼不敢?”林鵬被他這麼一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跟在了娃娃臉身後,“你帶路。”
兩人走了一段路,娃娃臉沒有問他為什麼弄得這麼狼狽,林鵬把手插在褲兜裡,一雙眼睛像狼一樣警惕地盯著前面的青年。
“就這裡了,”祁晏指了指路邊一家小面館,娃娃臉看了一眼,面館非常不起眼,但是收拾得很幹淨。跟著娃娃臉進門後,他發現開店的是一對五十歲左右的夫妻,妻子左臂看起來不自然,不過臉色很紅潤,臉上的笑容也很熱情。
“祁先生,今天岑先生沒有跟你一起來啊?”妻子招呼著兩人坐下,“你還是雞湯香菇面,你的朋友喜歡吃什麼?”
“跟我一樣,給他來大碗的。”
“好嘞。”
“我要吃紅燒牛肉味的……”
“沒聽說過客隨主便?”娃娃臉起身在消毒櫃裡取了兩雙筷子,塞了一雙到林鵬手裡,“臉上的傷口血還沒幹,吃什麼辣的?”
林鵬頓時偃旗息鼓,等面上桌以後,他也不看娃娃臉,埋頭吃起來。
兩人吃完面出來,林鵬就跟娃娃臉告別,不過卻還是偷偷地跟蹤娃娃臉回到他的店門口,當他看到娃娃臉竟然開了一輛豪車出來的時候,暗自罵了一句。
這麼有錢,竟然就隻請他吃一碗雞湯面。
不過這碗面可真好吃,他現在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拉了拉身上灰撲撲的羽絨服,兩手往兜裡一揣,發現兜裡多了兩張紙,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兩張百元鈔票。
他愣了一下,這是剛才娃娃臉給他的?
林鵬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當他發現娃娃臉店鋪站著兩個神色可疑的年輕人後,便走了過去。
祁晏早上與岑柏鶴一起坐車去工作室時,發現自己店門口圍著一圈人,還有穿制服的警察也在,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陪你過去看看,”岑柏鶴跟他一起走下車,看了眼店外停著的救護車與警車,隱隱覺得昨晚這裡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不好意思,讓一讓,我是這家店的店主,請問出了什麼事?”祁晏在岑柏鶴的幫助下,終於擠開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到了自家店門口。當他看到店門口的血跡後,他表情變了變。
難道是昨晚那個男孩?
昨晚那個男孩子面帶血光之災,他還偷偷塞了兩百塊錢在他兜裡,怎麼還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