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眯眼拒絕他的好意,點頭道:“好。”
下山的時候,山上的風小了很多,就在快到山腳的時候,祁晏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祁晏接了電話。
“喂?”
“祁晏,”陶言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掛著點滴,剛剛送走一波媒體的他,現在終於有了時間給祁晏打電話,“我是陶言。”
“你好,”祁晏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給他打電話,“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有人問我你的生辰八字,拿毀容來威脅我,我告訴他們了。”
祁晏嘴角微微上揚:“嗯,我知道。”
“可是卻有人告訴我,擁有這個八字與姓名的人,早該在二十二年前死了,”陶言停頓了片刻,“你究竟是誰?”
祁晏不答反問道:“你覺得我是誰?”
“你不是沈溪,”陶言嘴角動得大一點,整張臉就覺得疼,這張動過刀子的臉,在經過暴力的摧殘後,顯得格外的脆弱,“沈溪已經死了。”
“祁晏,你已經很有錢了,不要拿感情來騙人。”陶言猶豫了片刻,“姑媽她……也不容易。”
在得知沈溪實際上已經死了以後,陶言想了很多很多,有多愧疚,有過竊喜,到了現在,隻留下幾分對陶藝茹這個姑媽的同情。
第143章 天師~
祁晏以為陶言會打電話來罵他連累人之類的話,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陶言竟然會說這個事。
“不對,你從哪兒聽說我不是媽媽的親生兒子了?”祁晏被人這麼質疑,首先感到的不是憤怒,而是有些好笑,“你不會是聽綁匪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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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麼樣?”陶言想起自己把祁晏生辰告訴其他人這件事,頓時有些心虛,可是想到祁晏根本不是沈溪,他頓時又理直氣壯起來,“祁晏,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岑五爺知道你為了財產,便冒充別人兒子嗎?”
“你的粉絲知道……你腦子不太好嗎?”祁晏反問道,“相信什麼亂七八糟的生辰八字,卻不相信科學的親子鑑定。好歹也是名校畢業的大學生,這麼相信封建迷信對得起你這些年受的教育嗎?”
“你一個看風水的說我相信封建迷信?”陶言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賊喊捉賊,“你還要點臉嗎?”
“我覺得你對風水可能有什麼誤解,”祁晏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紅梁山,“風水是根據大自然磁場變化,水流空氣走向,還有宇宙間星際之間的互相影響,來構造對人體對舒適的環境,從而影響人的心理,使之心情愉快,積極向上。這牽涉到地理知識,天文科學,以及人類心理學,我們要以科學發展觀來看待事物,懂麼?
陶言冷笑:“我是華夏第一大學畢業的學生,用得著你來教我這些?”
“真巧,我也是啊,”祁晏陰陽怪氣地笑道,“既然是第一高校出來的高材生,就不要把封建迷信思想掛在嘴上了。”說完,還不等陶言反應過來,祁晏就掛斷了電話。
被祁晏這麼噎了還不能還嘴,陶言氣得不斷的回撥祁晏電話,結果全都被祁晏無情掐斷了,最後祁晏嫌他太煩了,幹脆把這個電話號碼拉黑了。
陪伴在一旁的李老板對祁晏更加崇拜了,原來祁大師還是第一大學出來的高材生,真是太了不起了。
李老板的粉絲濾鏡太厚,這個時候就算祁晏指著天說,天是紅的,他也會覺得這句話非常有深意,非常有哲理。李老板本來想請祁晏吃晚飯,不過見祁晏一直推辭,便不再堅持,隻是開著車跟在祁晏的車後,陪送祁晏回岑家。
車靠近岑家大門時,他看到大門口站著一個身穿深色長風衣的男人,他手裡撐著一把藏青色大傘,傘上飄落著雪花,看來應該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了。
到了冬天,這天氣也奇怪,雪說下便下,連一點預兆都沒有。
等那個男人把傘舉到祁大師車門上空,李老板才認出這竟然是岑五爺。他拉開車門走了下去,朝岑柏鶴殷切道:“岑五爺,您好。”
“你好。”岑柏鶴朝他點了點頭,把大半的傘都遮在祁晏頭頂上空。
“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天這麼冷,”祁晏忙靠緊岑柏鶴,把傘往他那邊推了推,“走,快回去。”
祁晏扭頭看向李老板:“李老板,一起進去坐坐吧。”
“不了,不了,”李老板忙擺手道,“家裡老婆孩子還等著呢,我就不上門打擾了。”
“那你慢走,”祁晏也不強求,朝李老板笑了笑,便於岑柏鶴走進了大門。
李老板看著兩人親密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真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麼會走到一塊的,硬邦邦的男人能比得過女人?
“你又不戴手套,”岑柏鶴摸了摸祁晏的手背,“手套呢?”
“在車裡,”祁晏對岑柏鶴討好一笑,“剛才下車的時候忘記帶下來了。”
“你啊,”岑柏鶴無奈嘆息一聲,把他一隻手塞進外套兜裡,“又在車上玩手機?”自從錢錢開始玩微信以後,有事沒事就愛跟那幾位風水大師聊幾句,真不知道這些大師為什麼都這麼闲。
“我們在商量辦一件大事呢,”祁晏笑嘻嘻的摸著自己的下巴,“我生來便是幹大事的人。”
“有沒有危險?”岑柏鶴沒有問祁晏想幹什麼,但事關安全的問題,他還是要問的。
“放心吧,這次有危險的不是我們,”祁晏眯眼一笑,“我們華夏素來講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但如果對方太過分,就勿言之不預也。”
岑柏鶴伸手摸了摸他凍得有些發紅的耳朵:“嗯。”
陶言傷勢並不嚴重,所以沒幾天就回了國,但由於他這件事涉及到國際矛盾,所以他不能隨便出門,更不能去拍戲或者代言廣告。他每天待在家裡,除了玩遊戲就是刷微博,看著自己幾乎每天都要上熱門頭條,他有些心酸。
他剛回國那會兒,想盡辦法炒作話題,都沒引起這麼大的話題度,這次他終於火遍全國甚至全世界了,但是這種火爆他一點都不想要。
短時間內,他名氣確實突然膨脹了起來,但是從長遠發展來看,他以後在娛樂圈的發展會變得艱難起來。
這幾天沒事,他還特意向他媽確認過好幾次沈溪的生辰八字,確認他媽沒記錯後,他便喬裝打扮打車去了陶藝茹的別墅。
當天陶藝茹剛好在家,而祁晏又不在,所以陶言很順利的見到了陶藝茹。
因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陶藝茹面對陶家的後人也寬容了不少,她讓阿姨給陶言倒了茶,語氣平和道:“聽說你在國外受了傷,現在沒事了吧?”
“謝謝姑媽您的關心,我沒事了,”陶言捏著杯子,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他低頭看著茶杯,裡面有一根茶梗起起伏伏,最後終於徐徐沉入了杯底,這就像是他現在的心情,在猶豫了很久以後,終於下定了一個決心。
“我今天來,是為了沈溪的事。”他覺得隻有這個名字才是姑媽的孩子,而不是祁晏。
“錢錢?”陶藝茹放下茶杯,不解地看著陶言,“他怎麼了?”
“我在國外被人因為祁晏威脅的時候,對方跟我說,我給的生辰是假的,因為沈溪已經死了,”陶言說到這句話時,心裡覺得無比快意,“祁晏根本不是你的兒子,他是個騙子。”
陶藝茹皺了皺眉:“陶言,你把錢錢的八字給別人了?”
“你怎麼還想不明白,祁晏根本不是沈溪,他是為了錢財才冒充你的兒子,”陶言對陶藝茹這種反應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難道你就想把錢這麼送給一個無關的人嗎?”
陶藝茹在商場待了多年,怎麼會聽不出陶言話裡話外對祁晏的厭惡。她語氣頓時變得冷淡下來,“陶言,我是錢錢的媽媽,沒有誰比我更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
“你……”陶言口不擇言道,“我真不明白,那個表裡不一的風水騙子,究竟是哪裡讓你們對他如此深信不疑?”
“你們?”陶藝茹冷眼看著陶言,“這個們裡面,除了我以外,還有誰?”
陶言自覺失言,頓時沉默下來。
“你今天來找我,是因為擔心我被騙,還是不想讓錢錢有好日過的心態?”陶藝茹一雙漂亮的眼睛,仿佛能夠看透陶言的心靈,他有些難堪的避開了陶藝茹的視線。
“我聽說你跟柏鶴當年是大學同學?”陶藝茹說到這,輕笑一聲,“柏鶴還記得你這個老同學嗎?”
陶言面色一白,從沙發上站起身,語氣冷硬道:“既然姑媽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就當我今天沒來過。”
陶藝茹笑看著他,沒有再說話。
現在的她,是祁晏的母親,而不是陶家的長輩。
陶言受不了陶藝茹這樣的眼神,轉身戴上口罩便匆匆走出陶家大門。陶藝茹看著空蕩蕩地門口,嘆了口氣。
“老陶家的人啊……”
骨子裡就充滿了自私,差別隻在於做法漂亮還是不漂亮而已。
羅杉國綁架華夏藝人事件,最後還是由羅杉國官員當著全世界媒體面前,向華夏還有陶言這個當事人道歉,並且賠償陶言一大筆精神損失費,而那幾個綁架犯,也被判了很重的刑法。
開庭當天,華夏的律師團舌戰群儒的畫面,傳入國內以後,就受到不少人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