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鶴:……
他隻是想說,別墅天天都在打掃,用不著熬夜加班打掃,可是看著二姐那嚴陣以待的樣子,他識趣地選擇了閉嘴。
第二天早上,祁晏換上陶藝茹給他準備好的衣服,看著塞了整整兩車的禮物,呆了半晌才道:“媽,我們這是在下聘禮?”
“我這是感謝他們這些日子以來對你的照顧,其中還有大半是給幹兒子的見面禮。”陶藝茹笑道,“你不懂,長輩給晚輩準備的見面禮越豐厚,就代表長輩越看重他。”
在陶藝茹老家,對兒女的另一半還有個稱呼就是幹兒子幹女兒。
“他昨天都已經叫我媽了,我怎麼能不對這個兒子好點?”
祁晏這次想起昨天在車上時,柏鶴確實是這麼叫她的,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沒有想到柏鶴如此心機,竟然偷偷地刷他媽的好感。
母子兩人乘坐的車剛在岑家停下,就有岑柏鶴親自來給陶藝茹開門,他的身後是排列得整整齊齊穿著制服的岑家幫佣。
“歡迎陶女士,歡迎祁少。”
齊刷刷一鞠躬,嚇得祁晏往後退了一步,他斜著眼睛看岑柏鶴,這是鬧什麼,拍言情偶像劇呢?
而岑柏鶴也看著祁晏身後,一排拎著禮物的保鏢沉默了。
“親家,”岑老爺子笑眯眯地走了出來,他身後還跟著岑柏鶴所有的兄弟姐妹,“您能來,真是讓我們家蓬荜生輝,快請進。”
“親家客氣了,”陶藝茹笑容親切地與岑老爺子握了握手,“是我打擾了。”
“貴客來怎麼會是打擾?”岑老爺子樂呵呵道,“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不要說兩家話。走走走走,進屋說話。”
“說來也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失職,不知道小晏喜歡什麼,也更加不知道柏鶴喜歡什麼。所以給柏鶴準備了一些見面禮,希望他不會嫌棄。”
“不會,不會,哈哈。”
Advertisement
見陶藝茹給岑柏鶴準備了這麼多見面禮,岑家人齊齊松了一口氣,看來他們不用擔心“棒打鴛鴦”這種事發生了。
中午飯做得很豐盛,為了照顧陶藝茹的飲食習慣,今天一桌子菜大部分都是蜀蓉口味。陶藝茹知禮,岑家人尊重,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陶藝茹來之前,是知道岑家人對祁晏不錯的,可是究竟有多不錯,她心裡還沒有底。今天與岑家人交流過以後,她是徹徹底底放心下來了。如果岑家不是看重小晏,今天接待她的時候,也不會費這麼多心思,就連屋裡擺的花束,都是她平時喜歡的。
因為看重小晏,才會如此熱情的對待她。
“明天我會公開聲明我跟小晏的母子關系,”陶藝茹喝了一口茶,“不知道親家有什麼意見?”
岑秋生笑道:“小祁能找到親生母子,我們全家都替他高興,也支持他所有的決定。”
第138章 他媽真是有錢得任性
陶藝茹把這個決定告訴岑家人,不是真的在徵求他們的意見,而是向他們表明了一種態度,把他們當做自己人的態度。她見過很多年輕人的愛情因為父母插手太多,最後變得無疾而終,她不想做這樣的媽媽,也沒有資格對小晏的感情指三道四。
岑秋生的年齡幾乎能夠做陶藝茹的父親,她擺出這副態度,岑秋生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實際上在聽聞祁晏找到親生母親以後,岑秋生就考慮過很多問題,比如說陶藝茹並不贊同兒子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半百刁難,到時候祁晏就會陷入親情愛情的兩難境地。
這事要真論起來,本來沒有誰欠誰,兩個年輕人互相看對眼,想要在一起了,那他們就真心祝福。他家熱情接待陶藝茹,一是不想柏鶴為難,二是不想讓祁晏為難,一個是自家孩子,另外一個雖不是自家的,但也跟自家人沒有差別,誰舍得自家的孩子受委屈呢。
幸好這個半路找回來的母親並不是一個蠻狠不講理的人,現在這個情況,當真是皆大歡喜。
岑氏企業董事長攜男友出席重要場合的消息不脛而走,有膽大不怕噎死的網絡營銷號,甚至把這事放到了網上,借以博取網友的注意力。華夏大多數人對於同性戀情一直處於接受卻不正面宣揚的狀態,但也有很多對同性戀情抱有異樣的眼光,甚至十分的反感,所以這個小道消息一出,很多網友紛紛冒出頭來,對這位敢於宣揚戀情的岑董事長十分好奇。
大多數吃瓜群眾並不知道岑董事長的身份究竟有多了不起,所以在他們心中,這大多就是霸道總裁與心愛小男友的故事,誇獎一番他們是真愛,再腦補一段狗血劇情,來滿足他們茶餘飯後的八卦之情。
但是隨著營銷賬號科普了這位岑董事長的身份以後網友們紛紛驚呆了,原來這不是普通的霸道總草,而是傳承幾百年的超級豪門,但是像這樣的豪門,一般向來十分傳統 ,怎麼會接受兒子找一個男人回來?
豪門的八卦永遠比普通人更精彩,隨著岑家的身份背景一點點被人宣揚出來,無數網友紛紛表示,他們需要跪著看微博,這種牛哄哄的世家才是真正的豪門,那些自詡豪門的富商,在岑家人面前一比,那簡直就是野雞與鳳凰的差別。
冬天沒有西瓜: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位岑董事長很眼熟?上次海角論壇上,有一位樓主扒陶言的時候,這位岑董事長就是陶言的同班同學,據說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永遠吃不胖: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記得當時陶言的團隊還拿這位大人物炒過,隻是炒出來的新聞隻在各大門戶網站掛了半天,就被撤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與這位岑董事長有關?
小看什麼,都不能小看網友們的八卦能力,即便是陳谷子爛芝麻的小事,他們也能給翻出來。自從袁家出事以後,陶言便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原本身上有十餘個代言,現在隻剩下兩三個,而且其中有一個還是微商代言。
喜歡陶言的粉絲,大多年齡都不太大,她們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又會喜歡那個,死忠粉少牆頭粉比較多,陶言出事後,隨著曝光率與作品的下降,她們很多人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另外的小鮮肉身上了。加上陶言回國後,分了一些同類型藝人的蛋糕,他一出事便有不少藝人背後的公關隊以及其他家粉絲馬不停蹄地黑他,他現在幾乎是被群嘲的狀態。
對於已經嘗到走紅甜頭的陶言來說,現在人氣大跌,連公司都不重視的狀況,是他不願意見到的。自從見過陶藝茹那豪華的別墅,講究的排場以後,陶言內心一直住著一隻惡魔,也多了幾分幻想。
姑媽如今沒有親人,如果他對姑媽孝順一點,多去討好她一些,也許……姑媽會看到他的好,重新接受他呢?
圈裡那些藝人如果知道他是陶藝茹的侄子,誰還敢得罪他?想到自己原本可以接著姑媽的身份出去耀武耀威,結果爺爺奶奶還有爸媽卻把姑媽得罪了,他心裡對父母的怨氣就越來越大。
整整一周沒有通告,加上他之前參加拍攝的電視劇,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電視臺購買播放權,陶言躲在屋子裡刷著網上那些新聞,氣得肺管子都要炸了,拿出手機就給他媽媽打電話。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隻有他媽還能忍受他的陰陽怪氣了。
“媽,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一個人在帝都打拼有多艱難,我沒有錢沒有後臺,好不容易有了點人氣,又遇到這種事,”陶言抱怨道,“如果不是你們當年得罪了姑媽,我現在怎麼會一個幫手都沒有。”
“姑媽在帝都可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就連那些影帝影後在姑媽面前,也隻有點頭哈腰的份。”
“什麼,為什麼不能去?”
陶言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你們當年究竟做了什麼缺德事?!”
聽到兒子發火,陶母終於吞吞吐吐地說出了當年的真相,說來說去,還是重男輕女與錢害的。當年陶母嫁給陶父的時候,陶藝茹已經不在家了,據說原本公公婆婆想要把小姑嫁給當地一個有錢人,來換取給她家的聘禮以及辦酒席的錢,哪知道小姑不願意,還拿著名牌大學的通知書鬧到了縣教育部門,才靠著當地政府的補助以及一些好心人的捐款,湊齊了上大學的費用。
她對這個小姑子倒沒有什麼惡感,甚至還曾偷偷羨慕過,隻是隨著第一個女兒出生,婆婆總是對她擺臉色,還常常破口大罵在帝都念學的小姑。後來她生的女兒不滿月便死了,後來她又生了一個兒子,在家裡的日子才好過起來。
再後來小姑結婚了,結婚的對方還是一個有錢人,她的公公婆婆便老去帝都,每次回來都能帶不少稀罕的東西以及錢,時間久了,她竟也覺得理所當然起來。
小姑的孩子出生時,小姑丈夫死了,婆婆找人去算命,說這個孩子是天煞孤星,不僅克父克母,還要克相近的人。婆婆拿了陶言的八字去算,先生說這孩子最克的便是陶言,他旺言言便要弱。
那時候婆婆總說,小姑的丈夫沒了,小姑的錢就是他們家的錢,如果沒有那個掃把星,以後小姑的財產就全是他們家言言的。當時她怎麼想的,已經記不清楚了,但大概也是動了心思的。
公公婆婆把小姑的孩子抱回來的時候,她偷偷看了那個孩子一眼,穿得既幹淨又講究,相貌也挺可愛。婆婆說抱著孩子一起跳進河裡,裝作失足掉進去的,三十天大的孩子,肯定會熬不過去。
“哇嗚……”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沉睡的孩子突然醒了過來,還朝他不斷的招手,看起來可愛極了,讓她想到了當年病逝的女兒。
後來她攔住了婆婆,騙她說把孩子交給人販子還有一筆錢賺,如果跳進河裡,這麼冷的天,對婆婆身體不好。
婆婆信了她的話,把孩子賣了一千二百塊錢,回來還抱怨那孩子腳有殘疾,賣不了個好價錢。
她在心裡偷偷松了口氣,怎麼說也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媽,你知不知道奶奶當年找的人販子是哪兒的人!”陶言聽得心裡發寒,沒有想到那麼寵愛他的奶奶,竟然做出這麼可怕的事情來,不過他也因此想到了討好姑媽的方法。
“我不知道,你奶奶是個特別厲害的人,那時候家裡的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陶母想了想,猶猶豫豫道,“要不你問問你爸,也許他能知道。”
陶言皺了皺眉,他跟他爸感情不太好,平時就算通電話,也是無話可說的狀態。可是想到自己現在的窘迫狀態,陶言咬了咬牙,還是撥通了他爸的電話,雖然他對這事不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爸竟然知道人販子住在哪兒。
“當時我聽那個男人說了一句,山省有人想要個兒子。”
掛了電話,陶言後背突然一寒,他爸當年竟然知道人販子的行蹤,可是為什麼這些年他一直沒有說出來?
細思恐極。
陶言覺得自己記憶中的父母,不應該這麼可怕的。
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起身換了一套衣服,準備去找陶藝茹。他現在的心情有些復雜,一半想要討好姑媽,腦子另一半裝著的是姑媽當年絕望痛哭的臉,這兩種情緒不斷的纏繞在他的腦子裡,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與七年前一模一樣。那時候有影視公司準備碰他,但是需要去國外整容,在國外發展一段時間。那個時候他偷偷暗戀著岑柏鶴,可是卻不敢讓任何知道,也舍不得出名的可能。
再後來他在國外出名了,甚至還圈了不少國內粉,夜深人靜時他曾想過,變成耀眼明星的他,會不會讓岑柏鶴多看一眼?如果岑柏鶴真的喜歡上他,他為了自己的事業,應該怎麼拒絕呢?
事實證明,他想得有些多,柏鶴身邊已經有了其他男人,而他早已經被對方遺忘。實際上,在看到祁晏的眉眼時,他曾偷偷想過,岑柏鶴對他是不是也有好感過,所以現在找的男友臉上有他過往的影子?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