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這邊。”黃河按下電梯,不過可能樓上等著用電梯的人太多,電梯一直沒有下來。
岑柏鶴看了眼電梯,轉身往樓梯口跑,黃河愣了一下,忙跟著跑過去。一口氣爬到五樓,黃河擔心五少身體吃不消,哪知道五少腳下都不帶停頓的,直接朝病房跑。
“錢錢。”岑柏鶴推開病房門,扶著門框氣喘籲籲地看著病床上的祁晏。
“柏鶴?”祁晏坐在床上,面前的床上桌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毛血旺,他手裡端著飯,吃得嘴唇亮晶晶的,對岑柏鶴現在就出現在這裡有些意外。
“你怎麼樣了?”岑柏鶴大步走到床邊,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要不是他面前有個床上桌擋著,岑柏鶴恨不得把被子掀開看看。這個時候,他早就忘記了自己跟錢錢告白過,腦子裡想的全部是祁晏受傷的畫面。當初王鄉鎮祁晏全身浴血的場面對岑柏鶴影響太大,他現在隻要聽到祁晏受傷進醫院就感到害怕。
“我沒事啊,”祁晏把嘴裡的飯菜咽下去,“這不是好好的?”
岑柏鶴這才注意祁晏吃的什麼,看到紅汪汪的毛血旺,他頓時皺起了眉頭:“你手臂上的傷口剛好,你就吃這麼辛辣的東西,腸胃怎麼受得了,誰給你準備的這個?”
坐在旁邊裝透明人的向強摸了摸鼻子,這可不能怪他,是祁大師堅持要吃毛血旺,還說缺啥補啥,他隻好乖乖照做了。
“咳,岑先生您好,”向強朝岑柏鶴尷尬地笑了笑,努力刷著自己的存在感,“我是向強,您能平安歸來真是太好了。”
“向先生,我記得你,我們以前見過好幾次的面,”岑柏鶴與向強握了握手,“多謝你們照顧錢錢,我剛回來還不知道他傷勢怎麼樣,能麻煩你跟我說說嗎?”
“我們已經陪祁大師做過全身檢查,這是醫院出的檢查報告,”向強把報告交給岑柏鶴,“祁大師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身體有些虛,回去養兩天就好。現在他住在醫院,也是因為他吐了血,要住院觀察二十四小時。”
“吐了血?”岑柏鶴面色一緊,轉頭去看用筷子夾鴨血的祁晏,“錢錢,究竟發生了什麼?”
祁晏偷偷伸出去的筷子又縮了回來,他眼珠子轉了轉,“有什麼話等我把飯吃完再說,你這麼看著我,我都快吃不下了。”
岑柏鶴掏出手帕走到他身邊,給他擦去嘴角的油跡,無奈嘆氣道:“你知不知道聽到你進醫院,我有多擔心。有什麼事千萬別瞞著我,不然我心裡不踏實。”
向強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隱隱覺得有些怪異,就算朋友間關系再好,也沒有掏手帕給另外一個擦嘴巴的。
祁晏眉頭一挑:“你聽到我進醫院擔心,那我聽到你乘坐的航班發生意外,能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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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話堵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岑柏鶴無奈的伸手摸了摸祁晏的發頂,聲音溫柔而又纏綿:“你曾跟我說過,我命格極好,又有紫氣護體,又怎麼可能發生意外?”
祁晏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飯,是啊,岑柏鶴是貴極之人,按理說就算遇到這種情況,肯定也會安全無虞,他費那麼大勁兒請神祈福做什麼,這不是吃飽了撐著嗎?
可是紫氣再好用,命格再貴,也架不住當時情況有多危險。更何況事情發生的時候,也不知道飛機有沒有進去華夏地區,萬一柏鶴的紫氣在國外不好用怎麼辦?
祁晏努力給自己之前的行為找一個合理的借口,但是怎麼想怎麼覺得,他之前好像真的有些多此一舉。
意識到了這一點,祁晏不想把這種丟臉的事情講給岑柏鶴聽,但是他不說,不代表已經成為他迷弟的向強不會說。
“岑先生,祁大師是因為祈福儀式才吐血送到醫院的,”向強兩眼發光,“不過祁大師真是太厲害了,居然能夠召喚神龍。”
“我還湊齊七種顏色的龍珠呢。”祁晏小聲吐槽。
岑柏鶴聽到“神龍”二字,就想到在飛機上聽到的那幾聲似鳳鳴又似龍嘯的聲音,他看了祁晏一眼,對向強道,“能請向先生說一下事情經過嗎?”
祁晏給向強遞眼神,讓他不要說,可惜向強正處於無比激動的狀態,覺得祁大師為岑先生做了這麼一件厲害的事情,不告訴岑先生實在是太可惜了。
聽向強講完經過,岑柏鶴的心猶如被揪住了一般,又甜又酸,更多的卻是心疼。
“錢錢!”岑柏鶴轉身一把抱住祁晏,一聲聲呼喚著祁晏的名字,“錢錢……”
向強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剛想開口說話,肩膀就被一個人攬住了,他回頭一看,是岑先生帶來的保鏢。
“他們兩個有話要說,我們不要在這裡打擾他們。”黃河用力把向強往門外拖,“走走走,你陪我去見見祁大師的主治醫生。”
“不是,這……”向強話還沒說完,就被黃河捂著嘴拖出了病房,他再次回頭時,隻能看到被黃河關上的門。
“向先生,”黃河哥倆好一般拍了拍向強的肩膀,“作為旁人,有時候要識趣一點,對不對?”
向強:???
“喂,桌子快要倒了。”祁晏張開著雙手,有些無奈道,“我就是順手,你不用這麼在意。”
“既然為我祈福隻是順手,那你也順手把我撿回去吧,”岑柏鶴松開祁晏,把床上桌以及祁晏的筷子收到了一邊,笑看著祁晏,“再順手與我相伴一生,生同住,死同穴,好不好?”
祁晏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岑柏鶴,“哪有那麼多順手?”
“隻要你願意,就可以有這麼多順手,”岑柏鶴扳住祁晏的雙肩,看著他的臉道,“好不好,嗯?”
“都這麼大人了,別撒嬌,”祁晏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臉,拍掉岑柏鶴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好好說話。”
哪知道岑柏鶴竟然厚顏無恥往床上一靠,把頭擱在了他的腿上,“錢錢,在劫匪朝我開槍的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再也回不來了。”
祁晏神情頓時起了變化,劫匪竟然朝柏鶴開過槍?他手心有些發痒,恨不得畫兩道詛咒符出來。
“在那瞬間,我腦子裡不自覺想到了很多人,我的家人,我公司裡需要賺錢生活的職員,還有……你。”
祁晏緊繃的肩膀垮了下來,他低頭看著這個把臉貼在被子上,猶如倦鳥終於找到巢穴的男人,沉默不言。
“我那時候很後悔,後悔自己沒能再抱一抱我的愛人,也沒有機會牽一牽他的手,親一親他的額頭,便要屍骨無存的消失在茫茫大海上。”岑柏鶴閉上眼,回憶著在飛機上的那一幕幕,“我爸還有其他兒女陪伴,我公司的職員還可以找其他工作,可是獨自生活的你該怎麼辦?”
“萬一你以後的伴侶對你不夠好,又或者你孤獨終生怎麼辦?”岑柏鶴睜開眼,抬頭看著祁晏,“你不要笑話我,在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對你很重要,重要到我害怕死亡,畏懼死亡。”
“不,”祁晏緩緩地放下手,手掌落到了岑柏鶴頭頂,一絲暖意竄進他的手心,“我不會笑話你,因為你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自從老爺子過世以後,再也沒有人念叨他,教訓他。直到岑柏鶴出現,明明是個性格冷淡的人,可是面對他時,連他穿什麼吃什麼都要管一管。
他從來沒有跟家人相處過,以為岑柏鶴把他當成了親兄弟,才會格外有耐心。所以當他得知岑柏鶴對他抱有這種心思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不是惡心,而是有些懵逼。
這種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要跟我困覺的感覺,讓他有些奇怪。
可是隻要想到以後他與岑柏鶴各奔東西,各自組建家庭,柏鶴關心對象也會變成妻兒而不是他,他就覺得心裡有些不得勁兒。
這種獨佔欲心態有些奇怪,至少他對王航他們就沒有這種想法。
網上說,獨佔欲是愛情的開端,所以他對岑柏鶴也是有那方面意思的?
“我對你這麼重要,那我們在一起好不好?”經歷過這次事件以後,岑柏鶴明白了一個道理,追求心上人就是要不要臉,就是要趁熱打鐵,就是要勇往直前不後退。
人生短短幾十載,對所愛的人好,疼他,愛他都已經來不及,為什麼還要浪費大好的時光?
祁晏摸岑柏鶴頭發的動作沒有停下,隻不過摸著摸著,就變成了捏他的耳朵尖。岑柏鶴耳尖溫溫軟軟的,與他平時冷淡的性格完全不符,祁晏低頭看著岑柏鶴紅通通的耳尖,“我們性別相同,你的家人會同意嗎?”
岑柏鶴任由錢錢捏自己耳朵,隻是越捏他覺得自己心越痒:“我的家人不會反對的,性別不是問題!”
祁晏輕笑出聲,“真的?”
這笑聲勾得岑柏鶴終於忍不住了,坐起身把祁晏撲倒在了床上,貼在祁晏耳邊輕聲道:“錢錢,有時候我真想把你揣進衣兜裡,捧在手心裡,每天親著你舔著你抱著你,不讓你離開我身邊一步。”
祁晏心裡感慨,沒有想到柏鶴竟然還有這種癖好。
不過他真能被人揣進衣兜裡就好了,至少他可以不用走路,想睡就睡,想吃就吃。
“柏鶴!你在幹什麼?!”岑二姐尖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祁晏挑眉:說好的家人不會反對呢?
岑柏鶴:……
第101章 隻會寸步不讓
岑二姐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弟弟竟然是一個連病人都不放過的衣冠禽獸!
自從上次無意間碰到弟弟跟祁大師告白的畫面以後,岑二姐就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他們岑家對不起祁大師。祁大師幫了他們家這麼多忙,岑家有三條命都是他救回來的,結果自家弟弟竟然對這孩子抱著那樣的心思。
祁大師才多大?大學剛剛畢業,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家裡又沒有其他親人,就算他是厲害的大師,一個人過日子也不容易。她本以為弟弟把人接到家裡,是為了更好的照顧祁大師,沒想到竟然是為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哄騙人家年輕小男孩跟他在一起。
她在網上經常看到一些男的因為自己喜歡同性,就用盡手段去哄騙異性戀男孩子,雖然很多人說這是真愛,但是岑二姐卻很反感這種行為,對強行哄騙異性戀行為的反感,來源於她在現實生活中見過很多這樣的例子,最後結局都不算好。
所以當她發現岑柏鶴竟然也做出這種事後,心情就很矛盾。作為姐姐,她希望弟弟能夠心想事成,但是作為一個有著豐富生活閱歷的人,她不想讓祁大師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