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拉鉤。”祁晏跟團團進行了一場嚴肅的承諾儀式,演技已經出神入化,就差奧斯卡沒有給他頒發小金人了。
岑大哥內心很無奈,自家萌萌噠小閨女現在整天念叨著祁叔叔,連他這個爸爸都沒什麼吸引力了,怎麼想怎麼心酸。
吃完飯祁晏睡不著,推開落地窗,走到陽臺上看外面的星星,越看越覺得,還是秋天的月亮最漂亮,最皎潔。月光照在他身上非常舒服,甚至有種奇異的溫暖感。
“錢錢,”岑柏鶴也站在陽臺上,看到祁晏出來,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出現了笑意,“這麼晚了還沒睡?”
“你也沒睡啊,”祁晏趴在陽臺圍欄上,偏頭去看穿著深色睡衣的岑柏鶴,朝他笑得露出了深深的酒窩,“睡不著嗎?”
“嗯,”兩人隔著一個房間,但是岑柏鶴覺得自己內心前所未有的寧靜,“你呢,為什麼睡不著?”
“我在想今天那個女人。”
岑柏鶴臉上的笑意略有些僵硬,“想她什麼?”
“我在想她受傷的原因,”祁晏嘆口氣,“她被送到醫院搶救,傳聞中與她感情深厚的丈夫卻沒有出現,她丈夫在外面有狗了。”
“狗?”
“就是出軌了,”祁晏搖了搖頭,“所以再美好絢爛的感情,到最後也有可能變得蒼白,選擇和平分手,已經是最好的結局,最難堪的結局就是背叛,天人永隔。”
也許這對夫妻是真心相愛過的,隻是這份愛情抵不過時間的洗刷,所以女人以為他們還是相愛的,而男人已經背叛了這份感情。
“你是不是……不相信愛情?”岑柏鶴沉默良久,終於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
一時間,兩人之間安靜了下來。
第89章 我喜歡……擎天柱?
見祁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岑柏鶴心裡一沉:“你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什麼樣的人?”
Advertisement
祁晏覺得岑柏鶴的語氣有些奇怪,好像是壓抑著什麼情緒又不想他看出來:“小時候想過。”
岑柏鶴猛地抬頭看祁晏:“什麼樣的?”
“就是白娘子啊,”祁晏道,“那時候我覺得白娘子可美了,不僅會飛,還能盜靈芝,兩指並攏放在腦袋旁就發光的樣子,簡直美得不行,她可是我童年女神。”
岑柏鶴:……
再好的氣氛,都會被錢錢這種奇葩的想法打破。
不過演白娘子的那個演員已經結了婚,孩子比錢錢的年齡還要大,他覺得自己好像可以放心了。
“是挺美的,”岑柏鶴板著臉點了點頭,這個聊天沒法繼續下去了,但是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堅持一下,“那你少年時期就沒有喜歡過的對象?”
“我哪有時間,上課時間緊,作業多,我還要學玄術,晚上做夢都在畫符,”祁晏仔細想了想,“喜歡擎天柱算不算?”
祁晏發現自己說了這句話以後,岑柏鶴的表情一言難盡。
“擎天柱已經不屬於人的範圍了。”岑柏鶴感覺自己在自虐,一邊盼著錢錢開竅,一邊又為錢錢沒有喜歡上別人而感到高興。隻要錢錢沒有對別人動心,那他就還有機會。
“那就沒了,”祁晏單手託腮,看著岑柏鶴,“你呢,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總不會也沒喜歡過誰吧?”
“快三十歲的人”這幾個字,實在不是什麼美好的字眼,岑柏鶴挑起眉頭,“你是在嫌棄我年紀大?”
“男人年紀大一點更沉穩,不嫌棄不嫌棄,”祁晏笑嘻嘻道,“再說了,我嫌不嫌棄有什麼關系,隻要你喜歡的人不嫌棄就好。”
“嗯,我喜歡的人,他也不嫌棄。”岑柏鶴笑著看他,“隻要他不嫌棄就好。”
祁晏覺得這話越聽越不對勁,在看岑柏鶴的表情,對方隻是望著他微笑,要說有什麼不同,好像也沒多大的不同,就是他自己的心裡有些怪怪的。
“是嗎,”祁晏眨了眨眼,“她不嫌棄就好啊。”
岑柏鶴見祁晏神情有些微的變化,臉上的笑意更濃:“是啊。你看,今天的月色真美。”
祁晏抬頭望天,笑著點頭:“嗯,很美。”徐徐夜風吹到兩人臉上,帶起了一絲絲的涼意,祁晏拉了拉身上的睡衣,“好冷,我還是回去睡覺吧。”
“晚安。”在祁晏面前,岑柏鶴從來不吝嗇自己的微笑。
在岑家的日子過得實在太舒適,這讓祁晏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對於他來說,周末與周一沒有區別,因為他每天都過著吃美食,睡懶覺的日子。
去醫院拆線的那天,天氣格外的好,他站在醫院走廊上,看到了林碩與另外一個他見過的男人。
他從未見過林碩這麼氣憤過,就連當初他發現女友是人販子的時候,情緒也沒有這麼激烈,更別提一拳把人眼鏡揍飛這種事。
“老二,”祁晏走到林碩旁邊,“不經意”地踩到了趴在地上那個男人的手,“發生什麼事了?”
“陳家揚,我告訴你,隻要我姐沒醒過來,你也別想過安生日子!”林碩還想去揍陳家揚,不過被祁晏攔住了,自己這一衝一攔間,祁晏又不小心踩到了這個男人的手,聽到男人的痛呼聲後,他才一臉歉然道:“哎,不好意思,我剛剛沒看見。”
“王八蛋!”林碩見到祁晏,滿腔怒火終於消減了一些,“你比我姐大十歲,可是因為我姐喜歡你,我們家還是同意讓她嫁給你。當初你是怎麼向我們家承諾的?現在我姐昏迷不醒的躺在裡面,你卻假惺惺的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你要是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我姐手裡還捏著你的胸針?”林碩聲音有些沙啞,“你恐怕沒有想到,我姐還能撿回一條命吧。”
“林碩,你還年輕,性格衝動,我不會怪你,”陳家揚把眼鏡從地上撿起來戴上後,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但是我跟你姐感情一直很好,當晚我們吵架以後,我就去朋友家借助了一晚,這個警方與我朋友都可以作證。你姐現在變成這樣,我比誰都難過。”
陳家揚看起來瘦了很多,衣服空蕩蕩的掛在身上,不復祁晏上一次見到他時的斯文優雅。
祁晏沒有想到那個漂亮女人竟然會是林碩的姐姐,而且他從未聽林碩提起過他有姐姐的事情。難怪他當初看到那個漂亮女人的時候,會忍不住多關注她一點,原來還有這個原因在?
陳家揚絕對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愛林碩姐姐,因為愛一個人,這個時候他會把林碩姐姐納為自己人,稱呼上應該更傾向於林碩姐姐的名字簡稱或是昵稱,而不是對著林碩一口一個“你姐”。林碩要是他們兒子,對著他一口一個“你媽”倒還正常,因為父母孩子是一體的,這種稱呼不會排外感,反而會讓孩子更有家庭帶來的安全感。
做他們這一行的,直覺是個很玄妙的東西,他們從來不敢忽視直覺帶來的預感。
這種時候,他也不會問為什麼林碩不告訴他有姐姐的事情,而是攔著林碩,不讓他做傻事。這個叫陳家揚的男人看起來十分的斯文,但是應該是個很有謀算的人,現在林碩打了他,轉頭這人就有可能報警說自己遇到襲擊。
正常人永遠不要拿自己的道德觀去要求厚顏無恥的人,因為事實證明,那隻會讓正常人吃虧。
“陳家揚先生?”祁晏心裡想,姓氏讀音都一樣,柏鶴可比這個人光明磊落多了,盡管外面的人都很害怕他。
“祁先生,”陳家揚認出這個年輕人是上次社區運動比賽時,最後贏了他跳跳棋比賽的人,他擦去嘴角被林碩揍出來的血跡,“沒有想到你跟林碩認識。”
“我們是大學同學,”祁晏拉住林碩的手,不讓他開口說話,“據傳陳先生與林姐是一對羨煞旁人的恩愛夫妻,不知道什麼樣的誤會,才會釀成這樣的後果?”
“老四,你不用跟這種人面獸心的人多說,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老實話!”
陳家揚苦笑道:“林碩,我知道你姐自殺這件事,讓你非常難以接受,可是婚姻這種事情,往往並不是某一方的責任,你姐她什麼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隻要我跟別的女人說一句話,她都要懷疑半天。這次我就是接了一個女學生不到三分鍾的電話,她非說我跟這個女學生不清不楚,你讓我怎麼辦?”
“不可能,我姐不是那樣的人!”
“女人婚前婚後是兩種模樣,你還沒有結婚,不會懂的。”
祁晏在這個男神身上,沒有看到多少他對林姐自殺的傷心或者擔憂,更多的是在辯解,辯解他與此事無關,辯解他沒有做過對不起林姐的事情,這種急於撇清的態度,讓人非常反感。
難道兩個恩愛的人到了最後,竟然連基本的舊情都不念嗎?別說是夫妻,就算是養的一隻寵物,看到它因為自己疏忽受了嚴重的傷,大多數人也應該是難過跟自責,而不是迫不及待的推卸責任。
更重要的是,祁晏看過林碩姐姐的面相,絕對不是一個無理攪三分,有理不饒人的性格,陳家揚在撒謊。
“女人婚前婚後兩種模樣,男人不也同樣如此嗎?”祁晏嗤笑一聲,“陳老師,你聽說過拔舌地獄嗎?”
“祁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陳家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微笑,“作為知識分子,我不信教,也不信鬼神,希望你能理解。”
“這個沒關系,”祁晏勾了勾唇角,“隻要是華夏人,總是聽說過十八層地獄的。隻可惜我也是無鬼神論者,所以拔舌地獄都是先人編撰而來的故事,不過撒謊的人,早晚都會得到報應。”
“是嗎?”陳家揚點了點頭道,“那就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祁晏笑眯了眼睛,“陳老師可能不知道我有一個不太好的習慣。”
陳家揚覺得這個姓祁的年輕人有些怪怪的,明明他看起來比林碩溫和多了,但他偏偏非常忌憚此人。
“我喜歡跟講理的人說理,遇到不講理的人,我就愛仗勢欺人,”祁晏望著陳家揚身後,聲音飄忽道,“你知道醫院裡,有多少晦氣、怨氣、病氣還有死氣嗎?它們最喜歡的就是那些手上沾了他人鮮血的人,因為這樣的人對他們格外有吸引力。”
陳家揚被祁晏的語氣嚇得後退了一步,就在這個時候,他頭頂上的燈閃爍了好幾下,隨後嗤的一聲熄滅了。陳家揚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水,轉頭往身後望去,忽然覺得這條走廊上陰森森的,沒有絲毫的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