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請柬,祁晏語氣平淡:“抱歉,到時候我可能沒有時間,隻怕要辜負岑先生這番盛情了。”
四人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拒絕岑家的邀請,要知道其他幾位帝都有名的大師,也隻是略擺一下架子便答應下來,像這個年輕人拒絕得這麼直接的,還真沒誰。所以在這一刻,他們內心是茫然懵逼的。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祁大師多考慮一番。”最後還是為首的男人最先反應過來,他態度誠懇道,“拜託您了。”
祁晏仔細觀察著這四個人,發現這四個人身上有一股很淡的紫氣,若是仔細看,他根本發現不了。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他已經見到好幾個身染紫氣的人了。
這岑秋生應該是個命格極貴,並且身懷福報功德的人。這種人不是救了很多人,就是為人類做出過很大的貢獻,不然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想到這裡,祁晏揚了揚手裡的邀請函:“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四人見祁晏這種不驚不喜的態度,也不知道他究竟會不會到,互相看了一眼後,還是禮貌地告辭了。
四人坐上車離開小區後,才有人懷疑道:“你們說這個祁大師,是真的無欲無求,還是沒有真本事,心裡發虛?”
坐在他旁邊的伙伴滿不在乎道:“管他是真本事,還是真演戲,反正岑老先生讓我們給他送請柬,我們已經送了,他來不來就是他的事。”
“別胡說,岑老先生會給他送請柬,說明這個人肯定有真材實料,”為首的那個皺了皺眉,“而且你們沒有發現,五少的助手也在這位祁大師的家裡嗎?”
“五少的助手?!”最開始說話的那個人表情有些怪異,“這位祁大師真的有這麼牛,連五少身邊的人都登門拜訪了?”
這次能得岑老先生邀請的,都是帝都有名的大師,唯有這位祁大師,人年輕又沒有什麼名氣,真不知道岑老先生怎麼會考慮到邀請這麼一個人。
“祁大師,”等那四個人走了以後,梁峰站起身道,“今日打擾到您了。”
“客氣了。”祁晏微微點頭,把手裡的請柬隨手放到桌上,仿佛自己放下的隻是一張紙,而不是岑家老爺子專程親筆書寫的邀請函。梁峰的視線在請柬上來回掃了一遍,委婉提醒道:“祁大師,有時候特意上門便是緣,您為何不試試呢?”
“也許你說得對,”祁晏淡然一笑,對邀請函裡的事情興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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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峰見狀,不好再多說,向祁晏提出告辭。祁晏沒有留他,等他跟杜東都離開以後,祁晏才拿起邀請函細看。
邀請函做得很精致 ,內容全都是用手寫的,筆力蒼勁,猶如龍飛鳳舞,十分的好看。落款的字跡與內容一模一樣,要麼這封邀請函是邀請者自己寫的,要麼這封邀請函從頭到尾都是別人代寫,包括落款。
不過直覺告訴祁晏,這邀請函還真有可能是岑秋生自己寫的。
拂過上面的字,祁晏笑了笑。
七月底的天氣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今天是岑秋生準備帶風水師看老宅風水的日子,所以岑家能待在家的,都坐在了客廳。
受岑秋生邀請的四位大師陸陸續續地到了,這些人或帶著徒弟,或帶著助手,都是一副高人的模樣,隻需要一眼,就會讓人覺得他們是有真本事的。而且這四位高人各有風格,有鶴發童顏的,有缺了一隻眼睛的,還有腦袋錚光瓦亮的。比較正常的是最後到的趙大師,他身材瘦高,戴著無框眼睛,看著就像是上個世紀初的讀書人,書卷氣很濃。
四位大師之間也互相認識,所有彼此微笑頷首,算是打招呼了。
若是一般人這麼請人,他們早就變臉了,可是開口邀請他們的人是岑老爺子,他們就樂顛顛趕了過來,就算心裡不太滿意,面上也要做出高興的樣子。
大家等了一會兒,見岑秋生還坐在沙發上沒有要動身的意思,心裡都有些好奇,這是還要等其他人嗎?
“爸,”岑家老大看了眼手表,“時間不早了,我們再不動身,趕到老宅就要晚了。”
“急什麼,”岑秋生握著拐杖,慢悠悠道,“人還沒齊呢。”
岑家老大往四位大師身上掃了一眼,這幾位大師都到了,還有誰沒到?
隻可惜岑秋生並沒有滿足大兒子好奇心的愛好,他隻是朝別墅大門方向看了看,不再多言。
祁晏走下出租車,還沒走進大門,就被兩個穿著襯衫加黑色馬甲的男人攔住了。因為他這種白襯衫牛仔褲的造型,實在太像一個幹幹淨淨地大學生,給岑家看大門的保鏢壓根沒把他當做受邀人員。
別的大師都是前呼後擁,坐豪車前來,像祁晏這種打出租車,臉長得嫩不說還單槍匹馬的年輕人,壓根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直到祁晏掏出邀請函後,才在保鏢們驚愕的眼神中走進大門,甚至有保鏢擔心他是假冒的大師,特意把他一路送到了大門,再轉身走了回去。
“不好意思,岑老先生,各位大師,我路上堵車,讓大家久等了。”祁晏落落大方的走入眾人視線範圍內,然後朝眾人道歉。實際上邀請函上寫的時間是在十二點趕到,現在還有一個小時才到十二點,他也不算是遲到。
四位大師疑惑的看著祁晏,這個年輕人就是岑老先生堅持要等的人?
雖然還不清楚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不過四人還是十分有涵養的對他點了點頭。
“祁大師,歡迎。”岑秋生扶著拐杖站起身,“多謝諸位今日特意趕過來。為各位準備好的車已經等在了外面,幾位大師隨我來。”
先到的四位大師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年輕人不是岑家的親戚,而是跟他們一樣,替岑家老宅看風水的。
不過四人誰也沒有把年紀輕輕的祁晏看在眼裡,他們四人都有徒弟,恐怕年紀還要比祁晏大上一些,可是這些徒弟的本事有多大,他們這些做師傅的再清楚不過。
如果真有大本事,怎麼會連一個助手都請不起?這也忒寒酸了些。
眾人隨著岑秋生走出別墅大門,隻見外面停著一排黑色汽車,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統一穿著的保鏢走到車門邊,彎腰打開了車門,安靜站在一旁,等待著這些大師們落座。
“爸爸,”岑家老二是個女兒,她扶著岑秋生的手,視線在五位大師身上掃過,低頭對岑秋生道,“爸,那個年輕的祁大師,是什麼人?”
岑秋生搖了搖頭:“我不敢肯定他有多大的本事,但是我查過他進來辦過的幾件事,可以肯定他是有本事的。”
有本事與本事多大還是有差別的,不過岑二小姐沒有把這話說出口,反正還有另外四位真正的大師在場,也不怕這次定地基會出現什麼亂子。
想到體弱多病的弟弟,她搖了搖頭,如果醫生都說沒辦法了,找這些所謂的大師,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心理安慰而已。
心裡這麼想,她卻不敢說出口,而是彎著腰扶著父親坐進車裡,她剛陪著坐進去,就見前方有一輛黑色賓利車開過來,看車牌號有些像是弟弟常乘坐的那輛車。
想到這,她立刻從車上走了下來,柏鶴不是在醫院嗎,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岑柏鶴看到老宅門口停著一排車,就知道他爸還是去請這些不知真假的大師了。他拿著手帕,捂著嘴咳了幾聲,然後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五少。”
“五少!”
外面的人稱岑柏鶴為五爺,但是在岑家這邊,他就是這些人口中的五少。
他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然後走到了岑秋生的車窗邊開口道:“爸,你們準備去哪?”
第14章
岑秋生沒有料到小兒子會在這個時候趕回來,隻是看著兒子蒼白的臉色,以及毫無血色的唇,他皺眉道:“柏鶴,你怎麼沒在醫院裡靜養?”
岑柏鶴目光從停在門口的一排汽車上掠過,低頭道:“在醫院裡待著也是那麼一回事,不如出來透透氣。”
岑秋生知道小兒子向來不信鬼神風水之說,所以並沒有把這事告訴他,沒有想到他還是知道了。
看了眼跟在岑柏鶴身後的梁峰,岑秋生嘆了口氣,“外面天氣不太好,你回去休息。”
岑柏鶴伸手就要拉車門:“這麼熱鬧的事情,我怎麼能錯過。”
“柏鶴,車裡沒空位了,鄉下路又不好走,你就別去了吧。”岑老大伸手攔住弟弟,笑容有些尷尬。
看風水時有不少講究,特別忌諱不信風水的人說出不敬的話,今天是個大日子,他怕弟弟把事情弄糟糕了。
岑老大是個性格憨厚的人,平時對幾個弟弟妹妹都非常照顧。在他看來,如果重新修建祖宅對小弟的身體有好處,他肯定二話不說就願意的。
就因為這樣,他也就更加害怕小弟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
不過小弟從小因為身體的原因,情緒很少外露,他說完這句話後,也沒從弟弟臉上看出什麼想法。
“這輛車沒有空座沒關系。”岑柏鶴往後看了一眼,選了一輛離他比較近,並且還沒有坐人的車,低頭沉默地坐了進去。
站在車門外的祁晏還沒有弄清怎麼一回事,就見一個渾身紅得發紫的人,搶在他前面坐進為他安排的車裡。
他扭頭看為他開車門的保鏢,保鏢一臉無辜又尷尬的看著他。
祁晏想了想,跟著這個紫氣罩頂的男人坐進車裡,能蹭蹭紫氣就好。
車門關上後,祁晏又看了眼身邊這個被紫氣環繞,卻顯得不太健康的男人,發現對方有一張令人驚豔的臉,墨色的頭發貼在耳後,有幾分病態的美。放在膝蓋上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如果再多長點肉,就更加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