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咬上你指尖》, 本章共4173字, 更新于: 2024-11-08 19:38:18

  “別看我,我不知道啊,人被浩子那幾個給攔了,我和陸哥正巧路過,陸哥原本都沒準備管,估計良心不安又折回去,把人帶出來了。”


  祝知非關注點在,“陸哥有良心?”


  陸時抬抬眼皮,“滾。”


  魏光磊想問,這小少爺是不是跟陸時認識,但到現在,他也感覺出來了,陸時好像不怎麼待見這個小少爺。


  他也就不討沒趣了,“那要不……扔楊叔這兒,讓楊叔照顧著點兒?等他酒醒了自己回?”


  祝知非:“這不太好吧,好歹人是跟著我們喝酒喝倒的。”


  這時,楚喻放桌面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陳叔”。


  對視兩眼,祝知非自覺擔下了接電話的重任。


  幾句說完,祝知非總結,“他家司機,說馬上來接,讓我們幫忙看著會兒。”


  魏光磊放下心,“有人來接就好,不過,一會兒仔細看看是不是上次那輛勞斯萊斯,電視上不是總演嗎,別他媽是綁架什麼的。”


  幾個人坐著等。


  隔了幾分鍾,一直垂著腦袋發呆的楚喻突然抬起頭,皺著鼻子嗅了嗅,視線就放陸時身上去了。


  他坐在陸時旁邊,兩人隔著挺寬一段距離。這時候,楚喻側過身,靠近陸時,聲音含糊,鼻音也重,不太清醒,眼裡盛的一盞琥珀光水一樣潋滟,“你身上藏著什麼好吃的?好香啊……”


  魏光磊下意識的動作竟然是捂眼睛,又挪著靠近祝知非,壓低聲音,“哎我說,好刺激!陸哥是不是被調戲了?是不是是不是?”


  他五指張開一道縫,“不過說真的啊,這小少爺喝醉了都這麼好看,顏值也太能打了吧?”


  陸時昨晚臨時打了一架,對面悄悄帶了刀,陰了他一把。

Advertisement


  腰上的傷口沒處理好,估計是崩開了,鮮血滲過繃帶,連帶著T恤也浸湿了。


  湿漉漉滲血的感覺很糟糕,陸時聞到淡淡的血腥氣,眼裡有兩分厭惡。


  香到誘人的氣味鑽進楚喻鼻腔,引得他心髒狂跳不止,喉間幹痒,連呼吸都隱隱急促起來。


  那種全身像被火燒著的感覺又來了。


  好渴啊……


  楚喻腦子愈發懵,本能地去找,想知道那股氣味來源是哪兒。如果找到了——


  “坐好。”


  發覺楚喻人都快趴自己身上來了,陸時不耐煩地啞聲命令,“自己坐好。”


  魏光磊本想告訴他陸哥,別跟喝醉的人講道理,沒用的。


  但話還沒說出來,就看見楚喻真的自己坐好了,還跟小學生一樣,雙手乖乖放大腿上,就是眼巴巴地看著陸時,挺委屈的模樣。


  魏光磊大笑,“我說陸哥,人家是真怕你,這威懾力哈哈哈!不過,你是不是真的揣了什麼好吃的在身上,引得人小少爺饞的不要不要的。”


  陸時對上楚喻的眼睛,又兩秒移開。他起身,屈指扣扣桌面,“你們在這兒看著人,我先回了,有事電話。”


  往外走,陸時想起剛剛楚喻靠過來時,細軟的發絲掃過他的手臂,衣服上還有淡淡的橙花氣味,以及仿佛蒙了一層霧氣的眼睛——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毫無戒心,幹幹淨淨,沒有半點陰霾的樣子。


第5章 第五下


  一直到開學,楚喻都沒再出門。


  陳叔開車去青川路接他時,楚喻酒差不多醒了。他本來就沒喝斷片兒,腦子裡存著模糊記憶。先主動結了飯錢,又感謝魏光磊和祝知非,猶豫兩秒,最後還是麻煩他們,替他給陸時帶聲謝謝。


  魏光磊開玩笑,說下次過來吃飯,要是有緣碰見了,幾個人再一起拼桌。


  楚喻應了聲好,但心裡想著估計沒什麼機會了。


  他不傻,能感覺出來,陸時確實不太待見他。


  人這麼明顯的不待見他,他幹嘛還往前湊?


  楚喻雖然在哪兒人緣都還不錯,但他清楚,自己完全沒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程度——所謂的“好人緣”,裡面有幾分是看在楚家的面子,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不待見就不待見,反正以後也不會有多少接觸。


  回家之後,蘭姨燉了雞湯,楚喻吃得少,沒想到半夜又吐了個幹淨,嚇得蘭姨趕緊叫了家庭醫生。


  楚喻躺在臥室的床上,那種整個人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又來了,血管一突一突,像是要爆開一樣,口渴得厲害,但連喝三杯水都不管用。


  醫生全都給查了一遍,結果顯示一切正常,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但楚喻堅定地表示自己在發燒,全身都燙,最後,醫生下了個自主神經功能紊亂的診斷,藥都沒開。


  不過楚喻是真的虛弱了。


  賀致浩打電話過來,問楚喻要不要參加聚會,都是認識的人,大家趁著沒開學,抓緊時間玩個通宵。


  聽電話另一頭吵鬧的厲害,楚喻握著手機,慢吞吞地在床上滾了半圈,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有氣無力地拒絕,“病了,無事退朝,你那邊聲音吵得我耳朵疼。”


  兩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之前又同校同班,一起玩兒了好幾年。賀致浩估計是換了個安靜的地方,有兩分擔心,“真病了?醫生看過了嗎?什麼病?”


  “自主神經功能紊亂。”


  “我操,牛逼了,這他媽聽起來好嚴重啊,楚喻你開學能起得來床嗎?”


  “滾滾滾,我這麼愛學習,就是爬也會爬到學校,把暑假作業給交了!”


  賀致浩大笑,“我們喻少厲害,到時候我一定到場圍觀!”


  “不說這個,賀致浩我問你啊,你有沒有——”


  “什麼?”


  楚喻琢磨了一下,最後沒問出來,“沒什麼,算了,你玩兒你的,開學見。”


  放開手機,楚喻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他沒問出來的那句話是——你有沒有連續幾個晚上,都夢見同一個人的情況?


  他有。


  他已經連著好幾個晚上夢見陸時了。


  每次都是那個曲曲折折的巷子,陸時朝他看過來,左手臂上的傷口潺潺流著鮮血。


  九月一號開學,提前一天到學校報到。陳叔開車送他,蘭姨也一起——宿舍兩個月沒住人,裡面什麼都得換。


  車開到嘉寧私立外面那條街,直接動不了了,前前後後,車山車海。每次開學都要來這麼一次,換以前,楚喻懶得等,會開門下車自己走去學校。


  但連著好幾天的發熱耗光了楚喻的力氣,他腦袋靠著玻璃窗,恹恹地發呆。


  蘭姨和他說話。


  “早上大少爺和小姐都打了電話過來,聽小少爺你還沒起,就都說別吵你,讓你好好睡。”


  “嗯,”楚喻抿著唇,眼睛慢慢眨了兩下,遲疑著問,“我媽呢?”


  蘭姨溫和道,“夫人沒來電話,估計是太忙,但夫人心裡肯定是記掛著你的。”


  騙人。


  楚喻自己比誰都清楚,他媽心裡還真沒記掛著他。


  就一條街的距離,車挪了半個小時才停在校門口。


  學校大門估計暑假才刷了新漆,陽光下金光閃閃的。楚喻穿著校服往裡走,繞過哗哗噴水的雕塑噴泉,一路去往教學樓。


  一排排行道樹高大茂盛,公告欄前面還擠著不少人。楚喻沒去擠,高二打亂了重新分班,今天一大早,新班級和樓層的信息,教導主任就提前發到他手機上了。


  嘉寧私立最不缺的就是錢,明明在二環以內,佔地面積卻驚人的大,圖書館足球場籃球場網球場遊泳館樣樣不缺,還奢侈地建了馬場、植物園、玻璃溫室等等一系列滿是資本主義腐朽氣息的設施。


  教學樓是恢弘的歐式建築,紅磚外牆,尖頂,學院氣息挺重。一共五樓,裡面還配了電梯。


  不過就電梯那點運載量,排隊不如爬樓梯,誰排誰傻逼。


  楚喻今天就是那個傻逼。


  他告訴自己,我在生病,要是爬樓梯半路上暈過去了,那才是真傻逼。


  等了五趟,才坐電梯到了四樓。


  高二A班,楚喻的新班級。


  他到的時候已經打預備鈴了,教室裡隻零星空了兩三個位置。班主任站在講臺上,楚喻拎著空書包,有氣無力地喊了聲“報告”。


  班主任是個地中海,略有點中年發福,估計再過兩年,三指寬的皮帶也套不住凸起的將軍肚。


  “是楚喻吧?進來,座位老師已經提前排好了,你的在靠窗那一列的最後一個。”


  楚喻禮貌地道了聲謝謝老師,路過講臺,往最後一排走。


  沿途不少人都在看他,教室裡還有細碎的討論聲,楚喻眼皮都沒力氣抬——此時此刻,他虛弱地隻想趕緊坐下。


  在位置坐好,楚喻才反應過來,自己旁邊的位置是空著的,他的同桌到的比他還晚。


  牛逼。


  班主任在講臺上開始發言。


  先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三個字,字形漂亮,“同學們好,我姓葉,葉舟輕,出自東坡名句,‘一葉舟輕,雙槳鴻驚’,是你們的班主任,接下來兩年教你們語文,很高興也很榮幸,能和同學們一起度過最珍貴、最難忘的中學時光!


  我們班是年級最優秀的班,四十二個同學,每一個,都是通過了全方位綜合評估的……分部過來的同學對本部還不太熟悉,希望同學們相互幫助……”


  楚喻還發著低熱,一坐下就在桌子上趴好了,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班主任的開學發言。他前面坐的那個男生比他還不專心,正在桌子底下手速飛快地轉魔方,一邊用很低的音量和同桌聊天。


  “我的媽,校花就坐我身後?快掐我一下!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校花?顏值真的好能打,比我剛剛上樓遇見的小姐姐還漂亮!不對,男生到底應不應該用漂亮這個詞?”


  他同桌接話,“別的男生不能用這個形容詞,校花能!”


  “對對對,有道理!”


  “不過校花不是學渣嗎,怎麼也在A班?”


  轉魔方那個人嗓音又壓低了一點,“沒聽班主任說嗎,每個人都通過了全方位綜合評估。校花家裡有礦的,別的人進學校,給贊助費,頂多捐一個體育館遊泳池,校花家裡不來這套,人家直接把學校買了!學校的少東家都來不了A班,我等凡人能來?”


  他同桌吸了口涼氣,憋出兩個字,“我日!”


  楚喻腦袋昏蒙,身體裡像啪啪燃著火堆,躁得厲害。全身裡外、連呼吸都難受,講臺上班主任激昂澎湃的發言,前面同學的細碎交談,都讓他心煩地想發脾氣。


  教室裡突然一靜。


  講臺上班主任聲音沒停,說完“希望大家不負時光,不負韶華”這句,才被一聲“報告”打斷。


  楚喻耳朵一痒,總覺得這嗓音有點兒說不出的熟悉。


  他手撐著腦袋,面前坐起來,抬眼一看——我日!


  瞌睡一秒驚沒了。


  社會哥怎麼在教室門口?


  他定睛看,發現陸時上身白襯衣,下面黑色校褲,頭發有點亂,唇角破了,一看就經歷豐富,才從打架鬥毆的現場下來,眼裡還隱隱有點沒散的戾氣。


  前面轉魔方的同學激動了,壓抑著興奮,語速飛快,“這他媽什麼神奇運氣,陸神竟然在我們班?不對,陸神怎麼可能不在我們班!臥槽臥槽,同在一間教室,你說我有沒有可能被學神的光環照耀照耀,考試前進二十名?”


  他同桌嘆氣,“學神校草雙擔,陸時同學真是辛苦了。”


  楚喻心想,社會哥竟然還是學神?不過,難道不是三擔?他們學校那個校霸他見過,擱陸時面前,走不過三回合,頂多活二十秒。


  班主任脾氣好,問得溫和,“這位同學是陸時吧,怎麼遲到了?”


  陸時沒說話,從他身後竄進來一個戴眼鏡的瘦高男生,楚喻認識,是祝知非。


  祝知非扶扶眼鏡,“報告老師,我早上急匆匆來學校,在學校附近,被一伙混混攔了,要搶我零花錢!就在我即將屈服在惡勢力的威脅之下、失去自己的零花錢時,這位同學恰巧路過,路見不平,幫助同學,打跑了混混,拯救我於水火之中!”


  “原來是這樣!”班主任沒有懷疑,欣慰點頭,“陸時很不錯,幫助同學。”他又看向祝知非,“這位同學不是我們班的吧?”


  祝知非點頭,“我是隔壁班的,老師我先走了!”


  班主任打量陸時,這個年紀的少年人特有的瘦削,高,脊背撐得直,臉上沒什麼表情,冷淡,但長得好,氣質拔群。


  他點點頭,“進來吧,下課記得去醫務室看看。位置老師已經排好了,你坐靠窗那列的最後一排,和楚喻同學做同桌。”


  陸時看過去。


  兩人視線對上了。

潛力新作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遊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乾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鬱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臺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隻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豪門綜藝

    我是豪門模範夫妻的對照組,還和模範夫妻一起參加了夫妻綜藝。 但綜藝開始之前我覺醒了中國人的傳統技能。 模範妻子:「戒指就要一圈小鑽,然後在內圈刻上我們兩個的名字。」 我一手的大金镯子,笑出狼叫:「哈哈!這潑天的富貴!」

    天然男友是綠茶鐵壁

    男友的綠茶學妹三番五次挖我墻角,我忍無可忍,教他一招。 男友:「懂了。」 第二天。 綠茶:「早上好學長,又遇到你啦,真巧。」 男友:「早上好,我是同。」 綠茶:?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