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喻顏值高家境好,就算性別為男,還是個無法拯救的學渣,也不妨礙他以超高得票數當選嘉寧私立的校花。
全校都知道,楚喻最看不慣的,就是次次年級第一、各類競賽大獎拿到手軟、清冷自律、對什麼都一副漫不經心表情的校草陸時。
直到有一天,放學後,有人在學校的小樹林裡看見,楚喻拉著學神白襯衣的袖子,可憐巴巴地,“陸時,給我咬一下吧,我一定輕輕的。”
陸時將手指放進楚喻嘴裡,“重一點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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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喻驚恐地發現,一夜之間,他覺醒了奇異的血統,需要每天吸食一兩滴鮮血才能活下去。但所有人的血都又苦又臭,除了……陸時。
#上天一定是在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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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接吻時,陸時嘴唇破皮了,滲了點兒血出來,又香又甜,楚喻忍不住反復舔咬陸時的嘴唇。
陸時扶著楚喻的後腰,輕笑,“這麼貪吃,嗯?”
說完,直接壓著人重重親吻。
【高冷長得帥打架厲害的學神攻X美貌自戀性格好又有錢的學渣受】
第1章 第一下
青川路是條老街,建築雜亂破舊,辦-證、貸款、賣藥、刻章的小廣告,仿佛長在了灰撲撲的水泥牆上。電線網密密麻麻地搭過頭頂,膠皮外裹著厚厚一層灰,看不出本來顏色。
楚喻在這周圍晃蕩了大半個小時,成功迷路。
八月份,還是一天裡最熱的時段,楚喻心裡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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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誠心反思,自己見著一公眾號推送的本地美食隱藏攻略,被其中一張燉牛肉的照片和文字描述引得唾液腺分泌,接著就奔到了這又舊又破的鬼地方——
真他媽傻嗶。
滿腦子亂七八糟的零碎念頭,楚喻腳下沒停,拐過牆角,隱約聽見不小的動靜。他遲疑著往前走了幾步,探頭一看,不得了,竟然還有人頂著這三四十度的高溫,聚眾鬥毆?
逼仄的小巷子裡,站著兩方人馬。
一方估計七八個人,穿一個款的黑背心,大花臂,隻要露肉的地方,通通盤著青龍紋身,一看就是混社會的,氣勢洶洶,很不好惹。
另一方就站了一個,從楚喻的角度,隻看見那人的小半個側臉,年紀不大,穿件簡單清爽的白T恤,牛仔褲,露出來的手腕清瘦白皙,和對面的一群大花臂做對比,很不經打啊。
楚喻琢磨了幾秒,總覺得這是要出人命的節奏,利索地打110報了警。
估計這種打架鬥毆,挑事兒那方都會先來個開場白,說說原委因由,或者凸顯一下自己的威懾力。
大花臂這邊的老大穿一條鮮紅色運動短褲,身材魁梧,肌肉扎眼,還戴了個亮晶晶的鼻環。他十分具有大哥風範地往前跨一步,抬下巴,看小雞仔一樣,“陸時,你他媽老實跪下來跟爺爺們磕頭賠罪,爺爺們今天就留你一條胳膊!”
他說完,後面站著的一排小弟配合著大聲哄笑。
楚喻屏著呼吸悄悄圍觀,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花臂哥這臺詞不太行,老套沒氣勢。
“屁話這麼多?還沒吃午飯,我有點餓了,節約時間,你們一起上。”
“……”
啊?
楚喻倒吸一口氣!
這嗓音懶懶散散的,挺好聽,抓耳得很,就是說的內容實在太欠,再加上散漫又鄙視的語氣,挑釁程度百分百啊。
楚喻原以為那幾個大花臂該忍不了要動手了,但對方沒按這個套路走,穿紅色運動短褲的老大沒動,仿佛有兩分——忌憚?
叫陸時的那個人心態好,還是懶散的語氣,開口就帶刺激效果,“不敢?那跪下叫三聲爺爺,就放你們這群孫子走,怎麼樣?”
他這句話說出來,語氣平穩,連點兒起伏都沒有。但套用在這個環境這個時間,跟往火藥桶裡扔了根點燃的火柴一樣,“轟”一聲爆了!
紅褲子老大陰著三角眼,肌肉鼓脹,抡起拳頭狠狠朝陸時砸下去。
楚喻嚇得往後退了小半步,正想閉眼,下一秒,就見紋著青龍的拳頭被正面握住,陸時抓著對方的拳頭往下狠拽,同時右腿屈曲,膝蓋往上頂,正中腹部。
這撞在肉上的沉悶聲響,楚喻聽著都覺得疼!
被頂了一膝蓋,紅褲子老大本能地弓起背,張嘴幹嘔,緊接著,又被陸時一腳踹在了膝蓋上。眨眼的功夫,就趴地上連聲嗆咳,死狗一樣再起不來。
陸時又說話了,“嘖,這麼不經打?”好好的陳述句,他偏偏還把尾音往上揚了揚,蔑視度滿分。
果然,後面站著的幾個大花臂被激的暴怒,一邊飚著國罵,一窩蜂衝了上去。
這時候,楚喻才看清了陸時的正臉。
豁,竟然還是個大帥逼!
那張臉的視覺衝擊有點強,楚喻緩了緩才回神,這時候,陸時已經身手極利落地接連放倒了兩個人。
這人打架時臉上半點不見熱血或興奮,相反,神情漠然,眼裡一絲溫度都沒有,眸子黑沉沉的,涼的滲人。
“咵”的一聲,骨節脆響,一個大花臂手腕被廢了,嗷嗷痛叫起來。像是被這慘叫搞得有點煩,陸時抬手一扭,把人下巴也卸了。
世界安靜了。
巷子裡,隻剩下皮肉重擊的聲音,以及喘粗痛叫。
人倒了一地,隻剩最後一個大花臂還站著。
那人求生欲極強,扔開手裡不知道哪兒撿的木棍,雙腿一軟,在地上跪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爹!我爺爺!我——”
“吵死了。”
大花臂一秒閉嘴。
他顫著膽子打量眼前這個少年,對方眉宇滿是橫衝直撞的戾氣,看人跟看木樁子一樣,陰沉沉的沒一絲鮮活氣兒。
大夏天的,他覺得後背發涼。
陸時左手手臂上被劃開了一道血口,鮮血順著指尖往地上滴,他也沒管,垂眼看地上跪著發抖的人,說話,“看夠了?”
楚喻早就注意到那人手臂上的傷口了,一眨不眨地盯著往下滴的血,他有些晃神——總覺得突然嗓子發幹,還痒,口渴,又不太想喝水,這是怎麼了?
挾裹著盛夏燥熱的風吹過來,楚喻皺皺鼻子,好像聞到了一股特別好聞的味道,但再仔細聞,那股味道又沒了。
真好聞啊……
正入迷,忽然聽見三個字的問句——懂,自己這是被發現了,話也是跟他說的。
從牆角邊上走出來,對上這位一挑八的社會哥黑沉沉的眼睛,楚喻心裡打了個突,想起對方剛才動手時的狠戾,沒再糾結渴不渴的問題,連忙表明立場,“我隻是路過!”
他眨眨眼,歇了口氣,見社會哥還盯著自己看,幹脆一鼓作氣,“其實吧,我……我剛剛報警了……”
青川路派出所。
這是楚喻人生第一次進派出所,看什麼都新奇。不大的房間裡,大花臂躺了一地,正嗷嗷叫痛,“警察!就是那小子!我他媽年紀這麼小下手這麼狠!操啊,你快找醫生看看我這手,老子這左手是不是廢了!”
負責錄筆錄的是一男一女兩個民警。女民警三十多歲,皺緊眉毛,拿筆拍桌子,“安靜!再嚷嚷試試?你們一個個的,案底比字典厚,這個月還沒過半,數數,第幾次進來了?真當來我們這兒吹空調不交電費啊!”
中氣十足地吼完,女民警看向楚喻兩個人,聲音溫柔八個度,“來,別怕,你們現在很安全,可以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著,還起身替他們倒了兩杯溫開水,一人給了一顆水果糖。
那邊被打的胃酸都快吐出來了的紅褲子老大搶話,“那個小兔崽子——”
女民警:“你閉嘴!”
楚喻低著頭,雙手捧著一次性紙杯,偷偷拿眼看坐自己旁邊的陸時。
和之前不一樣,坐他旁邊這個人吧,褪去眉眼間的戾氣和尖銳,安安靜靜地坐在淡藍色塑料凳上,身形清瘦,脊背挺直,坐姿挺好看的。搭在膝蓋上的右手手型漂亮,派出所冷白的燈光下,皮膚下的血管泛著青。而左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止了血,被衣袖遮著,看不見,可惜——
可惜什麼?
忽略掉心裡那點兒奇怪的情緒,放下水杯,楚喻覺得餓,又剝開女民警給的水果糖,塞嘴裡含著,組織了一下語言,準備回答女民警的問題。
不過他剛張口,音還沒發出來,就被陸時的發言打斷了。
“我叫陸時,十七歲,高二學生,這是我同學。”
和他以為的不一樣,社會哥竟然還在上學,念高二?
不對,這不是重點。
楚喻眨眨眼,反應過來,自己這位叫陸時的“同學”,是要開始編瞎話了?
冷不丁地對上陸時看過來的目光,楚喻嚇一跳,把嘴裡含的水果糖都咬碎了。
腦子裡瘋狂閃過陸時冷漠捶人的畫面,以及那人打架時,身上冷到骨子裡的尖銳戾氣,他猶豫兩秒,決定配合一下表演。
“我叫楚喻,十七歲,我們是同學。”
他臉小,五官長得漂亮,皮膚又細又白,頭發顏色天生就淺,燈光下泛著點淺棕,發質也軟軟的,眼神清澈,是毫無攻擊性的長相。特別是一臉信任看著人的時候,非常輕易地就激起了女民警的保護欲。
女民警一臉親和,“沒事沒事,慢慢說。”說著,又拿了一顆糖給楚喻,“今天嚇到了吧?”
楚喻伸手接過糖,禮貌道謝,又因為嘴裡含著糖塊兒,說話含糊綿軟,“嗯,確實被嚇到了。”
不過接下去,楚喻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幹脆偏頭看著陸時,等他的“同學”展示演技。
這一看,他發現這個社會哥是越看越好看,五官很精致,皮膚白,鼻梁高,瞳仁黑,睫毛也長,雙眼皮順著眼形劃過去一條線,眼尾狹長又漂亮。
接收到楚喻的暗示,陸時偏頭,看了眼後面幾個大花臂,又飛快地撤回視線,開口道,“今天……我和楚喻約出來一起看新上映的電影,從巷子裡走是想繞近路,沒想到正好撞見這群人在打架。”
楚喻驚了,約個屁的電影哦,這面不改色,不愧是社會哥!
他默默撕開水果糖的包裝紙,先把糖含嘴裡給自己壓壓驚。
後面蹲一排的大花臂裡,紅褲子老大爆粗口,“滾你媽的蛋!狗崽子編故事編到你強哥頭上了,你——”
“安靜!聽不懂啊?”女民警怒斥,“嗓門這麼大,把人小同學嚇到了怎麼辦!”
楚喻自覺,假裝抖了一下,一副被黑社會的大嗓門嚇到了的脆弱模樣。然後又得了一顆水果糖做安慰,他樂滋滋地揣進口袋裡。
陸時繼續說話,“我和楚喻就看見他們在打架,好像是起了什麼矛盾,我們聽見有人在說,什麼場子裡幾次遇到事兒,兄弟們都傷幾個了,強哥也不出頭,這個老大不夠格,另外有人反駁,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大概就是這樣,我們看情況不對,想起老師以前教導的,楚喻就用手機報了警。”
啊?
嘴裡的糖不小心又給咬碎了,當事人楚喻眼神茫然,配合著點頭,一邊悄悄在心裡想,這回答情節邏輯都很在線,聽著還挺真實的。
“媽的他撒謊!”
被女民警死死瞪著,強哥收聲,重新蹲下,腳尖恨的快把地板磚碾碎了。
強哥是青川路附近那片兒收保護費的,向來橫行霸道慣了,沒想到夜路走多了撞鬼,栽這兒了。
他心裡恨恨嘀咕,這小崽子看起來不能打,一膝蓋差點把他胃頂出來!現在呢,和那個不知道哪兒鑽出來的同學一唱一和,派出所裡裝純良,竟然還沒人懷疑!這他媽大家都瞎眼了嗎!
楚喻吃了糖,說話都帶甜味兒,嗓音軟軟的,“對,是我報的警,這是我手機,上面還有通話記錄。當時的場面嚇死我了,幸好你們來的及時!”
女民警溫言細語,“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別怕,以後要是遇到這樣的事,記得打電話報警。”
楚喻連點幾下頭,陸時也接話,“嗯,老師說過,維護社會安定,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職責。”
聽陸時如此流利地把這句話說出來,楚喻又悄悄看了眼自己這個“同學”。
事情已經很清楚,強哥他們還要被留下來批評教育,而楚喻和陸時在筆錄上籤上名字,就能走了。
臨跨出門,強哥蹲地上,保持著雙手抱頭的姿勢,努力抬下巴,頂著女民警的視線,叫住陸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兄弟幾個都是青龍幫的,你們哪個幫哪個派的?有膽就報出來!等老子出去再切磋一次!”
楚喻心想,怪不得整整齊齊紋了滿身的青龍,還真叫青龍幫啊。
“青龍幫很厲害嗎?”楚喻從陸時身後探了半個腦袋出去,聲音響亮,回答,“我們共青團的!”
第2章 第二下
楚喻從派出所出來時,手裡多了一個透明塑料袋,裡面全是被女民警強塞進去的水果糖,滿滿一小袋子,花花綠綠。
選了顆樹莓味兒的,剝開糖紙放嘴裡,楚喻想起什麼,轉頭問旁邊站著的陸時,“那個……同學,糖,你要嗎?”
他跟陸時對視,還有點怕,尾音都是虛的,總覺得比起裡面蹲成一排的大花臂,眼前這位更嚇人。
風很大,天氣悶熱得厲害,陸時心裡躁,看了眼左手腕上戴著的手表,拒絕,“不要,先走了。”
“哦,好。”楚喻點點頭,習慣性地想說再見,又飛快地把話咽回來——再什麼見啊,再也不見才好。
等人走遠連背影也看不見了,楚喻在派出所門口站了會兒,發呆,忽然記起自己來青川路的目的——他的牛肉!
猶豫兩秒,對自己找路的水平感到由衷失望,楚喻決定拉下面子,去旁邊的便利店買瓶水,再趁機問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