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譽看見他發來的圖片:“去新西蘭嗎?可以啊,去多久?”
這是薛宥卡跳槽過後難得的一個假期,跳槽後的工作部門就是資產管理部,比之前輕松太多,假期也長。
薛宥卡:“半個月。”
薛宥卡:“我之前跟你講過我的新西蘭同事沒有?”
“好像講過,記不清了。”
因為同事之間避免聊工作,所以總會聊些亂七八糟的事,薛宥卡有個很體貼的男友這件事不是什麼秘密,新西蘭同事跟他介紹說:“我老家那邊結婚,不需要國籍不需要居住權,有兩個護照本,帶點資料,隨便花點錢就能□□件了。”
當時他聽見就有些心動,後來又查了一下,今年下了決定跳槽,給自己放個假。
薛宥卡又發了張照片過去:“我同事給我找的教堂,在一片草甸上。”
照片裡的石教堂屹立在奶藍色的湖邊,後面是巍峨的南阿爾卑斯山,風景如畫。
他說:“我們一起去吧。”
程譽:“教堂?”
程譽:“你是為了去跟神父懺悔的?”
薛宥卡:“……”
薛宥卡登機,在頭等艙坐下,一邊打字:“我有什麼需要懺悔的??”
程譽:“你熬夜!”
過去兩年,薛宥卡每天都忙於工作,他們公司有規定說新員工不能加班到晚上九點過後,但實際上大家隻是把工作帶回家做了而已,通常要忙到晚十一點,甚至更晚,匆匆洗了澡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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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提醒飛機即將起飛,薛宥卡快速打字:“那你不是更應該懺悔,我每次都要睡著了,你還硬要進來。”
程譽挫敗,但又不甘心:“我得糾正一下,我沒有硬要進來,你說了要我才。”
程譽:“所以我不需要懺悔。”
薛宥卡最後打下一行:“教堂的功能可不隻是對神父懺悔。”
隨後道:“我起飛了,要開飛行了。”
程譽正在想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是辦婚禮嗎?但消息發出去就石沉大海了,那邊的航班已經起飛了。
程譽開車趕往機場。
路上紅綠燈停下的時候,讓siri搜索薛宥卡發給自己的教堂圖片,找到了地理位置。
然後程譽發現,那個教堂的位置得天獨厚,能觀測到銀河衛星星系,還有麥哲倫星雲,過段時間還有天蠍座流星。
嗯?
原來是為了去看這個流星嗎……
程譽又開始搜,新西蘭登記結婚的事,發現那邊剛好環境很松。其實他打聽很久了,一開始覺得荷蘭、英國都不錯,如果剛好要去新西蘭,去那邊也不錯。
把車停到了機場停車場,程譽還等了一會兒,知道他飛機落地了,就下車去出口接人。
很快把人接上車,薛宥卡在車上看見了白玫瑰花束,問他,程譽說路上隨便買的,接著把花塞他懷裡,發動汽車問:“你想去新西蘭做什麼?”
“我聽同事說,那邊牧場很漂亮,還有溫泉,可以坐滑翔傘,還可以跳傘……不過跳傘我們就不用去了。”
“跳傘為什麼不可以去?”
薛宥卡瞥他一眼:“還要我提醒你你有心髒病嗎?”
“…不用了,”程譽又問,“那你沒有別的想做的嗎?一個月的假期诶。”
薛宥卡不準備現在就告訴他,這是他特意準備的禮物,反問道:“你有沒有特別想做的?”
“那個教堂,你說的那個,可以看到天蠍座流星雨。”
“嗯…那就去看流星雨。”
程譽不知道怎麼開口,拐彎抹角地問:“哦對了,你那個前老板,ohio州來的那個。還有聯系嗎?”
“你說bruce?沒什麼聯系了,上次發郵件在半年前。他好像離婚了……怎麼?”
“……沒什麼,”程譽拐彎上高架,目光凝聚在前方,隻用餘光掃他,狀若不經意地問,“想不想跟我回家,我媽一直想見你,還問了我,說什麼時候結婚啊,我說你忙,沒時間。”
薛宥卡就看著他,眨了下眼。
程譽表情有些不自然,繼續說:“我的意思是,我看新西蘭風景不錯,幹脆、要不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就去結婚,嗯,登記一下,然後在你說的那個教堂,在天蠍座流星雨來臨的那一天舉辦婚禮。”
薛宥卡又眨了眨眼。
“所以給我買花,是求婚的意思嗎?”
“…我隨便買的,也不是隨便,不過你花都收了,不同意也得給我同意,”程譽開始摸兜,“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準備,你等等啊……”
薛宥卡就看著他單手摸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摸兜,掏了個什麼東西出來,結果前面車子急剎,弄得程譽也跟著剎車,手一抖,東西掉在座椅縫隙裡。
程譽罵了句髒話,尤其是摸了摸發現戒指徹底陷入縫隙找不到了時,打開窗戶罵前面的司機:“你tm會不會開車啊?!”
“對、對不起哥們,新手。”
程譽開著車離開。
在路旁臨時停車位上熄火。
“你買的什麼?”薛宥卡似乎猜到了,但故意沒有說,跟他一起扒拉座椅找戒指。
程譽找了半天,汗都下來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給他:“戒指……媽的不管了你先戴上,還有一個我再找找。”他把光潔的铂金戒撸到薛宥卡手指上,努力找剩下那個。
“你什麼時候買的?”薛宥卡低頭看著自己的無名指,拿著手機手電筒打光。
“買好久了……”程譽終於在座椅底下找到了另一枚,遞給他,伸手,“你給我戴上。”
薛宥卡慢慢地給他戴到了底,聽見程譽的聲音:“戒指都戴了,花也收了,你要再不樂意,我就要使出絕招了啊。”
薛宥卡問:“你絕招是什麼?”
“你想聽什麼歌,我給你唱。”
薛宥卡說我願意。
程譽:“王菲的?”
“不是…我是說,我挺願意的,你說的我都願意。”
金色的夕陽穿透擋風玻璃,渡在程譽的側臉上。在世俗的潮浪裡,程譽是他迎面而來的光。
92、看過不用買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番外是有人看過,因為之前放出來過一次,但放出來的章節很早替換成正文了(並不算重復購買,正文沒有這章內容),而且還有很多人沒有看過
北海, 盛夏。
從他們坐遊艇到涠洲島去,又從涠洲島回來,已經快晚上了。十一歲的薛宥卡拿著之前記下來的地址去了爸爸租房的地方。
程譽問他:“你在找什麼人嗎?”
“我爸爸之前住這裡。”薛宥卡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人在。下樓梯的時候, 忽地瞥見伸手不見五指的牆體上噴了紅油漆,血淋淋的還錢二字印在牆上。
“可能他現在不住這裡了。”
程譽拿出手機給他:“要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嗎?”
薛宥卡搖頭,望向他說:“哥哥,我們回家吧。”
出租車上,車窗大打開, 程譽在跟姥爺講電話。一旁, 薛宥卡把下巴放在車門窗框上,有些發呆似的想著薛天亮的事情。
爸爸真的欠了錢。
司機提醒道:“小朋友, 腦袋不能伸出去哦,很危險。”
薛宥卡默默地把腦袋縮了回來。
程譽電話已經掛了, 看向他的臉, 輕聲問:“困了?”
他搖搖頭:“不是……哥哥, 我們幾點能到家啊?”
“九點半。”程譽看了眼時間, “你要是困了就過來休息, 我肩膀借你。”
“我沒有困。”他打開懷裡的書包, 從包裡掏出下午買的辣條,分給程譽, 程譽聞到很濃的味精味道, 皺眉:“我不吃垃圾食品。”
“那你不吃我自己吃,我喜歡吃。”薛宥卡給了他一顆糖, “那哥哥吃糖吧。”
程譽本來想說自己也不吃糖, 但對方已經把糖塞到了他手心裡,程譽不得不接過, 開了一瓶礦泉水,怕他被辣到了。
薛宥卡一邊狂吃辣條,吃得一直吸鼻子,一邊說:“我從來沒有坐過遊艇。”
“好玩嗎?”
“好玩,不過有點嚇人,要是開著開著沒油了怎麼辦?我們是不是隻能在遊艇上等死啦。”薛宥卡想了一會兒,遊艇上那些吃的,大概隻夠他們兩個人吃半個月,要是吃完了,就餓死了。往嘴裡塞了一把辣條:“如果有救生艇,我們就可以劃著救生艇,漂流到一個無人小島上,開始求生,鑽木取火呼叫救援。”
“你是魯濱遜漂流記看多了?手機是幹什麼用的?”
“我隻是說,如果發生這樣的事。萬一正好到一個沒有手機信號的地方呢,你得承認我說的是有可能發生的。”他一本正經地道,
“那你就跟我在島上過一輩子吧。”程譽想,或許無人島也還湊合,條件雖然差,但他喜歡沒有人的地方,要是無聊了以後還可以生個小孩。
薛宥卡沒說話,被辣到了。
程譽:“你不樂意?”
“樂意的,嘿嘿。”
程譽看他鼻子臉嘴巴全都辣得通紅,眼淚包著還在吃個不停,忍不住一把把他的辣條奪過來:“你別吃了。”
剛好也差不多快吃完了,隻剩一點點,薛宥卡沒有跟他計較,程譽把辣條塞進垃圾口袋,見他開始舔手指,實在受不了了,崩潰地抽出一張湿紙巾,把他的手抓過來給他擦:“吃東西不洗手就算了,吃完還舔手指,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我不是啊……”薛宥卡說完又想起來,自己好像是他的假女友,“那好吧,我是吧。”
程譽板著臉挨根手指地給他擦幹淨了,換了湿紙巾給自己擦,然而還是一股揮之不去的辣條味。
前面的司機頻繁地往後看。
一開始他覺得是一對兄弟,結果突然聽見那個小朋友說自己是女生。
兄妹?
不不不,不對,不是兄妹,現在的小孩怎麼這麼早熟,雖然高的那個比自己還高,可明顯才十幾歲,居然這麼早就開始談戀愛了。
下車時,程譽跟他說了句:“我三天後的飛機,你後天要來送我。”
薛宥卡說好好好:“哥哥再見。”
回家的時候他有些害怕,怕何小由質問他,沒想到家裡沒有人,何小由應該是在加班。
他剛松了口氣,下一秒就聽見家裡座機響起。
跑過去接起,喊了一聲喂,那邊先是沉默,接著傳來何小由氣急敗壞的聲音:“你跑哪裡去了!你這小孩,一聲不吭的就跑了,全家出來找你!”
一個小時前,何小由下班回家,給薛宥卡他奶奶家座機打了個電話,問兒子,結果才得知早上兒子就說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