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叛逆期的程譽,還沒成年的時候,偷偷開車出去狂飆,偷開家裡遊艇出海的事也發生過那麼幾回,被抓包的時候他也挺老實,舉著雙手讓人把他帶回家。
程譽給儲沛心說了,自己是去珠海接個朋友。
行李丟上後備箱,薛宥卡照著地址輸入導航:“這家公司給我定的還是喜來登啊,可以可以,這個是五星級,應該不會委屈你了。”
正在開車的程譽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你晚上想讓我留下?”
“想啊,”薛宥卡靠在座椅上,偏過頭,“如果你有事回家也可以,我們下次再約,不過我等會兒出去跟他們籤了合同,就要給我打尾款了,不知道要拍多久,拍完我帶你去吃大餐。”
聽他解釋這麼一大堆,而目的隻不過是要自己留下。
程譽勾起唇角:“我考慮一會兒。”
在喜來登辦理入住,薛宥卡讓前臺把大床換成標間。
“幾點籤合同?”程譽掃了一眼不大的標間。
“約的是下午四點,他們公司離喜來登挺近的,我問問看在哪裡籤……”薛宥卡穿著毛衣盤腿坐在沙發上發消息,程譽坐在另一邊,也低頭看手機:“薛米米,那天你問我八字做什麼?”打聽姻緣?
“我在寺廟,給你求了個平安符。”薛宥卡放下手機,打開書包找了找,“這個是你的,我也有一個,我們的香囊不一樣。”
用廉價香囊裝著的平安符,塞到了程譽手裡:“不許說土。”
“不說,怎麼想著……給我請這個?”
程譽身上是有平安符的,出生時程望山請大師為他加持的。他偶爾會戴在身上,因為一些事,程譽是有些相信這些玄學的。
“正好在排隊,不請白不請,不要客氣,”薛宥卡笑得露出牙齒,“而且你不是身體不太行,這個也保健康的。”
程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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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完全消失:“你說誰不行?”
第45章 【9.5W營養液加更】
“我說錯了!”薛宥卡很快意識到“不行”二字對一個有尊嚴的男性而言是堅決不行的, “不是身體不行,你就是心髒,嗯……不是特別好。”他越說越小聲, 不太敢看程譽那越來越沉的臉色。
“我心髒也沒有問題, 能活很久。”程譽雖然臉色不好看, 但仍然語氣平靜。
“而且我很行。”他強調:“無論哪方面都沒有問題。你要看我的體檢報告嗎?”
“這就……不用了吧。我相信你沒問題!平安符揣好啊, 洗澡要摘,平時都戴著。”
薛宥卡也的確感覺程譽沒什麼問題,哪個心髒病像他一樣打鼓, 他專門了解過這種樂器, 在網上問過醫生,知道這是比籃球、田徑這種運動對心髒的壓迫要更嚴重的一種興趣愛好。
簡而言之, 如果真有心髒病, 玩這種樂器就是在作死。
程譽自己在旁邊氣了一會兒,薛宥卡說要出去籤合同:“你在房間裡等我嗎?”
“我怕你被人騙,小蠢蛋。”程譽站起身,拿上手機,“你會看合同?”
“合同有什麼不會看的……你侮辱人。”高考七百多分的狀元表示, 自己審題絕對沒有問題,不可能看不穿合同裡的文字陷阱。
“要是把你塞面包車裡就跑,你怎麼辦?房卡拿上。”
薛宥卡揣好房卡:“綁架我幹什麼, 我又沒錢。”
“我有錢。”
“那你要小心了,出去別說這句話。”
程譽換了一片口香糖, 生悶氣地用後槽牙嚼著。
一月份的珠海天氣晴朗,薛宥卡隻穿了一件運動外套, 在喜來登的一樓咖啡廳跟遊戲公司的策劃師以及律師見面,雙方握手後落座, 合同一式三份,程譽和薛宥卡一人拿一份看。
三萬塊,一組照片,九張。
程譽不懂他們圈子行情,覺得也還湊合:“一天能拍完?”
對方道:“如果能拍好,一天可能都不需要,半天就能好。”由於上一套圖不符合預期,他們是臨時找的Coser卡卡,春節期間出外景拍照,價格就按照上一位的給了,按照市場價,是比較高了。
薛宥卡看見一條,拍完圖後結尾款,這和他一開始想的不一樣,但也沒有糾結於這點。先幹活再拿錢,是常識,何況汴京之夢手遊也給他打了一萬的定金。
“兩位看完了嗎?”
“看完了。”
“沒有問題咱們就把合同籤了吧?”
薛宥卡看了程譽一眼,程譽點了下頭:“籤吧。’
收好合同,對方問:“冒昧問一句,這位……”他轉向Coser卡卡旁邊的那位帥哥。
薛宥卡介紹道:“這是我朋友,叫Turbo。”
“To……”大概也沒搞清楚到底是什麼名字,那策劃幹脆也就沒叫了,直接問:“您也是Coser嗎?”
“他不是。”薛宥卡代替他發言,免得他開口一句“我看起來像殺馬特嗎傻逼”把人策劃給得罪了。
策劃嘆息:“太可惜了,我們遊戲剛好有個角色,您挺適合的,不知道您有沒有興……”
“沒興趣。”
策劃噎住。
薛宥卡打圓場:“就是明天會有車來接我去攝影棚嗎,幾點?”
“早上九點開拍,八點半司機來大堂接您行不行?”
“行的行的!”
雙方握手:“合作愉快。”
晚上,兩人在酒店附近吃的海底撈。
薛宥卡一直在打遊戲,汴京之夢還挺好玩,隻是有點坑錢,連他這種摳門的人都忍不住氪了一塊錢的大禮包。
“遊戲這麼好玩啊?”
“還可以。主要是明天要拍照,我正在努力解鎖宋慈。”
他要拍的那個角色就是宋慈。
“你上遊戲論壇搜宋慈的人物小傳不就行了?”程譽伸手,“手機沒收了,好好吃飯。”
“馬上馬上……”
“沒收了。”程譽冷臉了。
“……那我保存一下。”薛宥卡舉起手,無辜地說,“我不玩了。”
出門的時候程譽想過會不會外宿,順手揣了一套衣服。除此之外沒帶任何東西,在路邊屈臣氏隨便買了點洗漱用品,程譽還要去買睡衣,被他拉住了:“我行李箱裡有睡衣,你買了新的,那不還是要洗了才能穿嗎,你穿我的。”
程譽有點別扭,穿別人衣服睡覺,這也太……
兩人回酒店。
薛宥卡洗完出來,程譽才進去,衝完澡喊他:“把衣服給我。”
打遊戲的薛宥卡抬起頭。
“睡衣。”
“哦哦。”從行李箱裡扒拉出一套寬松的睡衣出來,有點猶豫,程譽看見這套皮卡丘連體衣會不會生氣?
衛生間推拉門開了一條縫,伸出一隻沾了水珠的手臂來,薛宥卡把睡衣給他,程譽一把將衣服抓進去。
黃色的?怎麼這麼卡通……怎麼還有耳朵和尾巴??
薛宥卡怕他發飆,扒拉開一條縫,朝裡面偷摸地瞧。
“你看什麼?”
程譽將他抓包。
薛宥卡幹笑了兩聲。
“別偷看老子換衣服。”
“我沒偷看……這個衣服怎麼穿你知道嗎?”
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不一會兒,程譽穿著連體衣推門出來,見他守在外面:“你故意的是不是?”
“這是爆款,不土的。”他買的Size寬松,程譽穿稍微有點小,但這一身非常可愛,誰穿誰可愛,就是Turbo這樣不可愛的穿,都顯得卡哇伊。
薛宥卡說:“況且你就是穿著睡覺,又不出門,好啦,別在意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穿你的衣服。”程譽一字一句地說。
他好討厭那個皮卡丘的尾巴,男生怎麼能穿這種衣服。
“穿著不舒服嗎?”
“不、舒、服。”布料是法蘭絨的,薄款,穿上身並沒有不舒服的感覺,睡衣上還有皂香氣,和米米身上的氣味差不多,他很喜歡——除了土點沒缺點。
“那你脫下來。”
程譽:“不。”
薛宥卡本來想告訴他,說那個帽子戴上,那個耳朵有個很好玩的機關的,現在也不想理他了。
想不明白分明前幾天唱歌的時候還很溫柔,怎麼見了面脾氣就顯出來了,可要說程譽討厭,並不是,他怕自己籤合同被騙,專門開車過來接機,幫他看了合同,還要陪他去拍攝,也是說怕他被人騙。
還是溫柔點可愛。
薛宥卡扭過頭去,趴在床上繼續打遊戲。
程譽坐在床上,他沒有玩的,隻能聽歌、玩鼓棒。
玩一會兒看他一眼,旁邊床上的人打遊戲打得可認真了,換了好幾個姿勢,現在是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晃腳丫子。
“不要晃腳。”
薛宥卡不理他。
過了一會兒,沒晃了,背過身去玩。
望著他的背影,程譽有點氣,也不理他了,幹脆也下載一個汴京之夢。他把聲音開到最大,看誰氣得了誰。
薛宥卡聽見遊戲聲音,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一會兒,仔細聽了聽。
果然,程譽也開始玩汴京之夢了。
他沒有回頭,戴上耳機繼續玩自己的。
在程譽看來,這是個極其弱智的遊戲。
堅持了幾分鍾就堅持不下去了,數落道:“薛米米,這麼難玩的遊戲你也能上癮?”
側頭一看,原來薛宥卡已經戴上了耳機,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程譽氣得把燈關了。
薛宥卡還是保持那個背對他的姿勢,關燈並不影響他玩遊戲。
“燈關了就不要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