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泊舟現在對他幹的,是一件非常褻瀆的事情!可他一邊幹,一邊還能若無其事闲聊,表情完全看不出來。
孟歡腳趾繃緊,簡直想把頭埋在枕頭裡,一頭撞死算了。可耳邊還是低笑,他的下颌被抬起,藺泊舟暗紅的眼眸垂著,似乎對他的表情很感興趣。
孟歡腦子裡發暈,好像一團面被揉開了,昏昏沉沉的。
直到頂點到來,藺泊舟俯身,湿熱的氣息吹過他耳畔,殘留了一絲難以自控的餘韻。
耳朵熱熱的。
孟歡心口也緊巴巴的。
他看了看藺泊舟,男人原本蒼白的臉色似乎好看了些,唇瓣微紅,眉眼潮湿,眸子也比先前更清冷。
這都什麼啊。
孟歡忍不住嘀咕:王爺,你不是感染風寒嗎?
藺泊舟語氣跟個畜生似的:正好,出出汗。
孟歡生氣,氣得一腳蹬到被子裡。
然後,又把被子拉到頭頂。
直到感覺空氣窒息,再把臉露了出來。
全程,藺泊舟半坐著,饒有興致地看他。
歡歡生氣了?藺泊舟語氣似乎並沒有愧疚。
孟歡就覺得,說話說著說著,藺泊舟就揉他,確實很內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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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歡用力地嗯!
藺泊舟笑了笑:對不起歡歡了,為夫成親晚,好不容易有了歡歡老婆,初嘗人事,有時候不太能控制自己。
哼。
孟歡心裡說。
別扭半晌,又爬了起來。
他褲子裡湿漉漉的,想必藺泊舟也一樣。
剛打算找找放衣服的地方,孟歡發現屏風後放著一盆熱水和兩條嶄新的褻褲。
孟歡:
意思是,無論他跟藺泊舟幹了什麼,這大殿裡的下人心知肚明。
孟歡臉又紅了。
這就是宮廷侯爵萬眾矚目的生活麼。
他拿著褲子和水回到床榻邊,藺泊舟兩條腿垂在地面,腳踩著地毯,正懶洋洋地等著他。
為夫沒有力氣,歡歡過來,幫為夫換條褲子,好不好?藺泊舟說。
你剛才不還挺有力氣的嗎?
剛想反駁,孟歡又嘗試著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隻有下半身在動,整個人並沒有怎麼動。
孟歡隻好擰幹了一條帕子,走到他面前,手攏到藺泊舟身側,將他湿掉的褻褲脫下來。
孟歡低頭,盡量不去看方才剛起過興致的地方,而是自廢雙目,心中念著菩薩,心如止水,直到褻褲褪到膝蓋附近。
孟歡手突然頓住了。
眼前的膝蓋破皮,爛了一整塊,血痂結著,關節處有些浮腫。
藺泊舟沒辦法下床,不是風寒,而是膝蓋受損,暫時站不起來。
孟歡抬頭,看向藺泊舟: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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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問,怎麼回事?
藺泊舟俯視他,笑意平靜:昨晚陛下做噩夢,為夫在榻邊侍立,跪了一宿,今早才回來。
孟歡怔住了,再看看他的膝蓋。
他知道藺泊舟為了取得皇帝的信任,不斷洗腦PUA,扮演著一個慈愛忠誠的哥哥,但真的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嗎?
既然是陪他,為什麼不找個凳子坐著?孟歡實在想不明白。
藺泊舟頓了頓,眼底的笑意加深。
他朝孟歡勾了勾手指:跟歡歡說個秘密。
什麼?
陛下心智脆弱,太依賴大人了,又時常任性而為。要是不在榻邊跪一晚,跪到膝蓋磨爛,站不起身,陛下心中不會愧疚,還會一而再再而三提出無理要求。
孟歡停下了手,清澈的雙眸望著他。
所以呢,藺泊舟說,偶爾用一下苦肉計,陛下會稍微奮勉一些,反省自己太依賴別人,是不是添麻煩了。
喔。孟歡張嘴,尾音拖長。
是苦肉計啊
他再看著藺泊舟跪損的膝蓋。
還真是不要命了。
原主當初有沒有想到過,鼓勵藺泊舟勤政,然後等他猝死這一種刺殺方式呢?
孟歡不再說話,從熱水中擰出帕子,給藺泊舟擦洗著腿。
黏黏的,應該是剛才磨出來的東西。
孟歡臉有點兒紅,眼神一個沒管住,又往他那兒瞅了一眼。
甚偉。
絕了。
孟歡為自己這突然想到的詞。
他心猿意馬,心不在焉,心亂如麻地給他擦洗著身子,大概是半蹲在他身旁,高低位的差距,忽然感覺後腦被一雙手輕輕扣住。
被扣住後腦時,出於看了這麼多年黃文的自覺,孟歡猛地升起一股危機感,脊背頓時僵硬如死。
藺泊舟低笑,說話帶著氣音:為夫那天看春宮,好像看到過和這姿勢相近的一頁。
不知道古代叫什麼。
現在叫口。
孟歡僵硬地看著他,生怕他一使勁兒,就把自己摁上去。
藺泊舟手松緩了,似笑非笑:以後試試,好不好,歡歡?
孟歡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覺得這個男人好像真把他當床上的另一半了。
而且這麼大,應該不太好吞不進去吧?
會想著怎麼吞進去這個想法就很奇怪啊!
孟歡腦子裡繼續嘀嘀咕咕,終於穿好了新的褲子,洗幹淨手,回到床榻邊。
他剛想說那我就先回去啦!
門外,太監遊錦端著藥和粥趨步上前,將東西放在了茶幾上,說:王爺,該喝藥了。
藺泊舟頓了頓,眼神微暗。
剎那間,他眉間湧起一股恹恹的情緒,似乎非常不悅。
孟歡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藺泊舟從眼疾至今,吃藥太多,導致他認為醫生沒什麼用,對喝藥也非常的叛逆。
所以現在
他應該是又叛逆了。
第31章
藺泊舟幼年罹患眼疾, 吃藥吃了十幾年,大概是眼疾依然時有復發,他對吃藥的態度很復雜。
總覺得治不好了, 吃藥就好像是走個流程。
藺泊舟恹恹道:放下吧。
遊錦堅持站著:王爺,老奴這一走,隻怕王爺要把藥倒進花盆裡。
藺泊舟:本王喝。
現在就喝,王爺脾胃不好,得先喝了藥,然後吃飯。
不管藺泊舟多麼位高權重,位極人臣,他的衣食住行都得按遊錦那把尺子量著。
藺泊舟側頭,不輕不重看他一眼,意味不明:本王都娶妻了,你怎麼還像管孩子一樣管著本王?
聽到這句話,孟歡本來闲在一旁看熱鬧等他倆吵架,突然感覺壓力來到了自己頭上。
這就是藺泊舟的語言藝術麼?
孟歡哦了一聲。
然後端起藥碗,送到藺泊舟面前,行起了作為妻子的本分:王爺,該喝藥了。
說這句話時,腦子裡不可避免想起了那個爛俗梗。
藺泊舟也突然安靜了些許,沒有那麼叛逆,手指放到碗身輕輕一捫,道:燙。
孟歡感受了一下:不燙啊。
藺泊舟抬眉,眼神若無其事,就是燙了。
可能是他比較金貴叭。
孟歡學著電視裡的樣子, 舀了一湯匙藥湯, 噘嘴呼呼吹涼了, 再遞到藺泊舟跟前,哄小孩兒似的:現在不燙了,可以喝了哦~
尾調微微抬起,甜膩膩的。
辛苦歡歡。藺泊舟含笑,配合垂首。
他喝藥時被苦味燻得眉頭緊緊皺著,眉梢往下捺了又捺,但還是喝了下去,好像喝的還挺甜。
孟歡看他配合,心情也非常愉快,小心翼翼地喂他喝藥。
偶爾體會一下照顧人的感覺也不錯啦。
他倆一口一口喂藥,喂完藥又一口一口喂粥,遊錦在旁邊看得止不住笑,總覺得他們王爺是個缺德王爺,總喜歡逗王妃。
哎呀,少女心都出來了。
總算喝了藥也吃了飯,藺泊舟半躺在床上,氣色恢復,額頭還蒸出了一層薄汗。
孟歡準備跑路:王爺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藺泊舟似乎不太想讓他走,不過,倒是突然問起:鎮關侯是不是要到了?
遊錦低著頭:是,下了拜帖,很快就要來了。
他們也是估摸著本王醒了吧,藺泊舟側頭,來人,更衣。
孟歡有點兒懵,問:鎮關侯?
歡歡不喜歡那個小侯爺,藺泊舟將手穿進了常服的袖子中,道,他爹很快就要過來了。
孟歡本來打算回正宮,聽到這句話,打算看許若林有什麼下場,便又在藺泊舟身旁坐了一會兒。等候的時間不長,山行匆匆進來:王爺,到了,他抬著擔架來的。小侯爺許若林被他打斷了雙腿,抬來王府謝罪,現在正丟在前院。
打斷雙腿?
這麼狠嗎?!親爹打的?!
孟歡站起身,睜大杏眼轉向藺泊舟。
藺泊舟還沒治罪,親爹先把孩子腿打斷了,這也太狠了吧,真有這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