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和壁道:“你的意思是,遊戲故意選擇我成為駕駛員,讓我通過二維碼學習初步的駕駛技術,是這個世界的必敗結局中,留給你的唯一一個希望?”
邢燁認可道:“對,而且它要求我們必須互相信任。你若是不信任我,背叛我,那我必輸無疑;我若是不信任你,選擇淘汰你,我也必輸無疑。
“遊戲採取了這樣一個大逃殺模式,利用這種方式,考驗同伴之間的信任,考驗人性。”
嚴和壁迷茫地問道:“那為什麼是我,而不是曹茜呢?曹茜與你相處的世界更多,你們關系更好,系統應該選擇她才對吧。”
邢燁看了眼嚴和壁道:“大概是因為曹茜若是成為高鐵駕駛員,能比你掌握得更快吧。”
嚴和壁:“……”
邢燁:“她的新技能‘變身少女’,好像就有這方面的快速學習能力,讓她駕駛高鐵,經過兩個小時的學習,她絕對能完美無風險地駕駛高鐵抵達終點,你就很難了,你風險更大一些。”
嚴和壁:“……”
兩人商議了一會兒,半個小時後,第五站抵達,這是個大站,列車停靠15分鍾,駕駛員可以休息一下。
嚴和壁有過駕駛員的經歷,他知道車長會在車輛到站前幫駕駛員佔一個離車頭最近的廁所,方便駕駛員解決生理需求,1號車廂雖然被封,但廁所還是可以正常使用的。於是他蹲守在1號車廂廁所旁邊,果然在停車後一次性見到了車長與接班駕駛員兩個人。
見到他們,嚴和壁立刻問道:“你們也是重生的嗎?”
車長與駕駛員臉色一變,他們的表情證明嚴和壁的猜測是正確的,嚴和壁一副見到親人的樣子,抓住車長的手說道:“車長,你打算怎麼辦啊?”
車長雖然是男性,不受嚴和壁“中央空調”能力以及本人特性影響,但重生這種容易拉近彼此內心距離的事情,還是讓車長對嚴和壁產生了認同感,他說道:“我打算在第六站以列車故障為借口,讓所有乘客與工作人員下車,並向總部打通知,申請延遲發車。
“根據我重生前的記憶,山體崩塌發生在第六站發車的1個小時後,隻要我能拖一個小時,列車延誤一小時,山體崩塌的新聞傳來,這列車就不用再發車了,我們就能悄無聲息地,救下所有乘客,還能隱瞞我重生的事情。”
嚴和壁:“……”
真的這麼做,乘客的性命的確是無憂,但邢燁必輸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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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和壁道:“車長,前世發生災難的時候,你在列車上嗎?”
車長道:“沒有,我臨時有事與人調班了,第六站時下車,由一位同事替我上車,接手剩下的一站。”
嚴和壁又看向接班的駕駛員。
駕駛員道:“你看我幹嘛?排班表上顯示,你和我在第六站換班,最後一站的駕駛員是你,跟著列車到終點的人不是你嗎?”
嚴和壁:“……”
作者有話要說:
嚴和壁:我覺得我承擔了自己根本無法承受的重擔_(:з」∠)_
第231章 何先生
嚴和壁哭喪著臉回去尋找邢燁,邢燁聽了他的敘述後倒是沒有太著急,而是說道:“車長與駕駛員原本就是很醒目的崗位,最終抵達第七站的自然不可能是他們,我懷疑這列車的工作人員在第六站後會大規模換人,我們不可能在工作人員中找到經歷了山體崩塌的人。”
見邢燁還這麼冷靜,嚴和壁說道:“現在重點不是沒人知道山體崩塌的事情啊,而是列車長打算讓高鐵停在第六站,我們無法達到第七站,你會怎麼辦?我們能自己開車過去嗎?”
邢燁道:“大概率不行,這個世界原本就叫做列車世界,離開後隻怕會被立刻淘汰,系統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也不是沒辦法解決,既然知道了車長的打算,在第六站下車的時候,用‘共情’或者‘催眠’控制他的思維就好,就算隻剩下我們兩個人,隻要能繼續駕駛列車就可以。
“最重要的,我們要知道山體崩塌的確切位置以及時間,加快車速,趕在崩塌之前駛過那個位置就好。”
嚴和壁呆了呆:“就這麼簡單?”
邢燁道:“其實難的是發現列車無法抵達終點站這件事本身,以及讓你這個駕駛員活到最後的必要條件,餘下都不是問題吧。”
“可是我們兩個逆命玩家啊!”嚴和壁不自信地說道,“你真的確定,我能勝任駕駛員的工作?萬一列車開得太快脫軌了呢?萬一山體提前崩塌了呢?萬一車輛出現故障了呢?”
邢燁平靜地說道:“你說的這些萬一,我都有辦法解決,我們現在抓緊時間尋找知道山體崩塌確切信息的人吧。”
“怎、怎麼找?”嚴和壁木然地問道。
邢燁拿出手機道:“其實遊戲中有個設定很奇怪,就是玩家通過完成任務得到關於三千萬身份的線索,而這些線索全部是我的幹擾選項,19名狩獵中有不少是順命玩家,甚至還有一個可以接觸每個乘客的乘務員,卻沒有人得到我的真正身份選項,全部是幹擾項,這些幹擾項還被狩獵者們暗殺不少,你覺得系統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嚴和壁想了想道:“該不會重生前經歷的山體崩塌的人就在這其中吧,故意將關鍵線索交給這些人,是因為你提前知道選項,為了避嫌會盡可能不與這些人接觸,而且還會有狩獵者不斷暗殺她們,如果你解決狩獵者的速度過慢,掌握著關鍵信息的人搞不好就被殺光了。”
邢燁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嚴和壁的腦子還是管用的。
最重要的是,系統為邢燁提供的所有身份全部是女性,派嚴和壁去詢問真是再好不過了。
系統當初給邢燁的選項是:高鐵上美麗的女乘務員、跟父母在一起吃著棒棒糖的可愛小女孩、中產階級的平凡老太太、樂於助人的朝陽大媽、都市白領美女、清純可愛的女學生、列車上相貌平凡但醫術高明的女醫生、女性心理咨詢師、看起來楚楚可憐的盲女、身上有一個百變化妝包可隨意改變氣質和細微容貌的十八線女演員以及毫無特色的女乘客。
而邵林之前對楊壯說過,他們已經排除了吃棒棒糖的小女孩、盲女、朝陽大媽、女白領、女演員、女醫生等選項,還剩下女乘務員、平凡老太太、女學生、女心理咨詢師和女乘客四個選項。
邢燁道:“似乎哪個都很可以,而且平凡老太太、毫無特色女乘客、女學生,這三個選項根本沒有任何提示,好像隻要年齡合適誰都可以。”
盡管篩選條件過多,但邢燁沒有氣餒,他還有小鏡子呢,現在剩餘玩家可不是兩人,而是三人。
第五站已經發車,距離第六站還有1個半小時,必須在這之前找到重生前有過山體崩塌經歷的人。
已經沒有其他玩家了,邢燁重新為手機套上鏡面手機殼,光明正大地將小鏡子拿在手上。
他們剛好在2號車廂,發車後就一路向前走,嚴和壁借助職務之便弄了一套乘務員的衣服,見到疑似選項中的女性就上前搭訕,見到老人就主動幫忙,採用廣撒網重點捕撈的方式。
一個小時過去,從2號車廂聊到17號車廂,嚴和壁已經將列車內15歲以上70歲以下的女性乘客全部聊了一遍,累得口幹舌燥,路過8號車廂時,還在邢燁的資助下買了瓶飲料。
“看誰都像。”嚴和壁喝了口飲料道,“不過她們都說自己重生前隻到第六站,一個也不是。”
“還有半小時,繼續。”邢燁道。
進入18號車廂後,嚴和壁繼續挨個旅客聊天,完全是個不務正業的乘務員。
邢燁則是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臉,忽然看到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士。
不知為何,邢燁就是注意到了這個人,他將手機拿在胸前,方便陸明澤看到這位男士的臉。
過了一會兒,陸明澤在邢燁腦海中不確定地說道:“這個人……怎麼好像是女的啊?”
這位男士腿特別長,目測身高有178-180,他梳著短發,穿著黑色的襯衫,有種知性的帥氣。他從上到下都沒有女性的特徵,襯衫領子下也能看到不太明顯的喉結,可邢燁就是有種違和感,大概是自己也曾穿過女裝,對異裝十分敏感。
陸明澤則是充分發揮真實之眼的力量,他覺得這是女性,可這人看起來實在像男性,連陸明澤都有些不確定。
第五站之後,乘客們陸續下車,車廂內已經很空了,這位“男士”的對面並沒有人,邢燁便頂著紫毛道:“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男士”瞧了邢燁一眼,微微點頭,邢燁坐下後摘下墨鏡,仔細地觀察著這位乘客。
他的視線太專注,“男士”微微皺眉,不太客氣地開口:“看什麼?”
聲音很低,低沉且沙啞,但並不是特備明顯的男性聲音,有些女性配音演員也可以發出這種聲音。
邢燁揉了揉太陽穴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到列車路過一座山,也不知發生什麼事情,天旋地轉的,到這裡夢就醒了,我還在列車上,現在頭疼得很。”
根據嚴和壁的詢問,這列車上大部分乘客都是重生的,邢燁這段話應該能夠引起這位男士的共鳴。
誰知他面色平靜,冷漠地對邢燁說道:“頭疼是空調吹多了吧?”
邢燁:“……”
“難道我真的猜錯了嗎?”邢燁在心中問道,“我總覺得她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系統故意將所有選項全部設置為女性,正是為了讓我們忽略男性,你和我都認為她是女扮男裝,你也覺得她身上似乎有線索,為什麼她會對我的話沒有反應?”
陸明澤在邢燁腦海中說道:“奇怪啊,我覺得她沒有說謊,似乎真的不清楚重生的事情。”
這時一旁詢問的嚴和壁見邢燁坐在這裡,走上前來禮貌對“男士”道:“這位先生,請您出示一下車票和證件,我們做好記錄。”
看見乘務員,“男士”臉色好了一些,她拿出身份證與票,車票顯示她在終點站下車,而身份證上性別為女。
嚴和壁看到身份證上的個人信息,頓時明白邢燁為什麼坐在這人對面了,他說道:“何先生是吧?您要在終點站下車嗎?”
何先生抬頭看嚴和壁,見他沒有因自己身份證上的性別驚訝,還體貼地叫自己先生,沒在邢燁面前戳破自己,便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道:“是的,我在終點站下車。”
嚴和壁直接坐在邢燁身邊,將身份證與車票還給何先生,還特別用票面蓋住身份證的個人信息面,特別注意乘客隱私,何先生接過證件,友善地對嚴和壁點點頭。
嚴和壁道:“您,沒打算在第六站下車嗎?我從2號車廂一路走到這裡,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所有終點站的乘客都改口說要在第六站下車,隻有你不打算提前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