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分析後,王四胖無力地用手抵住額頭,讓這個蠢貨當明面上的老大是最大的失誤。
秦小二是這裡年級最大的,還是村支書的孩子,又長了一張學生會長一樣有信服力的臉,本來是最適合當明面上領導者的人,誰知道爛泥扶不上牆。
錢大妞眯眯眼笑道:“拐賣人口很有可能呢,說不定這裡還是個制毒工場,我們進山就能立功破案呢。”
她表面上是在順著秦小二的話說,實際上已經是在暗諷了。
王四胖隻能道:“不能這麼輕易下結論,這個世界沒有那麼簡單。我們目前的信息還太少,暫時將疑問全部記下來,等疑問逐漸變多後,就有答案了。”
邢燁目的是打開眾人的思路,提到今古差異也是讓大家發散一下思維,見王四胖開始考慮了,就又提醒一句:“我記得這個遊戲是10個玩家,分成兩隊,有誰見到另外一隊了?”
其餘四人沉默,這裡無論哪個村民都不像玩家,反倒處處透著詭異感。
邢燁繼續道:“有誰的系統提到任務和獲勝方式了嗎?我的手環什麼也沒提示,高級世界都是這樣嗎?我記得第一個世界的時候,系統至少還提醒我,要在鬥獸場戰勝對手,這個世界為什麼如此神秘?秦隊長,你是高級世界的前輩,有這方面的經驗嗎?”
鬥獸場是嚴和壁經歷的第一個高級世界,這才是正常玩家第一次進高級世界應該刷新的世界,有明確的規則,有足夠凝聚團隊的目標,玩家們也大都是新手。
反觀邢燁,一路上遇到的對手,一個比一個難打,第三個世界就能碰到馬上要衝擊最終關的輪回玩家,後面的世界更是愈發詭異。
他絕不相信這個世界就是人口拐賣那麼簡單,也在思考,另外一隊玩家在哪兒,嚴和壁去哪兒了。
邢燁站在一個新人的立場問出問題後,秦、王、錢三人沉默了。
他們有過很多次高級世界的經歷,說實在的,沒見過這種對手找不到、規則不明的高級世界。其實三人在看到手環上的提示也是十分疑惑,不明白系統這一次究竟讓他們做什麼。
曹茜見邢燁發問,便站在一個新人的角度問道:“我們為什麼要等三天?去見山神需要這麼久做什麼?這三天究竟是給我們留時間展開行動,還是給對手時間?我們這幾天要做什麼嗎?”
秦、王:“……”
兩個新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他們根本回答不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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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燁在暗中嘆氣,這兩名隊友,比邵林差遠了。
一進入世界,滿腦子想著怎麼統治隊伍,如何一明一暗地讓剩下三位小菜雞聽從自己的吩咐,爭權奪利倒是好手,能力沒有。
現實世界中,邢燁見多了這種人。明明能力不足,卻可以身居高位。工作水平一般,業績一般,打壓同行的本事倒是一流。會把次貨包裝成好貨賣出高價,從不去思考如何提高產品質量,一出事就把責任推到其他人說身上。
邵林能夠一眼看破系統的規則陷阱,可以比邢燁更快地察覺到賭場的隱藏規則,能夠處處先發制人。若不是邢燁棋高一著,邵林絕對是上場比賽的唯一贏家。
至於這幾個隊友……哎,想想也是,系統怎麼可能會給邢燁匹配一個有分寸有能力能屈能伸的隊友呢。
邢燁道:“在被家裡人送到這間房時,有誰的父母說過,反正肯定是楊家小子成祭品,你就是去走個過場?”
他還記得,是秦、王二人。
果然秦小二與王四胖對視一眼,腦子裡終於有了點思路。
邢燁又看向錢大妞:“你的父母有沒有說什麼特殊的話?你覺得很古怪的,或者一些細節。”
錢大妞望著楊小毛嫩嫩的臉,想了一下,說道:“也沒什麼特殊的……啊,我媽在將我送過來的時候,有一句話說四五遍,就是讓我天黑之後不要亂跑!”
一般父母都會這麼囑咐孩子,所以錢大妞也沒太當回事。但是經過邢燁這麼一提醒之後,就覺得這話說的次數太多了。
王四胖總算是抓住了機會,說道:“這裡看守這麼嚴,我們不可能跑出去。不對,她是在提醒我們,天黑之後是有機會逃跑的!”
秦隊長總算接上話:“我們當然不會逃跑,但是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去查探消息。說不定夜晚的鄉村中,還有其他秘密。”
曹黑黑松口氣,這群人總算不傻了。
但她還是提醒道:“我認為天黑後不要亂跑這句話有兩個含義,第一,天黑後我們有機會出去;第二,天黑有後會有未知的危險存在,這裡才最安全。也就是說,我們晚上出去後,遇到危險就立刻回到這間房!”
邢燁滿意點頭,曹茜才是對這句話理解最深的人。
看看秦、王、錢三人,邢燁心中暗暗搖頭,還是太嫩了。
秦小二與錢大妞都得到了特殊提示,邢燁被系統針對,出現開局殺的現象,所以多得到一些線索也是理所當然,曹黑黑一開始就在這間房子中,一切線索全靠自己,王四胖不功不過……
通過各自掌握的線索,秦小二與錢大妞大概率是順命玩家,其餘三人為逆命,這才是一個比較均衡的的隊伍。
那麼,秦小二也未必真的服王四胖,他說不定是被可以將順命玩家變成道具的能力威脅到,不得不順從王四胖。
錢大妞也是如此,她聽到兩人的說法後,就立刻確定隱藏身份,裝作逆命玩家。
幾句話之間,邢燁見隊友的性格智商和性格分析差不多,滿意地發現自己與曹茜是站在智商制高點的。
“晚上再說吧。”秦小二在王四胖的示意下道,“這才第一天,晚上一定會有新線索。”
邢燁與曹黑黑交換了一個視線,兩人心中有數,邢燁道:“我要去廁所。”
天黑之後有天黑之後的線索,但是白天也有白天能做的事情,這個屋子他們還沒有走遍呢。
邢燁是男孩子,照例由田叔帶去,他看了眼田叔的左腿,確定曹茜說得沒錯,田叔左腿小腿以下都消失了,沒有義肢,全靠褲腿鼓起來的氣撐著。
他又觀察田叔的臉,這人太瘦了,薄得像張紙一樣。
去過廁所後,路過院子中的稻地,種的是水稻。
邢燁微微眯眼,對田叔道:“田叔叔,我們祭品是不是在送給山神之前,都不能死的?”
田叔沒說話,隻是緩緩點點頭。
得到生命安全保障後,邢燁做小孩子天真調皮狀,走在稻田邊,一手還扯著田叔的衣角。
他腳下戰略性一滑,抓著田叔一起摔倒。
田叔意外地輕,一下子被邢燁拽到稻田中,而邢燁靈活地避開,自己隻是沾了一腳泥,沒有掉進去。
水稻田在收割之前,田裡全是水,田叔掉進去後,竟是像個紙人一般漸漸變扁,在水裡泡軟了。
邢燁彎腰伸手一撈,抓起一張沒有泡壞的紙,上面畫著一個二維碼。
這時,田大嬸陰森森的聲音在邢燁身後響起:“你在幹什麼?”
第172章 紙人
邢燁一把將二維碼團在手心,捏著拳頭回身,一臉無助地看著田大嬸道:“嬸子,田叔掉進水田裡了。”
田大嬸走過來,和藹地笑著,摸摸邢燁的臉說:“乖孩子,你田叔身體不好,沾不得水。你轉過去,把眼睛閉上。”
邢燁聽話地走開幾步,背過身去,聽到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可惜,“投影儀”隻能對玩家使用,無法對npc使用,否則就能知道田大嬸做了什麼了。
邢燁不擔心自己會遇害,當時他親眼看到村長隨意處置楊小毛的父親,不救小毛的母親,村長都沒有傷他,反而讓人帶他吃飯洗澡換衣,送到這裡來。
這代表山神祭品是要活著的,而且村長明顯不在乎他們這些祭品看到什麼,那麼田大嬸也應該是一樣的。
趁著田大嬸專心做事的時候,邢燁用身體抵擋著,打開那張快要爛掉的紙,用手環快速地掃描了二維碼。
經過無數次世界的驗證,npc或許能知道玩家的身份,但是肯定看不到手環。而在有手機的世界,他們眼中的手機也是正常手機,而非黑白二色。
剛剛吸收這個二維碼後,邢燁就聽到田大嬸在自己身後說道:“小毛乖,把你手裡的紙給我。你田叔已經瘸了一條腿了,不能再瘸一條了。”
邢燁十分冷靜,他沒有回頭,而是保持背過身的姿勢將那張被水泡湿的紙遞過去。這種紙十分結實,與人民幣的紙質差不多,就算是湿掉,也不會壞掉,曬幹了還能用。
田大嬸接過那張紙,沒過幾分鍾,邢燁就聽見她說道:“乖孩子,大嬸送你回去。”
她始終沒讓邢燁轉身看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邢燁走在前面,不許他回頭。
邢燁問道:“田大嬸,之前你說田叔的左腿壞了,會不會很疼?還能治好嗎?”
“呵呵,這段時間是會遭罪一點,但是等祭祀山神結束後,就沒事了,呵呵。”田大嬸發出慈祥的笑聲。
烈日之下,邢燁竟覺得有些背脊發寒。
通過田大嬸的話,邢燁推測,這並不是一個尋常的村子,山神的祭品這種事情也不是兒戲之談。
回到房中,田大嬸帶著邢燁去洗手洗腳,把沾了泥的鞋和褲子刷洗了一下,又拿出一套紅色衣服給邢燁換上,說是臨時替代的,明天衣服鞋子幹了之後,邢燁還要換上原來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