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和壁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他還有闲心說道:“其實我本人黑客技術一般,也就是會遠程操作電腦而已,但是系統賦予我的‘鍵盤王者’能力真的很強,我在網絡上幾乎是無敵的,可惜這個技能在沒有電腦的世界一點用也沒有。”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嚴和壁終於在一個雲端的加密文件夾中找到了傳染病科走廊的監控攝像。
四人先看了昨夜他們的視頻,衛生間沒有攝像頭,僅能看到門,隻見關嶺被一個怪物追進去,2分鍾後邢燁等人上樓,嚴和壁在手機上點了下,當時他使用了“自尋死路的迷宮”,明明在走廊中出現了巨大的迷宮,視頻卻什麼也看不到。
僅能看到幾人像傻子一般在走廊中到處亂竄,還拿著香水噴來噴去。而寄生怪物比他們幾個還傻,一直在原地轉圈。
邢燁道:“看來二維碼能力屬於超自然因素,攝像頭拍不到。這倒是件好事,起碼故事中的敵人和其他玩家無法透過視頻看到我們使用了什麼能力。”
監控視頻中,幾人逃進樓梯間,寄生怪物在走廊中轉了一圈,便翻滾起來。它好像很痛苦的樣子,視頻沒有聲音,隻能看到它大張著嘴,不知道是不是在慘叫。
隻見它身上的膿包不斷破裂,黃色的液體順著身體流淌在地面上,傷口又很快愈合。它的身體就這樣不斷破壞再痊愈,大概折騰了三個多小時,在早晨六點多的時候,它身上的皮終於完全掉落,變回人類的皮膚。
還是那位麻疹患者,他仿佛忘記了之前的經歷,若無其事地站起來。
這時一位護士從一間病房走出來,將一件病號服遞給麻疹患者,患者穿上後,與護士一同清理了地面上液體。
嚴和壁將視頻調到32倍速,說是三個多小時,其實他們看完也不過用了五六分鍾,短短五六分鍾,看得幾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邢燁坐在電腦前深思。
“小葉子,需要我把視頻重播一遍嗎?”嚴和壁問道。
“不用,”邢燁搖搖頭,“我已經記住了,讓我想想。”
他靠著椅背閉上眼,手指在桌面上輕點數下,試圖將今天大家收集到的線索連在一起。
嚴和壁看著邢燁有些疲倦的面容,見他眼睛輕輕閉著,睫毛長長地垂下,不由得離邢燁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
曹茜一隻手將嚴和壁拎到一邊,面無表情地站在邢燁面前,做他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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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和壁不好意思地撓撓臉,與關嶺湊到一起,低聲問道:“你一直與這麼漂亮的小葉子組隊,不會覺得心痒難耐嗎?”
關嶺道:“我有老婆了,而且這個……怎麼說呢,大佬……葉姐的顏值是很高的,不過逆命玩家吧,很少維持這種顏值的。我們上個世界是木偶城,人人都是匹諾曹,也沒辦法欣賞是不是。”
關嶺始終認為在任務完成之前絕對不能告訴嚴和壁邢燁的真實性別,嚴和壁的能力這麼好用,絕對不能放過這樣一個隊友。
此時邢燁睜眼道:“我們先暫定一個假設吧,昨天夜裡的寄生怪物其實並不是攻擊關嶺,而是十分痛苦,向醫生尋求幫助。而視頻中的寄生怪物在經歷了三個多小時的蛻變後,容貌雖然變回了人的樣子,可實際上已經不是人類了,這才是真正的人面獸心。”
關嶺心裡有些難受:“那我昨晚出手的話,他說不定還有救?”
“未必,”邢燁搖搖頭,“你的能力隻對玩家有效,麻疹患者未必是玩家,他的身份隻是個猜測而已。而且這個世界如果真的簡單到使用初始技能就能克制寄生,就不會有這麼多逆命玩家了。”
曹茜道:“逆命玩家多有什麼不對嗎?”
邢燁:“我猜關嶺如果不是與我們組隊,那麼他的名額應該也是一位逆命玩家。我們這麼倒霉,當然是逆命玩家越多,世界難度越大。”
嚴和壁道:“好像是這樣沒錯,我以前的世界都是順命玩家比較多,而且順命玩家越多的世界,我越容易打出真結局。”
“大佬你每天失憶還不算難嗎?”關嶺問道。
邢燁道:“我失憶不過是個人難度而已,與整個世界無關,我先說一下這個世界的難點在哪裡吧。
“第一,系統給予的提示根本不是提示,反而是一種誤導。我們的任務是找到人面獸心的存在並順利存活下來即可獲勝,在存在寄生怪物的前提下,我們很容易會覺得這些怪物就是人面獸心的存在。可是通過視頻我們能夠看出,最初被寄生的人也是受害者,而這件事的背後極有可能有人類在推動,那麼人面獸心指的是寄生怪物還是這背後的人呢?
“第二,故事背景是第一天的時候,醫院中有兩個披著人皮的寄生怪物,這種怪物每天增加一個。在看到這樣的提示後,我們會本能地覺得每晚隻增加一個寄生怪物,數字是2、3、4、5這樣增加的,所以隻要今晚發現一個新出現的寄生怪物,我們就會覺得自己安全了,可實際上,萬一不是這樣的呢?具體是哪種形式的寄生,我接下來會解釋。
“第三,玩家在這個世界是可以被寄生的,我們的任務不僅僅是找到人面獸心的存在,還要順利存活,什麼叫順利存活?以哪種方式存活,人還是怪物?
“第四,監控攝像完全可以拍到我們在走廊的舉動,為什麼今天沒有人來管我們,而是放任我們在醫院中跑來跑去?
“第五,我一直忽略一件事,通過剛才的視頻我才想起來,為什麼我們會認為,寄生是即時性的?即被感染當天就會變成怪物。這個寄生究竟有沒有潛伏期?我們有沒有可能已經被感染了?”
“我們為什麼被感染了?”關嶺越聽邢燁分析越覺得害怕。
邢燁道:“先別慌,我隻是想起了那位麻疹患者的用藥記錄。當時我在護士站看到他服用退燒藥的記錄是5顆,從5天前開始用藥,而在急診值班室暈倒被發現那天,他依然服用了一顆退燒藥。”
關嶺舉手道:“那顆藥是我給他開的,他燒得很厲害,護士問我怎麼辦,我就按照以前的藥方開藥了。”
邢燁道:“你也說了是以前的藥方,我們一直以為,他是吃了一顆假退燒藥後才會被感染的,那麼他吃的最後一顆退燒藥就應該是感染源。可實際上不是,急診科值班室暈倒時,他很明顯已經感染了,護士卻沒有停止退燒藥,在這之後又給他吃了。
“這就代表感染後不需要停藥,也就是說,最糟糕的結果是,他有可能在進入醫院後吃下的第一顆退燒藥就是感染源。”
“可是他五天前入院,那時候我們還沒來啊?”嚴和壁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們的意識是兩天前才進進入這個世界的!”
邢燁道:“沒錯,所以我說我們有可能已經被感染了,之所以沒有變成寄生怪物,是因為潛伏期。我本以為這個潛伏期是固定的,比如像麻疹患者一樣,四天發病。可是方才我突然想起院長吩咐傳染病科護士盡可能將麻疹、水痘、腮腺炎等病毒在醫院內傳播,這是不是代表,這幾類病的患者因為免疫力低下,所以潛伏期會更短呢?
“我看過大家的病歷,嚴和壁4天前入院,曹茜3天,我2天,但是癌症患者已經住院治療17天了,而關嶺等順命玩家更是一直在醫院中就職,為什麼第一個發病的是麻疹患者?
“答案隻有一個,他在免疫系統被攻擊的同時,潛伏期縮短了。”
“不會真的被感染了吧?”嚴和壁撸起衣袖看著自己的胳膊,生怕上面長出膿包。
邢燁道:“所以婦產科那三名順命玩家搞不好真的很幸運,他們得到的抗體說不定是真的。原本他們應該像關嶺一樣一無所知,可是因為其中兩名玩家懷孕以及其中一名男性玩家吃軟飯,這些人不知要用他們肚子中的孩子做什麼,所以他們才得到了抗體。
“假設喝過抗體後的他們又找到了寄生怪物,算不算找到人面獸心的存在?他們有抗體又不會被感染,遊戲結束後,算不算打出了表結局?”
“算吧……”關嶺指著自己的鼻子道,“順命玩家有四個,為什麼隻有我沒被選中?”
“我覺得你或許會被選中,”邢燁道,“你在昨晚發現了怪物,如果我們沒有出現,說不定你就會被那個最後視頻中與怪物一起收拾走廊的護士救走,她會給你抗體。但是我們發現你並將你帶走,很遺憾,你錯過了得到抗體的機會。”
關嶺:“……”
曹茜想了想道:“假如昨晚我們已經被醫院中的人看到了,他們為什麼沒來理會我們?反倒讓我們在三棟樓裡亂跑?”
邢燁想了想道:“我想,大概是瓮中捉鱉吧,我們是出不去這所醫院的。
“而等到我們能夠出院的那一天,說不定我們已經變得與他一樣了。”
邢燁指了指電腦屏幕,此時屏幕正定格在那名已經徹底變成怪物的麻疹患者臉上。
“這樣一群人走出醫院進入社會中,就是災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邢大佬的分析方式:
第一、第二……第N
綜上所述,可以得出以下幾個結論,第一,第二……第N
根據上面的結論,我們接下來要開展的行動是:第一,第二……第N
懶青:咦?怎麼跟我公務員面試的答題思路一樣一樣的呢?
第92章 光盤
室內空氣變得很沉默,曹茜道:“有辦法確認麻疹患者是不是玩家?”
邢燁搖頭:“以我目前的能力做不到,投影儀的使用條件是必須與對方有直接接觸,昨晚我們隻想著逃開,根本沒有碰觸到寄生怪物。而現在去接觸,如果真正的玩家已經被取代就不會效果,看不出什麼的,我已經錯過最佳時機了。”
這時小鏡子在包裡跳得不行,似乎是有話想說,邢燁對三人道:“不好意思,我去補個妝。”
他很自然地委婉表達去衛生間的意思,嚴和壁眼睛亮亮的,覺得小葉子真是從裡到外無一不美,曹茜與關嶺則是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
進入洗手間後,邢燁把鏡子從包裡拿出來問道:“你有什麼想對我說嗎?”
“我啊!”鏡子中好看得有些炫目的青年道,“我好像還沒告訴你我的兩個初始技能,傾國傾城暫且不提,我還有個能力是真實之眼啊,不需要積分就可以發動的。”
“真實之眼?”
鏡子激動得直跳腳:“對啊!你找到那個麻疹患者前幾天的錄像給我看,我就能辨認出他是不是玩家。至於有沒有被寄生,隔著視頻我是看不出來的,但是當面一定有一些細節動作能夠確定!”
邢燁十分意外道:“你的能力可以啊。”
“當然啦,”鏡子翹著鼻子驕傲道,“就說你喜歡我不虧吧。”
邢燁頗有興趣地問道:“我在失憶之前,對你的好感度也是這麼高嗎?聽曹茜說,親密度是取兩人之間好感度最低值,咱們兩個之間,最低值都有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