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遊戲加載中》, 本章共3646字, 更新于: 2024-11-08 17:19:56

獅子斜不信,他道:“我不相信你,我要去問他!”


趕路的謝汐心想:小獅子好樣的,聽別人的不如聽我的,沒白疼你!


後卿早有預料,他冷笑道:“你信不信他能哄得你一輩子做他的傀儡。”


獅子斜站住了。


後卿道:“你可以去問,也可以繼續當瞎子和聾子,反正你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這話扎心了,暗示了他的家破人亡,小獅子目呲欲裂。


謝汐可算是趕到了,遠遠看到花園時,他先看到站在花叢中的兩個斜。


這倆雖然長得一點不像,身形卻同樣修長筆挺。


小獅子已經完全褪去了獸耳和獸尾,也沒有丁點兒少年模樣,金發和金眸仿佛正午的太陽,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國師斜一襲白色鬥篷,氣質清冷卻不顯孱弱,站在如烈日般燦爛的小獅子面前,仍有自己的卓然氣度。


謝汐呆呆地看了會兒,倒不是在贊嘆戀人長得帥,而是忽地想到了一件事。


這裡和崩壞的神不一樣……


國師斜和獅子斜本不是一個世界的魂意,那麼……


謝汐前後左右想了下,覺得這值得一試!


已經是這樣的局面了,總歸是沒法更糟糕了!


謝汐不再停頓,大步走到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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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倆的五感,竟然沒留意到他到來,這也是謝汐的故意為之。


他就是要直接撞上去,要讓他們沒有遮掩的機會。


後卿看到他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獅子斜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情緒復雜難辨,坦蕩的愛像蒙了塵的珠寶,讓人心疼。


謝汐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獅子斜先開口了,倘若謝汐沒到,通過後卿最後的幾句話,他是沒勇氣再單獨去問他的,可此時謝汐近在眼前,他尚且還沒來得及胡思亂想,所以他問出來了!


“他說得都是真的嗎?我的父親是反叛軍,死有餘辜,你有操縱夢境的本事,我的那些夢,是你……是你……”


他斷斷續續地問著,站在一旁的後卿猶如寒風中的一座冰雕。


透骨的寒意順著手指尖傳到了心髒處,他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大腦卻詭異得活躍著——謝汐知道了,謝汐這麼快就知道了,完了,全完了,他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後卿站在自己最心愛的花園裡,靈魂卻已經身體地獄,那種鋪天蓋地的絕望,瘋狂撕咬著他的神智。


他失去謝汐了,即將永遠失去他了……


就在他萬念俱灰之際,他聽到了謝汐沉靜的聲音:“對不起。”


他對獅子獸道歉。


後卿像被人從水裡撈上來般,窒息的胸腔裡湧進了無數的空氣,他轉頭看向謝汐。


謝汐垂著眼眸,冷靜之下是殘酷,他對獅子獸說:“後卿說的都是真的。”


後卿怔住了。


獅子斜眼眸猩紅,怒喝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戲弄我!”


謝汐早就竊聽過了,當然知道劇本,他狠下心道:“你是獅國唯一的皇室,隻要你聽我的,那麼整個獅國……”


獅子斜一拳打過來,後卿接住了他的拳頭。


獅子斜瘋了,這一瞬間對他來說真的是天翻地覆。


昨天還濃情蜜意,還因為謝汐的承諾而開心到睡不著覺,今天一早他就從天堂墜到地獄,從被雲朵包裹到熱火焚燒,獅子斜體會到了無法形容的巨大痛苦。


還不隻是失去愛情,他更失去了他的人生。


他至親的人,他信賴的人,他最愛的人,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在欺騙他。


那些支撐他成長的溫暖原來都是虛假的。


眼前這個他憧憬愛慕依戀的人,居然是如此得心狠手辣。


他的確瞎了聾了,才會像個小醜一樣被騙得團團轉。


獅子斜以為自己已經身處地獄了,沒想到還有更殘酷的。


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開口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不能放你離開了。”


獅子斜滿目震驚,他看著謝汐:“你……要殺了我?”


謝汐抬頭,目中一片沉寂:“你應該知道這裡是哪兒,你逃不掉的。”


此時裝腔作勢的謝小汐很慶幸,幸虧他這陣子沒真的心寬到當個撒手皇帝,他悄悄畫出些機器人來冒充侍衛。


他來這一路,搞暈了很多後卿的心腹,回頭對獅子獸圍追堵截的就是他的機器人。


機器人自然是聽他信號行事,他隻要拖住後卿,不讓他動手就行,回頭機器人們把場面搞得慘烈些,再放獅子斜一條生路,應該就可以了!


幸虧有神鑑,謝汐再也不嫌棄它了!


獅子斜悲憤交加,所有的愛都在瞬間轉變為濃濃的恨:“謝汐,我恨你!”


他一躍而起,與追過來的侍衛打成一團。


後卿這邊根本不用謝汐拖住,他自己已經懵了。


怎麼會是這樣?


謝汐他……真的隻是在利用獅子斜?真的隻是想借他平定獅國?真的……


總覺得不對,可是……


侍衛一刀刺向獅子斜時,謝汐的心都揪起來了——媽的,小心點啊,戳出洞我把你們都砸了!


“侍衛”們穩得很,畢竟是機器人,零點零零零零一的誤差都不會有。


這時後卿回神了,他下令道:“必須將他抓住!”


侍衛們領命,然而真正操控他們的人是謝汐,謝汐的指令是:把他向邊境驅趕。


獅子斜這陣子的訓練沒白費,身手好得驚人。


眼看著後卿想動手,謝汐連忙拉住他道:“交給他們吧,要是連一個剛成年的獅子獸都抓不到,這侍衛軍還有什麼用處。”


後卿愣了下,轉頭看向他。


謝汐擺出疲倦的樣子:“我有些餓了,回去吧。”


謝汐握住了後卿的手,他是故意的,因為他怕後卿會問一句——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關於這個問題,謝汐還沒想好妥當的答案,他隻能趁著後卿腦子一片亂,先把他帶離現場。


幸好,後卿受到的衝擊比他想象中還要大得多。


謝汐來這裡算什麼,謝汐就是飛上天他也記不得問了,他滿腦子都是剛才的變故。


那對獅子斜來說是天翻地覆,對後卿來說又何嘗不是死裡逃生?


直到吃過早餐,泡了藥浴,侍衛回來匯報——獅子獸重傷逃進兇獸林,沒有生還可能——後卿才慢慢回過神來。


獅子獸死了……


他猛地轉頭看向謝汐。


謝汐輕嘆口氣,眼中還是有些難受的。


後卿終於問他:“陛下,您……”


謝汐抬頭看他,冷笑:“你不是都知道了?”


後卿心一提,跪在他面前。


謝汐從木桶裡出來,披上外衣後,對他說道:“你啊,真是越來越糊塗,江遠襲擊我們那麼多次,我會對他們的孩子有什麼情愫?”


後卿繃緊了身體。


謝汐道:“撿到那頭小獅子是個意外,既然查到他的身世,那能把他培養成獅王也是好事一樁。”


後卿腦子亂哄哄的,他聽清楚了謝汐說的話,可每字每句又都無法理解。


的確,一回王宮,謝汐就讓他去查了獅子獸的背景。


謝汐又道:“我已無心統一八國,隻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若是能把這頭小獅子培養成一位明君,也挺好。”理由好他媽牽強啊媽的,隻求後卿濾鏡二萬裡,自己補全漏洞吧!


後卿多聰明一腦子,此刻全是漿糊,哪還想得明白。


他道:“是我……”


謝汐嘆口氣道:“不怪你,是我相差了,從欺瞞開始的感情,早晚會崩盤。”


後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情緒湧到心尖,最後他就隻擠出一句話:“我以為您是為了他才回宮的……”


謝汐看向他。


後卿垂首,顫著嗓子問他:“陛下,您為什麼回來。”


不是為了獅子獸,那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要回到這個他深惡痛絕的王宮?為什麼還要在與他見面?


為什麼——那個可能太美好,後卿連想的勇氣都沒有。


謝汐彎腰扶他起來,用著無可奈何的聲音對他說:“我想你……後卿,我很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 來,我們一起拍拍小獅子腦闊,再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小獅子,不經歷痛苦怎麼能成長為乾綱獨斷霸氣側漏把渣渣汐艹到下不了床的的獅子王呢?


第280章 崩壞的八界24┃處女斜,結束。


謝汐的話沒半句是真的, 唯獨深情是一點假都沒有。


這多矛盾?放到任何一個正常情境下, 他都是罪不可赦之人。


可眼下……


這麼做才是最有希望的。


再不把這兩隻分開, 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災難。


後卿精神狀態極度糟糕,再刺激他,萬一他做出更過激的行為, 那小獅子就危險了。


如今他借機器人把獅子斜“護送”到獅國,再讓機器人換個模樣去輔佐他登基,至少一兩年的功夫裡是不會有事的。


仇恨和愛並存, 獅子斜不可能會放手, 他隻會更加努力變強,以期“報仇雪恨”。


到時候……到時候就看謝汐賭沒賭對了!


他堅信這是兩個世界, 雖然雜糅到一起,卻有逐個修復的可能。


不會像崩壞的神那樣, 必須同時穩住三個人!


如果不是這樣的,那也要必須把獅子斜支走, 與其逼得兩人魚死網破,不如先分開了緩一緩。


顯然謝汐的話讓後卿呆住了。


他任由他扶起來,腦袋一片混亂, 隻回蕩著他那一句話。


他想他?


他說他想他。


謝汐見他這樣, 心肝直抽抽。


雖說後卿做的事很過分,整個人也神經質得讓人害怕,可在這些崩壞的世界裡,魂意才是最無辜的。


不是他們想崩壞,而是任何人面臨被放棄的死境也會心生絕望。


他們這遭遇, 仿佛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是家破人亡,這換誰,誰受得了?


魂意代表的是江斜,起初是在沉睡,他被喚醒後,看到的是自己已經無力支撐的世界,是被放逐的死地,是終究會被抹殺的存在——不是這樣的痛苦與絕望,又怎麼會將那樣心智強大的男人逼成這幅樣子。


謝汐看著他,啞著嗓子道:“對不起,之前是我太忽視你了。”


後卿更加怔愣了,他理解不了這三個字,謝汐怎麼會對他說對不起?他有什麼對不起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錯,是他傷害了他。


謝汐將他拉過來,慢慢說道:“這陣子我想了很多,分開的時候在想,回來了仍在想……”


後卿被他的話給帶過去了,他問他:“您在想什麼?”


謝汐仰頭看他:“我在想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他伸手撫上他瘦削的側臉,給他冰冷的面頰些許溫暖。


後卿用力抓住他的手,薄唇劇烈顫著。


謝汐鼻尖一酸,眼眶一下子紅了——媽的,誰看到心上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都會撐不住的,他絕對不是不夠爺們!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後卿小聲道。


謝汐忍著湧上來的酸澀道:“剛離開王宮時我很生氣,覺得受到了背叛,我想不明白,我那樣用心去呵護著的小白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後卿垂下眼睫,難堪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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