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抓過來,還沒搞清狀況就讓他溜了,太虧。
謝汐這一忙竟錯過了午飯,直接忙到了下午。
他基本摸清了情況,不免有些憂心忡忡,這個世界果然不簡單,他這個總統也是在懸崖峭壁上艱難前行。
他切斷與光腦的聯系時,看到翹著腿隨意擺弄著一個影方的江少爺。
他忙得焦頭爛額,這家伙倒闲散得很,可惜沒法把他拎過來讓他幫忙。
謝汐起身,走到他身邊:“不好意思,有點兒久。”
江斜頭都沒抬:“不用管我。”
這麼個刺頭到底是怎麼長成那老司機的!謝汐很好奇!
他伸手,在要碰到江斜時,江斜手一松,謝汐接住了那個影方。
這東西是個小玩具,有點類似謝汐那世界的魔方。
但它比最高階魔方復雜百倍千倍不止,而且還需要一定的力氣才能玩,手勁弱一些的,都沒法掰動這玩意。
謝汐剛結束了和光腦的鏈接,腦袋正是思維最快的時候,他久經沙場,身體素質也強,接過影方後隻輕輕彈了下,就讓它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影方復原就會這樣。
江斜明顯怔了下,旋即又嗤笑一聲:“小把戲。”
謝汐彎唇:“的確是小朋友喜歡的。”說著他把影方扔到他懷裡。
江斜惱羞成怒:“我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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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汐看他:“多大了?”
江斜立馬閉嘴。
謝汐微笑,在他額間點了下:“走了,少年,去吃飯。”
江斜:“……”
看到吃癟的江小邪,謝汐這心情別提有多愉快了。
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
謝小汐竟也有一天能翻身叫老司機一句“小朋友”。
晚飯說不上豐盛,幹幹巴巴的食物讓人毫無食欲。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弱勢,人們活得越久,探索得越廣袤,可對於衣食住行的要求卻越來越低了。
尤其是吃這一方面,大概是終於脫離了以食為天的生存境況,基因庫中大量厭食基因被選中,進而繁衍下來。
人們不再那樣依賴食物,對食物的樂趣也相應降低,同時也沒那麼多仔細琢磨美味的人才了。
謝汐吃得挺無趣,又不好自己下廚。
他問江斜:“合口味嗎?”
江斜毫不客氣道:“難吃。”
謝汐瞪他一眼:“沒禮貌。”
江斜:“……”
僵硬地別過頭,並加速默念自創的“清心咒”。
回頭找個機會自己下廚試試,他可不是這“未來人”,對食物的口味還是有需求的,吃得開心些才能過得開心嘛。
用過飯後,謝汐開了個遠程會議,處理了一些事,直到晚上十點才闲下來。
李秘書道:“總統先生,如果有情況,請及時傳喚。”
謝汐擺擺手道:“不用擔心。”
對於謝汐的戰力,李秘書還是放心的,於是應道:“好的。”
把人都屏退後,謝汐招呼江斜:“你喜歡睡左邊還是右邊。”
江斜眼眸微睜:“什麼?”
謝汐道:“睡覺你喜歡左側還是右側?”其實謝汐是知道的,這家伙比較喜歡左側。
江斜眉心快擰成麻花了:“我睡沙發。”
謝汐輕笑:“說好了同吃同住。”
江斜可有原則了:“我不會上你的床!”
謝汐真想錄下來,回頭三百六十天每天二十四小時循環放給他聽。
“別說的這麼曖昧。”謝汐道,“我們隻是睡在一起。”
江斜道:“不需要,我不會離開。”
謝汐忽地問道:“你在緊張什麼?”
江斜:“……”
果然對付少年就得用激將法,謝汐坐在床邊,彎著眼睛看他:“我們兩個都是理性,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睡一起又怎樣?”
“還是說……”他故意道,“你對我有興趣?”
江斜蹭地站起來道:“我不會喜歡你這種虛情假意的理性。”
謝汐又想錄下來了,他笑道:“那你怕什麼?”
江斜道:“我沒有。”
謝汐拍了拍床側上:“過來睡覺。”
江斜:“……”過去心狂跳,不過去又……
最終少年的自尊戰勝了理智,他睡了過去。
隻是這樣也就罷了,謝汐竟還伸過來手來。
江斜嗓音很緊:“你做什麼?”
謝汐握住了他的手:“這樣我才安心。”說著他竟閉上了眼睛。
江斜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握著手的話他稍微有點動作這個男人能立馬察覺,進而做出應對。
可他腦中就是忍不住回蕩著這句話。
這樣我才安心……
仿佛他真的隻有靠著他握著他的手才能安心。
謝汐隻是怕他跑了!
江斜僵直著身體,躺了足足有兩個小時。
身邊的人已經呼吸均勻,進入夢鄉,可他卻根本睡不著。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睜眼到天亮時,一陣鋪天蓋地的困倦襲來,江斜睡著了。
謝汐是被吻醒的,他推了推身上的人,懊惱道:“讓不讓人睡覺了。”
男人清脆的少年音裡帶著低低的笑意:“同吃同睡,總統先生可真是仁慈。”
這戲謔的聲音讓謝汐瞬間清醒,他睜大眼,坐了起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毫無疑問這是江斜,還是那少年模樣,眼睛卻變了。
江斜竟沒趁機佔便宜,而是快速說道:“時間不多,隻能簡單說說,我的任務是扮演,我是完全入戲狀態,需要你的配合……”
說完這麼點話,江斜眼睛一閉,倒下。
謝汐無言以對:這是傳說中的詐屍嗎!
什麼扮演和入戲?亂七八糟的!
這會兒天也亮了,謝汐沒來得及想太多,他先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身邊的人也醒了。
江斜靛青色的眸子裡尚且有些迷茫,似乎還沒分清眼前是什麼地方。
謝汐不太習慣這邊的高科技用品,試了半天,吹風的效果好像是五成?所以發間還湿淋淋,他隨手抓了抓,看向江斜:“早上好。”
江斜轉頭,看到了晨曦下衣著松散的男人。他黑發帶著湿氣,有些亂,白皙的手指穿過發絲,鮮明的對比讓人心悸。
他隻穿了個浴袍,腰間系得很松,與白日裡制服筆挺的理性模樣完全不同。
江斜喉結微動,看到了他脖頸上的吻痕。
第170章 崩壞的神04┃極端脆弱又極端強硬。
謝汐洗澡時考慮一下。
雖然江斜說得含糊, 但也留下了足夠的線索。
他們是組隊進來的, 這是謝汐觸發的準世界, 所以他們都是來修復的,分配的任務也應該和修復有關。
謝汐的是修復崩壞的神,江斜的是扮演。
扮演什麼?顯而易見, 這個世界缺少了什麼他就扮演什麼。
之前還疑惑這個少年江斜很像青龍聖人,如今可以確定了。
老四參與了這個準世界的設計,但卻被江斜給抽離了, 所以江斜來到這個世界, 要做的就是扮演青龍聖人。
那麼問題來了……這個世界原先的魂意隻有青龍嗎?
應該不止。
如果還有其他“老朋友”,江斜要如何分飾二角?以及這個世界還有其他魂意嗎?
謝汐不確定, 他不知道自己還不能遇到“清醒”的江斜。
所謂的完全入戲,謝汐的理解是, 江斜因為任務的緣故融入到這個準世界中,以為自己就是這個準世界的人。
就好比他們玩夢想成真那個遊戲時, 兩人沉浸在遊戲中,完全忘了中央也忘了任務,隻把自己當成了十九歲的大學生和大學教授。
江斜這狀態不算失憶, 但和失憶也沒差多少!
唯一不需要擔心的是, 隻要完成任務,江斜就不需要再扮演,可以恢復。
至於需要配合……
順著這個思路,謝汐也能想明白。
想要修復崩壞的世界,魂意肯定是至關重要的, 江斜去頂替魂意,而他仍要滿足魂意的意願,這樣才能修復。
來個不算太恰當的比方,這崩壞的世界就像一個壞掉的機器,被抽離的魂意是重要的螺絲釘。江斜作為螺絲釘補齊了空缺,謝汐則是螺絲刀,需要把這顆螺絲刀擰緊,機器才能正常運轉。
至於怎麼擰緊螺絲刀?
謝汐嘴角一抽——反正談戀愛是不會錯的。
想通這些,謝汐才沒穿制服,直接披了件浴袍出來,還故意穿得松松垮垮。
從沒幹過這事,謝汐業務不太熟練,但對付這麼個毛頭江小斜,應該問題不大吧?
謝汐抱著這樣的自信,向睡眼朦朧的江斜問好。
誰知……江斜在看到他後,眸子陡然冷了下來,薄唇也繃得緊緊的,一臉冷漠。
謝汐略微有些驚訝,難道身體縮水後,連性格都正經了?
謝汐才不信,青龍當年第一次救了小薔薇,還不是開口就來“以身相許”!
江斜冷著臉下床,徑直走向浴室。
擦肩而過時,謝汐按住他肩膀:“連句早安都不說?”
江斜腦袋嗡得一聲,沉聲道:“放開。”
謝汐眉峰一揚。
江斜餘光掃到他衣領下更加明顯的吻痕,登時心頭火氣,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
謝汐萬萬沒想到這中二江斜會如此刺頭!
難道是年紀太小了,不吃這套?
诶……
謝汐眨眨眼,有點兒尷尬地一鍵換好了制服。
也是哦,才十五六的年紀,哪懂這些,是他給忘了。
更何況這個世界的理性人都是非常理性的,腦子裡根本沒有情情愛愛,大多數人都孤老終生。
雖然他猜測江斜是感性,但也有可能真的是理性人。
因為身體原因,所以情感被壓制了嗎?
謝汐思考得非常認真了,偏偏忘了他家這位是個自己能把自己給酸死的頂級醋壇。
脖子上的吻痕謝汐是不知道的,浴室裡倒是有鏡子,可他洗澡時滿腦子都是江斜的那些話,全在想正事,哪能在霧氣騰騰中看到這麼個紅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