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向前正在參加一個慈善酒會,和好友侃了一會兒。一個將頭發抹得油光水滑的青年舉著酒杯走過來,很自來熟地跟秦向前搭訕,“秦總,沒想到能在這兒看見你。”
秦向前看了他一眼,很眼生,“你是?”
青年笑眯眯地說:“我叫宋延,是謝重星的表哥。”
秦向前很快就明白過來了,臉色冷淡地說:“哦,是你啊。”
宋延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秦向前,他意味深長地說:“秦總,有機會我們可以合作啊,畢竟我表弟和犬子親如兄弟,呵呵。”
說完,用眼神催促秦向前也拿名片給他。
秦向前:“……”
簡直蠢得讓他頭皮發麻。
秦向前高傲地沒有接,宋延也沒有這個自覺,很自如地用眼睛找了找他的西裝口袋,要將名片塞到秦向前口袋裡。
秦向前抓住他的手,他的涵養讓他沒有第一時間甩臉色,但也不是對方可以得寸進尺的理由,“保安!”
他對不遠處人高馬大的保安喊了一聲,將人召過來,給了對方一個眼神,讓他將宋延丟出去。
保安會意,立即架著他,要將他拉出去,宋延還很驚訝,說:“秦總,都是一家人,你這是幹什麼?”
秦向前瞪了保安一眼,“還不快點送這位先生出去!”
保安立即應了,用了十分的蠻力架著他往外走。
宋延大聲說:“秦總,你不會因為我表弟是男人,就不認他吧!犬子對我表弟那是一往情深啊!”
md,秦向前大聲說:“把他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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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立即捂住他的嘴,將他給拖走了。
隻是他這麼一鬧,酒會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秦向前身上。
好友給他遞來一杯酒,問:“鍾越那傳聞是真的嗎?”
秦向前接過酒,“什麼傳聞?”
好友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才說:“他玩男人啊。”
秦向前瞪他,“什麼叫玩男人,人家那是我兒子正正經經的男朋友。”
好友:“??”
有不少人都若有若無地湊過來,想偷聽他說話。
好友覺得好笑,“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兒子跟一個男人談戀愛,你還覺得無所謂嗎?”
秦向前問:“有什麼關系?”
好友難以理解他這麼淡定,“玩玩還行,真的就算了,秦氏那麼大的家業,總要後繼有人。”
秦向前說:“別說這種話,我兒子要跟他男朋友結婚,我這個做爸爸的,除了祝福不會做別的事情。”
好友:“……不是吧,還要結婚?你兒子瘋了,你也跟著發瘋?”
他真誠地說:“你再考慮考慮,我女兒也就比你兒子大三歲,女大三抱金磚。咱們這種家庭怎麼能和一個不能下蛋的在一起。”
秦向前:“……”
秦向前嚴肅地說:“我兒子喜歡他,我也喜歡他,我巴不得他們倆快點結婚,不能生孩子算什麼,真要能生,我反而還要猶豫。”
好友:“?猶豫什麼?”
秦向前一臉沉痛地說:“我惜命,一個就夠了,要是再來一個,我怕是要短壽二十年。”
好友:“???”
秦向前看了好友一眼,滄桑點煙,“你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爸爸:我怕了遺傳這個玩意兒,還是不要孫子比較好,滄桑點煙.jpg
第112章 傻得頭皮發麻
晚會結束後,秦向前坐到車上,接到了秦遠見的電話,他隻看了一眼,就裝作沒有看見,默默地將手機放回到了兜裡,任由他打了一遍又一遍。
秦向前他爹秦遠見那是一身的陋習,年輕那會兒出軌婚外情玩的很熟練,搞出了那麼多的私生子,也不好好經營秦氏,盡在外面風流瀟灑,到老了也不輸當年,今年六十好幾快七十的年紀,還能弄出一個私生子來。
或許是因為受他那淫、蕩的爹影響太深,搞得秦向前一點都不想近女色,他覺得秦鍾越會喜歡男人,那大概率遺傳了他不近女色的基因。
遺傳這種東西也真是可怕。秦向前想。
饒是秦遠見再不是人,秦向前也是被秦遠見寵愛長大的,心裡到底沒法對他太冷酷,所以才稍微會聽一聽他的話。
要是不是太離譜,他照著做還比較省心,要是太離譜了,就像這個時候,他就直接裝瞎裝聾了。
現在秦遠見瘋狂給他打電話,大概率是秦鍾越的感情問題。
這事兒從去年就有風言風語了,是江彭清兒子江城傳出來的,他也了解過緣由,無非就是那個江城當面侮辱了謝重星,結果被秦鍾越揍了,以為把他們倆的事情捅到他面前,就能讓秦鍾越吃癟——
但也不想想,他江城是他秦向前的兒子,還是秦鍾越是他的兒子。
他怎麼可能因為這種小事苛責他兒子!
這樣的朋友既然不能讓他兒子開心,那不要也罷,秦向前為此中止了和江家所有合作。
再之後,他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流言傳來傳去也就沒了影。但從元旦開始,他兒子和謝重星的關系越來越親近,出入他們家,一起去逛街,他還帶謝重星去秦氏工作,流言便又傳了出來。
他們好像都覺得秦鍾越和謝重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一般,一個又一個地來提醒自己,小心他兒子搞同性戀,玩男人。
煩都煩死了,什麼玩男人,就不能是正正經經的男朋友嗎?
秦向前思來想去,得想想辦法,搞個訂婚宴?
這個可以,還能把鍾凝給騙回來。
不對啊,這些人都沒法接受男人和男人這回事兒,鍾凝要是也接受不了,那還不得趕緊飛回來?
秦向前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摸出手機——好家伙,秦遠見給他打了24個電話。
這個锲而不舍打電話的勁頭倒是一脈相承。
秦向前給鍾凝發信息,前面數百條信息旁邊都有一個紅色的感嘆號,證明他依然在被拉黑的狀態。
秦向前倒是也習慣了,他很堅強,堅強了好幾年,雖然知道百分之百的可能性他還是被拉黑的狀態,但他也能醞釀了一下情緒,深沉地編輯了一條短信,“你兒子又想你了,啥時候回來?”
發出去也是很淡定的,隻不過很快他那淡定的表情就裂開了,因為那個紅色的感嘆號消失了……
消失了!?
秦向前立即危襟正坐,手指都在抖,他都快忘記鍾凝長什麼樣了!
鍾凝當然沒有回復他,秦向前又含蓄地說:“哈哈哈,你怎麼沒拉黑我?想回來了?”
這段話發出去後,鍾凝還是沒回復,秦向前發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又出現了。
秦向前:“……”
哎,也習慣了。
*
秦鍾越一連串打了好幾個噴嚏,謝重星關心地問:“怎麼了?感冒了嗎?”
秦鍾越吸了吸鼻子,一臉深沉地說:“我覺得應該是有人在想我。”
謝重星:“……”
還有人會想秦鍾越嗎?他不信。
就在秦鍾越這麼說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秦鍾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草,是我媽!”
謝重星:“?你快接啊!”
秦鍾越像握著一個燙手的山芋,換了左手換右手,最後狠狠心,還是接通了電話,小聲地喊:“媽……”
他開了揚聲器,謝重星能聽到對面一個明顯冷淡氣質的女聲傳了出來,“嗯。”
兩個人相顧無言,過了好一會兒,秦鍾越鼓起勇氣說:“媽,你要回國嗎?”
鍾凝說:“你想我了?”
秦鍾越:“我沒……”
謝重星推了他一下,秦鍾越改口說:“媽我還挺想你的。”
鍾凝說:“聽說你考上清華了?”
“……媽,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秦鍾越說。
鍾凝說:“我現在才看見郵件。”
秦鍾越說:“好吧。”
兩個人又沒話了。
過了一會兒,鍾凝問:“你爸現在怎麼樣?”
秦鍾越說:“啊?我爸啊?他還挺好的啊,就是有點脫發,我看見他偷偷用生發水了,其實還沒到那個地步,隻是有點脫發而已,還沒斑禿呢,不過防患於未然嘛。不過媽你問我爸幹什麼?你想復合啊?不對啊,你不是在德國交了個男朋友嗎?”
鍾凝:“……你話好多。”
秦鍾越羞澀地說:“你現在才了解我嗎?我好傷心哦。”
鍾凝:“……”
秦鍾越說:“媽你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鍾凝沉默好久,才說:“掛吧。”
秦鍾越掛斷電話,松了一口氣。
謝重星第一次看見秦鍾越這幅模樣,忍不住問:“你和你媽媽關系不好嗎?”
秦鍾越欲言又止。
謝重星問:“怎麼了?你有話就說啊。”
秦鍾越一臉沉痛地說:“也不是不好,就是我媽對我很嚴格,她有嚴重潔癖和強迫症,我在她面前就得安安靜靜地坐著,哎,太痛苦了。”
謝重星:“……”
秦鍾越這個人他從小就坐不住,而且擁有大部分男孩子都有的天性,愛玩,愛鬧,會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也大大咧咧,沒那麼細心,這樣的孩子對於一個嚴重潔癖和強迫症的家長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嬰孩時候還好吧,我沒什麼印象了,但我記事開始,我就會讓我媽很難受,對,我媽看見我就難受,一看見我,就要過來給我擦臉換衣服,扣子扣錯了她整個人都抓狂,還兇我……哎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也能理解,不過跟她在一起我真的好痛苦啊。”
秦鍾越說到這裡,還心有餘悸。
謝重星猶豫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那你爸媽為什麼離婚啊?”
秦鍾越說:“……我隻跟你說嗷,你不要說出去。”
謝重星湊過去,“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