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茴眼淚瞬間又流了下來,她撇過腦袋,擦了擦眼淚,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謝重星也哽咽了起來,他壓低聲音,說:“媽,我會接你出來,到時候我們一起生活,好嗎?”
宋茴紅著眼睛看他,她想問謝清河為什麼不來找她,或者,他有沒有來找過她,但是她不敢問。
謝清河那麼聰明,那麼有才華,有那麼認真,十幾年過去,也該事業有成了吧?
這樣的謝清河,她還配得上他嗎?
她已經很髒了,被戚泊君那樣的人……已經不是他心裡那個漂亮的女孩了。
宋茴在戚泊君面前始終是高傲的,唯獨在心目中的謝清河面前,她低如塵埃。
她沒敢答應謝重星,但是謝重星認真地握住了她的手,說:“媽,我會接你出來,其他你都不要管,我會幫你,到時候你跟我們快樂地生活下去,媽,答應我。”
宋茴看著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臨走前,謝重星認真地跟宋茴說:“爸爸一直很愛你,這份心意他沒有變過。”到死都沒有。
宋茴聽了,淚如雨下,仿佛也有了些許勇氣,她低聲說:“我等你們。”
送走謝重星後,她的精神忽然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晚上,戚泊君回來,他喝醉了酒,被一個美豔女人扶了回來,一進屋兩人就摟作一團在沙發上接吻。
阿姨打開燈,看見他們倆,嚇了一跳,十分尷尬。戚泊君看了她一眼,醉醺醺地問:“宋茴呢?”
阿姨回答:“在、在屋裡。”
戚泊君年紀近四十,長得俊美,一點都不顯老,或許保養過,看著很年輕,他擰著眉,笑了起來,說:“讓她出來,我要帶筱萊進去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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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大,明顯是故意讓宋茴聽見的。
女人委屈地叫道:“戚總,人家是曉雅啊,不是筱萊,你又認錯啦!”
戚泊君隨意地哄了幾句,卻見宋茴真的從門口出來,看都不看他一眼,走進了另一間房,輕輕地關上了門。
戚泊君擰著眉,冷笑了一聲,將女人摟到宋茴房間裡辦事兒,故意掐女人最柔軟的地方,讓她叫得很大。
繞是這樣,那邊依然靜悄悄。
戚泊君將女人趕走,光著膀子踹開了宋茴的門,掐著她的脖子問:“你到底想怎樣?”
他的眼睛很紅,看著醉意燻天,眼底深處卻是存了幾分清醒。
宋茴看著這樣的戚泊君,忽然彎起唇角,淡淡地笑了起來。
戚泊君再無恥再惡心,她現在都已經可以忍受了。
她兒子在等她,她喜歡的那個人也在等她,他關不住她。
就算是為了兒子,她也要好好活下去,她不會再自殺了。
*
謝重星用了冰塊敷眼睛,卻還是掩蓋不住的眼紅,他幹脆就不回寢室了。
然而秦鍾越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過來,謝重星也沒辦法不接,在他故意無視了兩個電話後,最終還是接起了第三個電話。
秦鍾越在那邊憋了半天,才說:“你看,這是我的手背,這是我的腳背。”
謝重星:“……你想說什麼?”
秦鍾越聲音有些小,語氣裡帶著明顯的羞澀窘迫,他說:“你是我的寶貝。”
謝重星:“……”
秦鍾越小聲說:“小寶貝你為什麼不回寢室?”
謝重星說:“你想我回去?”
秦鍾越說:“我幫你被窩都暖好了,回來唄。”
秦鍾越又說:“你不回來我就在你床上撸了。”
秦鍾越說:“撸湿的那種。”
謝重星:“……”
謝重星語氣嚴肅地說:“我回,我馬上回來,手下留情,被子難洗。”
第85章 坑爹是專業的自信即巔峰
謝重星最後還是回去了,秦鍾越這種時候就變得格外的細心,總能發現謝重星的異樣,他小聲地問:“你怎麼啦?”
謝重星嚴肅地說:“風吹紅的眼睛,你信不信?”
秦鍾越發現謝重星偶爾也是會騙他的,這樣紅腫的眼睛,怎麼看都不像是風吹紅的,他撓了撓頭,說:“信,我信。”
還是老老實實地樓下超市買來了冰袋,給謝重星敷眼睛,假模假樣地說:“最近天真的好冷,零下快二十幾度了吧,風也大,你沒事還是不要出去了,對皮膚不好,還會得幹眼症。”
謝重星輕輕地“嗯”了一聲。
晚上睡覺,秦鍾越無視其他兩個室友,硬是擠到謝重星床鋪上。
室友朱毅見了,打趣道:“你們關系可真好啊,睡覺也要睡一起。”
秦鍾越坦坦蕩蕩地說:“你羨慕,你也和許凱拼床睡啊。”
朱毅連忙擺手,“不了不了,都有暖氣,暖和得不行,還用得著擠在一起睡嗎?”
許凱嫌惡道:“我才不跟你睡,你有汗腳,臭死我了。”
朱毅說:“那你這麼說我偏要跟你睡。”
兩個人在床上鬧騰了起來,秦鍾越悄悄地拉上了簾子,躺到謝重星身邊,將被子一拉,在被窩裡和謝重星接吻。
沒有任何欲望的接吻,隻是唇齒相交,所帶來的溫暖和安心讓謝重星沉迷。
秦鍾越嘟囔著說:“不要不開心了,都說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不開心是因為沒錢造成的,如果你不開心,我現在就把所有銀行卡都給你好了。”
謝重星退開些許,問他:“你就不怕我卷了你所有的錢跑了?”
秦鍾越下意識地回答:“別忘記我的零花錢。”
謝重星笑了起來,他輕輕地蹭了蹭秦鍾越的頸窩,壓低聲音說:“不管怎麼說,謝謝啊。”
秦鍾越說:“不用說謝謝啊。”
他羞答答地說:“要是實在感謝我,以後對我溫柔一點好不好,不要總兇我。”
謝重星:“……我兇你了?”
秦鍾越說:“對啊。”
他委屈地說:“你之前就好兇,還讓我滾。”
謝重星立即想起來了,他笑容逐漸消失,說:“那是你活該。”
秦鍾越:“?”
好兇啊!
*
戚家是一個龐然大物,對於現在的謝重星來說,好像沒辦法對戚泊君做出什麼事情,但秦向前是很樂意伸出援手的。
從一方面來說,秦鍾越喜歡的是謝重星這件事,讓秦向前很大程度上松了一口氣。
他兒子他是太了解了,知道他這個性子壓根沒法管好秦氏公司,即使他現在看著往這方面努力發展,但也隻是投資領域,並非管理領導領域。
但謝重星明顯具備這方面的才華,秦向前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和自己類似的某種野心。
雖有野心,卻也不會不擇手段,他的心性堅韌,而且知恩圖報,是秦向前所看好的繼承人苗子。
秦向前並沒有那麼在意繼承人是否是自己的血緣,但他很在意一點,自己的心血會不會被不軌之人謀取。
要是秦鍾越喜歡別人,秦向前還要操心一下有沒有被欺騙的可能性,但對於謝重星,他是很放心的。
現在的問題是,謝重星能不能接受他兒子。
男人和男人,在普通人眼裡多少有些驚世駭俗吧?
傻兒子什麼規劃都沒有,也不懂追求追求人家,還一上來就求婚,不怕人家扇他一個大耳刮子啊?
當然,謝重星那樣的性子,即使他兒子再怎麼作,大概率都是能容忍的——這一點他也很佩服他。
對謝重星便更有好感,現在他有困難,秦向前無論如何也要出手,好博取人家好感,沒準人家一感動,真到了他兒子求婚那一刻,心軟就答應了呢?
雖然幫助的目的很不純,但秦向前毫無愧疚之情,到他這把年紀,算計幾乎是本能了。
於是他很及時地向謝重星提出了幫助的方案。
謝重星對於秦向前的提議,隻猶豫了幾分鍾,便答應了。
他想盡快接宋茴出來,秦向前的提議無疑是最有效的,同時也感念於這個長輩的溫柔體貼,其實秦向前大可不必管這件事,但他依然二話不說地管了。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他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學生,但秦向前對他始終非常尊重,非常考慮他的感受。
謝重星看到了秦向前,才逐漸明白秦鍾越為什麼能長成那樣的性子了,他們父子都是很溫柔的人。
雖然秦向前有所忌諱,但謝重星因為他溫柔的態度,所以將自己的想法慢慢和秦向前說了。
秦向前說:“戚泊君那個人我是知道的,他性格很偏激,很狂妄,唯我獨尊,在商場上這種性格也有利有弊,有時他會因為他那二話不說的性格撇除所有非議創造出一個項目上億的純利潤收益,有時候也會因為那目中無人的性格損失上億,不過現在看,他創造的價值遠超於他父親,所以戚家這十幾年也是脫胎換骨,非同一般。不過戚泊君就是個獨、裁暴、政的暴君,身邊幾乎沒有忠心的屬下。”
謝重星說:“再堅固的外殼,內部都是薄弱的。”
謝重星說完,秦向前對他笑了起來,眼裡充滿了贊賞,“不過他也很聰明,不會那麼容易上當。”
秦向前說:“來我公司上班吧,良禽擇木而棲,我會好好栽培你。”
謝重星有些猶豫,他說:“我要問一下秦鍾越。”
秦向前說:“你問吧。”
謝重星給秦鍾越打去了一個電話,說了一下這件事。
秦鍾越好像絲毫不意外的樣子,不過語氣很有些煩惱的樣子,“那樣不會很累嗎?我爸就是個殘忍的資本家,你到他手裡,不會好過的。”
秦向前:“……”
在兒子眼裡,他就是這種形象?
謝重星也有些尷尬,這時候關揚聲器又顯得刻意了,隻好說:“你爸哪裡殘忍了?”
秦鍾越沉痛地說:“他會剝削你的每一分每一秒,要是你去他公司上班,你會沒有時間吃飯,不吃飯就會得腸胃病;你會沒時間過自己的生活,等反應過來你已經快三十歲了;你會變得冷酷殘忍,這樣你會用金錢來衡量別人的勞動力……”
秦鍾越最後做下總結:“我都已經這麼努力賺錢了,你可以不用那麼累了啊。”
謝重星:“……”
雖然前面狗屁不通,但後面這句話,讓謝重星怔住。
秦鍾越說:“當然,我沒有讓你不工作的意思,我就是不想你太累了,但是如果你喜歡,我當然支持你啊。”
秦鍾越現在想明白了,前輩子謝重星嫁給他,大概率是因為秦向前的要求,如果秦向前拿他當繼承人培養,那麼出於非血緣的考量,讓他娶他,以形成最牢固的親屬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