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越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一臉無辜地看過來,說:“吃豬耳朵嗎?”
謝重星點了點頭,秦鍾越便給他夾了一筷子,“還挺辣的,要不是你腸胃調理好了,吃了鐵定拉肚子。”
他話剛說完,就有男同學來拉秦鍾越,“大學霸,快起來,跟老師敬酒去!”
也有人大著膽子來叫謝重星,“謝重星,你也來,王老師剛剛還問你來了沒有,坐這麼後面老師都看不見你!”
其實謝重星成績那麼好,長得也好看,很多同學都是想親近他的,但無奈他不苟言笑,看起來宛如高嶺之花一般不可攀折,即使有人大著膽子上去搭話了,謝重星也冷冷淡淡的,沒幾個表情,久而久之,就沒人敢跟謝重星說話了。
但這兩個月,謝重星改變委實大,很多人都看見他也可以溫溫柔柔的笑,覺得很不可思議,也終於打破了他雪山之花的刻板印象,敢過來跟他打趣幾句。
謝重星和秦鍾越一起站起來,拿起了裝著牛奶的玻璃杯。
男同學說:“怎麼能用牛奶呢?謝重星你十八歲了吧?該喝酒了!”
說著,從桌子上拿了一個幹淨的玻璃杯,倒了滿滿一杯的酒,“來喝這個。”
秦鍾越說:“他不能喝酒。”
謝重星卻拉了他一下,接過了那杯酒,說:“今天高興,喝一點沒什麼。”
男同學一聽,立即鼓掌,“這就對了啊,大喜日子!喝點酒怎麼啦,就是要喝酒才盡興啊!秦鍾越你不懂事啊你。”
秦鍾越一聽,扭頭對謝重星說:“那你少喝點,別喝醉了。”
謝重星仰起臉看他,或許是大廳裡的光線太明亮,以至於他那雙漆黑的眼眸之中也盛了瑩瑩的光彩,他看著秦鍾越,飽滿紅潤的雙唇拉開一個令人炫目的弧度,“我喝醉了,不是還有你嗎?你會帶我回去。”
秦鍾越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謝重星,心跳猛地加速,有些口幹舌燥,手指骨節發痒,“……是啊,有、有我,到時候我帶你回去。”
謝重星撇開目光,說:“那就行了。”
Advertisement
秦鍾越腦瓜子嗡嗡的,止不住地腳一軟,跌坐回到了椅子上,捂住了胸口。
草。
“秦鍾越你坐回去幹什麼?去敬酒啊!”男同學又叫了起來。
秦鍾越抬起臉,正好撞見了謝重星的目光。
他抹了一把臉,趕緊地站了起來,拿起酒杯跟上了謝重星的腳步。
王俞學看見他們過來敬酒,也起了身,笑著對謝重星說:“謝重星,你不能喝酒的話就用水也行,不用太講究。”
“王老師你這不行啊,我們都是酒,怎麼到謝重星身上就是水就行了啊?”
“那能一樣嗎?謝重星這次高考,肯定能考個省狀元回來,是老師的心頭寶,可憐我們吶,都是小白菜。”
王俞學嗔道:“胡說,你們考得好不好都是我的寶貝,不過謝重星和你們不一樣,你們郝老師都說他身體不好,不能喝酒。”
郝老師便是他們班的體育老師,謝重星體育課上暈倒過幾次,還是他送到醫務室的。
謝重星開口說:“沒關系的老師,今天是好日子,我能喝點。”
他說著,用玻璃杯和王俞學碰了碰,認真地說:“謝謝老師這三年對我的照顧栽培,我會用最好的成績來回報您。”
他話不多,也說不出多動聽的話,但他感激王俞學的心情,並不會因為言語的匱乏而減少半分。
王俞學自然也知道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極限,她欣慰地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踮起腳,在他耳邊小聲說:“說實話,老師今年也35歲了,不想結婚也不想生孩子,老師把你們都當成自己的孩子,要是你願意,可以來我家。”
她這種意願,不止一次傳達給謝重星,去年冬天,她還給謝重星織了一雙毛線拖鞋和圍巾。
謝重星也確實心動過,但多少有些對老師名聲的顧慮,所以沒有答應。
到現在,他也是這種態度,因此再一次婉拒了。
王俞學也不失望,她拍了拍他的脊背,笑著說:“祝高考勝利。”
謝重星點點頭,一圈同學也先一步說起了恭喜的話,一個個過來敬酒,謝重星喝了一杯又一杯,終於滿臉通紅地趴到了桌子上。
王俞學說:“行了啊,別灌酒,都少喝點,還是學生呢。”
秦鍾越是沒人敢勸他的酒的,所以他一滴酒都沒沾,即使有司機根本不用他開車。
他看著醉得趴在桌子上的謝重星,對王俞學大聲說:“老師,謝重星喝醉了,我送他回去!”
王俞學問:“有車嗎?沒車打個車。”
有同學笑道:“老師你不知道人家有車嗎?還是豪車,專門接送的,不用操這個心。”
王俞學還不放心,大聲說:“那你讓司機開慢點,省得吐車上。”
秦鍾越撈起謝重星,對王俞學說:“知道了老師。”
離開了酒店,秦鍾越將謝重星扶到了車上,自己跟著坐了上去。
他看了看謝重星泛紅的臉,小聲說:“就讓你別喝那麼多,你偏喝,現在難受了吧。”
他湊過去給他系好安全帶,繼續說:“喝了那麼多白的,你明天起來別囔囔頭疼。”
謝重星睜開眼睛,說:“我沒醉。”
秦鍾越驚奇了,他湊了過去,看他,“你酒量這麼好啊?”
謝重星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秦鍾越說:“難受嗎?會不會想吐啊?”
他叫了一聲廖叔叔,讓他從前面拿了一個垃圾袋過來,他張開垃圾袋,扯開舉到謝重星面前,說:“我給你拿著,你想吐就往這兒吐。”
又馬上接了一句,“吐車上也沒事兒,你想吐哪兒就吐哪兒。”
謝重星閉上眼睛,說:“我不想吐。”
秦鍾越說:“那我讓廖叔叔開穩一點,你不是暈車嗎?”
謝重星輕輕地“嗯”了一聲,秦鍾越對司機說:“廖叔叔,開穩一點,我們星星喝多了。”
廖叔叔應了一聲。
秦鍾越拿著垃圾袋時刻準備著,然而都到了家,謝重星也沒吐。
秦鍾越見他一直扯安全帶扯不開,趕緊幫忙,幫他打開了安全帶。
他可真忙碌,又要扶謝重星進屋,又要去廚房倒水,還喊阿姨做醒酒湯,活像一個伺候丈夫的小媳婦。
秦鍾越自己還不覺得,他拿來了浸了冷水的毛巾,給謝重星擦滿頭的細汗,擦完之後,感覺謝重星的臉好像都沒那麼紅了。
秦鍾越放下毛巾,看著謝重星的臉微微入了神。
謝重星長得白,臉紅起來的時候,那張漂亮清冷的臉立即就變得生動了起來。
那高挺鼻梁之下的紅唇仿佛也越發紅潤飽滿,像是一顆成熟的櫻桃正在等待他的品嘗。
秦鍾越看得眼睛微微發紅,情不自禁地慢慢低下頭去。
謝重星那羽翅般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輕輕地睜開了眼睛,他看見秦鍾越慢慢地靠近,目光似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謝重星的手指忍不住陷進了沙發深處,他看著秦鍾越那張放大的帥氣臉龐,也不知道心裡湧動的情緒到底是什麼,叫他心跳加速,醉意上湧,頭昏腦脹。
他闔上了眼,裝作從未睜開一般,然而過去了許久,都未有事情發生。
謝重星慢慢睜開眼睛,看見了秦鍾越整著一張嚴肅的臉端坐在一旁。
秦鍾越注意到謝重星投射過來的目光,也扭頭看了過來,見謝重星一直盯著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隻見他捧起旁邊的垃圾桶,躍躍欲試送到謝重星面前,眼神期待地問:“你終於想吐了?”
謝重星:“……”
第50章 舌戰群儒你很可愛(二更)
秦鍾越說什麼就來什麼,就在和謝重星一起去旅遊的前夜,秦向前就給他打電話了。
秦鍾越看見是秦向前的電話,第一反應就是掛斷。
那邊的秦向前看見電話被掛斷,一臉的“???”,他又打了一遍,還是被掛斷,不由得無語。
他轉而打電話給李管家,知道秦鍾越在家,又給秦鍾越打電話,被掛斷了就繼續撥,他就不信秦鍾越能一直掛他電話。
打到第十一個的時候,秦鍾越終於接了,“……爸,有事嗎?”
秦向前氣笑了,“你幹什麼掛我電話?”
秦鍾越倒打一耙,“那你幹什麼現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高考都結束了,你才給我打,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秦向前:“……”
秦向前心虛地解釋道:“前陣子太忙了,我也是有心無力啊,怎麼樣,你考得還好吧?”
秦鍾越指責道:“你現在問我都晚了,你就是不愛我,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別的兒子了?”
秦向前:“……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清了清嗓子,“總之你考完了就好,考完了你就該回來了吧?在外面都這麼久了,爸爸還怪想你的。”
他話剛說完,秦向前就聽到了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秦向前:“……”
咋回事兒???
他又去撥通秦鍾越的電話,緊接著就聽到了無限的忙音———秦鍾越將他拉黑名單了!
秦向前:“……”
他一臉面無表情地掛斷電話,心想,這兒子別要得了。
秦鍾越掛斷了電話,扭頭對謝重星笑,“星星別管電話,咱們繼續學,我覺得這高數挺有意思的。”
謝重星看著他,還沒說話,就聽秦鍾越接著說:“晚上咱們還能一起睡不?你不在我都睡不著覺了,你可以繼續監督我起床啊。”
“不了,高考已經結束了,你沒必要那麼早起床了。”謝重星垂眸,轉移話題道:“你爸打電話讓你回去?”
秦鍾越說:“我爸問我成績呢。”
話音剛落,他手機來電鈴聲又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一看,是黎均,他接了,黎均一開口就是:“高考考完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多久沒聚了?大家都很想你。”
秦鍾越說:“不回了不回了,你暫時別給我打電話啊,我還要學高數。”
黎均:“……你不是吧,放假了你還學習?”
秦鍾越說:“怕跟不上清華的學習進度。”
黎均:“……”
旁邊有人搶過了黎均的電話,大聲說:“秦鍾越,不是吧你,你還真的覺得自己能考上清北啊?”
秦鍾越聽了,老大不樂意,他辛苦的這兩個月,放這些人身上一天估計都受不了,他可是一天天,堅持了整整兩個月!
他付出這麼多辛苦和淚水,在他們嘴裡怎麼就這麼不值一提呢?
秦鍾越垮著一張批臉,語氣不那麼溫和地說:“那要不要來打賭?賭我考不考得上。”
這話一出,那邊莫與語氣激動了起來,“賭啊!我肯定賭!就賭一艘遊輪吧?正好我下個月生日,就當你送我生日禮物了!”
黎均皺眉說:“你開什麼玩笑,一艘小型遊輪也都要好幾百萬,你賭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