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越本來精神都松緩了,看見鍾一鳴頓時又緊繃了起來,他聽著鍾一鳴這話不舒服,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對,硬邦邦地說:“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欺負謝重星就是把我面子往地上踩!”
卻是已經下意識的與鍾一鳴交鋒了。
謝重星不在意他們倆之間的暗湧,盯著秦鍾越,又問:“你為什麼無緣無故要送我這麼貴重的表?”
鍾一鳴和縮到一旁的趙趙也看向了秦鍾越,寢室氣氛安靜得仿佛落一根針都能被聽見。
秦鍾越被他們三個人看著,絲毫不慌,一臉鎮定地說:“這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感覺跟你有緣就送了,你不要多想。表這東西,我送了挺多人,我身邊朋友人手一個。”
謝重星:“……”
他眼皮跳了一跳,好一個散財童子。
秦鍾越又壓低聲音,悄悄地說:“不過別的弟弟都沒有,單你有我親手設計的藝術籤名字體哦。”
他朝謝重星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大有“我字很美你很榮幸”的意思。
第15章 父子同心
雖然謝重星已經明確拒絕過不要秦鍾越的表,但秦鍾越這會兒還是沒忍住,又問了一次:“你真的不要嗎?我都給你刻名了,要送給別人,別人心裡也不舒服啊。”
謝重星無動於衷,“不要,你留著自己戴。”
秦鍾越說:“我有啊!”
他挽起袖子,是同一款的表,表盤比送謝重星的那塊兒要大一些,表帶也是純黑的皮質,不是送謝重星的那種金屬表帶。
乍一看,分明是情侶款,但秦鍾越就是能一臉坦坦蕩蕩地說:“你要是收下了,咱們倆還能戴同款,多好啊。”
鍾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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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就能把那種心思如此坦蕩的說出來?
鍾一鳴看向謝重星,他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不禁松了一口氣。
謝重星堅持不收,秦鍾越內心深處還是有點被前輩子的獨、裁謝重星支配的恐懼,所以也不太敢勉強。
作為被誣陷的對象,謝重星也要跟著去一趟派出所備案,秦鍾越和鍾一鳴全程陪同。
等折騰完回來後,也已經是晚上了。
秦鍾越看了看時間,問謝重星:“要不要去我家吃個晚飯?”
鍾一鳴替謝重星回答:“已經開始上自習了,而且我們已經吃過了。”
秦鍾越聽了,有些不爽,他自覺得自己的胸襟如太平洋一般寬廣,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身邊才會有那麼多的朋友,但老實說,他真有點看不慣鍾一鳴。
可能是鍾一鳴太過自我,總是搶謝重星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謝重星他母親呢!
秦鍾越不理鍾一鳴,問謝重星:“我覺得你可以請假,今天你受驚了,我想帶你去吃好吃的壓壓驚。”
謝重星搖頭,說:“我還有幾套卷子沒做,得回去寫卷子。”
秦鍾越在謝重星這裡碰了灰,隻好怏怏地說:“那行吧。”
謝重星看他垂頭喪氣,有些心軟,壓低聲音道:“下次吧。”
秦鍾越聽了,又高興了起來,“行,那就下次!”
他和謝重星最神秘的話題,也就是謝重星的特工經歷了,因此秦鍾越湊近他,微微彎腰,小聲說:“下次你到我家,你可以仔細跟我說說你當特工的經歷,我可以當你唯一的聽眾。”
謝重星:“……”
他到現在還在信這種鬼話嗎?
秦鍾越想到了鍾一鳴,又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這個秘密,你隻跟我說過嗎?”
“……”謝重星的確隻跟秦鍾越開了這個玩笑,因此他點了點頭。
秦鍾越很高興地咧起了唇角,直起身子,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鍾一鳴,對謝重星說:“我送你回學校吧。”
雖然不喜歡鍾一鳴,但秦鍾越自覺心地善良心胸如太平洋一般寬廣,所以還是送鍾一鳴一起回去了。
謝重星和鍾一鳴到了學校,看著秦鍾越坐的那輛邁巴赫遠去,各自的心情都有些復雜。
鍾一鳴說:“秦鍾越好像每天都會坐不同的車過來,這輛邁巴赫也要幾百萬,他是真正意義上的有錢。”
鍾一鳴說完,目光如羽毛一般輕輕地落到了謝重星臉上,似是想看出什麼。
謝重星臉上依然很平靜,他整個人都不像是這個年紀的高中生,有著非同尋常的穩重內斂,聽了鍾一鳴的話,他輕聲道:“看出來了。”
能禁得起秦鍾越動不動幾百萬的往外撒錢,要不是家裡有金山銀山,還真的經不起這樣折騰。
羨慕嗎?肯定是有的,他還在溫飽線上掙扎,但和他一個年紀的秦鍾越,就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一般不真實。
嫉妒嗎?那倒沒有,他現在所能做的,所能想的,便是全心全意地去學習,去衝刺,他的未來就在兩個月後,命運的繩索會在那時候降下,他要抓住那根繩子,努力地往上爬,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將是他學習生活的所有意義。
謝重星收回目光,說:“去上自習吧。”
*
在派出所的付東臨很快等來了他媽媽。
他媽媽看起來挺漂亮,也會保養,三十幾歲的人看著像是二十出頭,但她脾氣顯然不怎麼樣,她一到派出所,就大喊大叫,“我兒子那麼乖,怎麼可能會欺負同學!趕緊放了他,耽誤了他高考你們賠得起嗎!”
值班的民警客氣地對她說:“我們已經調取了監控,還有同學們的證詞,已經確認了是你兒子欺凌同學,且誣陷對方,若是對方要告你兒子,恐怕還得坐牢。”
黃媛睜大眼睛,怒道:“坐牢!?坐什麼牢!誰敢讓他坐牢!肯定是那個學生誣陷的!你們警察不能不調查清楚!我兒子我還不了解,他不會做這種事情!就算做了,也一定是那個學生錯了!那個學生呢!你讓他出來,我要問問他,誰欺負他了!”
民警被她鬧得臉色都有些難看,但多年經驗,讓他努力好聲氣地說:“這位家長,我理解你關心兒子的焦慮心情,但現在證據確鑿,我們這是講法的社會,不是能因為你說兒子乖不會做這種事情就能糊弄過去的……”
黃媛叫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兒子就算做了,也一定是那個學生有問題,我聽臨臨說了,那個學生就是個窮小鬼,看到五萬的表當然會動心思,你們不抓那個小偷,反倒把我兒子給抓過來了,你們還有沒有是非之分!趕緊放了我兒子!不然我就去告你們!”
民警臉色難看了,他說話重了幾分,“這位女士,這裡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場,麻煩你冷靜一點,有疑問的話,可以請律師。”
黃媛說:“我當然會請!我還要告那個學生,告他誹謗誣陷!”
坐在值班室的女民警翻了一個白眼。
黃媛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她打開一看,立馬接通,聲音也瞬間變了,“喂,老公啊,我在,我現在在派出所呢!我讓警察放了臨臨,他們不放,偏說臨臨霸凌同學,要臨臨坐牢呢!你快想想辦法,都快高考了,還出這種事情,影響臨臨心情,要是沒考上大學那可咋整啊!”
那邊說了什麼,黃媛立即笑眯眯起來,“好好好,老公真棒,我就知道老公不會讓我們娘倆受委屈的,還有那個學生,你也看著好好整治一下,太過分了,欺負我們臨臨,還倒打一耙裝可憐,這種套路我見多了,也就能騙騙警察而已!”
民警:“……”
在他們面前都敢討論整治那個學生,真他娘的無法無天!
黃媛掛斷了電話,得意洋洋地說:“我兒子就放你們這兒一晚。”
民警板著臉說:“法制社會,法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犯法的人,會保護任何一個該保護的公民。有些人現在欺凌同學是小,就怕日後演變成殺人放火。”
黃媛翻了一個白眼,懶得跟民警計較,嘟囔著:“我兒子最乖了……”
說著,招呼也不打,扭頭就走。
民警看了看牆上的“忠誠正義,秉公執法”標語,也嘟囔:“這都什麼人吶。”
他想起了那個被誣陷的男生,心裡有些放心不下,翻出了之前那個個最高的男生留下的電話,猶豫了一下,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而另一邊,正在跟秦向前告狀的秦鍾越,聽到了信息的提示音,點開了信息。
等看了信息,他那雙明亮的眼睛頓時迸發出一簇火花。
“怎麼了?”秦向前問。
秦鍾越語氣激動道:“太過分了,我還想讓你手下留情,斷那家公司資金鏈呢!他倒好,他還一門心思想搞謝重星!太過分了!”
秦向前聽了,感慨地說:“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你要是不強,很快就會被人拆吃入腹,渣都不剩……”
秦鍾越說:“爸!別說這些廢話了,快幫我搞他!搞破產算了!就知道欺負人!”
秦向前:“……”
他被打斷了感慨,也隻好順著秦鍾越,說:“你讓老李整理一下資料,到時候發你廖叔叔郵箱,明天就給你辦好。”
秦鍾越聽了,稍微冷靜了下來,“得快點啊,不能讓人欺負我同桌。”
秦向前趁機教育,“你也長這麼大了,被人欺負了,找爸爸出手,一點都不男子漢。”
秦鍾越說:“跟男子漢有什麼關系,你是不是我爸?”
秦向前:“……”
秦鍾越語重心長:“不要想那麼多,我們父子同心,父子一體,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幫我出頭,就等於我自己出頭,這有區別嗎?”
秦向前:“……”
秦鍾越說:“爸,那就這樣了啊,我先掛了,你給我辦好了,我努力學習,給你考個清北,讓你在叔叔伯伯面前長長臉!”
秦向前:“你說這話,我怎麼都有點不信呢……”
秦鍾越嚴肅地說:“老秦同志,不要妄自菲薄,要對你自己優越的基因有信心!!你都能把公司做大做強再創輝煌,你兒子在兩個月時間裡考個清北還不簡單?!!你等著,清北而已,我用腳趾頭考,都隨隨便便的!”
秦向前:“……”
這種迷之自信,厚臉皮,倒的確是他的種。
第16章 你信不信這是靈丹妙藥
南陽高中是私立學校,背後是鑫磊集團控50%以上的股份,校長都是聘請的,除了管理學校,並沒有太大的職權。
但付海不一樣,學校的項目他有參股,權利甚至大過了校長,隻不過他擔著副校長的名號,其實也不管事,但一旦要管事,就連校長也無法幹涉對方的抉擇。
就像此時,付海讓校長薛藝將謝重星開除,語氣也並非請求,而是命令。
薛藝很無語,“付海,你不知道,謝重星當年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績入學,而且迄今為止,他一直穩坐年級第一,從沒有退步過,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開除他。”
付海不以為然:“他走了之後,年級第一也會是別人,我們這樣大的一個學校,還缺一個年級第一?”
薛藝說:“這不一樣,我們學校從建校開始,斥資二十個億,搶了生源,重金挖了許多資深教師,現在我們還缺一個省狀元!隻要我們學校出一個省狀元,學校名望會更上一層樓,對你也隻有好處。”
付海聽了,意動,不像其他大小股東的玩票性質,他是拿了所有積蓄,還跟付東臨他爸付潮生借了一筆款子才入的股,可以說這個學校是他最後的退路。
但他哥交給他辦的事情,也不好拒絕,他問:“你就確定他能考出個省狀元?”
薛藝說:“你過來看看,這是他入學以後所有的成績。”
付海便走到了薛藝身後,去看電腦,上面記錄了謝重星入學後所有大考小考的成績。
薛藝說:“他發揮的很穩定,而且可以看出,分數有逐漸上升的趨勢,高一入學第一次月考,他總分是656,但今年三月份模擬考的時候,他已經能考到720的高分,而第二名,則考了688分,相差了三十幾分,這三十幾分的差距有多難追,你應該懂的。”
付海沒有說話了。
薛藝說:“而且現在高三了,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你要是讓他退學,那是把省狀元白白的送給別的學校————你不會以為以他這個成績,即使到了高三,退學了就找不到學校入學吧?”
付海看著謝重星那輝煌的成績單,實在沒辦法說出反駁的話。
心裡不禁有些埋怨付潮生,這樣一個未來的狀元苗子,他怎麼可能隨隨便便開除?就算他可以開除,其他股東肯定是不答應的,到時候鬧笑話不說,以後有好事誰還拉他一起做?
付海閉上了讓薛藝將謝重星開除的嘴。
薛藝說:“你那侄子鬧的事情實在不好看。”
付海臉色不好看了,薛藝壓低聲音說:“我就跟你這麼說吧,這事兒你別摻和,幾天前轉過來的轉校生,是秦向前的兒子,和謝重星關系很要好,要是人家要替人出頭,你大哥也跟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