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室,剛走近謝重星,就聽那個混混樣的男生說:“田徑隊那邊教練讓付哥過來訓練,所以他要回來了,你看看怎麼辦才好?”
謝重星還沒有說話,就聽見背後秦鍾越的聲音響了起來,“付哥是誰啊?”
丘義看秦鍾越走過來,本也沒有在意,然而看清了他的長相後,他愣住了。
秦鍾越相貌出眾,個人特色濃鬱,大街上看一眼都難以忘記,更別說丘義被他威脅了!
丘義對這個坐蘭博基尼豪車的富家子可是印象深刻!
丘義也是體育生,和付東臨同是田徑隊的,和謝重星所在的高三21班隔了快有十個班,平常過來都是找付東臨,付東臨停課,他也就沒再過來,因而不知道轉學生長什麼樣,現在看見他,渾身一震,顫顫巍巍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秦鍾越見他還記得自己,有些得意地看了謝重星一眼。
謝重星不知道他在得意個什麼勁,也沒理,平靜地對丘義說:“他剛轉學過來。”
丘義結巴道:“你就是那個轉校生啊,這幾天傳得沸沸揚揚的……咱們真有緣分啊。”
秦鍾越問:“你找他幹什麼?又想欺負他?”
丘義趕緊道:“哪敢啊,我現在可是把謝重星當兄弟的,所以趕緊過來通風報信。”
緩了一口氣,回答秦鍾越一開始問他的問題,而且是一股腦地說了個幹淨:“付哥就是付東臨,我們田徑隊的,和謝重星一個班,一個寢室的,之前就愛針對他,那次金玉酒店,付哥灌醉謝重星,讓我們倆把他帶回學校扒光衣服丟到女廁所裡,讓他丟臉……當然那個時候哥您攔住我們了,沒讓我們犯錯,現在我和呂鐵都幡然醒悟,不想再助紂為虐了。”
又積極地表現說:“上次付哥想害謝重星當同性戀在全校出名出醜,也是我通風報信沒讓付哥得逞的!”
丘義說完,看著秦鍾越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裡一喜,悄悄地說:“他就不是個東西,我早就看不慣他了!”
秦鍾越臉漲得通紅,怒道:“太過分了!他還是人嗎?!”
丘義不住地點頭,“對對對,太過分了!他壓根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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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鍾越比體育生丘義還高半個頭,手臂撈住丘義,將他往旁邊帶,“你再跟我說說這付東臨是怎麼回事,到底有什麼本事,敢這麼欺負人!”
丘義求之不得。
謝重星站在原地,看著秦鍾越和丘義走到一旁,隨著丘義的話語,秦鍾越臉上都是為他發怒的鮮活表情。他漂亮的眼瞳之中流露出些許的異樣。
他對誰,都這樣嗎?
第13章 蓋世英雄
四月初的天氣,還有些寒涼,但到了中午,便會熱起來。早上得穿兩件,搭一件外套,到了午間,就能脫得隻剩下一件。
體育生就更離譜了,在操場上直接就脫得上身精光。
南陽高中有錢,操場都做得很大,用的橡膠跑道和綠茵草坪都是最好的。
體育生平常就在操場上訓練,短跑長跑籃球調高這些都是一個體育老師在帶,叫史今。
付東臨個高腿長,爆發力強,耐力也足,短跑長跑成績都十分不錯,史今對他期望很大,因而不顧付東臨還在停課處罰期間,將他喊了回來。
付東臨的時候,人都變得陰沉了些。
史今對他說:“你先熱熱身,測一下成績。”
付東臨應了一聲,很快測完成績,史今很不滿意,“才幾天,你看你自己,這什麼成績?退步了這麼多,你就想以這種成績去考試?”
付東臨悶聲道:“我今天狀態不好。”
史今說:“還狀態不好,我看你心壓根就不在訓練上了!”
付東臨抬起眼,看了一眼史今,史今敏銳地發覺到了他眼神裡的不滿,也發火了,“怎麼?我說你你還不高興了?我說錯了嗎?你看你退步了多少,原本還能考個一本,現在恐怕連專科都考不上!你是體育生,文化課不行,就得把心思放在訓練上!體考到時候你看你能拿幾分?”
付東臨壓抑著怒火,說:“隻是今天不行,我都說了我狀態不行!”
史今說:“付東臨,注意你的語氣,我是你老師,不是你媽,你對我吼什麼吼?”
又道:“你最好少把心思花在別的事情上,還有一個月體考,你再不收心,遲早跌跟頭!”
付東臨再也受不了了,一手拽下掛在肩上的外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轉身就走。
史今喊道:“回來!你不訓練了!還說你不得了?給我回來,回來訓練!”
付東臨頭都不回。
有人喊:“付哥……”
史今叫道:“算了,隨他去,有本事他別高考!心態這麼差,還考個屁!”
來幫忙訓練的另一個體育老師忍不住說:“你對他也太苛刻了,隻是一次發揮失常而已。”
史今說:“你沒發現,他現在的心思都不在訓練上了,一門心思做壞事。”
那個體育老師閉上了嘴。
付東臨是因為霸凌同學停的課他還是知道的,他本來都應該在周一的升國旗時上臺檢討的,結果因為他親叔叔是學校股東,免了這個過程不說,還隻是處分加停課處罰而已。
付東臨是體育生,停課對他沒什麼影響,文化課復習還要等到體考之後,訓練卻又是不包括在文化課之內的,所以還是有空子可以鑽的。
付東臨自然也不會因為這種不痛不痒的處罰而鬱結,他在意的是自己被謝重星耍了。
他現在一想起謝重星,都恨得直咬牙,原先如果隻是七分想搞謝重星,到現在,也變成了十分。
不弄髒弄臭謝重星,他沒辦法解氣。
耍手段,誰不會啊。
*
傍晚,謝重星和鍾一鳴回到了宿舍。
他很敏銳,一進宿舍門,就察覺到了趙趙神色慌張地爬上了床。
謝重星多看了趙趙一眼,問:“你吃飯了嗎?”
趙趙差點嗆到,“沒、還沒吃。”
謝重星從書包裡,摸出了一個面包,伸手遞給他,“這個給你吃。”
趙趙有點驚訝,他是知道謝重星有多貧窮,每天早上吃兩片面包,中午吃學校的免費湯泡飯,和最便宜的白菜和蘿卜,一天的消費能控制在七塊錢,對自己簡直苛刻到可怕。
這樣的面包,恐怕還是他第二天的早飯。
趙趙有些坐立難安,小聲地拒絕,“不用了,我等下自己去吃飯。”
謝重星聽了,也沒有再說什麼,將面包放回了書包。
鍾一鳴拉開自己的櫃子,拿出一包巧克力,遞給謝重星,“從家裡拿過來的,一直忘記給你。”
謝重星拒絕,“不用了,謝謝。”
鍾一鳴強硬地塞到了他手裡,說:“都是家裡多出來的,你要是不拿,我媽都能拿去丟掉,浪費,而且我不喜歡吃巧克力,你幫我吃完吧。”
謝重星聽了,也不矯情,伸手接了,“謝謝。”
鍾一鳴又拿出一包,遞給趙趙,“這是給你的,一起幫忙解決吧。”
趙趙伸手接過了。
他有些焦慮地皺起了眉,但目光觸到謝重星,很快低下頭去,假裝忙著剝巧克力包裝紙。
趙趙和他們不是一個班的,是隔壁的隔壁調寢過來的,聽說是室友之間摩擦得過分,所以調到了他們這個寢室。
謝重星和趙趙當室友也沒到一年。
謝重星多看了幾眼趙趙,敏銳地發現趙趙似乎是因為他的注視手抖了一下。
謝重星平靜地問:“可以開燈嗎?”
雖然是傍晚,但因為寢室朝向的關系,所以已經有點黑了,到這個點就得開燈,不然都看不見寫作業。
平常謝重星也會問,但今天的趙趙似乎顯得格外緊張,他聲音幹澀地說:“可以,你開吧。”
寢室的燈是需要宿管開總開關,現在還沒到時間,因此謝重星開的是小夜燈。
他將燈打開,將拿出一本英語單詞小冊子,默默地背誦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謝重星突然出聲問:“付東臨回來過了嗎?”
鍾一鳴愣了一下,“他不是停課了嗎?”
謝重星說:“他櫃子沒鎖,之前鎖了。”
他說著這句話,目光落到了趙趙身上。
趙趙沒有抬頭,但他知道謝重星在看他。
謝重星輕聲喊了一聲“趙趙”,“你見過付東臨了嗎?”
趙趙咽了咽口水,低頭說:“我、我沒見過……”
謝重星頓了一下,問:“在哪兒?”
趙趙驚恐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謝重星說:“他讓你把什麼,藏到我東西裡了吧?”
趙趙睜大了眼睛。
鍾一鳴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說:“不是吧?”
謝重星直直地看著趙趙,“在哪兒?”
趙趙不說話,鍾一鳴趕緊到他床上翻找了起來。
謝重星站了起來,“趙趙,你和他不一樣。”
趙趙瞬間漲紅了臉,他想起來,自己一直很乖的,從小學到現在,一直很乖,不會犯事,上課從不早退,從不會不寫作業,循規蹈矩,是老師最放心的小孩,這樣的他,初中的時候因為看不慣同學作弊,跟老師告發了他,所以初中三年一直被那個同學欺負到畢業。他得了教訓,高中這三年,一直裝透明人,對一些不好的事情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隻想安安分分到高考而已。
但是陷害別人這種事情,他真的要做幫兇嗎?
趙趙為自己羞愧,眼圈都泛起了一圈紅,心裡掙扎了許久,才嗫嚅著說:“是一塊兒手表,歐米茄手表,牌子表,要五萬塊錢,放在你衣櫃裡的秋季校褲兜裡。”
話音剛落,還不等謝重星去開櫃子,宿舍門被人推開,付東臨和宿管還有來巡查的值周老師出現了在門口。
付東臨看著謝重星,眼裡閃爍著惡意的光芒,他大聲說:“老師,我懷疑有人偷了我那塊手表!麻煩老師幫我搜查一下。”
鍾一鳴看向謝重星,似在詢問他該怎麼辦。
謝重星直接開口:“不用查了,表在我櫃子裡。”
付東臨被他這一手弄愣了一下,臉上瞬間露出笑來,大聲質問道:“是你偷了我的手表?”
這時候正好是宿舍人多的時候,他聲音故意放的很大,聲音都傳出去了,不知不覺就出現了一些男生過來看熱鬧。
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謝重星面色不改,疑惑地說:“不是你主動讓我保管的嗎?你忘記了嗎?”
“放屁,那手表買來五萬塊,那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會讓你保管?就是你偷的!”付東臨借著手表的事情,將他對謝重星的鄙夷和厭憎一口氣地宣泄出來,“這裡隻有你最窮,之前還總看我手表,是不是那個時候就起了要偷的心思?也是啊,偷東西多輕松,隨便賣都能賣個幾千塊,能夠你生活好久了吧?我最了解你這種窮逼的心思,你不要再給我狡辯,我現在就報警叫警察!”
他說著,直接掏出了手機,要撥打110。
“等一下,先別報警。”值周老師忙拉住他,能私了解決的事情,他是不想叫警察的,傳出去對學校聲譽也不好,他目光落到了謝重星身上,他是高一的老師,對謝重星很陌生,因而沒有什麼特殊濾鏡,而付東臨這麼理直氣壯,他不知不覺地偏向了付東臨,對謝重星嚴肅地說:“這位同學,偷東西是很不好的行為,如果叫警察,按刑法來判,你這是偷竊罪,偷竊金額超過三萬就要判刑,我勸你趕緊拿出手表,向這位同學賠禮道歉,一個寢室的,就算了。”
付東臨說:“不能算了!他現在偷我手表,以後是不是還會偷別人的錢,警察不處理這件事,那誰都有可能被他偷!”
付東臨已經直接將謝重星定義成了小偷,在外看熱鬧的男生基本都是高三年紀的,也都認識謝重星,見這個情況,已經紛紛議論了起來,“不會真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