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嫁病嬌後我鹹魚了》, 本章共3089字, 更新于: 2024-11-08 14:37:28

  趙羲姮看著栀栀圓滾滾的小屁股,眼睛有點兒發酸。


  “栀栀,吃米糊糊。”


  栀栀聽見她的聲音,轉過身,啊啊兩聲,又指著外面,“呀呀!”


  她應該是在問衛澧怎麼還沒回來,等她阿耶一起回來吃飯。


  小孩子記憶時間短,但長期在一個時間重復一件事,會給她形成習慣,例如吃米糊糊的時候,有個男人總是在旁邊。


  趙羲姮徹底憋不住了,眼眶發紅,拿袖子擦了擦眼淚。


  要是將來衛澧去別的地方打仗,那時候栀栀能跑能跳了,就該站在門口等他,問她阿耶怎麼還不回來?


  趙羲姮一想這場景,就覺得更心酸了。


  難受,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第129章 八封家書


  栀栀等到天黑,整個院子的燈籠都點起來了,也沒見著她爹。


  她開始沒掉眼淚,就一直坐在一個地方,鼓著嘴巴,很不高興,連小老虎都不玩兒了。後來衛澧還是沒出現,她開始眼淚汪汪的,但噘著嘴愣是沒掉下來。


  這是親閨女,趙羲姮看的都心疼,連忙抱她進懷裡,親親她的頭發,“寶寶睡覺吧,睡醒了你阿耶就回來了。”


  不說還好,一說完,栀栀就摟著趙羲姮的脖子開始哭,不是嚎啕大哭,就是一抽一抽地掉眼淚,然後支支吾吾一個勁兒指著外面喊,“呀呀,呀呀……”


  沒見著熟悉的人,她難受,趙羲姮看她這個樣子,也挺難受的。


  她哭了一會兒,到時候該睡覺,自己就趴在趙羲姮懷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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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澧才出城門,就恨不得往回折返,心裡跟貓撓似的不安定,最後還是強忍住了,繼續騎馬趕路。


  他到與青州相接的丹東郡時候已經是深夜,丹東郡守安排他在官驛下榻。


  快清晨的時候,窗外春雨淅淅瀝瀝起了春雨。


  春風夾雜著新葉和酥雨打在窗上,朦朦朧朧的青色透過窗紙,將房裡的黑暗驅散大半。


  衛澧翻了個身,依舊睡不著,摸了摸胸口,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香囊,裡面裝著栀栀百日時候的胎發,與他和趙羲姮剪下的一縷頭發用紅繩綁在一起,表示一家人整整齊齊永不分離。


  這不是拿他們大婚結缡時候的頭發綁的,是他倆新剪的。


  他不要用成婚時候剪下來的頭發呢,那是他和趙羲姮的,才不帶趙塗林。


  他將手腕當枕墊在臉頰下,另一隻手摩挲了摩挲裡面頭發的輪廓,眼眶開始發紅。


  衛澧覺得自己越長大越沒出息,二十一二十二的人了,還不如十七八時候經事兒,不就分開一兩個月嘛,又不是生離死別。


  沒出息!


  他親了親香囊,把它重新放回懷裡,把被子拉高,整個人全都縮在裡頭,一時間空落落的感覺消散了大半。


  他得爭氣,他要收並青州,要做整個北邊兒的霸主,誰都不敢惹他,這樣日子才安穩。至於為什麼不把分裂的大周重新拼起來,能力不夠時間不夠,就這樣。


  衛澧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又重新念叨了念叨自己的計劃。


  打下青州,整個計劃基本就能完成了,到時候過幾年去打鮮卑。


  但是……


  他翻了個身,雙手交疊,壓在脖子下,他都離家兩天了,趙羲姮怎麼也不知道給他寫個信?


  趙石榴不懂事不會寫字就算了,她怎麼也不懂事不寫信?


  臨走前叮囑她不要忘了自己,現在一看,簡直就是叮囑到狗肚子裡去了。


  外面春雨越下越急,噼裡啪啦宛如倒豆,衛澧心情不好,聽什麼都覺得煩躁,哪有什麼欣賞春雨潤如酥的興致?


  他在黑漆漆的被子裡滾了半天,二郎腿搭上放下,放下又搭上,最後還是披衣起來,將窗推開,湿潤微涼的春風夾在著雨撲面而來,帶著春回大地的氣息。


  趙羲姮不知道給他寫信,他男子漢大丈夫大人不記小人過,他就勉為其難給趙羲姮寫唄!


  反正誰寫都一樣!


  說要寫信,可寫的正事沒有多少,大多都是碎碎念的廢話。


  但對衛澧來說,隻要他想說的,那就不是廢話。


  “外面下雨了,沒有月亮,青州比平州暖和,花兒都開了,我睡不著……”


  沒有月亮,花開了,我睡不著,想你了。


  他彈彈信紙,將墨跡吹幹,趙羲姮跟他心有靈犀,大概能看懂吧?


  信紙寫到最後,他才想起他的趙石榴,補上一句,“跟石榴說,我回家給她帶好東西,讓她不要哭。”


  心滿意足看了幾遍,將錯別字對著書改了,他把信封上傳下去,覺得大抵該睡個好覺了。


  從丹東到不鹹,慢的話三天路程,快馬加鞭一天半就到了,既是衛澧家書,他出門又由趙羲姮代政,所有人都以為信件中該是些什麼了不得的大內容,不能耽誤,當然一刻都不敢耽誤,立馬便派人送了。


  宋璇趁著趙羲姮不注意,悄悄戳了一下正在毯子上慢慢爬的栀栀,把小家伙一下子戳仰倒了,像個四肢短短的小烏龜。


  栀栀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宋璇尷尬地轉過頭。


  “明天是女學第一批學生的入學儀式,你帶人在山下維持紀律,人多,別發生踩踏了。”趙羲姮看過這屆女學入學時的初試名單,頭也不抬地叮囑。


  “啊!哦,恩恩,知道了。”宋璇冷不丁被點名,連忙回神。


  “報~”一個驛使匆匆進來,“主公家書。”


  趙羲姮捏著書頁的手忍不住緊縮,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皮笑肉不笑抬起頭,柔聲道,“讓他好好在外面照顧自己,不要往家裡寫信了,有空多睡覺,多休息。”


  沒事兒不要寫信,她不想收了不想收了!


  驛使領命退下了。


  趙羲姮呲了呲牙,粗暴地把信撕開。


  她倒是要看看這完蛋玩意又寫什麼回來了!剛才擱外人面前,她沒說讓這癟犢子別寫信了是在維護衛澧的面子,希望他好自為之。


  一天八封信,淨嘮些廢嗑,但凡有一個字兒有用的,她都不會從一開始還有點兒思念變成現在這樣,見著他的信就煩。


  誰家一天能寫八封家書啊?


  上一封她還沒讀完呢,下一封又來了,剛開始她看到衛澧的信是感動的,現在就很麻木。


  好像他還在身邊兒叨叨叨,一刻沒消停,她現在很難思念他。


  驛使忽然又折回來,悄悄扒著門框問,“夫人有沒有信要寫給主公?”


  這是他臨走前,主公特意讓他問的,聽別的兄弟說,主公到丹東才三天,往家寄了快二十封信,夫人一封沒回。


  有點兒慘……


  趙羲姮木著一張臉,“那你稍等會兒。”


  她提筆,工工整整寫了八個大字,佔滿了整個宣紙,“好好打仗,不要想家。”


  未免有些敷衍,趙羲姮又把著栀栀的手,讓她在紙上摁了個小手印。


  “去吧。”她把信遞出去。


  衛澧心黑,騙了王之遙仨兒子。仨青瓜秧子野心不小,就是嫩生。


  現在王之遙的三個兒子都以為衛澧是站在他們那邊兒的,人人胸有成竹,場面非常熱鬧,跟唱大戲似的。


  驛使將信給衛澧,衛澧把手裡的瓜子兒放下,拍拍手,鄭重拆開信封。


  攏共八個字加個手印,他翻來覆去,恨不得看出花兒。


  驛使轉告趙羲姮原話。


  趙羲姮了解衛澧,衛澧自然也了解趙羲姮,她的話外之音,他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好家伙,不就嫌他寫信寫多了煩嗎?


  真是不識好歹,他樂意往家寫信那多好啊,說明他沒在外頭勾三搭四,還知道惦記他們娘倆。


  但是看在她給回信的份兒上,他就不因為這話生氣了,雖然就八個字兒,但聊勝於無嘛。


  衛澧將回信放下,擺出一副淡淡的表情,好像對回信沒有半分欣喜激動,擺手,“你退下吧。”


  驛使走了,衛澧見四下無人,摸了摸信紙最後的小手印,低頭吧嗒親了一下。


  他才不要當著外人的面親呢,他是平州土皇帝,要臉。


  衛澧早就忘了,當年他見趙羲姮父母來回傳信時候的嫌棄,嫌他們膩歪,嫌他們娘唧唧優柔寡斷。


  現在一天往家寫八封信的也不知道是誰,臉打的啪啪響。


  衛澧既然不在家,他的書房就被趙羲姮霸佔了,寬敞明亮,帶孩子辦公都很合適。


  平州春天大多數時候還是冷的,但晌午風熱陽光好,外頭雪也化的差不多了,萬物復蘇,露出光禿禿的湿濡的棕色土地。


  趙羲姮將書案旁的窗子支開,昨夜才下的雨,空氣裡有泥土的芬芳,格外清新。


  她撐起上半身,探頭出去,冷不丁瞥見窗子下面的土裡埋了個什麼東西。


  像是一個小木匣子,露出一角,剩下的全掩埋在土裡了。


  因旁邊種著低矮灌木,若非現在光禿禿的,雪又化了,想必誰都看不見。


  趙羲姮以為是衛澧什麼東西掉下去,忘了撿上來。


  她將裙子系著,小心翼翼不弄髒鞋襪,用簪子刨開土壤,然後挖出髒兮兮的匣子用水洗刷幹淨。


  匣子是楠木的,防腐,但不知道在土裡埋了多久,表面有些古舊,上面掛了個小鎖,鎖已經生鏽了。


  趙羲姮照著桌子一磕,鎖開了,露出裡頭又一個匣子。


  趙羲姮,“???”


  什麼玩意這麼寶貝,要左一層又一層的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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